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戀愛腦87%
魔尊的大婚在修真界舉辦。
對於正道而言,這絕對是數萬年來最滑稽、最羞辱的一件事。
齊家主木着一張臉,看着魔族眾人在齊家猖狂地走來走去。
說是“眾人”,其實總共也就一魔、一蛇、一鳥。
只見那魔,頂着一對犄角站在殿堂外,穿着一身喜慶的紅衣,卻被陰森森的臉色襯托得異常詭異。他盯着過往的所有修士,彷彿正在監督這群“俘虜”、到底有沒有用心為魔尊的大婚做準備;
只見那鳥,張開冒着魔火的大翅膀,脖子上還掛着一對大紅花,正在瘋狂地追逐另一隻白色的大鳥。後者約摸是哪個齊家子弟的靈獸,在魔鳥的追擊下,只能倉皇無助地逃竄;
只見那蛇,小小的腦袋上頂着一朵喜字,紅色和綠色的搭配,減少了冷血動物的殺傷力。它拖着整個蛇身,在整個殿堂亂竄,比所有人看起來都要高興。
這一幕幕落在齊家主和趙家主的眼裏,更加坐實了心底對魔尊大婚的猜測。
看看吧,魔尊迎娶魔后這麼重要的大事,魔族竟無人過來參加,只派了一魔一蛇一鳥過來湊熱鬧!
可見,魔尊根本沒把來自修真界的“魔后”當回事。他舉辦冊封大典,說不定就是為了向修真界開戰。
如今目的已經達成,他未必還會娶一個來自修真界的魔后。
齊家主和趙家主已經做好了冊封大典出現意外和取消的準備。
被他們“猜中”了心思的魔尊,此刻正站在窗邊,皺着眉頭看着外面的一魔一鳥一蛇。
太少了。
魔族的人太少了。
好不容易復活的幽冥,因為上古陣法的禁忌還沒被打破,此刻只能待在遺棄之地、無法出來。
以至於冊封魔后這樣的大事,他這邊的族人竟然只有這麼三個不靠譜的。
“看什麼呢?”
蒔桐從屏風后繞出來,她剛換上屬於魔后的婚服,大紅色的衣裙上佈滿了魔族的符陣,看上去古老又悠久。
幽暨回過身,目光落在自家准魔后的身上,眉眼間染上十分的溫柔和繾綣。
“委屈嗎?”
蒔桐歪頭,不解地看着他:“委屈什麼?”
“魔族無人參加你我的大婚。”幽暨將人抱到窗前,示意她看向主殿外,“如此簡陋的大典,本尊從未見過。”
簡陋?
蒔桐震驚了。
他是在說傾盡全修真界之力舉辦的婚禮大典簡陋?!
光是被他囚禁控制的正道修士,都不計其數,此刻全都屈辱地站在主殿外,等着迎接魔尊和魔后。
更別提他備下的異世界“彩禮”。
沒錯,都到了修真世界,魔族結婚竟然還有給彩禮的步驟。
三天前,他可是特意回了一趟魔族,將半個地庫的珍藏裝滿了十個儲物戒,就等冊封大典開始,再正式地送給她。
蒔桐當時看到那十個戒指,都在想現場到底該怎麼戴?
難不成要一個手指頭套一個?
“完全足夠了。”她勾住幽暨的脖子,“如果要計較這些,那我豈不是得先反思一下自己?”
“為什麼?”
“你那邊好歹還有一魔一鳥,我這邊可是一個人都沒有。”
“還有,你要把半個魔族都給我,我可沒有東西能給你。”
蒔桐說完,又琢磨了一下:“不對。換個角度想,我的娘家算是修真界,我這可是把整個修真界都陪嫁給你了。”
她自己都被自己逗笑了。
要是被外面的人聽到她的話,怕不是當場大喊一聲“晦氣”!
幽暨也被她逗笑了。
方才的遺憾一掃而空,他抬手將人抱上窗檯。徒然升起的高度,讓他只能仰頭與她親昵。
“真的不介意?”
“嗯。”
蒔桐低頭去捧男人的臉頰,他今天看上去異常俊美,紅色的魔族婚服甚至給他添上幾分禁忌感。
太犯規了,輕易就讓人想要犯罪。
幽暨的喉結動了動,他勾起蒔桐的衣領,輕易解開后,低聲道:“等本尊找回上古陣法,毀掉遺棄之地,再補辦一個真正的冊封大典。”
上一任老魔尊屬於先愛后婚,孩子都生了,才與老魔后舉辦大婚。
幽暨見識過魔族大婚的場面,自然覺得那才是真正的冊封儀式。
蒔桐沒有這些要求,但她也願意陪他再折騰一次。
“行,這可是你說的。”她揪緊自己的衣領,揚了揚手指上的龍鱗戒指,“這個東西,真的能將孫成方吸引過來嗎?”
“若長期找不到肉/體寄居,再強的靈識也會逐漸消散。”
“他一定會來。”
篤定的語氣安撫了蒔桐。
她不知道孫成方到底什麼時候會出現,但總不能因為他,時刻都提心弔膽。
眼下最重要的,還是她與幽暨的大婚。
“話說回來,你把假龍鱗放在哪了?”
龍鱗乃世間罕有,哪怕是孫成方本人,也沒見過它的模樣。
就算蒔桐大搖大擺地將它當做戒指戴在手指間,也不會有人猜到這就是真龍鱗。
聽過話本的修士都知道,魔尊將送給魔后的所有異寶,都放在十個儲物戒里。
它們就放在齊家主殿裏,四周被布下重重符陣。
無人把守,但也無人能成功下手。
幽暨把它們放在那裏,就是為了引蛇入洞、引魚上鉤。
只要有人動了符陣,他就能立馬感受到。
“在其中一枚儲物戒里。”
“那萬一他真的偷走了怎麼辦?”
“那本尊也能得知他的藏匿之地。”
這幾乎是個明晃晃的陷阱,賭得就是孫成方的詭異手段。
幽暨的目光滑落在蒔桐的手指上,突然抬起手,將那枚真正的龍鱗戒指取下。
“幹什麼?”蒔桐不滿,“你這是後悔了,想拿回去?”
“本尊先替你保管。”
孫成方活了一千多年,手段陰狠且詭異,說不定真的有辦法能定位到真正的龍鱗所在。
屆時龍鱗被偷走倒無所謂,最重要的是,他不能再將她置於危險之中,重現當初在齊家祭壇里的情景。
蒔桐剛想說些什麼,但幽暨的臉色突然一變。
“怎麼了?”
“符陣被觸發了。”
這就被觸發了?
她才剛剛提到這件事哇!
蒔桐連忙追問:“是孫成方嗎?”
幽暨冷笑一聲:“除了他,也無人如此大膽囂張。”
在冊封大典即將舉辦之際,毫不顧忌地觸動陣法,簡直就是引魔尊去與他對決。
“你在這裏待着,本尊去去就回。”
蒔桐剛想讓他帶上自己,但隨即一想,她在現場說不定還會給他添亂。
“那、那我等你回來?”
她相信幽暨能打贏那孫賊,但心底總有一股不詳的預感。
可這股預感太沒來由。
總不能是幽暨打不過孫成方,然後遭受重傷吧?
這可能嗎?
這不可能!
“好。”
幽暨比她自信多了,孫成方丟失肉身,早已沒有千年前的修為。
走投無路下,他
能賭的就只有自己的手段。
只要在魔尊的手裏搶走能夠充當陣眼的龍鱗,他就能逆風翻盤。
但上次交過手、熟悉孫賊實力的幽暨,不可能再放過他。
蒔桐眼巴巴地看着他離開,房間內轉瞬只剩下她一人。
莫名有些不安。
她思忖片刻,直接踏出主殿,找到正在充當監工的幽戮。
“參見魔后。”犄角男看見她,不情不願地單膝跪地,行了個魔族的大禮。
來到人群里,蒔桐心底的不安才稍退。
她笑眯眯地看着幽戮:“都是自家人,不用多禮。”
幽戮的臉色瞬間變得十分古怪與彆扭。
不久前,他還瘋狂反對自家魔尊與一個正道女修廝混。
如今,這女修就一躍變成了魔族的魔后。
簡直、簡直......簡直無法阻攔!
“戮不能破壞魔族的規矩。”
看着眼前木着一張臉的犄角男,蒔桐的心情大好。
果然欺負別人,自己的不安就能被轉移。
想到這,蒔桐找到已經消化完陣眼的小青蛇,破天荒地跟它玩起來。
這也沒互動多久,站在身後的幽戮就突然出聲。
“見過尊主,您......”
他欲言又止地望向從時空裂縫中走出的魔尊大人,後者穿着一身婚服,正是每一任魔尊傳下來的上古魔器。
與之匹配的另一件,正穿在蒔桐的身上。
幽戮很想對接下來舉辦的冊封大典說些什麼,但猶豫半晌,還是決定無條件遵守尊主的意願。
哪怕他一點兒也不想讓一個正道女修當魔后。
幽暨無視了他,徑直朝着蒔桐走去。
蒔桐詫異地站起身:“你怎麼回來得這麼快?”
幽暨沒有第一時間回答,而是掃過蒔桐的手指間,才道:“符陣被人誤觸,本尊已經解決了。”
“誤觸?”
所以動了儲物戒的人,根本不是孫成方?
蒔桐皺起眉頭,她更相信自己的第六感。
“是不是哪裏弄錯了?也許這只是障眼法呢?”
聽到她的話,幽暨也皺起眉頭思索片刻。
“難道是本尊忽略了什麼?”
聽到他這麼說,蒔桐心底的不安瞬間被放大數倍。
想想吧,如今齊家上下都被魔尊控制,不可能還有人去動屬於魔尊的東西。
除非有人指使。
難道孫成方已經混進來了?
讓人誤觸陣法也是他計劃里的一環?
幽暨靜靜地看着她,忽然道:“不如本尊再去看一眼,你要隨我一起嗎?”
假龍鱗就放在齊家主殿內,過去近得很。
蒔桐點點頭:“我也去看看吧。”
不然心裏總是不安。
幾乎是話音剛落,幽暨就揮出一道時空裂縫。
等幽戮再抬頭之時,眼前已經空無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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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黑的裂縫在主殿內憑空出現,蒔桐從時空裂縫中踏出,就看到了完好無損的十枚儲物戒。
四周的符陣也很完善,不像是被人動過的模樣。
奇怪。
難道真的是她太小題大做了?
其實孫成方根本沒有來齊家?
一連串的困惑困住大腦,蒔桐剛想轉身問問幽暨,就看到後者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手指間。
“你手上的龍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