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父母沒告訴你的那些事
“我老師很厲害，能力強性格好長得帥，他能教弘樹很多知識。”
原近夜深知自己的模樣毫無說服力，於是把安室透抬了出來。
澤田優子試探性問，“能否請教一下，尊師的工作是什麼？”
嗯……原近夜難住了。
說殺手太驚悚，說偵探太危險，又不能暴露公安身份，至於服務員……確定不是搞笑嗎？
最終他一咬牙，小心翼翼地說，“廚子？”
“這樣啊。”澤田優子點頭，輕聲說，“很安全，還能見很多人，是個很好的職業。”
這位家長真是深明大義。原近夜默默地豎起大拇指。雖說職業不分高低貴賤，但有幾位父母能坦然接受天才兒子給人做飯呢？
“我可以明辨是非，能夠為自己負責。”澤田弘樹說，“媽媽，我想過自己喜歡的生活。”
“好，知道了。”澤田優子親吻兒子額頭，“兒子長大了，媽媽明白。”
沒了礙眼的丈夫在身邊，此時的她多了母親的溫柔，溫聲細語的樣子與之前的焦躁判若兩人。
她帶着淚光微笑，“你從小就聰明，媽媽又高興又擔心，怕自己跟不上你的成長，最終成為你路上的絆腳石。”
“媽媽……”澤田弘樹愣住了，這是母親從未說過的事。
他從來不知道父母心裏是這麼想的，怕自己成為天才兒子的拖累嗎？怎麼可能，自己怎麼可能會嫌棄爸爸媽媽？
那是自己的爸爸媽媽，他們是血肉相連的一家人。
“你大概不知道吧？你出生的時候早產，瘦瘦小小的一隻，像只小耗子。我跟你爸都怕你活不下來，心裏想哪怕你笨點呢，只要活着就是好的。”澤田優子止不住地流淚，笑容卻那麼溫柔，“那時候醫院下了病危通知書，我慌得不知道怎麼辦，只會一直哭一直哭。”
她笑笑，“媽媽很沒用吧？”
澤田弘樹搖搖頭。
“這麼多年過去，一轉眼你都八歲了，”澤田優子看着他，“成了一個聰明的小孩。”
“媽媽……”澤田弘樹輕輕地喊。
“你四歲就展現出高超的才能，六歲就能看懂那麼難的數學書，媽媽卻連什麼是微積分都不知道。大夫說你是罕見的天才，要我們好好教育你。那時候我就想啊，總有一天你不再需要我們。”澤田優子輕聲說，“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這麼快。”
“媽媽……”
澤田優子拭去淚水，卻怎麼也擦不完，“沒事，兒子有出息我高興，我們澤田家終於，終於……”
她說不下去了，眼淚盡情地流下來。
原近夜默默地看着他們，心裏不知道想什麼。
大概過了五分鐘，澤田優子停止了流淚。
她接過兒子遞的紙巾，仔仔細細地擦了臉。沒了妝容的她看起來疲憊又憔悴，可是眼神卻亮的驚人，整個人多了一種說不出的風采。
“放心吧弘樹，我會支持你的。如果那個傢伙反對，不管用什麼方法我都會讓他同意。”澤田優子突然霸氣起來。身為澤田公司唯一的女部長，她本就不是什麼嬌弱女子。
“謝謝你，媽媽。”澤田弘樹說，“我能跟爸爸聊聊嗎？”
“可以。”澤田優子起身，摸了摸他的頭，“我就在走廊待着，哪兒也不會去。”
她與堅村忠彬擦身而過，彼此都未看對方一眼。
“我聽見了。”堅村忠彬笑笑，在床邊坐下，眼裏佈滿紅血絲。
他說，“我和你媽不一樣，我是搞計算機研究的，從來都知道你有多大才能，可以作出怎樣的貢獻。
“身為天才的父親，壓力是有的，但更多的是動力，以及可以與你並肩作戰，或者跟在你背後努力的欣喜。
“我常會盼着你快快長大，長大后我們父子倆能一起工作。我也一直為這個目標奮鬥着，期待你長大成人後的樣子。
“你那麼聰明，是全人類的瑰寶，可以造福整個世界。”
“爸爸……”澤田弘樹嘴唇翕動。
“可如果你不願意，”堅村忠彬緩慢地說，“兒子，我又怎會強迫你呢？”
“爸爸……”
“放心吧弘樹，我會支持你。”堅村忠彬古板的臉上浮現微笑，“爸爸沒有什麼本事，本就是入贅到澤田家的，能夠給你的也只有廉價的支持了。”
“其實看到你那麼聰明，我也擔憂過，心想你以後的生活會很累吧？天才之路不是那麼好走的，與之相伴的往往是寂寞與痛苦。與你日後出人頭地相比，我更希望你過普通人的生活。”
堅村忠彬站起來，摸了摸弘樹的額頭，“如果有需要幫忙的就告訴我，你永遠都會是我兒子。”
過去的幾年，他一心撲在研究上，使用的是澤田家為他提供的資金。但是現在他開了自己的工作室，再也不會用澤田家一分錢。
“原先生，我知道你不是普通人，希望你能善待弘樹，他是個好孩子。”堅村忠彬最後看了兒子一眼，然後大步走出病房。
“只是暫住嘛，搞得跟託孤似的，住一年半載就要回去的。”原近夜吐槽，“我是當人師哥，又不是當人老爹。”
他看向病床，病床上的人也看着他，淺紫色瞳孔帶着拘謹。
“好了好了沒說你，”原近夜無奈地搖着輪椅過去，“安心睡覺，其他的事我會解決。”
今天發生太多事，對於小孩子來說太累了。
澤田弘樹合上眼，很快就陷入夢鄉。
“你父母其實不錯啊。”原近夜看着他，心裏默默想。即使有很多缺點，但還算合格吧？
他們很清楚自己的兒子有多天才，可他們並不想以此牟利，在這件事絕對愛護弘樹。
雖然他們的婚姻是如此糟糕，糟糕到與兒子聊完后便迅速跑去離婚了。就連去役所都打兩輛車，彷彿一刻都不能忍受對方的存在。
原本劇情中，母親死後澤田弘樹自殺，將寶貴程序交給父親，父親堅村忠彬不願賣給邪惡養父，於是慘遭毒手失去性命。
但是如今的弘樹並未與養父有交集，那麼堅村忠彬也不用被殺了。
澤田優子貌似是因病去世的。癌症嗎？原近夜在備忘錄記下這點，有機會要委婉提醒她檢查身體。
在這個有原近夜的世界，三個人都能活下去。
這麼想想我還挺重要。原近夜拍拍腦殼，以示對自己的嘉獎。
不過總覺得忘了一件事啊，是什麼呢……啊，忘記給安室透打電話了！
便利店。
“歡迎光臨。”
榎本梓心繫弘樹，勉強打起精神。
看到來者，她不禁愣住了，這個人好帥啊。
長相帥氣，身材高大，小麥色皮膚，淡金色頭髮，罕見的紫灰瞳孔……總之是那種讓小女生一眼淪陷的樣貌。
安室透四下張望幾眼，禮貌詢問有沒有人在等他。
“啊，你就是那位師父吧！”榎本梓恍然大悟，然後遺憾搖頭，“先生你來晚了，他們去醫院了。”
從東京爭分奪秒趕回來並得到一張罰單的安室透沉默低頭。
【負面情緒+4，+8，+12……】
“這麼誇張？”遠在醫院的原近夜心中一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