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我終於等到了
“卧槽,這就是歷史的必然性嗎?”
“秦風這舉動的教育意義也太強了吧,先自己上前引導,最後恢復歷史,讓蘇老受原定歷史走向的影響,結果依舊是一樣的。”
“我覺得與其說是什麼必然性,倒不如說是蘇老的那顆心吧,無論歷史再怎麼樣更改,蘇老最後也必定會走上這一條路。”
“沒錯,因為他是蘇從民!”
......
“系統,你不是說我影響歷史了嗎?”
見到這般情景,秦風也不禁問道。
【的確影響歷史了,但未影響歷史走向。】
聽到系統的回應,秦風無奈一笑。
再看向投影畫面,他的眼神之中頓時多了幾分敬意。
或許就如某些人所說,蘇老真的不是人吧。
人至少有七情六慾,有私心。
可為什麼蘇老至死,也在為他的族人奮鬥?
仙逝的幾月前,還在實驗基地中考察。
他不理解,畢竟凡人又如何能看懂神明的內心。
更何況,這位神,內心無比純潔。
數千萬觀眾深受震驚,網絡上的討論量也在這時候猛增。
但畫面還在繼續。
彼時的投影中,映入眼帘的是那座西南的山城。
在山城外的一座高山之上,一副棺材正被四名精壯抬着,一路送上了上。
蘇從民也在其中。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羅母終於能入土為安,向前一直無法下床的李玉容也恢復了些許精氣神,在蘇育文的攙扶下,跟隨在下葬的隊伍后。
最後,隊伍在半山腰的位置停下。
從這裏,剛好能俯瞰整座山城。
儀式很簡單,沒有人弔唁,無家屬陪同,也無人做法。
唯有曾經毫不相干的一個家庭,走完了全程。
一直到高高的墳堆搭建而起,一尊墓碑屹立在墳堆之前,請來的精壯離開之後,整個儀式也宣告結束。
此刻,還留在這裏的,只剩下羅家的三位異性家人。
李玉容在蘇育文懷中抽泣。
蘇從民靜靜的看着。
他眼中沒淚光閃爍,有的只是極為複雜的神情。
他看着腳下的山城,看着山城中掙扎求生的人們。
破舊骯髒的街道上,不時可以看見衣衫襤褸的少年跑動。
那些來去的游商身後,是這些少年追尋的足跡。
可從兩年前,南來北往的游商隊伍之中,就連牽引的馬匹都如人一般瘦骨嶙峋。
這些靠一點小生意活命的游商,又哪來的零碎可以施捨?
良久,蘇從民一聲輕嘆。
他不知道那些絕望的少年能不能遇到一個好心的富家公子。
若沒人施捨,他們連這個冬天都沒辦法熬過。
“樹生,根生,你們在下面等久了吧...”
“伯母來了,你們終於能再次團聚了。”
蘇從民口中呢喃着。
回過頭。
母親還在哭着。
而父親,在伯母的墳頭加着紙錢。
山上的風十分冷冽,如同有人在不遠處嚎哭。
但是待在伯母墳前,他卻難生出半分害怕。
“從民,來給伯母磕個頭,我們也下上去了。”
一旁,父親的呼喚傳來。
蘇從民暗暗點了點頭,來到了羅母墳前。
可惜羅家母子,向後離去也未能留下一張照片。
那刻着蒼勁字跡的墓碑上,也看不到一張笑臉。
蘇從民跪在墳前,磕下三個頭。
再起身時,已經看到父母在不遠處等待自己了。
三人回到家。
這個昔日溫暖的家沒多大變化,但三人卻都有一種感覺,那就是空蕩蕩的。
好似少了幾分生氣。
坐在客廳的舊餐桌前,蘇育文看着房中一角,露出苦澀的笑意。
“從民,你還記得嗎?”
“小時候你和樹生兩個小傢伙就在這裏打鬧,結果一不小心頭磕牆上了...”
說著,蘇育文眼中多了幾分惆悵。m.
“真的仔細想想,才過去幾年啊,好像也沒幾年啊?”
蘇育文看向了蘇從民。
蘇從民也靜靜的看着,最後吐出了一句話。
“十七年了。”
霎時間,客廳陷入寂靜。
蘇育文想說什麼,可欲言又止。
這般沉默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才被打破。
“這次回來,不會再走了吧?”
蘇從民沒開口,只是點了點頭。
“這樣也好,以後我和你娘想你的時候,總算能找到人了。”
聞言,蘇從民抬起了頭。
他看着自己的父母。
看見二人額角嘴角那不知何時出現的皺紋,他才猛然想起,父母都已經老了。
父親再不是當初西北鐵路局那個拚命三郎了。
母親也再不是那個年輕貌美的知性女子。
“我工作的地方離這裏不遠,以後我就住家中。”
...
那年。
位於西南的小城的農學校中,來了一位新教員。
這位教員不苟言笑,除了教學工作,平日裏所有時間都留在了稻田之中。
周圍的老師和同學都不明白這位新教員為何如此執着。
這水稻,種花家已經種了幾千年,沒人相信會有人把水稻種出花來。
但新教員就是樂此不疲。
當清晨第一個人到校的時候,他們會發現,教員在田裏。
但最後一個人離開的時候,教員依舊在田裏。
一開始人們還以為教員就住在教職工宿舍。
可仔細問問才清楚,原來教員住在離學校十多里地的山城。
每日騎一個小時自行車來學校。
再用一個小時回去。
如此便是十數載,新教員混成了老教員,成為這學校資格最老的一批的教員。
慢慢的,看到教員在田裏,已經沒人詫異。
因為這是和這座農學校所用教材一般,十來年也沒半點變化的場景。
直到...
“我等到了,我終於等到了!”
如發狂一般的欣喜叫聲響徹在整個農學校的上空。
不少教室內,學生都探出了頭。
連教員們都沒辦法正常上課。
他們很快發現,這一道道吼叫聲的來源,竟然是平日裏最沉穩的那位老教員。
學校裏面的新人老人都已經無心上課。
他們只想知道,讓十來年不苟言笑的老教員有如此反應的,究竟是什麼事?
人們蜂擁而至,來到那一方小小的試驗田內。
他們看到,成片金黃水稻中央,赫然是老教員的身影。
而老教員此刻正俯身捧着兩株水稻,眼淚更是不受控制的流淌而下。
人們不知道老教員為何會這樣,但是他們清楚的看見,教員手捧的那兩株水稻,明顯比周圍其他的水稻更高,更粗,稻穗更是厚大。
就如鶴立雞群,特立獨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