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 18 章
男人的反應力和勇於自我犧牲的精神果然非常強大。
不僅沒有讓白嬌受到一點傷,還讓她如願躺進了他的臂彎里。
他渾身還果着呢~
白嬌根本不需要專門去看,眼前就是男人大片果着的皮膚。
那結實的胸肌,肌肉緊繃的手臂線條……
她看得猛咽口水,當然也不忘緊緊抱住男人另一條手臂,一邊假裝腳下依舊打滑,一邊驚慌失措地喊叫“不行不行,我要滑倒了,真的要滑倒了,季大哥你快抱緊我”
她嗓音甜膩嬌媚,連喊叫起來都嬌里嬌氣,一聲接着一聲直往季礪寒耳朵里鑽。
季礪寒太陽穴突突地跳,他面色緊繃,輕斥道“不要叫!”
隨即又加了一句“也不要動”
他現在一大半身子還在浴室里,浴室的地面只要有一點水或者泡沫就很容易讓人摔得很慘。
而他剛剛洗過澡,地面還沒來得及清理,再加上塑料拖鞋的鞋底硬邦邦的,完全沒有一點可塑性。
他接住白嬌的同時腳底也在打滑,能維持住現在這個狀態全靠他抱着白嬌,白嬌也靠着他,彼此力量互相加在對方身上才保持住的平衡。
白嬌再亂動,保不齊什麼時候不小心打破這個平衡,兩人就一起摔倒了。
白嬌似乎也意識到了,隨後就乖乖不再亂動。
但這似乎並沒有減輕季礪寒的壓力。
因為季礪寒是絕對不會說出口,現在更大的問題其實是他們之間的溫度只隔一層薄薄的布料,即使白嬌不動,身子一側也與他緊密貼合……
他是個正常男人,可以剋制衝動,卻不能違背身體本能會出現的一些反應。
現如今只能寄希望於白嬌聽話一些,儘可能配合他重新站穩了。
”白嬌,先把一隻手放在門框上抓緊了。”
他道。
“哦。”
白嬌乖乖應道,但怎麼可能真的那麼聽話呢。
她要麼假裝使不上力氣,要麼臨陣退縮一下,總之身子隨着動作扭來扭去。
片刻之後就察覺男人體溫熱得厲害,而且……
她扭過頭去,果然就見季礪寒神色緊緊繃著,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臉上還染了一層緋紅。
白嬌眨巴了下眼,一臉純情又無辜地說∶“季大哥,你洗澡都帶搶的嘛,能不能把它拿開,都咯到我了~”
季礪寒表情凝滯了一瞬,隨後身體猛地失去平衡,“啪嘰”一聲,就帶着白嬌雙雙摔倒在地了。
樓下。
季裴想想今天跟這扣扣搜搜的后媽出去一個上午,他包攬了所有臟活累活,她除了釣魚的功勞,其他時候差不多就是個甩手掌柜,最後掙了錢就一腳把自己踹開…越想越不值得。
他季裴長這麼大,除了他爸,再沒有被誰這麼支使着干過活兒,從來只有別人幫他跑腿打雜的份兒。
其實他早該料到的,這后媽當初昧下那三百塊死活不肯還給自己,不就已經說明多摳門多財迷。
她是當代“葛朗台”。
他不長記性,居然指望從葛朗台手裏摳出一點辛苦費。
想想真是好傻好天真,一開始她翻出那本雜誌的時候,他就不應該顧東顧西沒有立馬搶下,讓她有威脅自己的機會。
後來幹活更不應該像個老實人一樣百依百順,讓她得以變本加厲。
總而言之他吃虧就吃虧在太善良了。
善良不會在奸詐和自私面前變得更加崇高,只會被坑得慘不忍睹!
季裴自覺自己發現真理,趕緊把這句話寫在小本本上記下來,打算時刻警醒自己!
然後心不在焉地翻開高中課本開始預習————當然是真的預習。
季裴現在很懷疑那個后媽再次出爾反爾把他賣了,所以一聽他爸也回來了,就徹底摒棄僥倖心理,忍痛把那本《花花公子》銷毀+丟棄了。
現在他爸哪怕過來掘地三尺,也別想找到半點線索
那后媽也別再想像上次一樣得逞了!
季裴這麼想着趕緊坐得筆直筆直,時不時做着筆記,還眉頭輕皺,專註而認真。
就等着在他爸面前表現呢。
結果他爸壓根沒過來,反而樓上突然傳來響動。
他表情一下微妙。
又來了
……不是昨晚才……這大白天又……好像還浴室里……
外面魏大姐帶着新保姆過來了。
勤務員抬頭看了看樓上,一向十分重視時間觀念的首長卻沒有出現。
他本來想上去通知一聲,魏大姐聽說白嬌也在樓上,估摸人家兩口子臨時有什麼事呢,就擺擺手,“他什麼時候下來算什麼時候,我又不急。
剛好小何也來了,兩個人就聊上了。
小何過來主要是好奇白嬌賣魚的事,她跟絕大多數人一樣覺得不可思議,倒不是說賣魚不好,自力更生有什麼不好的,劉邦當年還賣過草鞋呢,新社會人人平等誰又比誰高貴。
她只不過打心底覺得白嬌那麼個漂亮嬌滴滴的大美人,去賣魚太可惜了,光想想就心疼。
還有一件事她也夠氣憤的,“他們居然誤以為去賣魚自力更生的人是杜美麗,還想吸收她加入婦聯呢,杜美麗也夠搞笑的,問也不問清楚就在那兒上趕子瞎應承……”
魏大姐聽了就皺眉頭,之前還以為老賀那個新媳婦兒老實勤快,後來才知道白嬌那些流言裏,居然還有她一份功勞,真是人不可貌相。
魏大姐就是大院裏婦女聯合會的常委,聽小何說起婦聯,想想白嬌一直在家裏待着也不是辦法,賣魚那麼辛苦,她怎麼能吃那個苦,把她吸收進婦聯倒是蠻好的。
白嬌雖然性子有些嬌氣,但看着就是個嘴甜機靈的,以後隔三差五參加參加動員團結廣大婦女同志的工作,對她名聲也益處多多。
就這麼定了
杜美麗是絕對想不到她殷切渴望得到的工作,白嬌居然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就能輕而易舉得到,當然這是后話了。
浴室里,季礪寒因為分神,帶着白嬌就雙雙摔倒了。
也虧他反應快,第一時間自己充當了肉墊,把白嬌護在了胸前。
不過現在的情形更不比之前好了……
白嬌整個人都壓在了他身上,他能感覺到那一瞬間,柔軟擠壓上來。
他忍不住就是一聲悶哼!
白嬌卻樂壞了,心心念念那麼多天的人間唐僧肉,現在剝得乾乾淨淨就在身底下呢。
不趁機多摸兩把說得過去嗎
啊這小腰勁兒勁兒的,這緊繃的胸腹肌觸感不要太好,先前沒注意,男人胸膛前竟然還有一道細細的貫穿腰腹的傷疤。
想想他可是上過戰場,所以這哪叫傷疤,明明叫勳章,啊更帥了~
白嬌陶醉不已。
手腕猛地被男人死死捏住。
男人一向冷靜自持的臉上再綳不住,原本淡漠凌厲的目光快要噴火,薄薄的嘴唇更是緊緊抿成了一道直線。
白嬌被逮現行,臉上卻沒有半點羞愧擔心無地自容。
別管他們真夫妻假夫妻還是半真半假,她現在可失憶着呢,在她眼裏,乃至大院所有人的眼裏,他們就是名副其實的一對兒。
既然是一對兒,別說摸摸碰碰再正常不過,滿足妻子也是丈夫應盡的義務呢。
她轉而害羞期待∶“季大哥,我聽人說夫妻在一起是要行方事的,人家丈夫每天身體力行的教呢,你呢,你打算什麼時候親自教教我啊”
她一臉單純無害,粉嫩如花瓣一樣的嘴唇張張合合,說出來的話卻露骨到極點。
季礪寒臉上刷地變紅,眼眸也變得深重灼熱,他忍了又忍∶"魏大姐帶新保姆過來了,就在樓下等着。”
怪不得他今天提早回來呢。
大好時機真是太不湊巧了。
白嬌眼裏閃過一絲懊惱,為長遠打算也不敢逼男人太緊,讓他覺得自己太過任性妄為。
還能咋辦,再心不甘情不願,今天也只能先放過他了……
季礪寒今天確實也是因為魏大姐帶新保姆過來,才提早回來的。
這種事通常家裏女主人來定奪,但白嬌看着就不喜歡管這種瑣屑小事,再加上劉媽還是季礪寒攆走的,他只能親力親為。
白嬌把身上整理整理就先下樓去了。
季礪寒過了好一會兒才下來的,神色如常,身上襯衣長褲也一絲不亂,哪哪都一如從前天衣無縫。
他下來的時候小何正拉住白嬌說什麼賣魚,進婦聯。
季礪寒眼裏閃過訝異。
白嬌在他眼裏是那種“不務正業”的形象,再加上嬌氣難纏,怎麼也不像踏實肯干會吃苦的那一類人。
她跑市場賣魚
季礪寒多少不信,不過轉念一想今天回來,勤務員說白嬌帶季裴出門釣魚去了,可能他們釣了幾條賣着玩兒吧。
他更詫異的是白嬌的社交能力,僅僅跟魏大姐和小何逛了一次街,就引得她們願意主動來往,交談中也都是對白嬌的關心和肯定,更是積極幫她安排工作。
他忍不住朝白嬌看去。
女人正在沙發上坐着,雙腿交疊,一隻手搭在膝蓋上,另一隻手托着腮,姿勢隨意嫵媚,又透着點慵懶。
她笑吟吟地作傾聽狀,快到正午的陽光透過玻璃暖洋洋地照射身上,越發襯托得她皮膚白皙透亮,人也朱唇烏髮,粉面桃腮。
她神情始終純情無害,只有那雙漂亮的狐狸眼微微眯起時,才透露出那麼些狡黠。
季礪寒自己都沒察覺自己看得入了神。
白嬌卻是發現了。
她這種大美人走在哪裏都引人矚目,對別人的目光再敏銳不過了,更不說季礪寒是她現在最在意的男人,而且他那叫長久的注視。
這男人終於打通任督二脈開竅了
看來果然貼貼才是最大的情感催化劑,連季礪寒也不能免俗。
白嬌一陣欣喜和得意,這男人平時冷麵又難撩,對着她香噴噴的身子都能坐懷不亂,今天好不容易有所鬆動,更不能放過勾他了。
纖細的手指不經意間撩了撩頭髮,無形中釋放着風情萬種的魅力,然後輕咬嘴唇小露貝齒,再回頭莞爾一笑,給他一個Wink。
女人突然微笑着沖他眨了下眼。
季礪寒猝不防及,那一瞬間身體彷彿穿過一道電流,電得他酥酥麻。
他隨即躲閃開來的目光里閃過那麼一絲絲窘迫,耳根也漸漸發燙。
甚至有些口乾舌燥,喉頭滾動幾下后,終於忍不住抬手拽了拽衣領,然後扭過身去倒了杯水喝。"……不想進婦聯沒關係的呀,反正你喜歡做什麼就做什麼,我頭一個支持嘿嘿!"
小何這邊還在拉住白嬌不停地叭叭叭。
她莫名就是很喜歡圍着白嬌打轉,白嬌漂漂亮亮香香軟軟,光坐在這裏什麼都不做就美得像一幅畫,每每看到她,小何都有種從現實被拉進電影裏的夢幻感。
她看着白嬌的目光都亮晶晶的,閃爍着無限的羨慕和嚮往。
再加上白嬌是個好的傾聽者,不管別人說什麼都是微微笑着,認真聽着,眼裏還滿滿都是真誠讓她傾訴欲特彆強烈,巴不得拉着白嬌說個幾天幾夜。
看白嬌確實不喜歡那種朝九晚五的工作,她也不討人厭,很快就換了話題,“對了,你身上好香啊,噴什麼東西了,快……"
魏大姐胳膊肘突然碰了碰她。
小何沉浸在聊天中恍若未覺。
魏大姐卻是把剛才白嬌和季礪寒目光交流的那一幕不小心看進了眼裏。
兩人一個如少女般純真嬌美,一個常年身居要職,不苟言笑,如鋼鐵般冷硬威嚴,只對視那麼一眼,就碰撞出了奇妙的化學反應。
更奇特的是敗下陣的還是季礪寒。
那躲閃的目光,發紅的耳根,略微窘迫的神色……嘖嘖,這還是季礪寒嗎?
魏大姐這個婚齡二十來年的中年婦女,看得喜聞見樂,回味起來也津津有味,還莫名感覺好像自己談對象似的,心裏吃了糖一樣甜蜜蜜的。
其實季礪寒先前下來的時候儘管隱藏再好,她也看出來點端倪了。既然猜到人家私底下感情不一樣,幹嘛還要留在這裏繼續打擾人家呢
魏大姐提醒不動小何,硬是拉着她站起來。
“行啦行啦小何同志,該走啦,你快看看幾點啦,中午不打算吃飯,下午也不打算上班去啦”
居然都快一點了。
小何這才鬆開白嬌的手,不舍地告辭。
魏大姐介紹過來的新保姆姓殷,四十來歲,衣着樸素但整齊乾淨,話少,看着可比劉媽穩重多了。
不過到底能不能留下來,還得看她幹活怎麼樣。
魏大姐先前介紹給白嬌的時候,這不正好趕上飯點,白嬌就說了幾道菜名讓她先做飯去了。等送走魏大姐和小何,她重新回到樓上洗了澡下來,就見這殷媽已經手腳麻利地做好了飯,飯菜色香味俱全,還貼心地預備了切盤的水果。
白嬌還算滿意。
不過突然想起來這個“殷媽”好像在哪兒聽說過,怪耳熟的……
想起來了,不就書里嘛。
書里女主的媽就叫“殷媽”,殷媽是個老實本分,也是個通情達理的人,丈夫守在農村,是個莊稼漢,她則靠在別人家裏做保姆掙錢,供養自己的小女兒,也就是女主,在城裏讀書。
原劇情里,男主,也就是杜美麗那個繼子,他們家小保姆後來嫁人走了,就請了殷媽過去做事。
男女主也因為這層關係,有了更多相知相識的機會,從而相戀走在一起,譜寫出一曲從校園到婚紗的美好愛情。
但是現在呢,誤打誤撞,殷媽居然來季礪寒家做事了。
這是不是代表男主的死對頭,也就是她那個便宜繼子的機會來了
白嬌看一眼飯桌對面的季裴,最後還是翻了個白眼。
還是算了吧。
就他那腦子不太聰明的樣子,想翻身做男主,還是不如做夢吧,夢裏啥都有。
被莫名其妙白了一眼的季裴∶又哪招她惹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