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 46 章
文工團表演什麼節目,向來事先報機關審查,這個時候主流文化,尤其在部隊裏,還是特別積極向上的那種。
白嬌酷愛男團女團,對這種風格不太感冒,坐在座位上,窩在季礪寒大大的溫暖的軍服里,沒一會兒就昏昏欲睡了。
整個會場估計沒人敢像她這麼散漫,尤其她跟着季礪寒,位置還在前排……
她也知道不好給季礪寒丟人,努力挺直腰板,支開眼睛。
季礪寒藉著昏暗的光線,彎下腰捏了捏她手指,“困了?”
白嬌搖頭又點頭。
季礪寒幫她掖了掖外套,讓她趴過來,“靠着我睡會兒。”
“沒關係嗎?”
白嬌可是看到旁邊坐着的都是大佬。
“沒關係。”
季礪寒眼神篤定。
白嬌猶猶豫豫地趴過來,沒敢摟他脖子,只乖乖窩進他懷裏,見他表情再自然不過,想想反正有這男人兜底,他說沒關係,大概真的沒關係,他懷裏好暖和,她很快又迷迷糊糊了。
季礪寒手掌扶着她後腦勺,時不時輕輕摩掌兩下,似撫慰,也似情不自禁透露的疼愛。
旁邊有領導關心了一下,“小白怎麼了?”
季礪寒道,“身上有點不舒服。”
“哦哦,實在難受可以帶她到醫生那裏看看。”
季礪寒點頭,“躺躺或許好了。”
他好不究早往妖那個小手子長伊酒
他好不容易結贈,那個小妻子長得漂亮,人也嬌氣。
誰不願意寵着呢。
領導哪怕看出端倪,也點點頭,一笑了之。
白嬌迷迷糊糊醒來的時候,節目終於結束了,身邊人也走了大半,她睡得小臉都紅撲撲的,季礪寒忍不住捏了捏她臉頰,“還要不要去跳舞了?”
“跳跳跳!”
他這寬肩窄腰大長腿,再好不過的舞伴,她說什麼也不要錯過!
季礪寒卻沒有第一時間帶她過去,而是先帶她到辦公室喝了點熱水,再出去解手……這哪像老公,簡直是男媽媽嘛。
白嬌猜他帶兒子養出來的習慣。
不過還是很受用的。
舞會掛滿彩燈,歌聲悠揚。
季礪寒牽着白嬌找了個稍微偏僻的地方,場地中央有兩兩夫妻,也不乏女女組合,看着裝大部分是文工團的。
這一路走來,好多文工團的小姑娘看看白嬌,看看季礪寒,眼神幽怨。
白嬌,“哥哥,你很受小姑娘歡迎呀。”
季礪寒,“…”
他有點無奈,"你不要關注其他,對我專心一點好不好。"
這張嘴巴怎麼變得這麼會說話了。
白嬌失笑。
季礪寒還說他交誼舞只會一點點,結果呢,舞步跟他的人一樣嚴謹規範,舞姿也是莊重典雅,頗具有紳士風度。
優秀的人果然樣樣優秀。
白嬌踩過他兩腳就不裝了,誰會捨得錯過一個好舞伴,緊接着就完全了投入進來。
老賀對跳舞沒有任何興趣,雖然公共場合不可能說出跳舞是資產階級腐朽的生活方式這種話,但打心底抵觸。
可他這個人就是那麼矛盾。
見不得人家有嬌妻,又還嫌棄自己老婆不夠給他長臉,同樣心裏鄙視跳舞,又忍不住蠢蠢欲動。
杜美麗上輩子的老年生活還挺喜歡跳交際舞打發無聊的時間,知道男人不喜歡這個,本來都找了一個大姐當舞伴。
老賀,“你還會跳舞?”
杜美麗,“別人也不是個個都會,我就不能學着跳?”
老賀,“那你不找我跳?”
杜美麗簡直無語,她發現她對他的忍耐力越來越差了。
剛想說等下一場的,那大姐生怕影響到他們夫妻感情,忙說,“你們夫妻跳這不是剛剛好,我等等的。”
杜美麗有點興緻缺缺,老賀不由分說把她拉起來,“走,走!”
結果擺好架勢,還沒跳兩步,杜美麗就被結結實實踐了好幾腳,這男人腳下沒輕沒重也就算了,肢體比棍子還要僵。
杜美麗差點扔下他掉頭就走。
就這他還不肯下場。
典型的人菜癮還大。
季礪寒和白嬌原本在角落,但很快就成為全場的焦點,兩人節奏一致,舞步和諧優美,眼神膠着,這一幕太過驚艷和美好,一對兩對的人不由自主停下來,最後就連文工團的小姑娘們也瞪大了眼睛,萬萬沒想到有人比她們舞蹈隊跳得還好。
杜美麗注意到,心裏不是沒有羨慕和嫉妒,尤其跟對方相比,自己男人簡直一無是處。
她沒好氣道,“不跳了。”
老賀,“啊?”
才注意到季礪寒和白嬌把風頭都搶走了。
他一陣鬱悶,悻悻地下了場。
音樂結束。
季礪寒和白嬌停下,來不及讚美對方的默契,耳邊就響起掌聲,竟然不知不覺成為全場的焦點。
季礪寒有些無奈,“還跳么?”
白嬌,“不跳了不跳了,我要吃牛排!”
季礪寒帶着人離場。
新開的西餐廳叫1945,路上白嬌打趣季礪寒,“還說你只會跳一點點,你個大騙子!”
明明她不遑多讓。
季礪寒,“你學的也很好。”
白嬌一點都不謙虛,"因為我腦瓜子聰明,一學就會!"
小騙子。
兩人走入餐廳,美式裝修,高級氛圍感拉滿,有服務員上來貼心地領到座位。
季礪寒專門訂了燭光晚餐。
精緻的銀質燭台馬上擺好,插上了蠟燭。
白嬌驚喜滿滿,剛還想說季礪寒訂的位置不錯,還知道浪漫。
就隔着一張桌子和一個人撞上眼神。
冤家路窄啊,程士介竟然也在這裏,不過看起來像在等人,看着她的眼神幽幽怨怨。
白嬌突然恍然大悟。
他約她不見不散的地方似乎就是這兒呢。
好可惜,那筆補償金註定拿不到了。
既然註定拿不到,她就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到了季礪寒身上,她有預感,他們今晚上會發生關係。
職場失意情場得意也不錯,拿下季礪寒,也是質的飛躍。
服務員拿來菜單。
白嬌前頭說要吃牛排意麵披薩蛋糕紅酒,這時候卻故意措的不道,“菜單要怎麼點啊,我還沒吃過西餐呢。”
季礪寒,“你先跟我換下座。”
“....
看來他早就發現了。
好醋啊。
換了座。
他朝她身後看過一眼,手指輕輕扣擊了下桌面,讓服務員簡單介紹一下菜單。
居然有雪糕!
白嬌,“我要!”
季礪寒縱容道,“來一支。”
至於說她吃了涼肚子,他想應該不至於,她吃東西向來就是挑挑撿拾那麼兩三口。
緊接着按照她口味又要了一份新西蘭紐約牛排,雞肉玉米脆餅,傳統炸魚薯條,巧克力蛋糕,牛油果芒果沙拉,再加一個雪梨雪耳甜湯。
手工意麵也要一份。
白嬌滿意極了,說起來好久沒吃西餐了,難得這男人一點不小氣,可勁想讓她把菜色都嘗嘗。
她哪吃下那麼多呢,這些足夠了。
等待過程中服務員過來笑意滿滿地拉了一曲小提琴,居然是《愛之喜悅》。
這男人也太會了。
白嬌捧着臉頰,臉上的笑容掩飾都掩飾不住。
季礪寒全程脈脈地望着她。
程士介手指緊緊攥住,盯着兩人除了冷笑還是冷笑,這個女人簡直不知所謂,和他約好了在這裏見面,轉頭就帶着丈夫過來約會。
故意氣他?
他按捺下氣急敗壞想要掉頭就走的衝動,不無陰毒地想,既然她不仁,就別怪他不義。
菜色陸續上桌。
炸魚蘸黑松露醬味道不錯,雞肉玉米脆餅也還行,意麵一上桌飄香四溢,沙拉很解膩,甜湯很好喝,至於牛排,白嬌丟給季礪寒,嬌里嬌氣道,“季礪寒,我不會切牛排呢。”
季礪寒彷彿什麼都會,動作優雅地切下一塊,遞到她嘴邊,“五分熟,你嘗嘗怎麼樣,不喜歡我讓他們拿下去煎成全熟。”
白嬌吃一口,非常嫩且多汁,這時候的西餐還挺良心,味道不比後世的差。
她道,“好吃,你也嘗嘗呀。”
這頓飯吃了將近四十分鐘。
程士介就等了四十分鐘。
雪糕最後才上來。
白嬌吃了兩三口果然就丟給了季礪寒,季礪寒解決完,讓人把她僅僅動過那麼幾口的蛋糕沙拉薯條打包了,兩人就打算走了。
程士介這時候過來。
“季先生,我想我們應該聊聊。”
這人居然還沒走。
一上來就找季礪寒。
但不等白嬌說什麼,季礪寒重新把外套給她披上,就說道,“嬌嬌,你回車上等等。”
看來他想徹底解決這件事。
不會打起來吧?
白嬌不無擔心。
但尊重他意願,拎着包包走了。
她擔心什麼打架呀,季礪寒年齡大點怎麼啦,打他一個程士介不跟玩兒一樣!
不過萬一程士介來者不善,身上帶傢伙呢。
白嬌看出來這人骨子裏有點瘋。
她走之前貌似不經意地把頭上一枚黑色發卡扔到了桌子底下。
白嬌離開。
程士介拉開椅子坐下,將隨身攜帶的一隻皮包打開,露出裏面滿滿的外匯鈔票。
他冷笑,滿滿的優越感和不客氣,"這裏有一百萬,算我補償你,希望你能物歸原主。"
“什麼原主什麼物。”
季礪寒面無表情。
程士介失笑,原本想給對方一個下馬威,大概意識到對方吃軟不吃硬,他舉起雙手表示投降,語氣客氣了些,"季先生您不必較真,我是想說希望你把她還給我,你知道的,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是青梅竹馬。”
他極力渲染那段感情,“她是我人生最最至暗時刻的一道光,我失去什麼也不能失去她,至於之前沒能及時把她接去國外,純屬一段誤會,我們也已說開……”
季礪寒顯然對這些不感興趣,窗外看一眼,似乎不想妻子久等,打斷他拙劣的演技,單刀直入道,“你幾次三番騷擾我妻子的事,我想我應該和你的未婚妻□□明小姐知會一聲。”
程士介一下啞然。
季礪寒單手插兜站了起來,“我不想對我愛人的前一段感情做任何評價,但還是很想說一句,你也配?"
"一個華爾街的金融惡棍,我衷心奉勸你在國內安分一些。"
“對了,季某人不介意送你一條新消息,你大哥程士強在你不在的這段日子裏,已經拿到你父親簽的股份贈予書,成為程氏集團最大的股東,成功入主了董事會。"
他抬腳離開,不忘撿起白嬌掉落的黑色發卡。
程士介臉上血色早褪去,陰沉到難看,哪還有平時半分瀟洒。
白嬌都沒想到季礪寒居然不聲不響把人查了個底朝天。
他這簡直壓制性的勝利。
就是一百萬太可惜了,註定與她無緣……
但等季礪寒上車,她就緊張道,“他找你幹嘛,有沒有說什麼不好聽的話,你一定不要放心上啊…"
季礪寒神色淡淡,"沒那麼嚴重,想跟我交個朋友而已。"
白嬌,“……”
比她還會胡扯。
季礪寒看向她,“嬌嬌,他說你們之前的誤會解開了。”
“這個啊……”
白嬌一臉無辜,”就是他說之前那封回信不是他寫的,是他父母不想我們在一起,故意……”
季礪寒欺身靠近,撫弄她長發,聲音在她耳邊壓低,"那你還想不想跟他在一起?"
他身上有一絲危險的氣息。
白嬌立刻警覺,大聲道,“才不要,我愛的人是你啊,季礪寒!”
小方手抖一下,差點把車開進溝里。
季礪寒看一眼前面,或許覺得應該顧及一下安全,終於消停了。
他端正地坐回去,手裏撥弄着一隻黑色卡子。
外面閃過一道光線。
白嬌才看清他手裏拿的東西,驚一下,趕緊扭過頭當什麼都沒看到。
這男人怎麼那麼眼尖,扔桌子底下的東西都能撿回來。
好不容易熬到下車。
季礪寒把東西遞過來,“嬌嬌你掉東西了,下次注意一些。”
他替她重新別到頭髮上。
白嬌笑笑,裝模作樣,“你真體貼。”
今天回來的有點晚,季裴他們已經睡下,客廳里照常留着一盞昏黃的燈。
季礪寒突然止步,“嬌嬌,要不要我抱你上去?”
他眉目英俊,目光柔情似水。
白嬌心臟又是砰砰直跳,今天晚上他們可能釀釀醬!
她按捺下激動,矜持道,“好啊。”
季礪寒一手扶着她腰肢,一手穿過她腿彎,將人打橫抱了起來。
標準的公主抱。
他跟神里交織着不一樣的情緒,從樓下到回到房間,鄭重的彷彿抱她回新房。
房間裏果然也變了樣。
新的大衣櫃,梳妝枱,還多了一面落地鏡,窗帘換成天鵝絨,床上是一派喜氣洋洋的鳳穿牡丹,鴛鴦戲水。
他進門就開始吻她,把她抵在門上,吻完嘴唇,手指解開礙眼的小方巾,又吻她脖子。
白嬌系這條小方巾是為了遮掩他中午種的草莓,他似乎察覺到這種隱秘的快/感,樂此不疲又覆上一層。
白嬌咬手指。
他的親吻越來越往,他沒忘掉那條薄如蟬翼的絲襪,半跪到了地上,做了他在辦公室就想做的事情。
也是他願意再次取悅她的事。
所以誰說這男人古板嚴肅的,他明明就很會。
白嬌都懷疑他故意以這種低姿態刺激她,來博取她感情天平的傾斜。
啊就很美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