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十六章
璃月港不遠處的遺迹里。
單將被幾個壯漢押着走,他不敢反抗,比面對千岩軍還老實,畢竟千岩軍不會要他的命,而這幾個人會。
他臉色煞白,腦門上全是冷汗,瞳孔不斷的顫抖,整個人像是風中搖墜的破布。
單將被帶到一個人面前,撲面而來的威懾力更是讓他膝蓋頓軟,當即就給跪下:“我,我去買了!”
他聲音驚恐,哭喊着為自己辯解。
“我去買了啊,誰知道那盒子是空的,我真的買了!”
為首的人面色冷漠,他按着拳頭,上面還殘留着若有若無的血腥味,像是聽不慣單將烏鴉似晦氣的叫喊,那人直接一拳猛揍過去。
拳頭正中鼻樑,單將嘴裏感覺到一股腥甜,鼻腔更是不斷的往下淌血。來不及求饒,那人又是幾拳,並在單將凄慘的叫喊下提起他的腦袋。
“我只要東西。”
單將唯唯諾諾地不敢再說話,哪怕這人再蠻不講理。
誰讓這是一筆交易。
三天前,這貨盜寶團的人看上了一個至冬商人,預備搶走他的貨物,結果不巧,至冬商人在南港口那裏開出一個神之眼。
有了神之眼的人可不好對付,哪怕盜寶團再怎麼想吞下那批貨,也思量着不好輕易動手。
到底是哪個不長眼的,敢壞他們的好事?
這群盜寶團的小首領尤宜卻是笑了起來:“盲盒商人,一天十個盲盒……神之眼……”
“老大,要不要我們去探探她?”
根據盜寶團的調查,那個所謂的盲盒商人只不過是一個女人,會把神之眼拿出來賣,肯定是無法激活神之眼的廢物。
他們人多,教訓一個女人算什麼難事?說不定還能再搶走什麼。
尤宜眼神陰狠:“當然不能讓他們覺得盜寶團的人好欺負。”
盜寶團是一個組織,但底下有各種小團伙,尤宜率領的這個團體膽子最大,什麼烏煙瘴氣的事都幹得出來。
派了幾個兄弟伙混進璃月港,準備在那女人擺攤的時候動手,卻沒想到她能調來千岩軍。
等人群散開,再暗中跟上時,又被一種莫名其妙的力量所影響,等回過神,人已經不見蹤影,幾個兄弟都跟丟了。
那個女人不對勁!察覺到這點的尤宜開始另做打算。
他找來了單將。
坐在位置上,尤宜動了動手腕,一雙陰翳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單將:“你父母,包括你妹妹的命,可想好了?”
單將發著抖,不知道的因為疼的,還是因為尤宜的威脅。
“我們的交易是怎麼說的?你去開出東西給我,我就給你一筆錢。”
無論是什麼東西,尤宜只是想經過物品,去好好調查那個女人,但這個廢物,居然開出一個空盒子!
他該不會是真的缺德,所以運氣才這麼差吧?
單將嗚嗚地求饒:“放過他們吧,明天還有機會……我一大早就去買,肯定能買到。”
尤宜瞥了這人一眼,面無表情。
“放他走。”尤宜揮了揮手,示意手下們鬆開。
單將連連叩首道謝,而後用快要飛起來的速度竄出去,連背影都沒留下幾秒。
手下的不解氣:“老大,就這樣放他走了?那個至冬商人後天就要離開璃月港帶着貨物回去,錯過了這批貨,兄弟們又要勒緊褲腰帶過好一陣了。”
“少廢話。”尤宜身形高大,平時就頗具威嚴。尤其他下手狠,見識過的手下此刻都畏懼地縮了縮脖子。
“這次放他走,下次再抓回來就是,反正他也不敢跑。”
盜寶團的據點在寥無人煙處,不過這裏同樣視野極佳,輕易的就將不
遠處的村子納入眼底。可以說他們守在這裏,隨時都能對單將的父母下手。
單將不敢跑,為了他自己,同樣也為了他的父母。
儘管是不爭氣的廢物,但偶爾用起來還算順手,尤宜發出一聲嗤笑。
“餓不着兄弟們,不過是枚神之眼,大不了我親自動手。”
至冬商人開出神之眼才幾天?有那個時間去磨合嗎?而尤宜過着刀尖舔血的生活已經不知道多少年。哪怕至冬商人請了人護送,這批貨物他吃定了。
尤宜磨了磨后槽牙,比起至冬商人,真正的肥羊,顯然是那個女人——
天知道她還有多少好東西藏着。
……
“哇,真的出現了!”
“哇,真的出現了!”
兩道聲音一前一後地響起,前者是派蒙看到亡魂的驚呼,後者是胡桃刻意地模仿,又把派蒙給嚇了一跳。
反應過來后,派蒙空中跺腳,什麼嘛,居然學她說話!
“……”井珊保持沉默,思前想後,往鍾離身後躲了躲。
她感覺隔空暗示空或許會有效,但是派蒙——e不指望。要是被她第一眼就叫出來,豈不是哦豁了。
鍾離低下眼看了看身後的新員工。
井珊儘力讓自己表現得緊張:“我社恐。”
鍾離:“……”
“哈哈哈,派蒙膽子真小,旅行者平日裏辛苦啦。”胡桃得逞地嘿嘿直笑,逗得派蒙只管叉腰生氣。
空無奈地哄着派蒙:“好啦,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他們還在完成委託呢,怎麼就這樣分心了。
“對哦,胡桃怎麼回來這裏?”派蒙反應過來。主要是胡桃和鍾離出現得太突然,所以她從反應遲鈍了些。
嗯,就是這樣!
但好像還有一個人,派蒙歪着頭想看清鍾離身後的人影,那個人拉着鍾離的手,又往後面躲了躲,派蒙沒有看清。
而空微微愣住,他看到對方豎起手指擺在唇前,隱約知道了那人是誰。
空瞬間安靜下來,又看到井珊雙手合十,做出一副拜託你啦~的動作,就心安理得地站在鍾離身後。
“當然是來這裏引渡亡魂的啦,你們來這裏又是為了什麼,難不成是委託?”那還真是巧啊,儘管胡桃不知道空是接下怎麼樣的委託,但她還是指着不遠處的亡魂說道,“如果是她的話,就交給我吧。”
這時井珊也看了過去,又看向空。
【你剛才是不是在想賺兩份錢。】
【……你怎麼知道。】
井珊想起空說分她報酬的事,原本她是放棄報酬找借口溜了,但現在她不是又回來了嗎?雖然是帶着往生堂的加班費回來的。
可反正兩邊都是同一件事,她就蹭兩份錢怎麼了。
有問題嗎?沒有問題。
輕而易舉地說服自己后,井珊再次看向那個亡魂,是位女性,看上去年齡不大,只是神情恍惚,似乎已經失去神志。
哪怕是胡桃和鍾離都在,她也始終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看上去就很不怕死的樣子,讓井珊開始想單廣說的話,這個亡魂真的會阻止他出村嗎。
帶走這樣的亡魂對胡桃來說是很容易的事情,她甚至還特地讓鍾離提前準備了桃花簪子,顯然是有備而來。
如非必要,胡桃也不會動用桃花簪,它對亡魂來說不算什麼好東西。
先是客套地招呼:“嗨小傢伙,能跟我走嗎?”
亡魂沒有反應,木愣愣的站在那裏。
再是嘗試用繩索套住,企圖牽引她離開。這一步成功了,然而胡桃剛走幾步遠,那個亡魂又瞬移到原地。
“這是怎麼回事。”派蒙適時問出井珊的想法。
井珊看得入神,沒注意鍾離探究的眼神。
穿着黑袍的井珊彷彿和黑夜融為一體,不特地去看,很容易忽視她的存在,然而她就在身後,鍾離怎麼可能會無視呢。
發現井珊很關注亡魂,鍾離緩緩問道:“不害怕嗎?”
井珊脊背綳直,急忙去想她應該害怕嗎?在心裏把人設重新整理一遍,井珊才說道:“不怕。”
怕的話,就不會來往生堂應聘工作。
井珊說完,又為了完善新員工的人設,補充了句:“人比鬼可怕多了。”
鍾離笑了一聲,跟着井珊一起喝茶看戲,聽派蒙和胡桃在那邊有商有量的。而空儘管不想,但還是在偷偷留意井珊。
她為什麼和鍾離看上去很熟絡的樣子,還要去隱藏身份。
“空!”派蒙的呼喊讓空回過神,“你說這亡魂是不是有什麼心愿未了的,要不要上前問問。”
空:“……派蒙可以過去試試。”
這個亡魂神志失了大半,比起迷路,用被束縛在這的地縛靈來描述更為妥當。
問話這條路行不通,就只能找村民詢問,可是那樣一來就要等到天亮,又得耽誤好長的時間。
如今井珊倒是不在乎,反正她有加班費。
胡桃就沒這麼有耐心了,拖拖拉拉的,多耽誤事啊。她有自己的辦法去查清真相。
比如把亡魂的親朋好友召喚出來問問——無妄坡離這裏有段距離,胡桃他們可以輕鬆來往,井珊不行。
光是一路走到這裏對她來說就很勉強,要是再走那麼長的路,不說能不能走到,中途耽誤的時間還不如等天亮去問村民。
“所以就麻煩旅行者陪我去一趟啦。”胡桃笑嘻嘻地說道。
這不光是往生堂的生意,還是冒險家協會的委託嘛。
“唔,真沒辦法。”
派蒙摸着頭,妥協地說道。
井珊又開始拉扯鍾離的袖子,沒有說話,動作里充滿暗示:大佬,菜菜,陪陪。
她無法跟着胡桃一路,但也不想一個人留在村子裏,勢必要拽住另一個人的大腿,這個人選無疑就是鍾離。
爹咪,你腿腳應該也不好使了吧,咱們一起留下來歇歇。
鍾離保持沉默,那邊的胡桃看過來:“鍾離先生就留下來照顧新員工吧,也幫忙看着這個小迷糊。”
“好,一路小心。”鍾離沒有拒絕,順理成章地留下。
等派蒙走後,井珊膽子頓時大了起來,開始想要造作。反正沒人戳穿她的身份,只要小心點別露臉就行。
井珊走過去觀察這個女性亡魂。
還是頭一次見幽靈,她維持的是生前的模樣,相貌清麗,要是笑起來,很容易讓人心生好感。
只是沒有神志的她表情死板,雙眼無神,哪怕井珊已經湊到跟前都毫無反應。
井珊開始嘗試往村外走,她想試試出村會不會被阻止,還是說只有單廣才有這個特殊待遇。
如果是前者,就說明問題只是出在亡魂的生平上,後者那就要去找單廣詳細問問了。胡桃和空已經離開,這個亡魂也並沒有阻止的意思。
要是她也沒被阻止,井珊扭頭就要去敲單廣家門。
【咦,我不是來渾水摸魚的嗎。】
居然開始想好好工作了。
【換個方向去想。】
【嗯?】
【早點解決,不耽誤你明天早上上班。】
【……】
狗系統,hetui!
鍾離站在村口,目光一直跟着井珊移動,看着她企圖往村外走去,然後又走了回來
:“有問題。”
關於空的委託派蒙剛才有提起,所以井珊直接看向村內。
“亡魂只是針對委託人,或許可以去找他問問。”
鍾離沒有說話,半響后,他才緩慢開口:“就交給他們來處理吧。”
這句話翻譯過來就是,我是來看戲的,動什麼動,不幹。井珊啞口無言,才想起這老爺子對退休擺爛的堅持。
真是枉費了南港口那群人對他的真情實感。
只不過這句話真的好合井珊心意,反正領導都帶頭了,她為何不跟。
兩人一前一後地站在村口擺爛,等着胡桃和空回來,像極了所謂孤寡老人。井珊閑得無聊,在系統空間裏把摩拉翻來覆去地數。
不管數多少遍,都只有區區七千摩拉,它們既不會生下小摩拉,也不會分裂成新摩拉。
這七千摩拉,還是為了準備今天的盲盒特地留下的,買了東西就徹底沒有,所以井珊狠不下心去買。
她百無聊賴的翻着特價區,視線開始往鍾離身上瞟。
【你說我上去咬他一口的成功率有多大。】
【系統有補牙功能,宿主大可以試試。】
【……】
井珊默默地掏出一枚摩拉,放在嘴裏咬了一口,再若無其事地收回去。很好,她咬不動,還是不給系統送補牙費用了。
鍾離闔上眼,要不是他還站着,井珊快以為他陷入沉睡。
她抬頭看向天上的明月。
心想這加班費真不好賺啊。
……
單將滿頭血地從山上跑下來,跌跌撞撞地跑回璃月港的臨時住所,翻箱倒櫃地找平時攢下的摩拉。
他在港口是勤快人,會有很多活計找上他,單將也一直很賣力地去做。
可是不管賺再多摩拉,都會像流水一樣花出去,完全堵不上母親生病的漏洞,尤其是最近父親身體也開始出現問題。
單將又哭又笑地看着手上寥寥無幾的摩拉,然後僵硬的看向床頭的錢袋。
他手顫抖地伸過去,用了極大的決心,才把錢袋拿起來。
這是盜寶團給他的“好處”,他在璃月港充當盜寶團的眼線,時不時透露出一些消息,好方便盜寶團活動。
但這筆錢對單將來說極為燙手,直到現在,他都不敢拿出去花。
當他翻遍了整間屋子,都湊不夠一萬摩拉后,他把錢袋拿起來了,一邊拿,一邊忍不住發出滲人的笑。
他捂着頭,眼睛亢奮得通紅,在滿頭血的情況下,簡直面目猙獰詭異。
再見了,去特么的。單將提起錢袋就往家裏跑,他要帶着父母離開,去隨便哪裏都好。蒙德,須彌……哪怕是稻妻。
反正待在璃月這麼久母親的病都治不好,還一直活在盜寶團的威脅下。
不如乾脆豁出去,嘗試一番。
逃走了,就是新的機會,逃不走,那就是——死。
單將跑回家中,單廣看到兒子回來,眼神喜悅,又在看到他頭上的傷口時驟然失聲:“兒子,你怎麼了。”
單將滿不在乎地抹了把臉上的血:“我們走吧,離開村子。還有妹妹,我們去找她。”
這裏待不下去了,璃月也待不下去了,得去一個沒有盜寶團,尤宜碰不到的地方。
單廣反應驚恐,他哆嗦着嘴皮子,明明前不久兒子才阻止他離開村子,怎麼現在又着急離開,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單廣也不敢帶着妻子走,她本來就生着病,匆匆忙忙地走,只會更加嚴重。更何況村口還有個鬼魂守着。
單廣深吸一口氣:“有什麼事先別急,我請了冒險家協會的人來,對方還是大英雄。”
“等他先把事情處理完,我們再走。”
“來不及了。”單將表現得非常急切,他衝進母親的房間,想要儘快把人帶走。
推開門,和屋內的一位容貌俊朗的男子對上視線。
至於另外一人,穿着漆黑的袍子,沒有露出臉,但就那身黑袍,便讓單廣無端升起詭異的恐懼,很快聯想到那位盲盒商人。
……
井珊捧着鍾離給的石頭,眼神死地站在夜晚的村口。
為何要如此。
必要呢。
“不如我們去委託人家裏避避風……”井珊指了指那道透明身影,又指向自己,表示她是鮮活的軀體,受不了這種折磨。
哪怕是橋洞底下,都還能擋擋風,躺着勉強睡一晚上。而不是現在這樣,站在夜晚的涼風下,相顧無言。
鍾離算着時間,等胡桃他們回來,這個柔弱得可憐的新員工怕不是要涼。
於是他們挨家挨戶的找委託人,井珊知道單廣家在那兒,可是她不能說,她還是個“社恐”,不能替鍾離去敲門。
還好鍾離運勢不錯,敲了三戶人家就找到單廣家。
前面兩戶人家在看到鍾離那張不錯的臉后,還邀請他進去坐坐,井珊都打算事不過三,也不是非要進委託人家裏。
結果第三家就是單廣開的門。
他看到井珊后,通過她的黑袍認出這人是下午跟着空來的女人,剛想要開口,就被鍾離打斷。
“你好。”
鍾離沉穩的聲音讓單廣一愣,總覺得在他面前就會感到安心,單廣沒有防備的點頭跟着回道:“你好。”
你好,避個風。
接下去的對話就是這意思,井珊提不起興緻去聽,她一直在留意單廣,只要單廣說漏嘴,就得想辦法去填。
可惡,下午大搖大擺地過來時,沒想到會這麼巧,往生堂的生意也在這。
以後還是得多買幾身黑袍備着,到了往生堂就換身衣服,只要臉擋得夠好,就可以狡辯。
單廣的注意力全被鍾離給吸引走了,他目光追隨着鍾離的一舉一動,鍾離對每個細節都很講究,包括行走,問號,請示。
“你妻子似乎病得很嚴重,我可以進去看看嗎。”
託了鍾離的福,井珊也有機會走進那間屋子,裏面的藥物更加濃烈,已經到達井珊吸口氣,空氣都是苦的這種地步。
她悄悄掩住口鼻,和鍾離一起看着這位身形消瘦得幾乎只剩下骨頭的病人。
鍾離有時充滿遠離喧囂的寧靜,他經歷了漫長歲月,氣息都變得厚重,讓人不會輕易去驚擾。而井珊,她現在一個字都不敢往外嘣。
跟着鍾離的動作去觀察這位病人,外面響起了男人急促的聲音,催促着單廣趕緊離開。
井珊轉頭看向門口,直到那扇木門被推開。她看着男人的鞋底,再看看他的腳,她目前的事業範圍就到這。
奇異的是,男人看到他們的反應有點大,往外面退了好幾步,明明這裏是他家。
“盲,盲盒商人!”單將發出嗚咽的聲音,他想起被尤宜痛毆的場景,又逐漸想到——都是她,都是這個女人,盒子裏什麼都沒放,把他害得好慘!
他雙目赤紅地衝上來,被後面趕來的單廣攔住,可惜單將氣性上頭,而單廣體力不濟。
眼看着人就要衝到面前,井珊果斷地往鍾離身後站,她站得越來越熟練,架不住鍾離反應比她更快。
只見鍾離抓住單將的手,並垂眸鬆開:“冷靜點。”
“廢話,被騙的不是你,你當然能冷靜了!”單將握住被鍾離抓過的那隻手,沒有再往上沖,而是繼續瞪着井珊。
【系統,我騙過他嗎。】
井珊來到璃月後騙過的人不少,三十多個呢,哪能都記住。
但看這人反應這麼大,那就是騙過的。是誰?日落果還是空盒子?
鍾離沉吟兩秒:“她不是盲盒商人。”
井珊:“……”
“她是往生堂的新員工。”
“往……生堂?”單將迷迷糊糊的,大腦似乎被擊中,連思考都變得費勁,後面才突然想起往生堂不是辦白事的嗎,那為什麼會出現在他家?
月亮微弱的光線從窗口映入,單將看向躺在床上,一張臉瘦削得顴骨凸出的母親。
似乎再也冷靜不下來。
等這場鬧劇結束,單廣坐在破舊的木椅上唉聲嘆氣,單將也失去所有的力量,有些無助地守在床邊。
關於他們的家事,井珊並不知情,而想要看戲的心情迫切,變得不會說話的她着急想讓空和胡桃抓緊回來。
怎麼回事啊,趕緊問問啊。
再拖下去天都要亮了。
鍾離可靠地站在井珊前面,防止單將再次想不開,他好奇地問:“你在盲盒商人那裏開出了什麼?”
單將滿臉恨,眼神快要發瘋:“人人都開出來東西,就我沒有。”
“……”
井珊感覺到威脅,往門縫邊移了移。儘管她可以理直氣壯地說玩不起別玩,但她也會在每次抽歪的時候想去揍策劃一頓。
眼下沒有千岩軍,單將腦子又不正常的樣子。
她腳剛動沒兩下,鍾離就側頭看過來,眼神不解,像是再說:你不站在我身後了?
井珊眼珠一轉,確實站在他寬厚的肩膀後面更有安全感,於是又挪了回去。
單廣不知道什麼是盲盒商人,他聽見鍾離說:“你可以早上再去嘗試一次,這算不上什麼大事。”
“呵。”單將咬牙,他痛苦地抱住腦袋。
“明明什麼都好,儘管我這麼想,但我內心還是期盼能開出治療母親的藥物,當希望落空后,那種絕望簡直令人發瘋!”
沒有機會,沒有機會了!單將抓着頭髮往外扯,似乎這樣能冷靜下來一樣。
他叨叨絮絮地說道:“盜寶團的人不會放過她,我沒有機會一次又一次地嘗試,她都不知道她有多惹眼。”
尤宜在單將心裏簡直就是血淋淋的怪物,那個盲盒商人就是長得好看點的女人,怎麼會是尤宜的對手。
單將臉疼得扭曲,看得單廣心底發涼。
這個家已經破敗不堪,本該身為頂樑柱的他只能眼睜睜看著兒子絕望地自我折磨。
“……”
【系統,人身安全?】
井珊簡直目瞪口呆,她知道會被盯上,但在璃月港有千岩軍,而且系統說了她不會有事,所以井珊也就掉以輕心。
這心還怎麼掉啊,單將都成這樣了,那盜寶團的人……就算來一個,井珊也打不過。
【宿主別慌。】
【你說得輕巧。】
井珊暗自咬牙,很快也就明白系統這話的含義。
“盜寶團的人在哪兒?”鍾離大人的存在,令人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