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5 章 選擇。
這是瑟維認真想過的答案。
瑟維原本是連接不上自己的世界了的——或許可以,但是瑟維從未嘗試過。他像是逃避一樣刻意忽視了上個世界發生的一切。
但是偏偏，閃電俠出現在了這個世界，也偏偏,閃電俠的確擁有着重啟一切的力量。
就好像是命運一樣。
每一個命運的出現,都是因為有人做出了選擇。就算什麼都不做——這本身也是一個選擇。
只要從一開始，艾米斯就不出現,那麼現在的一切就都不會發生。
聽到瑟維的要求，讓閃電俠皺起了眉頭,他的確有這樣的能力，但是他很少這麼做。
因為他試過一次,就為了就自己的媽媽,他回到了媽媽死亡的時間線,最後卻帶來了災難。
他知道時間線不能輕易改變，所以他問道：“為什麼。”
“這會是一個漫長的故事。”瑟維揮了下手，放滿了事物的桌面上多出了三杯水，他笑着道：“請坐。”
雖然閃電俠的確需要補充體力,需要食物。但是面對陌生人的邀請，他們也不會隨意食用。
儘管他們的新陳代謝讓一般的迷丨葯都無法迷倒他們,但是誰知道有沒有人會研究出新型的對付閃電俠的藥物？
“如你們所見,這個世界，沒有超級力量。”瑟維平靜道：“沒有超級英雄，沒有外星人——或許是有的，但是地球的宇宙研究還沒有找到真正可以交流的外星人。”
“我們對外星人的概念，還處在大眼睛的異形外貌上。”
沃利忍不住贊同,在真正見到外星人之前，常人眼中對外星人的猜想，大多都是宇宙飛船UFO,然後外星人是佔據一半臉的眼睛，身材纖細不穿衣服的奇怪長相。
“這個世界，本就不應該出現外來的力量。人類從過去來到現在，一切都是他們用着自己的雙手創造的。”
或許隱秘之下的確有些玄學的概念，也曾出現過科學無法解釋的事情。但是至少，歷史的進程到達現在，人類都是在依靠自己。
“但是意外發生了，有人不小心喚醒了規格外的力量，而這份力量卻並未曾保護人類。你們現在所看到的一切，已經是災難過去后的畫面了。”
“甚至到了現在，網絡還沒有恢復，他們並不確定災難是否結束，還在警惕之中。”
“只要回到最初的時間，遏制那份力量的誕生。一切也就不會發生。”
巴里沉默地聽着瑟維的解釋，他之前為了確認信息，在這個地球奔跑了一圈——既然沒有了網絡，人類之間本身的“規則”也自然不復存在。
“或許你是好意。”巴里遲疑了一下，但是他還是開口說道：“但是你不覺得，這樣的行動，太過傲慢了嗎。”
瑟維的表情沒有太多的變化，他甚至是鼓勵巴里和沃利將自己的想法說出口。
“外來的力量我們無法控制，但是我們不應該……代替其他人進行選擇。”
聽到閃電俠的話語，瑟維一點也不意外。
超級英雄總是比一般人想得更多，也更願意將一切往着好處去想。
“我看到了你身上的力量。”瑟維說道：“你也曾經重啟過你的世界，對嗎。”
巴里抿了下嘴，點了下頭，那份被稱之為閃點的文件，現在就存放在檔案之中。
他大概猜到了眼前的魔術師會問什麼了。
果不其然，魔術師開口道：“那你，在那個時候，為什麼會選擇重啟。”
“因為那是我一手造成的災難——”巴里說出這句話之後，突然頓住了，他錯愕地看向瑟維，看向魔術師，他好像突然意識到了什麼。
巴里抿了下嘴，繼續道：“我看到過和平的時代，我知道原本不應該出現戰爭，我知道他們（神奇女俠和海王）原本會是最棒的夥伴，而不是仇敵。”
“我知道原本的世界沒有那麼糟糕，我知道……”布魯斯原本不應該在那個小巷死亡，死去的，是他的父母。
我也知道，超人本該如何在天空飛行，而不是從未出現在世人面前。
巴里喃喃：“我見過原本美好的世界，明白是自己為了一己私慾，改變了那份美好，使‘她’變成了戰爭，所以我才會……”
才會重啟那個世界，讓一切回到原本的齒輪之中。
巴里和沃利意識到了答案。
而他們面前的魔術師，金色的眼睛美麗又平和：“所以，你們為什麼會認為，我沒有看到呢？”
“就如同你一般，那同樣是一個存在的一己私慾。”就像是巴里想要救下自己的母親，艾米斯、瑟維——也只是為了一己私慾想要活下去而已。
而前者帶來了閃點，後者帶來了災難。他們的選擇都將毀滅世界。
“這也是我希望你們可以重啟一切的理由。”
這讓巴里很糾結，他不知道、不知道自己是否應該答應。
因為他無法確定，眼前的人是否是在欺騙他。
但是不論想多少，巴里唯一沒有想過的事情是——這件事原本不是他的責任。他完全可以保持着最開始的想法，將心思都放在如何回家上，而不是糾結這些。
“你是想要知道人們眼中的選擇，對嗎？”瑟維微笑道：“你認為這應該由這個世界的人類進行選擇，而不是通過我們的一兩句話，而改變這一切，對嗎。”
巴里點頭。
看着巴里的眼睛，魔術師就像是變魔術一樣，他的面前多出了一個平板——非常的、非常的不符合現在的畫風。
按理說，他們以為現在的發展，會更魔法一點。
似乎是猜到了他們的想法，瑟維笑着說道：“因為我是魔術師，而不是魔法師。”
“不，明明已經是魔法了。”沃利吐槽。
平板的桌面上浮現出一個還未開始的投票，規則是在電子之中出現的規則，所以瑟維在原本的世界，他可以操控一切電子設備。
也因為他的離開，所以這裏的一切都失去了網絡。
原本的網絡在他的控制之中，而不是人類進行升級保養，所以才會在他離開后，立刻停止。
所以人類才會猶疑、懷疑災難是否真的結束。
或者說，現在才是最好的時間。
人類總是適應力極高的生物，如果不是兩個世界的時間並不想通。如果在人類概念之中，他們已經失去了親友好幾年，那麼人類就會習慣這份失去，開啟自己的新生活。
所以，當網絡再次出現、他們的眼前投影出熟悉的屏障之後，人們有一種果然如此的感覺——他們就知道，災難怎麼可能這麼輕易的消失。
只是出乎意料的，他們面前出現的不是要求他們再一次進行遊戲。
而是出現了一個……莫名其妙的投票。
【你願意回到一切都還沒有失去的過去嗎？你願意重啟一切嗎，讓一切重新來過嗎？】
人們面面相覷，沒有人敢於做出第一個選擇。
所以巴里和沃利面前的平板投票數量為零。
他們害怕這又是什麼遊戲的陷阱，會給他們帶來災難。
看着沒有變化的投票，瑟維突然開口道：“我也算是人類，對嗎？”
巴里和沃利有些疑惑，但還是點頭：“是啊，怎麼了？”
這是面向於所有人類的投票，那麼，他也可以進行投票，對吧？
瑟維看着自己面前浮現的半透明投影——那是巴里和沃利所看不見的。他毫不猶豫地在所有人類之前，做出了選擇。
【我希望重啟。】
於是，巴里和沃利面前的平板，選擇重啟的那個投票數，從0變成了1。
人類總是從眾的，當有一個人進行了選擇之後，第二個、第三個選擇，也出現了。
【我希望重啟。我……我想念我的爸爸媽媽了，我好想他們……】
【我希望重啟。我的女兒死去了！如果再有一次機會，我一定要保護好她！】
【我希望重啟。我答應了給他一個最棒的生日禮物，他失約了……】
【我不希望重啟。所有欺負我的人都死了！我憑什麼為了他們放棄現在的一切！】
【我不希望重啟。這又是什麼陰謀嗎？是又開一局新的遊戲，還是什麼？比起未知，我更願意保持在現在的已知。】
【我不希望重啟。雖然不可否認這是一場災難，但是我在這個災難之中看清了一切，所有的人離我而去，但是她出現在了我的生命之中。如果重來的話，我不確定還能否遇到她。】
【其他選擇。重來的話，那我還會是我嗎？】
【其他選擇。我不知道應該怎麼選擇……】
投票數越來越多，每個人都有着自己的理由。
瑟維沒有控制投票的數量，他也猜不到人類的想法。
他只是將選擇權還給了他們。
人類沒有歡迎他的出生，也從未選擇過他的出生，但是至少——現在，選擇權回到了他們自己的手中。
投票的數量越來越多，越來越高，人們的思念和悲傷、理智和疑惑，都從投票的理由之中浮現了出來。
“這就是人類的選擇。”瑟維的手指輕點在那個平板之上：“我並不是在逼迫你，不論你是否願意這麼做，我都會幫助你回到自己的世界，閃電俠。”
巴里看着那份投票的結果，看着那由血和淚組成的理由，他閉了閉眼睛，也做出了自己的選擇。
“那麼，我就剩下最後一個問題了。”巴里認真地看向那雙金色的眼睛：“你也同意這個選擇嗎，魔術師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