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覺障礙扭曲霸總(2)
林蕭雙腿屈膝,深深地把頭埋在臂彎,視覺的黑暗讓他的其他感官更加靈敏。他能清晰地聽見司沉走過來的腳步聲,也能感受到司玉盯着他的灼熱目光。
出乎意外地,他對這種冒犯的目光並沒有感到反感厭惡。
但一想到司塵冒犯羞辱他的事實,之前看向他的黏膩眼神,他就從生理上厭惡司塵。
聽到籠門打開的聲音后,林蕭倏地抬起頭,臉上是顯而易見的驚訝。
他並沒有聽見鑰匙開鎖的聲音。
司塵眼神戲謔地看着林蕭,嘴角微微上揚,微微昂頭。黑色的皮鞋踏上籠子,籠子底部的羊毛絨被踩出腳印的形狀。
走到林蕭身旁,居高臨下地看着他。林蕭抬起頭,目不斜視地與司玉對視着。
燈光照在兩人的身上,周圍細小的塵埃似乎都能看的到。燈光似乎格外偏愛兩人,圍繞在他們的身上。一個屈膝坐着抬起頭,一個身形挺直地微微低頭。周圍一片寂靜,任何細微的聲音都沒有。
兩人對視着,眼神中的爭鋒誰也不讓過誰,似乎有一種玄學的宿命感。
籠子欄杆的陰影倒在司塵的臉上,眼睛處蒙上了一層迷濛的灰色,在臉上形成了明顯的明暗交界線。眸間閃過一縷細碎的光芒,在陰影的襯托下顯得絢麗明亮。但轉瞬即逝,馬上就消失不見。
林蕭呼吸一滯,他竟然從這個人渣的眼睛裏看到了歡快與滿足?
隨後便嗤笑一聲,這樣的人渣怎麼可能會有這樣的情緒?這樣的敗類無論生活成什麼樣子,恐怕都不會滿足的。
明明含着金湯勺出生,沒有吃過任何苦楚,這樣的人從來沒有體會過屬於貧窮的痛苦。這種不食人間煙火的少爺,偏偏看不過去他這種掙扎在溫飽線上的普通人。以高高在上的姿態俯視他,用這種非人的方式羞辱他。
林蕭的眼中閃過幾分暗芒,垂下眸子,不再去看司塵。
司塵微微俯身,右手捏住林蕭的手腕,微微使力,將林蕭拉了起來。
司塵的動作來的突然,林蕭措不及防。反應過來后,努力控制自己的身體不要向司塵倒過去,但依舊蹭到了司塵的胸前。
他眼中閃過明顯的錯愕,掙脫司塵的控制,向後退了幾步,用警惕的目光盯着司塵說道:“你又想耍什麼把戲?”此時此刻,他的心中生出幾分對權勢的渴望。
司塵似乎對他這副驚弓之鳥的樣子很滿意,輕笑一聲,眼神中滿是得意:“你可以走了。”
林蕭眼神中有幾分茫然。
司塵這人陰狠毒辣,慣會做出一副偽善的樣子,當初他就是被司塵的偽裝蒙蔽的。這次被經紀人迷暈,當成貨物送過來,他以為他全身而退的可能性為零。沒想到司塵現在居然讓他走?
頓時,他心中的警惕達到了頂端,這人難道還有更深的陰謀?他語氣更冷,眼神中的嘲諷更重:“我勸你不要趕緊把我放了,雖然我只是一個小演員,但我還是有一些粉絲的。如果她們發現我不見了,肯定會鬧的。”
雖然他語氣很自信,但是心裏沒有一點底氣。
他只是一個十八線小演員,連上鏡有台詞的鏡頭都沒有幾個,更別提粉絲了。
司塵輕蔑地笑笑:“你以為她們能找到我這裏嗎?”
說完,勾住林蕭的腰帶,輕輕一拉。林蕭的腰本就瘦削,這樣一拉,褲子和腰腹之間留出一道縫隙。
司塵的手指不經意間擦過林蕭的腰腹,隔着一層薄薄的襯衫,林蕭也能感受到冰涼的觸感。他下意識地想,這個沒有人情的傢伙,連身體都這麼冰涼。
但隨後,察覺到此時曖昧姿勢的林蕭,臉色瞬間微紅,眼神中滿是羞惱,狠狠地瞪着司塵。這人果然沒有那麼好心讓他走,現在又想出這種辦法來羞辱他。
司塵左手接住林蕭向他襲來的右手,雙手接觸到一起的時候,狠狠地將林蕭的手甩了出去。眼神中再也沒有剛剛的戲謔,沒有任何錶情地看着林蕭。
不知將什麼東西塞進了林蕭的腰間,鬆開腰帶的時,腰帶打在林蕭的腰腹,發出“啪”的一聲。
那一剎那,空氣非常安靜。林蕭耳邊聽見了司塵惡劣的聲音:“這是你的工作報酬,趕緊滾吧。”
他低頭,腰間露出半張黑卡的形狀。一股不知名的怒火從他的胸腔爆發,他怒目而視司塵,緊緊抿着雙唇,成一字形狀。
司塵慢悠悠地說道:“我勸你不要把它扔掉,如果你還想離開的話。趁我還沒有改變主意,趕緊滾吧。”
林蕭盯着司塵幾秒鐘,然後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沒有去動那張黑卡。出籠子前,眼神微微向旁邊一瞟。
沒有鎖。
他心中一沉,莫名覺得司塵心中醞釀著更大的陰謀。
走出莊園的路上,他提心弔膽,生怕出現什麼意外。但是一路上他暢通無阻,平安無事地走了出去。
那一刻他的心情是複雜地,停在莊園門口,向後看去。眼神中滿是陰翳,但身處似乎還有幾分迷茫。
難道司塵就是讓他再籠子裏帶個幾個小時,讓別人看看嗎?
待司塵再也看不到林蕭的身影后,嘴角便輕輕地上揚,眼睛眯了起來。做出和剛剛完全不同的動作,踩了踩腳下的羊毛絨地毯,和系統說道:“這個地毯真的好軟,好舒服啊!和硬邦邦的病床完全不同,我真的好喜歡!”語氣滿足又歡快。
系統扶額。
雖然宿主的性格是在是與反派不符,但是剛剛的表現還是很不錯的。按照原世界的內容表演,居然還挺有反派的感覺。除了一些小細節,比如關着人的籠子居然墊着上好的羊毛絨,比如籠子根本就沒有上鎖。
不過這些都是小問題,原世界的進程中沒有寫這些微小的內容,不算是ooc。但系統還是有些擔憂,這些都是司塵照着原劇情表演的。但原劇情中有很多省略的地方,也不知道宿主能不能應對。
司塵輕快地跑到之前坐着的地方,拿過來一瓶紅酒和一個酒杯。又輕快地跑回籠子裏面,進去之後還沒忘記關上籠子。
毫無顧忌地脫下皮鞋,露出一雙白底帶着藍色小熊的低裝襪子。盤腿坐在籠子裏,腰背挺直,左手拿着酒杯,右手倒着紅酒。眼睛緊緊盯着慢慢流出來的酒紅色液體,眼神隱隱發亮。
系統不解地問道:“宿主為什麼這麼喜歡這個籠子呢?”
司塵先嘗了一小口紅酒,咽下去后,眼睛眉毛都皺在了一起,嘴巴抿了起來,輕聲“哈”了一聲,嘟囔道:“澀澀的。”
然後回應了系統的話:“因為這個籠子是金子做的,又大又華麗,我還從沒見過這麼新奇的東西呢!”
原劇情是這樣的,司塵為林蕭親手打造了一座華麗的籠子,在林蕭經紀人的幫助下,將林蕭囚禁了起來。為了宣誓自己的主權,特意展開了一場宴會,介紹自己籠中雀。
但溫順的金絲雀是需要馴養的,為了更好的調-教金絲雀。司塵在宴會結束,就把林蕭放走了。一張一弛才是最好的平衡之道,完美的金絲雀在沒有主人的詔令下,也會按時歸籠。
原劇情中的司塵是這樣的,他高傲的連頭顱都不願意低,只微垂眼帘,看向林蕭像是看着弱小的塵埃。
他挑逗似的勾起林蕭的腰帶,手指在林蕭的腰上繞了個圈,輕蔑地把一張黑卡塞進林蕭的腰間。高傲輕佻的姿態,讓林蕭覺得自己就像是下流的妓-男一樣,渾身上下都在顫抖,羞怒與無力縈繞在他的心尖。
系統看着白皙的臉蛋已經通紅,懶懶地靠在籠子欄杆上,眼神迷離,雙手卻不願意放下酒杯的司塵。微微嘆了一口氣,他這位宿主連原劇情都沒有讀明白,就是一張純潔的白紙,所有的表演都停留在表象。
就比如拉林蕭腰帶的時候,本來應該是調戲的動作,偏偏省略了一個畫圈的步驟。但幸運的是,他無意間也觸碰到了林蕭,算是完成了這個節點。
司塵眸中露出晶瑩的水光,白皙的臉頰從內到外泛着硃紅色,連握着酒杯的指尖都泛着淡淡的紅色。濕潤的紅唇觸碰到透明酒杯,酒紅色的液體微微粘上他的嘴角,與白皙的肌膚相互照應,生出一股靡麗的美感。
這紅酒入口是澀澀的,但是回甘。在澀過之後,甜味慢慢湧上來,直接讓司塵欲罷不能了。
這一瓶喝完后,司塵把酒瓶反過來,倒了倒,聲音黏糊在一起:“沒有了呀!”
說完把酒瓶撇到了旁邊,自己一歪,躺到了籠子裏面。整個人蜷縮成了一團,左手覆在心臟處,閉着眼睛,嘴角微微上揚,呢喃道:“暖暖的。”
系統看着已經醉了的司塵,微微一笑。
本應該寂靜的大廳,忽然響起了細微的腳步聲。離司塵越來越近,他許是聽到了,微微皺了皺眉頭,睜開了眼睛。
然後對上了一雙冷滯的眼睛。
司塵眨了眨眼睛,微微迷濛。隨後揚起一個大大的笑容,眼睛微眯:“蘇秘書你回來了啊。”
似乎是看不清蘇揚洲,司塵側過身躺着,慵懶地看着他。
蘇揚洲表情有些無奈,還帶了幾分微不可查的疑惑:“司總,您醉了。”他只是出差三天,這位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
剛剛是在對他笑?
想到之前司總的作風,他心下一沉。難道他又做了什麼極端的事情?他看着巨大的金色籠子,心下有種不好的預感。
他很疑惑,司總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又是家中最受寵的么子。為什麼偏偏和林蕭那個小演員過不去呢?
但此時,明顯不是思考這個問題的好時機,他蹲下身子,輕聲說道:“司總,這裏涼,您還是回房間睡吧。”
司塵半天沒反應過來,頓了幾秒鐘后才回道:“不要,不要,這裏暖洋洋的。”搖着頭,始終不起來。
蘇揚洲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司塵,眼神一頓,眸色加深,又低聲說道:“司總,回房間吧。”
司塵這次沒有理他,反而掏出自己的手機。從手機里熟練地打開一款動畫片,蘇揚洲驚訝地看着上面出現的幾隻小羊,耳邊響起“喜羊羊、美羊羊、懶羊羊~”,眼中的驚訝一閃而過。
司塵看着面前的蘇揚洲,笑了笑,一點都沒有平時生人勿進的氣質:“蘇秘書,你的手機可以借給我嗎?”
蘇揚洲驚愕,看着眼前這個乖巧等待他回答的司塵,他竟生出幾分憐惜。
隨後,便把這個可怕的想法拋出腦海。
這位司總可不是他能憐惜的,除了因為小時候高燒雙耳失聰這件事情,整個人生所謂是順風順水,沒有一點挫折。
而且,因為他順利繼承了司氏集團,他雙耳失聰這件事情都不會有人提起,頂多是私下討論幾嘴。除了幾個年紀大的老總,一般也沒人知道。
就連他也是在成為司塵私人秘書的兩年後才知道的。
雖然不知道司塵要做什麼,蘇揚洲還是把手機給了他。
司塵接過手機,沒有與蘇揚洲有任何肢體接觸。在手機響起另外一個熟悉的動畫主題曲的聲音時,蘇揚洲徹底凌亂了。
跟着司總四年了,他怎麼不知道司總喝醉後有回憶童年,看動畫片的習慣呢?
“沒看過!”司塵糾正道。
蘇揚洲發現自己不知不覺地把疑問說出了口,但他更加好奇了。據說司總童年非常幸福,父母寵溺,哥哥愛護,怎麼連動畫片都沒看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