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次穿越
北大陸的冬季總是來的格外的早,從九月氣溫下降到10℃開始,絕大部分的羽族便收拾好家當陸陸續續飛往南大陸過冬。
等到十月初雪降臨,最後一批羽族也必須啟程了。
“嗚嗚,羽鷹再見,我們要走了,祝你好運!”
“願羽神保佑你,嗚嗚~”
趙飛宇醒來時,意識還有些迷糊,就聽到一群人圍在他周圍隱隱啜泣。他明明記得自己乘坐的汽車從橋上側翻了下去,所以他現在是大難不死?還是在追悼會上詐屍了?
腦袋木木的,就像被強行塞進去很多東西。他一回想,就會出現一些不屬於他自己的記憶,他似乎是穿越了,穿成一隻社會生產力僅在原始社會早期的鳥人……不,羽族。
這個世界大型恐龍已退出歷史舞台,哺乳動物還未興起,鳥類成了名副其實的天下之主。不知道進化的哪一環被上帝的手輕輕撥弄了一下,本已過度特型化的鳥兒開始能在鳥型與類人形之間自由轉換,智慧大幅增長,逐漸出現文明的苗頭,可以被稱之為羽族了。
原身的同伴察覺趙飛宇眼珠的轉動,驚喜道:“姐妹!你終於醒了,羽神保佑!”
趙飛宇有點迷糊的腦子瞬間清醒,睜開眼脫口而出:“你說什麼,姐妹?!”
難道他變性了!!!
一個成熟溫柔的大姐姐拿來一個木碗,給趙飛宇餵了點水,心疼的說:“我們的小美人,嗓子都啞了,快潤潤喉嚨。”
趙飛宇迅速搜索原身的記憶,臉色一變。
哈斯特神鳥這個外形符合藍星鷹科特徵的種族說來有些奇葩,他們雖然只有兩種生理性別,雌性或雄性;卻有四種社會性別,雌性,領地雄性,從屬雄性和擬雌雄性。
自然界中的繁育競爭無比激烈,雄性為了獲得雌性的青睞無所不用其極,但不管怎麼說,強壯的個體總是更具優勢。
於是一部分相對嬌小瘦弱的雄性走向另一條奇葩的演化之路,進化出和雌性一模一樣的外形特徵,混入雌性的隊伍中近水樓台先得月。漸漸地,他們的業務進一步擴大,不光欺騙雌性的感情,連雄性也不放過,有時是他們后-庭花開,有時是他們讓別人後-庭花開……
原身羽鷹,就是一隻外形與雌性一模一樣的擬雌雄性。他還有半年多進入成熟期,卻已經為未來的繁殖季做好了準備,憑藉一身在族群中極受歡迎的白色羽毛,混入一個有六隻雌性聚居的家庭,成為第七隻“雌性”。
眼前這個成熟溫柔的大姐姐,就是原身為自己物色的對象……羽鷹每天黏着對方姐姐長姐姐短的,蹭吃蹭喝,過得如魚得水。在他的計劃里,感情培養到後年的繁殖季,他大概就能爬進對方的窩而不被打下床了。
趙飛宇為現狀頭禿,硬着頭皮模仿原身的口氣,用軟妹音說道:“姐姐不要擔心…人家,人家…已經好很多啦。”
六個美女皺起的眉頭並沒有因為趙飛宇的話而舒展開,反而神色越發憂傷。羽鷹前段時間不知道怎麼忽然摔下了懸崖,全身都是傷,一直昏迷不醒,現在雖然醒來,身體卻也無法做到長途跋涉。
其中一位忍不住哭出聲來:“可是…可是已經入冬了,我們必須飛往南大陸,你一隻鳥留在這裏可怎麼辦啊!”
她這一哭,其他幾鳥也跟着哭起來,彷彿趙飛宇留在北大陸已必死無疑。她們不是沒考慮過輪流背着趙飛宇完成遷徙,但單程一個半月的遷徙實在太過漫長,最多只能攜帶幼鳥飛過茫茫大海,根本做不到攜帶亞成年鳥。
渾身無力的趙飛宇還沒有意識到無法遷徙的嚴重性,甚至暗自慶幸熟悉的鳥都飛走了,就沒有鳥能發現他與原身的不同之處,也不用再做女裝大佬了。
於是,趙飛宇安慰道:“沒關係的,你們不用擔心
我,我一隻鳥也可以!”
眾鳥哭的更凶了,心想羽鷹真是小天使,面臨死亡也如此樂觀堅強,甚至還反過來安慰我們。
這時,一道粗礦雄渾的男聲從外面傳來:“柔鷹~你們還沒準備好嗎?這是最後的遷徙隊伍了。”
趙飛宇聽了渾身一抖。外面那個領地雄性,是原身盯上的溫柔大姐姐今年繁殖季找的年拋老公,他們今年生蛋失敗於是約好明年繼續……
也就是說原身他不僅是個女裝大佬,他還是個挖牆腳的老王……
想到原身以往當著溫柔姐姐老公的面,和溫柔姐姐各種摟摟抱抱,甚至試圖仗着自己還沒成年和溫柔姐姐的老公摟摟抱抱……
趙飛宇選擇快樂和眼含熱淚的大姐姐們揮手說再見。
再見,再見,再也不見!咳咳,雖然他總有一種不好預感,他們總有一天還會再次相遇。
等到孤身一人時,趙飛宇就忍不住掀起身上沒有任何保暖效果,純粹為了好看和遮擋的弔帶式羽毛裙看了一眼,長舒一口氣,他是gay沒錯,但對變性沒什麼興趣。
幸好兄弟還在,且尺寸絕佳,放在上一世絕對能讓無數小零追着喊老攻。趙飛宇轉念一想,這也算合理,沒點本錢可難以讓自己的基因流傳下去。
作為南方人的趙飛宇,此時還沒有感受到北國之冬的恐怖之處,信心滿滿的以為能靠現代人的智慧戰勝自然,度過冬季。
可惜修養幾天感覺狀態好轉,準備進行第二步時,他的信心就被寒風打擊的支離破碎。
站在樹洞邊上,趙飛宇只有一個感受:真TM的冷啊!感覺鳥頭都要被凍掉了!也真TM的高啊!低頭一看就頭暈目眩心跳加速!
趙飛宇翅膀扶着洞口,拖着兩根軟得像麵條的爪子,又慢慢挪回樹洞裏。
哈斯特神鳥喜歡在高聳的懸崖或者幾百米高的樹上築巢,他現在的巢穴就在一顆200米高的冷杉樹上。
在藍星幾乎不可能長到那麼高的冷杉,在這個世界卻隨處可見。
他從洞口望出去,就和站在幾十層高的樓頂邊緣往下看是一樣的感覺,鷹類出眾的視力還能讓他把一切都能看得清清楚楚。這讓他有那麼一點點懷念自己摘掉眼鏡就人畜不分的前任眼睛了。
更悲劇的是,他好像並沒有繼承這具身體的本能……
換句話說就是,他暫時不會飛……
一隻不會飛的鳥呆在一百多米高的樹上,這是多麼悲傷的故事,早知道就別讓美女姐姐們走那麼快了,好歹先教會他飛再走啊!
又過了幾天,樹洞裏的肉已經被吃完,飢腸轆轆的趙飛宇不得不想辦法離開這裏,不然等待他的只會是餓死。
樹冠下垂着不少粗壯的藤蔓,離洞口有些遠,如果攀着往下爬大概是可以下去的吧?趙飛宇不太確定的想,他不算熟練地轉化成類人形的狀態,踩着樹枝,伸手去撈最近的藤蔓。
一陣寒風吹來,樹枝還沒晃悠,趙飛宇自己先晃悠起來,他慌亂中急切想要抓住什麼,腳下一滑直接倒栽蔥式摔了下去。
他連忙化為巨鳥揮舞起翅膀,可惜效果甚微,該往下墜還是在墜,最後關頭他忽然想起滑翔傘的原理,不再亂動而是伸展開巨大的羽翼,迎接大地。
空氣的浮力托起他,風悠然推着他。
趙飛宇就像一片輕盈的羽毛,翩然滑翔而下。
柔軟的積雪削弱了衝擊力,趙飛宇一個狗啃屎,臉部順利着陸。玩上一出蹦極中途改跳傘,他覺得自己需要緩緩。
緩了一會,他就被凍得受不了,現在的天似乎比他剛穿來時更冷了。這還只是北大陸的初冬,氣溫剛到零下,沒有到最冷的時節。
想到未來的前景,趙飛宇有點方,他還準備用自
己豐富的植物分類學知識大展宏圖呢,別剛穿越就要領便當了。
起身活動下手腳緩解寒冷,飢腸轆轆的趙飛宇爬起來環顧四周,連根鳥毛也沒看到!
不,鳥毛還是有的,他自己掉的。至於別的生物,完全消失得無影無蹤,畢竟獵物們不傻,覺察到捕獵者的到來,早早就溜之大吉。
樹木限制了他的動態視覺,讓他難以看到更遠的地方,只能看到近處這一畝三分地。不算太深的積雪下倒是可以看見一些植物的痕迹,趙飛宇大致判斷多是一些蕨類植物,和少數菊科、忍冬科、虎耳草科的被子植物。
翅膀撥開周圍雪與落葉的混合物,趙飛宇又仔細觀察一番可以利用的存在。小康草,藍星上多拿它建立草坪或作牧草,但秋天這種草的草籽可以當作果腹的食物;那邊還有寥寥幾顆灌木,是藍靛果忍冬,夏季結的果實酸甜微苦,不算好吃,但水分很多營養豐富。
多數蕨類植物的根也可以吃,富含豐富的碳水化合物,趙飛宇挖了幾根出來,搓掉泥土,在雪裏清潔一下塞進嘴裏。沒吃幾口他就放棄了,他的身體告訴他,作為肉食動物他根本不需要這玩意,吃了沒用。
哎……還是找肉吃吧!
邁着兩隻爪子,趙飛宇艱難地在雪地中前行,回憶着腦中僅剩不多的狩獵技巧。想了半天也沒想起來多少,就離譜!
他自己不懂也就算了,原身竟然也是個捕獵技巧不熟練的菜鳥,仗着自己白雪可愛,吃領主父親和從屬叔叔們的軟飯吃到快成年,離開家后又混進雌性大姐姐們的家裏繼續吃軟飯,很少獨自狩獵,並勵志將吃軟飯進行到底。
唯一一次狩獵…不說也罷…
不過腦中僅剩不多的捕獵技巧還是有一點點用的,比如告訴趙飛宇,那棵雲杉樹下應該有個洞,可能是巨鼠的巢穴。吃老鼠在心理上是有點難以接受,可他餓呀,有吃的就不錯了。
趙飛宇興沖沖扒開積雪,開始往下挖,巨大有力的翅膀能讓他輕鬆掃清一大片。挖着挖着他感覺哪裏不太對,巨鼠的巢穴有這麼大嗎?他還隱約看到裏面一抹棕色的皮毛。
“吼~”
一聲憤怒的咆哮從洞裏傳出來,冬眠中醒來的棕熊抖動皮毛一個翻身,伸出毛茸茸的腦袋來看看是哪個不長眼的傢伙打擾它睡覺。
四目相對,面面相覷。
愣了片刻,趙飛宇眨眨眼,吞咽下沒有分泌多少的口水,轉身拔腿就跑,一邊跑一邊撲騰翅膀,遠遠看上去像一隻狂奔的白羽雞。
老天,獵物是有了,可是,是棕熊哎!趙飛宇暗罵羽鷹的不學無術,連巨鼠和棕熊都分不清,可害苦他了!
棕熊也愣住了,要知道正常情況下他是哈斯特神鳥的獵物,要跑也是他跑才對,為什麼對方先跑了?而且為什麼是跑而不是飛?
熊熊迷惑,表示他的熊生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奇怪的哈斯特神鳥,他是追呢還是不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