第三十二章
清晨第一縷陽光照進來的時候，鳴已經穿戴整齊，站在門口了。
“今天好早哦，鳴。”琉夏打了個哈欠，讓一個小孩子每天起大早真的是一件困難的事情，特別現在他也不需要上學……
“而且……穿的好正式啊。”
“嗯，因為要去做重要的事情。”
琉夏仔細打量鳴的穿着，衣服倒是沒怎麼變化，但是多了很多細節，另外就是增加了一些飾品。
“金色的……羽毛……？”
哈哈，上面還點綴着一個小絨球呢，有點可愛。
金羽正好在琉夏視線正前方，他便伸出手，輕輕撥了撥。
“琉夏，感到好奇嗎？對八重神子說的話，還有我的來歷？”鳴端坐在榻榻米上，正色到。
“是有那麼一點好奇……但是如果鳴覺得為難的話，不告訴我也可以的。”琉夏搖搖頭，“倒不如說，如果鳴沒有真的做好準備告訴我的話，不必勉強自己。我只需要知道現在在我身邊的鳴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就好了。”
“毫無疑問是個單純又開朗的好孩子啊！”琉夏站着，摸了摸鳴的頭髮。
“其實……也不是完全不可以說。關於這個金羽。”鳴將金羽摘下來，放在手心，遞給琉夏看，“關於我的創造者，我的母親……”
“關於這個國家的‘神明’，雷電影。”
“神明需要有人踐行她的意志，需要一個類似‘繼任者’的存在，讓她可以遁入一心凈土自我修鍊，於是我誕生了。”
“但是就如同八重神子所說，我在睡夢中流下了眼淚，於是在‘母親’眼中，我就是不合格的產物了，不管是作為‘神之心’的容器，還是——都覺得我太過軟弱。”
“‘神明’放棄了我，作為補償，她給我留下了這個金羽。”
鳴將金羽舉到眼前，彷彿見到了第一次使用它時候的場景，只可惜，那一次，他並沒有等到“神明”的眷顧。
“啊……等等等等。”琉夏雙手按住鳴的肩膀，“這種‘母親’，不管是不是神明，都太奇怪了吧！啊……倒不如說，鳴你居然是神明的孩子這件事情更讓我震驚啊！”
“哎？我以為你多多少少猜到一點了。”鳴被琉夏不按套路出牌給打的措手不及。
“完全沒有啊！”
很抱歉我甚至一度以為鳴是什麼大家族的私生子什麼的，啊啊啊啊都怪狗血電視劇害我想太多！
“那麼，關於剩下的部分，在我們見過神明之後，我再告訴你吧。”鳴微微笑起來，好像根本不在意這些，“很快的。”
所以你之前說，有辦法進入天領奉行，就是因為這個金羽咯。
琉夏一遍思索，一邊拆開兩瓶牛奶，遞過去一瓶給鳴。
“唉～還要喝啊。”鳴不情不願。
“必須要喝！”
“好吧……”鳴聽話的開始喝起牛奶，安安靜靜的。
琉夏三兩口把一罐子牛奶喝完，舔了舔嘴邊的牛奶鬍子，然後忽然想起什麼似的：“這麼說來的話，我之前叫你小少爺，其實應該是小王子？”
“噗——”一郎正好推門出來聽到。
“哈哈哈什麼小王子啊，你們在玩什麼奇怪的角色扮演嗎？哈哈哈，所以小王子是誰，是鳴嗎？”一郎一時驚訝，把漱口的水也咽了下去，“少爺和他的隨從已經滿足不了你們了嗎，現在是什麼，是王子和他的侍衛，哎不對，琉夏那麼小胳膊小腿的，是王子和他的小男僕嗎？”
……謝謝你啊，一郎，你成功把我心中那麼一點點愁緒給撕的一滴都不剩了。
“是啊，小男僕今天也不想做飯了，一郎少爺今天隨便吃點什麼吧。”琉夏木着臉，往外走。
“琉夏，等等我！”鳴拎着還沒喝完的牛奶，跟在琉夏身後，不停的想跟琉夏說話。
琉夏數落起鳴喝牛奶都不積極的事情。
“哎～可是牛奶好像有點甜，但又不是特別甜，我想喝甜的東西。”鳴無意識的撒嬌。
“那我給你加點糖吧？”
“嗯嗯，好！”
一郎站在原地看了一會，五百藏大人推門出來，見一郎一直不動。
“看什麼呢，一郎？”
“哦。”一郎往邊上挪了挪，讓五百藏大人一起看，“在看媽媽琉夏和他的傻兒子鳴。”
“哈哈哈哈！”五百藏大人看了一會兒，大笑起來，伸手往一郎身上拍去。“說的太對了！”
“——”一郎被狠狠往下拍了一下，“五百藏大人！”
“啊，抱歉抱歉。”
“好沒有誠意啊……”一郎搖了搖頭，“算了，那個，關於那個文書，我已經寫完了，你看一下是不是這裏還要……”
總之，等幾人吃完早餐，一郎便將文書交給鳴了。
“一郎好厲害！”鳴兩眼放光，讚嘆不已。
“啊……”一郎摸了摸鼻子，低下頭，“也，也沒有那麼厲害啦。”
唉，畢竟怎麼說呢，在場四個人，稍微有點文化水平的可能也只有一郎了吧。
於是，一大早，鳴就揣着文書，在琉夏和一郎的陪同下來到了天領奉行前面的路口。
“你們在這裏等我一會兒，我馬上就回來。”鳴對琉夏說到，“如果順利的話，下午或者明天應該就能拿到通行證了吧？”
“加油！”
鳴應和了一聲，然後獨自來到了天領奉行門口。
琉夏遠遠看到，守衛們先是攔住了鳴，接着鳴給他們看了什麼，守衛們便有些惶恐的放下武器，讓鳴進去了，琉夏甚至還看到一個管事模樣的人帶着鳴往前走。
“出乎意料的順利呢。”琉夏欣慰。
“那個，琉夏。”一郎看了一下周圍沒有人，小聲說到，“關於鳴，我想知道你對他的來歷了解嗎？”
“嗯——我當然了解了。”
說起來，這幾天一郎對鳴的態度有時候就是會怪怪的呢。
“我是說……就是前幾天，我不是捏了一下鳴的臉嗎？”
“哦……在紺田村那時候？”
“對——就是那時候，然後我就發現，鳴好像有點奇怪？”一郎的手指動了動，“就是，不太好形容那種感覺……就是好像……不太像是皮膚的觸感？說不上來，總之怪怪的……”
“一郎，確實有點傻傻的。”琉夏忽然插話。
“——？什麼，什麼啊？”
“我們認識也很久了吧，紺田村那次是你第一次近距離接觸的鳴的身體吧？”琉夏笑起來，“那只是跟他接觸了那麼一下，就發覺他身上的怪異之處，所以你最近的態度怪怪的呀？”
“哎呀，不是，我也不是介意這個……我就是擔心，鳴是不是隱瞞了什麼東西，會不會對琉夏有什麼影響。”一郎撓了撓頭，又傻傻笑起來，“我還是當鳴是朋友的！”
“我也是你的朋友啊？”
“那不一樣……”一郎想了半天，說到，“琉夏雖然看上去小小的，但是感覺什麼都會，也很堅強又有主見，但是鳴雖然跟我差不多大，但是有時候又好像什麼都不懂……”
“放心啦，沒事的。”
“而且，鳴要是故意欺瞞你的話，你也不會那麼輕易發現了是不是？”琉夏拍了拍一郎的肩膀，“放心，我都知道的，你只是跟鳴近距離接觸了一次就發現了，我又怎麼會不知道呢？”
不僅僅皮膚的觸感。
鳴沒有呼吸。
沒有心跳。
沒有溫度。
不需要吃飯。
也不需要睡覺。
跟他朝夕相處的我，早就發現了啊。
“那些都沒關係啦。”琉夏溫柔的笑起來，抬頭便看到鳴從天領奉行走出來，開心的朝他揮手。“我在這裏，鳴！”
“琉夏！”
鳴按住頭紗，看着琉夏的方向，熱烈地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