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一場無人獲勝的戰爭 其之一 Ⅵ

第五十五章 一場無人獲勝的戰爭 其之一 Ⅵ

(一)

“帶這小子去洗一洗,臭死了。大冷天也總不能把他丟到外面去。”

愛麗克斯還算有一點憐憫心,至少沒我預想的那麼無情。

結果當我燒完熱水倒到盆里去,準備給他脫衣服,褲子往下一拉,看見的光景讓我迅速提上這孩子的褲子。

“愛麗克斯!不好意思能你來給她洗嗎?這孩子是女孩!”

(二)

我曾自詡見多識廣,與父親在十歲前遊歷諸國,開了不少眼界……

直到撞上這孩子。

“啊呀呀,噶雅拉那不愛冷?”

根本聽不懂!

我曾自詡見多識廣……見識了些什麼東西!

二十歲以來,第一次聽不懂別人的語言。

而且這孩子竟然一點眼力見都沒有,看我個頭像小孩,就對着我一通嘰里呱啦不知道說些什麼東西。而我還不得不勉強擠出僵硬的笑臉應付她。

“哦,和茉蔭妹妹很親嘛,讓這孩子跟你睡怎麼樣?”

突然冒出來的……女皇陛下,在我們邊上拱火。

看穿這人的身份之後,真的對她好感度要歸零了。

“讓這樣的孩子流落街頭,難道不是女皇的責任嗎?”

“看他們人不在就跟我蹬鼻子上臉了……是是是,我承認,我的責任,所以我收留她在我家有什麼問題嗎?”

“不管了。他們人呢?”

“斯蕾芙有她的工作,愛麗克斯估計把那臭小子釣走調情去了,回頭收拾他們。卡特琳娜在戰爭狀態下要做義務醫生,不會多在我們這裏露面。丘吉爾和嘉芙蓮,不用我說了。公主回了家。我?沒我的工作干,如果什麼事都要我這個女皇干,這個國家幾百年前就垮台了。”

“行吧。你不是活了一千多年嗎,這孩子,說話聽得懂嗎?”

“哎呀,你不是自詡見多識廣嘛。”

“你……”

她怎麼知道我心裏想過什麼?

讀心?不,不可能,那種魔術必須要身體接觸為媒介,不然信息無法以能量傳遞……

“很可惜,你並不是如我一般知識淵博。讀心這種東西是可以不需要直接接觸的媒介的。謙虛點,年輕人。”

“是是是,所以這孩子講話你到底聽不聽得懂?”

“幾個單詞罷了。這孩子,說的語言可不一般,照理來說,這種語言應該已經消失在歷史的長河裏了。”

看着這孩子的目光頓時多了一份複雜的感覺。有莫名的敬意,以及對未知的恐懼。

“啪啪”女皇對着小孩拍了拍手。

“艾拉,那木阿卡啦圖瓦?”

“瑪麗!一喝啦瓦瑪麗!”

“她說她叫瑪麗。”

小孩一下子興奮了起來,終於有人能聽懂她講話了,從我的腿上跳了下來往女皇那裏跑去。

“這是哪裏的語言?”

“在光語形成之前,北方三國中靠南方地區的方言。真是奇怪,這一方言就算流傳下來,在成句以及構詞方式上都應該和光語看齊了,怎麼會和過去一樣?”

用着晦澀的語言交流一會兒后,女皇的眉頭越鎖越緊。

她讓小孩子閉上眼,額頭貼上了小孩的額頭,好一會兒后,面容嚴肅的抬起頭。

“怎麼了?”我問她。

“這孩子,軀體與靈魂不太正常。”

靈魂?怎麼她會相信這種東西。果然老人就是老人……不不不,她能說出這種話,肯定有點道理的。

“靈魂這種東西,存在嗎?”

“說什麼胡話?當然存在。這孩子,靈魂與軀體極度不適配,她的軀體中的時間記錄,與靈魂的時間記錄完全不一致……”

“能說點我這個不是時間神貴族聽得懂的東西嗎?”

“總而言之,嚴格意義上講,從神定義人的角度,而非生物學定義人的角度而言,這孩子不屬於人類。當然,和鏡那小子的情況也不一樣就是了。”

“意義不明。”

對於這種神學理論,從學生時代開始我就一竅不通。

“而且,她的狀況是人為的。對,人為的改變了軀體的時間記錄,搞不好就會在改變過程中讓神發現,降下神罰神形俱滅了。好在,時間神並不是一個喜歡看下界如何的神……講到興頭上了,阿莉耶,小鬼,拿酒來,給你補補課。”

“別使喚我。”就算這麼說,自己還是照着去做了。也給自己拿了一瓶,從她的配給那裏。

“你大致可以理解為這孩子是穿越了時空的,實際上又並非如此,按照她的靈魂里的時間記錄,這孩子就是現世的沒錯,而又在稍微精確點的地方,也就幾年內有點偏差,誤差不會超過……唔,一股怪味兒。”

她呷下一口酒,皺了皺眉頭,又嘗了一口。

“呸,好怪,再劣的酒我都喝過,這也未免難喝過頭了,一股爛木頭味兒。”

聽她這麼說,我也準備嘗上一口,瓶蓋剛起開,就聞到一股刺鼻的劣質酒精味。

貴族單憑嗅覺就能聞出酒精的質量好壞。

沒去酒頭嗎?我這麼想着的時候,女皇那邊有點不太對勁了。

“阿莉耶,別喝,這酒……嗚……”

她喘着氣,左手壓住自己的胸口。

“我沒事,快把酒拿走,處理掉……這群貪官……”

我忙從她手裏拿過酒瓶,放回原來的地方。轉身看向她時,卻發現她的雙眼紅的不正常。

本身那雙血瞳就不是什麼正常的顏色,現在竟然異樣地發亮,攝人心魄。

“不……行……明明……哈……哈……約好了……”

她大喘氣說著不知什麼話。十分駭人,瑪麗已經跑到了我身邊來,拉緊我的衣擺。

“阿莉耶……過來……沒辦法了……可能有些痛……”

明明身前就是一個女人,在我心中她已經成為了未知的怪物。

她按住我的雙肩,我抬頭,清楚看見了她口中尖利的獠牙。

(三)

“呸,這酒真難喝。”

愛麗克斯罵罵咧咧地喝着配給給貴族的酒。

沒辦法,生活必需品,貴族的神之血液需要酒精供養其魔法能力。

她今晚的臉格外紅,明明貴族就不會醉。

“哈,喂,ka……不是,約克,你對公主怎麼看?”

“能怎麼看,一個鬧騰的孩子。”

“哼……”她揚起音調“我看她對你有點意思。”

“想多了,我憑什麼贏得她喜歡。她是被逼婚,被迫找我的。”

“是嗎?那如果我說,我家裏人逼着我跟一個不認識的貴族結婚,我來求你幫我,你會大膽地迎娶我嗎?”

“這……”

她一臉壞笑看着我。

“怎麼?我長的沒她漂亮,看不上?我還以為你是個爛好人……”

“不,這也不是那也不是,好煩,你這讓我怎麼回答?”

她心情暢快的笑了,大口喝起手中的劣質酒。

“真難喝,但是有你下酒,也變得有趣了。”

她有力的胳膊環過我的脖子,把我摟在身邊,頭就順勢靠在我的肩上,振臂高呼:“人生極樂!”

“雖然面前這破敗的景象根本不能配上極樂這個詞就是了。”

“重建工作已經開始,你應該說百廢待興……好冷,你外套給我。”

她霸道地從我身上扒下來外套,披在自己身上。

“你總不可能喝高了吧。”

“誰知道呢?你來一口?就一口。”

“就一口。”

她遞過酒瓶,剛湊到我嘴邊,就能聞到一股刺鼻的味,根本不像酒精。

我又看了看她通紅的臉,大概意識到了什麼。

“愛麗克斯,你要不要鑒定一下這酒到底什麼成分?”

“能有什麼成分,不就是水和乙醇……嘖,我說今晚頭怎麼有點燒燒的。”

“這玩意兒,我喝了可是會死的。”

這是假酒。

一般人喝了可能會死,貴族喝了會醉。

“還是第一次醉酒……你這傢伙倒是喝啊,喝殘了最好。”

“也就你說這種糟蹋人的話……你幹嘛?”

愛麗克斯壓住我的肩膀,面對着我坐在我的腿上。

“趁着醉意,做點瘋事……”

(四)

“今日的戰況……”

奧托國王腳下的奴僕,幾乎要把頭埋到地里去。

“一潰千里……瑪麗還沒找回來……”

“小奴罪該萬死!罪該萬死!”

奧托國王憤怒地一腳踢向他的頭,抓起桌上的銀杯摔下去。

“廢物!廢物!全是一群廢物!拉斯特尼亞沒了,國要亡了,你們這群廢物只配去給莫里斯人擦鞋!瑪麗沒了,沒人照着你們了,你們這群狐媚子只配去紅燈區當千萬人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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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遠的彼斯福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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