窺伺

窺伺

宋岩的訓練進行得很順利,在姚聚的指導和嚴格的訓練下,少年的肌肉就開始成型,手臂和大腿上鼓起的線條流暢漂亮,有些叫人眼熱的說不出的勾人,更何況少年常年四季那副冰冷的模樣,竟顯得格外叫人轉不開目光。

這一年姚聚帶他參加了不少大大小小的比賽,宋岩像是一匹從無名之中猛然衝出的黑馬。

姚聚帶來的人,他固然是有些來頭的,卻又確確實實是陌生面孔,而這陌生的面孔席捲了國內各大短跑比賽的所有冠軍,宋岩的名氣,以不可思議而又震耳欲聾的模樣,一炮轟然打響。

從而隨着這名氣而來的,是少年的性子也越發內斂深沉,他不再復從前的青澀和滿腔的熱血,所有見過這個少年的人,都開始誇他不動聲色和深淺難測。

哪怕面對余年,一年前對姑娘那種幾乎要一往無前的年少衝動也慢慢沉澱下來,變成了難以言說的愛和溫柔。

只是余年上輩子也是從未戀愛過的姑娘,這是她青春期的第一場戀愛,過於遙遠的時間和距離使這段感情開始搖搖欲墜,更何況宋岩身邊的確不老實。

宋岩生得是好看的,他這年身高突飛猛進,一路飛漲,已經到了一米九的程度,這顯得他俊郎而挺拔,在名氣的加持下,對小姑娘的誘惑力是無以復加的。

前仆後繼的一個個數不勝數,宋岩疲於應付,他對她們當然沒有任何想法,也怕余年誤會,他向來躲得乾乾淨淨。

姚聚也知道他心尖尖就那麼一個人,捧在手心都珍惜得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兩人因為這個鬧了兩次矛盾,哪怕宋岩再不動聲色,可那邊那個但凡掉個眼淚,都能叫他一整天的訓練直接走神。

——這孩子還是死性改不了這戀愛腦。

於是全隊對宋岩的保護工作都開始極其嚴密起來,連宋岩的房間都開始上了鎖,就怕來個像之前一樣膽子大的,直接就往床上爬。

這一年宋岩只回了一次橋市,新年的晚上,橋市煙花怦然響起的時候,小姑娘一個人穿着白色的棉服,歪着頭趴在小樓的小窗邊歪頭看煙花,少年就滿身風雪地出現在青石板的小巷裏,煙花照得天空半邊剎亮,宋岩這天給余年帶來了一條項鏈,或者準確來說,是一對戒指。

小姑娘歡歡喜喜跑下樓的時候,少年垂着眉眼站在木板門的外面,他神情有些長途奔波的很淡的疲憊,表情卻淡得讓人幾乎瞧不清情愫。

余年有些陌生,她站在少年面前抬頭看他,看見一雙溫柔而烏黑的眼瞳,這才確定了這的確是她的少年。

在經歷了一百多個四十七個日夜的別離與思念過後,他們在煙火升騰的元月一日在青石板的小巷門口擁抱。

余麗已經早早睡下,少年的手冰冷,他抱住心尖懷念了無數次的姑娘,擁抱了很久,他才低頭,冷得發僵的粗糙手指甚至沒敢碰女孩子溫暖柔軟的小臉,只很輕地親吻了她。

他似乎已經不再是面對她纖細小腰就會熱血而無法自抑的少年,宋岩成熟得太快,而余年又早已從重生的狀態脫離出來,她完完全全地成為了一個幼稚的少女。在這一點面前,宋岩越來越感覺她像需要她憐愛的孩子,心理的成熟讓這份情竇初開的青澀心動變成了沉澱的愛意,然而余年卻還不太懂。

新年這天余年帶着宋岩去找了家酒店,少年出手很闊綽,這家店余年還沒來過,有漂亮結實的落地窗,光滑乾淨的大理石牆壁,全自動的感應燈,和擺在正中間,叫人難以忽視的,一張柔軟蓬鬆的極大的床。

進門的時候余年瞧着這張床第一反應是羞得臉發紅,她悄悄兒抬眼望向宋岩,對方卻只是抬手很溫柔地揉了揉她方才凍得有些發紅的耳尖,沒有言語。

宋岩進門后開始洗漱,余年站在大床和落地窗前,她脫掉了從外面帶來厚重的棉襖外套,這裏空調開得很足,她穿着一身有些緊身的白色毛衣,赤腳踩着柔軟溫暖的毛毯,等宋岩出來。

黑暗裏情愫翻湧得很厲害,好幾次黏熱的吻都落在小姑娘頸邊,她能聽見對方在黑沉沉的夜裏比夜色更加沉悶的呼吸,他喘息很重。

余年渾身都軟成了一灘水,她將近脫力地倒在這床上,柔軟的失重感讓她頭暈目眩,可宋岩卻從頭到尾都很清醒,他甚至克制到紅着眼睛掐着她的手腕喘息,也不肯唐突和逾越一步。

夜色里年輕的兩具身體擁抱在一起,余年聽見他鼓動的心臟的聲音,小姑娘抬頭,看見少年線條幹凈凌厲的下顎,她伸手戳了戳:“宋岩?”

對方聲音很啞,那天他其實有些受不住,低頭很輕而模糊地回了她一句。

……

“——乖乖。”

這稱呼他只叫過兩次,一次比一次悸動,可他難以言喻的愛和情、潮,這孩子卻半分也不知道。

這天晚上宋岩提前送余年離開了,小姑娘委屈得眼圈發紅,還不願意走,宋岩只能嘲笑她無知又愚勇。

我可憐的啾啾叫的小鳥啊,我已經在計劃將你吞吃入腹,你卻還乖乖送上前來。

可我偏偏又這樣珍重和愛惜你,你說這又該叫我如何是好呢?

也許你不懂我情意深重,可是年年,如果我說,我想和你有個家,你會覺得我發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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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吻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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