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章 序言：破曉

清風輕吹，涼意來襲，清晨的第一縷光輝照shè在石洞門口。洞門口的亮光，使得石洞內更顯幽暗。洞外鳥鳴各處，草木綠意正濃。洞內回聲不絕，時而清脆，時而婉轉，還有水珠的滴答聲特別響亮。在這充滿生機的黎明時刻，付天時在石洞的深處靜靜沉睡着。已經在這睡了多久，他不知道。他還沒有睜開過眼睛。他所在的這個石洞，地勢很高，遠在雲霄之上。如此高度的山峰，山腳和頂端的植被差異並不大。山下有野花，山上也有，而且凋零和花開時間相去也無幾。放眼遠眺，這是一座並不孤立的山峰。它兩邊各有一座比肩高的山，山上不乏郁蔥草木，時有飛鳥盤旋其上。烈rì下，高山的形態看不出端倪。烏雲滿天的時候，高山就會顯現奇特。它不再是一座簡單的高山，山頂由於光線yīn暗，隱約看上去，好像一顆猩猩的頭顱。塌扁的鼻子，很深的眼窩，長着嘴巴。那兩座比肩的山，竟成了“猩猩”的臂膀。你看它滿面怒氣，肩膀抖擻，拳頭握緊，霸氣十足！付天時此刻就睡在“猩猩”的口中！他表情舒坦，睡意正濃，彷彿正擁有着一個好夢。記得，他和數學教授剛剛發現了十一維空間的真實存在。他是從曹園村北、巨楊樹下的一個小黑窟窿進入了多維空間——其實，那個小黑窟窿正是個裸奇點。這着實讓人難以置信。根據理論物理學，空間嵌套存在的可能xìng比較大。簡單來說就是，三維之中有二維，十一維之中有三維。對於空間穿越，人們覺得是異想天開，根本不可能。付天時不但打破了常規，他還親眼見到了暗物質——生了翅膀的老虎——翼虎。這將是革命xìng、破天荒的發現。更何況有數學教授作證，恐怕人來由來的歷史，要被改寫了。現在，只能付天時醒來，找到數學教授，一起回到三維空間去，公佈驚天發現，接受無限榮耀。但，他還在沉睡。好像有什麼東西睡在他身旁，碰了他一下，他跟着翻身朝外繼續睡。他睡的很香，似乎從來沒有這麼享受過睡眠。石洞內簡陋，只有一處石床，被付天時躺在上面。按照常理，他應該躺在自己的床上的，而不是這個不知何處的石洞內。也許，他此刻正夢見自己舒服地躺在床上。還能夢見上面呢？肯定是他的爹娘，他的女朋友程妙音，還有江謀山和蕭然。夢見和他相貌十分吻合的寧異景，也說不定。被人們誤解、傳言那麼長時間，如今付天時終於可以為自己摘去神經病的帽子了。只要他醒來，和數學教授一起，將所有的發現成果公佈於眾。起初，他說自己看見了生了翅膀的老虎，街坊鄰居們都笑破了肚皮，說他腦子被車撞壞了，回到家又被門擠了。他說他看見了一個五彩斑斕的新世界，別人不信，他的爹娘也不信，他的好朋友江謀山更不信。付天時一度沮喪。江謀山是付天時唯一交心的朋友，他倆從來不存在秘密。當付天時說完自己看見了從未見過的奇幻事物，江謀山嘴上不多說，心裏卻在滴血。一場突發的車禍，毀了一個幸福的家庭，有手幫不上忙，江謀山連連哀嘆。儘管天時的父母不願承認兒子的瘋傻，鄉親們可不顧及那麼多。愛找樂子的人，常去付寄書家，佯裝是看望，其實是去聽稀奇古怪的故事。付寄書和老婆都是老實人，見有人來看望兒子，他們如何好意思拒之門外。他們都一一接進屋裏。等到人拍着大腿笑呵呵離開，付天時一臉木然，不解其意，付寄書和老婆無奈的唉聲嘆氣。秉承執着，付天時一步一難，終於揭開了謎底，還了自己一個徹底的“清白”。他和數學教授共同見證了空間的dúlì存在xìng。不僅如此，他還見到了反物質世界的生命。雖然，最後反物質人類和三維空間的克隆生命相互接觸，化解成了亮光，卻開啟了科學的新紀元。還有兩個人的身份，付天時不能確定。一個是他交往時間不長的前女友陳淑嬌，是她的那封告別信，讓付天時起了疑心。付天時本來以為陳淑嬌是某個組織的特工，後來從心中猜測，她可能不是三維世界的人。另一個是他的“同胞兄弟”寧異景。不光別人覺得好笑，付天時自己也覺得荒誕。他和寧異景僅僅是同學關係，相貌卻幾乎完全吻合，兩個人猶如同胞兄弟。成績相當，他倆對時空又都有獨到的見解。自從多維空間中回來，付天時的基因便有了質的改變。他擁有了透過瞳孔能讀取別人記憶的特異功能。然而，這種功能，在寧異景身上不能使用。他在寧異景的眼中，根本找不到瞳孔，只看到白眼球和黑眼珠均勻地混合在一起，繞着中心高速旋轉，好似兩股風暴。這可讓付天時大吃一驚。關於這些，付天時沒有對數學教授說起過。他甚至對數學教授的身份產生過懷疑。當數學教授出現在十一維空間，並高興喊道這一切成果都是中國的時，他才放寬了心。付天時安然地睡着，數學教授不知哪裏去了。有許多問號會在他醒來的那一刻齊湧進腦海，搞得他成個丈二的和尚，摸不着頭腦。最清晰、最靠前的記憶是，一隻名叫優魯的翼虎被一隻以吮血衛生的嗜血族生物，用蛛絲捆綁了，帶走；他和數學教授在一片空曠的草地上看見兩個施瓦辛格右手一接觸，當即化為一耀強光，地上只剩一桿長槍。後來發生了什麼，他如何到得石洞內，身旁躺着的活物是什麼，都不得而知。就在兩個施瓦辛格中合分解后，付天時在用手機拍照，數學教授在欣喜長嘆，有個人在他們看不見的角落裏盯着他們。那個人背影像極了陳淑嬌，卻滿身火氣，周圍的草木都被火熱炙烤得褪萎。付天時躺在石洞內，數學教授不知行蹤，是否與她有關？所有疑問，都在等待付天時醒來解答。只見他又翻了個身，平躺着沉睡。有什麼在他里側抖動一下，付天時被碰得渾身一顫，眉頭一緊，入了夢。這次，他是真的進入了夢境。原來，他之前都是在安然的昏睡。“天時”。他聽見有個熟悉的聲音在呼喚他的名字。付天時四下搜羅，卻不見任何蹤影，只感覺那聲音離得很近，彷彿又很遙遠，只看到周圍瀰漫著飄渺的白霧。“天時，付天時”。他聽見還是那聲音在某處呼喊，這次的喊聲很大，回聲不絕。依舊找不見呼喊的人，付天時肆意狂奔起來。越跑越快，他看到白霧都成了亮光，自己倒成了亮光中的黑點，就像當初在七維空間裏遇到的情形。置身虛幻中，付天時着急上火，越發奔跑起來。終於跑不動了，他停下來大口喘息。低頭看見腳下是軟綿綿的草地，他覺得此刻渾身酥軟無力，跪倒草地上歇息起來。一抬頭，他發現白霧不見了，眼前出現一個綠意盎然的世界。草木茂盛，百花齊放，鳥鳴不絕。“付天時”。又聽見這既熟悉又陌生的聲音，付天時猛一仰頭，看見是江謀山。江謀山似在他上方，座下是一頭撲扇翅膀的老虎；又似他在江謀山的上方，一時間感覺自己底兒朝天，無所依旁，但又不能墜落。就在他要辨別方位的眨眼間，充滿生機的世界消失了，白霧重現，白霧表面泛着紫紅光。江謀山騎着翼虎，沖付天時叫喊、揮手。見是自己的多年好友，他剛要露出欣喜地表情，臉sè馬上又不對了。他看見江謀山座下的翼虎，竟長着一顆數學教授的腦袋。這一驚，讓付天時猛地睜開眼。他醒了！破曉的rì光，亮的刺眼。迷離着眼，四周一望，發現自己身處石洞，付天時心裏一陣慌亂：“我這是在哪兒？”就要起身，稍一動彈，他即刻覺得渾身酸痛。疼痛感使得他又躺下，吐出一口氣。望着洞頂凹凸的奇怪石狀，付天時努力回想，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兒。想到頭痛yù裂，還是沒能想出個所以然，還要起身。反覆試了幾次，動彈不得，他早已滿額汗珠。伸手去抓上方的一塊突起岩石，馬上就要夠着，疼痛感使得他再次失手。手一落不打緊，砸到了他里側的那個活物。一扭頭，他不禁瞪圓了眼。他看見是一隻翼虎的幼仔！小小翼虎，蜷縮身體，閉眼酣睡，舌頭露在唇外，一副討人喜愛的樣子。一對翅芽敷在身後，付天時的手從空中落下，剛好砸到它。虎仔“唔”了聲，並未醒來，動了一下，繼續睡着。見此，付天時困惑更深了。他翻身，滾下石床，咬牙忍痛，向洞口挪動。終於挪到石洞口，放眼觀望，他看見，朝陽下，雲空萬里，一隻只翼虎在雲層里竄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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