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劉媽本來一口氣說完已經夠舒坦了,結果沒留神一下說多了。
說白嬌勾引男人,還勾引小裴兩個同學,傳出去不是下首長面子嗎?
她眼見本來說說笑笑的幾個保姆臉色都變了,也自知說錯了話,趕緊叮囑她們不許說出去,就找個借口先撤了。
往回走的時候抬頭一看,發現就在首長這棟小二樓的背後,繞到前面就到家了。
她還惦記着季裴,一進門見季裴一個人在沙發上坐着,神色不太好看。
她自以為清楚這裏面的道道,便殷勤地說道:“小裴,還擔心那事呢,你別怕,你爸工作那麼辛苦,這次等他回來,我絕對不會拿今天的事打擾他,只不過你白姨……”
季裴正煩着呢,掏了三百塊反過來被人家笑話蠢,心情能好嗎。
他到底是個大院子弟,雖說他爸管教嚴格,經常對他耳提面令,但身邊不乏捧着的人。
他打心底是有優越感的。
今天卻在那個貪婪狡詐惡劣的后媽面前連連受挫,他心裏特別不爽。
一聽劉媽又提起后媽,語氣就特別不好:“行了劉媽,我累了,想睡覺了,待會兒就別給我留飯了!那個女人反正她已經答應給我保密了,這個事就別再提了!”
劉媽還想問問細節呢,就聽見門口突然傳來一道低沉威嚴的聲音。
“提什麼?”
劉媽和季裴頓時心頭一緊。
首長回來了?
劉媽很快迎過去,臉上堆滿了笑容:“首長您回來了,我現在就做晚飯去,您看您想吃點啥?”
季礪寒一身軍裝,風塵僕僕,臉上有疲憊之態,卻絲毫掩飾不了眉眼間的凌厲之色。
他摘下軍帽放起,順便應道:“你隨意,清淡點就行。”
然後淡漠又銳利的目光盯向了季裴那邊。
季裴站在沙發跟前,本來想回屋睡去了,這下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能硬着頭皮打招呼:“爸你回來了。”
“嗯。”
“咋回來這麼早,不是說……”
季礪寒:“我回來的不是時候?”
“……”季裴一下哽住。
父子兩之間陷入了沉默。
直到劉媽把飯做好,叫兩人吃飯,客廳里才恢復了些許人氣。
季礪寒回來沒見到白嬌,雖然和新妻子之間沒有感情只有協議,但在其他人面前,他還是表現出了丈夫應該有的關心:“白嬌呢,怎麼沒見她?”
劉媽先前回來就聽見下水響,猜到這后老婆又洗澡了,立馬就說:“白同志她應該又洗澡去了!”
她心機地用了一個“又”字,指望首長臉上出現一點不贊同的表情。
季礪寒卻神色不明看了她一眼。
劉媽頭皮一陣發麻,她忘了首長這個人喜怒哀樂從來不表現在臉上,心思還十分深沉。
她一直以來在首長面前說話做事都格外注意,好留下一個穩重踏實的形象,也幸好首長不經常待在家裏,才沒露出什麼馬腳。
剛才難道自作聰明說錯話了?
她趕緊乾巴巴地找補:“啊不,白同志估計已經洗完了……”
季礪寒轉身就上了樓。
季礪寒上樓不為別的,一是想了解下季裴隱瞞了什麼,二是通知白嬌英語學習班的事。
“白嬌,在裏面嗎?”
在沒有其他人在的地方,他叫起白嬌的名字,顯得疏冷又客套,敲了兩聲門,裏面卻沒有回應。
他輕輕一推,門自動開了。
這是一個套間,裏面做卧房用,外面類似於一個小小的會客廳,擺有沙發和桌椅,還有一間獨立的浴室。
兩個空間中間是道下面是牆,上面是玻璃的隔斷,人站在門口向里望去,卧室內就一覽無餘。
季礪寒走進來的時候,下意識往卧房看了一眼,就見女人躺在床上好像睡著了,一頭烏黑的長發,濕漉漉地鋪散着。
瑩潤的肩頭和兩條白生生的胳膊裸着露在外面,身上只到胸口的地方裹着一條薄薄的床單……
季礪寒像燙到一樣眼皮重重一跳,迅速移開了視線,然後轉身就往門外走。
但握上門把手的那一刻,敏銳的洞察力,還是讓他察覺到有什麼不對。
他轉身,重新折了回來。
白嬌是暈倒的。
洗完澡沒幾分鐘,她就感覺眼前一陣天旋地轉,倒下去的一瞬間,也只來得及給光溜溜的身體裹了一條床單。
也是才發現,出門一趟,養了好幾天的精氣神又虧損回去了。
說到底還是因為內丹受損嚴重!
她當初渡劫失敗,就是因為內丹受損嚴重才瀕臨死亡。
穿書後總以為自己魂穿,換一副軀殼能重新活下去了。
結果沒想到原主跟自己長得一模一樣,除了美貌不及自己從前,更像是自己的低配版以外,這具身體竟然也跟從前一樣內丹受損,沒有幾天活頭了!
也幸好穿過來時住的這間屋子裏有一股特殊的氣息,雖然薄弱,但她浸浴其中天天吸納,身體竟然也有好轉的跡象。
白嬌認為天無絕人之路,可能這就是她的機緣,但還是大意了,在身體沒有完全休養好的情況下,今天貿然出去走了那一趟,現在可不就出事了。
然而就在她以為自己會繼續昏迷不醒的時候,忽然聽到一個低沉的男人聲音在叫自己。
隨後一抹陽氣充裕,生機旺盛的氣息在逼近。
好香,好濃郁的氣息。
這是什麼人間唐僧肉,足以抵得上最純粹的靈氣。
吸一口神清氣爽,吸兩口通體舒泰~
白嬌舒服的簡直想哼哼。
“白嬌,醒醒!”
季礪寒在敏銳的發現白嬌不是睡着,而是暈倒后,第一時間來到她身邊,顧不上她半遮半露,引人浮想聯翩的那副模樣,先伸手去掐她人中。
結果手指還沒觸碰到她皮膚,她嘴裏就發出一聲令人羞恥的嬌哼!
隨後兩條胳膊攀了過來,腦袋更是也埋了過來,還嗓音迷離地咬他耳朵:“好香啊小哥哥,快叫我親親~”
隨着動作,薄薄的床單也滑了下來。
裏面竟是不着一縷。
季礪寒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一向臨危不變處事不驚,輕易不暴露自己內心。
然而面對眼前一幕,神情一變再變,眼見女人像蜘蛛精一樣越纏越緊,當機立斷扣住了她下巴。
在白嬌的精神世界裏,濃郁旺盛的氣息,在幾個吸納之間就讓她就像瀕臨乾涸的魚兒重新回到了水裏,枯竭的大地滋潤了一場春雨。
她整個人如同陷入軟軟的雲層,無比舒服,無比快活,飄飄欲仙。
她迫切的需要更多。
然而短暫的索取之後,下巴就被一雙堅硬如鐵的手緊緊扣住,緊接着狠狠掐上她人中。
“疼,疼!”
白嬌叫道。
這下徹底清醒了!
她睫毛顫了顫,半睜開迷濛的狐狸眼,男人一張威嚴的俊臉在她眼前放大。
對方冷若冰霜,一雙漆黑的眼裏無欲無求,無情無愛,只有審視和警惕,身上常年身居高位的上位者氣息,使他眼神里有一種不容抗拒的意志,讓人輕易不敢直視。
鼻樑高挺,劍眉星目……比起尚且年少的便宜繼子,面龐輪廓刀削一般稜角分明,眉宇間更是英氣十足。
穿着簡單的白色襯衣和軍褲,襯衣扣子一絲不苟繫到脖子底下,軍褲褲線筆直又鋒利,站在那裏身姿挺拔,宛如勁松。
明明頂着一張高冷的禁慾臉,撲面而來的卻是成熟男人滿滿的荷爾蒙。
不老不醜更不禿。
竟是這等美色!
繞是白嬌情史豐富,古往今來見過的男人數不勝數,也不由傾心和仰慕……說白點就是饞了。
這樣美色,還體質特殊,堪比人形大補丸,光貼貼就讓她受益無數,不知道一起……又會怎樣。
不過來日方長嘛。
白嬌猜出對方身份,歸攏一絲理智,但嘴巴張了張,第一步卻卡死在了稱呼上。
還沒想過怎麼稱呼這看起來一點都不便宜的便宜老公吶?
老公、親愛的、達令?
哎、喂、孩子他爸?
首長、同志、領導?
對,他怎麼稱呼她,她也怎麼稱呼他!
“季……”
季啥啥來着?
白嬌表情一瞬間茫然。
眼前頂着她新夫人名頭的女人嬌美柔弱,手無寸鐵。
季礪寒卻有一種強烈的被獵人盯上的感覺。
然而先前還見她表情生動,臉上寫滿某種渴望,下一秒,女人櫻唇微張,就像個小女孩一樣,臉上接連出現了天真無辜和迷茫。
季礪寒竟然一時看不出來她的真實想法……
總不會幾天沒見就把他名字忘了吧?
他皺了下眉,甩掉這個奇怪的念頭,但作為一個感知力很敏銳的人,還是不動聲色退到一個安全距離才聲音冷硬地問:“剛才怎麼回事?”
白嬌回神,表情又變得生動起來。
就像從前勾引心水的男人一樣,雙手捧住臉頰,既露出最甜美嬌媚的一面,又故作羸弱:“身上有些不舒服,發暈,暈倒了,幸好你回來得及時……”
說話間再次忍不住悄悄打量他身上,那襯衣底下流暢勁實的腰線,袖口露出的骨節分明,修長的手,再往下性感而有力量的臀部線條……
嘖嘖。
“白嬌!”
男人冷不丁出聲,嗓音異常低沉嚴厲:“自重一些!”
白嬌嚇了一跳。
她以為自己眼神太過直白外露,後知後覺低頭往身上看,才發現床單又滑了下來。
她伸手牽住,往胸口上面拉了拉。
男人額頭青筋都在跳動。
不夠?
她又拉到肩頭。
……再拉到脖子!
男人臉色這才好看了一些。
白嬌心裏卻咯噔了一下。
都說千年的狐狸萬年的妖,白嬌本性就多疑狡猾機警,再加上活得足夠久,什麼沒見過,什麼沒看過,即便一時被美色沖昏了頭腦,即便對方再不動聲色,她還是敏銳地發現,男人眼底隱藏的審視和警惕絲毫未減!
難道哪裏出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