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其實我最討厭的事就是殺人
“他叫什麼並不重要。”
秋良正男舔舔牙齒,“重要的是你喜歡我嗎?”
女人幾乎是不假思索地點頭。
廢話,如果她不喜歡這個男人,怎麼敢背着鄉司議員與他私會?要知道,鄉司宗太郎可不是好惹的人,被他發現自己偷情那下場絕對生不如死。
“我有點傷心了,”秋良正男喃喃,“怎麼都是一樣的答案呢?”
上次是這樣,上上次還是這樣,這些女人怎麼就不會說別的話呢?她們難道不知道,總是說一樣的話會很無聊、很乏味、很噁心啊。
什麼?女人不明白他的意思。自己都說喜歡了難道還不行嗎?
“原近夜為什麼沒有殺死你呢,”秋良正男輕輕地說,笑意消失地無影無蹤,“明明我都設計好了,讓他來解決你最合適不過。”
女人敏感地察覺不對,卻掙不開他的懷抱。
她有點害怕了,看着這個男人,眼裏透着恐慌,“秋良君,你怎麼了?”
“為什麼呢,”秋良正男神經質地搖頭,顛三倒四地說話,“為什麼他不肯再殺人了呢,上次的花谷妙子也是這樣,明明他是討厭她的,他討厭那種人,我知道。所以他為什麼不殺人了呢?還有富澤太一,明明只要殺死他就好了……”
“難道說……因為這些人不夠‘惡’嗎?”他像是發現了新大陸,眼睛瞬間亮起來,“這麼說,再出現一個足夠‘惡’的人,原近夜就會再次舉槍么?”
“秋,秋良君——”女人奮力掙扎,無奈力氣太小,依然被男人死死禁錮在懷裏。
秋良正男終於想起她,低下頭看,與她驚恐的眼睛對視,“你太沒用了。原近夜沒有殺你,那隻能我親自動手了。你說你喜歡我,想必不介意死在我手裏。”
“不不,秋良君——”女人恐懼地搖頭,牙齒打顫,發出咯咯的聲音。她不明白髮生了什麼,為什麼她所愛的秋良君突然要殺死她?
“乖,安靜點,很快就結束了。”秋良正男舔着牙,卻並不看她,右手死死掐着女人後頸。他那麼用力地擁抱女人,將她的頭顱埋進自己懷裏,像是要把對方揉進自己的骨血中。
女人發出瀕死的呻吟,雪白的雙腿拚命亂蹬,不過很快就不動了。
秋良正男抓着她的頭髮,將她的腦袋強行抬起。原本漂亮的臉泛起死灰色,淚水模糊了妝容,凝固出一個驚恐的表情。
“是我錯了,我以為你很聰明,其實你是自作聰明。”他語氣遺憾,毫不憐惜地鬆手。
女人軟綿綿地倒在地上,胸口再未起伏,凌亂的髮絲蓋不住那雙不瞑目的眼。
“其實我最討厭的事就是殺人。”秋良正男舔舔后槽牙。
“這就是你找倀鬼的理由?”某個男人出現在病房門口。
“可惜那個光頭死了,原本用着還挺順手。”
“那人作惡多端,死了倒是便宜他了。不過你今天出現的太顯眼了,就那麼無聊想嚇嚇他嗎?”男人把玩着卡片,“你再這樣警方該懷疑了。”
“不是還有你嗎?”秋良正男無所謂地聳肩。
“可你不能每次都讓我善後啊兄台!”男人嘀咕。
“你醒啦。”
宮野明美睜開眼。
面前是女生笑眯眯的臉。
“來,先喝點牛奶,都是熱好的。”
女生自顧自將她扶起來,將飄香的杯子遞到她嘴邊,她稀里糊塗地張開嘴,一口口咽下去,很快喝得乾乾淨淨。
“真聽話。”女生神色滿意,好像完成了什麼大事。
宮野明美舔舔嘴唇,覺得甜甜的,牛奶里似乎加了方糖。記得小時候媽媽常常這樣做,因為年幼的她不喜歡那股寡淡味道,所以宮野艾蓮娜就在杯中放入一顆方糖,然後帶着溫柔的笑意將其攪拌融化。
等等,有什麼不對。她頭痛起來,太陽穴突突地跳。她不是死了嗎?最後看到的景象是斑駁的倉庫天花板……怎麼睜開眼就有漂亮女生喂牛奶喝?
難道說這就是地獄對新人的待遇?
她從不覺得自己會上天堂。
那個長相清甜的女生又端過一碟糕點,帶着期待的神色,給小動物投食般問,“餓不餓?要不要吃點東西?這可是我親手做的哦,對小孩子的成長最健康啦。”
“不用……”宮野明美腦中混亂,低頭看自己的胸口。衣服乾乾淨淨,沒有半點血跡,也沒有半分疼痛感。
明明中槍的時候她疼得那麼劇烈,覺得每根神經都在抽搐痙攣,心臟更是破了個洞,凜冽的風從這裏穿行。
她伸手摸摸心口,感受到平穩的跳動,覺得不可思議。
等等,她看着那隻白嫩的手,發現自己的手變小了,更驚悚的是,不光手,甚至連身體都變小了!
她蹭的從床上爬起來,跑到落地鏡前,震驚地看着鏡子中的自己。面前的她陌生又熟悉,分明是她小時候的樣子!身體整個縮了一號,從頭到腳都回到童年時期的宮野明美陷入凌亂。
那個娃娃臉女生蹲下來,摟過她嬌小的肩膀,笑眯眯地看着鏡中的她,“衣服是我給你換的,怎麼樣,粉色公主裙很適合你吧?”
她絮絮叨叨地說話,聲音渺渺如同飄在天邊。
宮野明美伸出手,小心地觸碰鏡面,覺得自己掉入了一場幻夢。
……
“你是誰?這是哪裏?我為什麼會在這裏?”
宮野明美問出昏迷清醒人士的經典三問。
“我叫榎本梓,叫我小梓姐姐好了。”女生笑容溫暖,友好地伸出手。
於是宮野明美愣愣地伸手,被那隻明顯大一圈的手握了握。她還處於恍惚中,心理年齡二十多,實在叫不出“姐姐”二字。
榎本梓順勢將她橫抱起來,輕柔地放在床上,蓋上粉紅色的小毯子,“乖乖躺好,新出醫生說了,你現在的身體還很虛弱。”
宮野明美根本無法抗拒,第一次感到成人與孩子的力量的懸殊。
榎本梓托腮看着她,感嘆說好精緻的小女孩。
宮野明美很少被這麼打量,感覺很不自在,清清嗓子說,“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她的身體一定發生了某種異樣,不過面前的人似乎並不知曉。
“這裏是我家,我哥出差去了,所以只有我一個人。”
宮野明美點頭。面前的房間不大卻溫馨,到處都是粉色飾品,充滿少女心,佐證她的話沒有問題。
“至於你為什麼會在這裏,”榎本梓臉上浮現苦惱神色,“哎呀,那傢伙將你丟給我就跑了,連話都沒有說明白。”
“哦,他現在是我的老闆,這麼稱呼他似乎不禮貌。”她不好意思地笑,眨眨眼,“你就當沒聽見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