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雪女傳說與回歸
這個人,又在用那種平靜的語氣說撩人的話。
名櫻千早低低地“唔”了一聲,半晌才回復道“那隻好白送給你了”,說完又在諸伏高明的脖頸處蹭了蹭,然後給他講起了不久前的案子。
講完的時候他們已經回到酒店房間裏,看了一眼定格在死者特寫上的電腦屏幕,她又說起夜裏發生的事,這次換上了誇張又可愛的語氣:“前輩,你不知道,凌晨的時候我被人夜襲了。超危險噠,千早害怕得差點融化了。”——她還在扮演雪女的設定。
雖然非常清楚面前的女孩在真正遇到危險的時候反而會輕描淡寫,才不會這樣說,且更不會害怕,但諸伏高明還是順勢關心起來:“有哪裏受傷了嗎?”
“有!”名櫻千早飛快地點了點頭,便拉着他的手去摸自己的胸口,“這裏,千早的心裏受傷了。”
對面的人順勢將她拉入懷中,笑着看她表演:“雪女的心也會受傷嗎?”
“是呀,”她可愛地點點頭,眯着眼睛湊上去吻他的唇角,“如果得不到有效治療的話,很快就會融化的。”
話音很快消弭在唇舌交纏之間,早已與她心靈相通的人,自然不會不解風情。
現在,她才是真的要融化了。
當然,夜深人靜的時候,飽餐一頓的名櫻千早還是不添油加醋地講明了凌晨發生的事,又盡量詳細地背出了來夜襲她的人的檔案資料。
根據怪盜基德過往的案底,她哥哥榊悠真將其歸類於「俠盜」,雖然是敵人,卻對其並無惡感——她也是一樣。
而作為她的「智囊」,諸伏高明表示如果對方沒有危險性,就隨她喜歡去做,至於學成之後要不要把人逮捕,可以近距離接觸、了解這個人之後再做打算。
反正多半找不到明確證據來證明這個人就是國際通緝犯嘛,而對於普通刑警來說,抓不到現行又沒有證據也不能行使逮捕權。
名櫻千早軟軟地哼唧了一聲,又笑嘻嘻地開口道:“老實說我還是挺喜歡他的,他不僅給我帶了儲存卡,還帶了花,前輩你都沒有給我送過花。”
話說上次她收到花還是來長野之前,過情人節的時候正好組織出任務,降谷零大概是剛在背後為配屬部門的事坑了她,與她匯合的時候帶了一大捧紅玫瑰,笑容比往常真誠百倍——也不知道如果提前讓他看到未來,他是否還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諸伏高明微怔:“花?”
“是啊,剛才泡澡的時候,飄在水面上的玫瑰花瓣可不是客房服務。”
“……原來如此。”
“情人節好像很近了誒。”她眨了眨眼睛,暗示道。
對方便會意地問起來:“有什麼已經決定好的、想要的禮物嗎?”
“千早想要驚喜!”
後腦被輕輕扶住,接着溫柔的晚安吻便落在額頭上:“我明白了。”
今晚,應該能久違地讓她睡個好覺了吧?
……勉強算是睡得還可以吧?她還是做了夢,只不過這一次,夢見的是自己的婚禮。
這理應算是個甜夢,可內心涌動的強烈不安感,還是促使她在天邊還未露出一絲曙光前睜開眼睛。
當然,夢境裏準備中的婚禮也中止在她在休息室中、就要開門前的一刻,場面似曾相識,像是根據真實事件改編。
……都怪降谷零。
身旁的人仍在呼吸平緩地安睡着,諸伏高明的睡姿一直都非常安穩,也可以說是乖巧,是那種即便睡在狹窄的沙發上也絕不會掉下去的類型,甚至於穿着襯衣入睡、起床時布料上幾乎不會被壓出褶皺——相比起來,睡前被擁在懷裏的她,此刻卻已經是整個人四肢並用纏上去的狀態,臉深埋在對方胸口,像
是在吸一隻大型貓。
與她約定要留起來的鬍子還在預備階段,她還不知道對方準備留成什麼樣,但應該不會是景光弟弟那樣略顯滄桑的胡茬……那樣的胡茬也行吧,反正無論是什麼樣,都一定很有型。
沒有錯,她的男人就是無論怎樣都全世界最好看——
嘶、第一次說這種話,好像還有點害羞。
早上到餐廳的時候,他們又見到了昨晚曾見過的服部平次。黑皮少年倒是沒對名櫻千早之前忽然變臉的反應多說什麼,而是徑直開口問起來:“你知不知道昨天打電話闡明自己推理的人是誰?”
作為破解案件后、連名字都懶得出現在案件報告裏、也提前拜託過片品偵探代替自己去做筆錄的人,名櫻千早乾脆搖頭:“不知道。”
然後對話就結束了,她遠遠地跟遠山和葉打了個招呼,看黑皮少年跟女孩說了些什麼,接着女孩的臉頰上便浮起紅暈。
諸伏高明確實只是來接人的——在監護人似的目不轉睛地盯着名櫻千早玩了一上午滑雪單板之後,接着又幫她拎着行李、一起去趕下午回程的飛機。
而直到被牽着手登上返回長野的飛機,感覺自己還沒太玩夠的名櫻千早才突然想起來,自己還有一件事情沒做。
她本來準備跟工藤新一見一面、告知他自己真名,再向他表達一下自己對於他的父親、也就是知名小說家工藤優作在採訪中透露的新作品的期待——據說主角是一對夫婦檔偵探,對標的是阿加莎·克里斯蒂筆下的湯米夫婦。
而這對夫婦的姓氏是江戶川——工藤老師曾答應過她要讓他們江戶川夫婦作為配角登場,沒想到竟然上位做了主役,這可是讓她倍感榮幸。
不過算了,反正有緣的話總會再見的。
話說回來,那個通過電話說明自己推理的人,不會就是工藤新一吧?那孩子、以及服部平次都不到十五歲,還真是後生可畏啊。
雖然不知道根本原因是什麼,但遠行這一趟后,名櫻千早就再也沒做過諸伏高明死亡的噩夢,這讓她以非常飽滿的精神狀態回歸工作。
她回來辦理銷假手續那天正趕上術科訓練,雖然還沒有開始復健,但她還是在訓練場上輕鬆撂倒了幾個躍躍欲試的後輩。接着就在對以前的手下敗將的挑釁中,被突然闖入的諸伏高明拎着領子帶走。
一時間有關名櫻千早的八卦再度風靡縣警本部整棟大樓,事後所有人在聊起當時的情況時,都會忍不住感慨「總感覺諸伏警部是各種意義上的厲害」。
名櫻千早回歸工作第二天,上午幫忙看了點報告,又分析了幾頁怪盜基德提供的「動物園」資料,接着被本部長叫去談了足有一小時的話——其中五十分鐘都是在明裡暗裏問她計劃什麼時候結婚,聊到最後才問起她的傷情。
“我感覺還好吧,醫生說用不了幾個月就能恢復正常的力量,雖然想要回到沒受傷之前的狀態可能需要一兩年,但我的左手還算靈活,近戰和射擊的成績都不會受影響。”
而剛才還一副話癆老父親形象的本部長忽然正經起來:“是身兼三職也沒有問題的狀態嗎?”
三職指長野縣警本部搜一的工作、國際搜查科協助調查的工作、以及組織的潛入工作——這是已經對她知根知底的意思,泄密的人只會是她哥哥。
名櫻千早咂了下舌,給出肯定答案:“沒問題。”
對面人的上位者氣勢便在一瞬間卸去,再開口時、模樣像極了甲子園高中棒球聯賽的看台上、感慨年輕人有活力的阿姨:“這就是愛情的力量嗎?還真是懷念啊。”
忽然對當前職業頂頭的上司失去尊敬的名櫻千早嘴角一抽:“跟愛情沒關係,這是責任,謝謝,而且還有雙倍工資。”
她潛入的組織沒有固
定工資就很難受——可她又不能違規去搞錢。反正從組織得來的收入全都要交公,與其入手再出手,還不如一開始就不經手。
午餐過後,名櫻千早前往醫院復健。
雖然目的地是走路十幾分鐘就能到的距離,但在諸伏高明詢問是否需要接送或陪同時,她還是滿臉「我很嬌弱」的表情說需要陪同,原本要交付給諸伏高明的工作就直接放在了大和敢助的桌子上。
而在出發后不久,她忽然接到一個腦中留有印象、卻沒有保存入通訊錄的電話。
那是榊悠真以前用過的號碼,來自警察廳刑事局國際搜查科,保密度相當高。
對面的人是丹下科長,這是自從榊悠真「死亡」的風波平息后,這位上司第一次向她發起聯絡。
“雖然名義上已經認命了新的科長輔佐,但榊的工作我可不放心全部交給他。”電話對面的人懇切地說道,“名櫻,你來到我的部門已經四年多了,以你的能力與業績,升至警視綽綽有餘,實際上你檔案中的警銜在去年年末就升到了警視,只是因為你身份的特殊性暫時無法公開。”
誒?升職?
“你願意接替榊、成為不為人知的另一名科長輔佐嗎?在潛入任務之外、那些原本只有榊接手才能讓我放心的工作,今後可以拜託你嗎?”
——她是被信任着的。
她與身旁的諸伏高明對視一眼,唇邊便漾起笑容:“當然,我很樂意。”
而她復歸的好事不僅如此。
回到搜查一科第五天,在久違地出了次外勤、並成功逮捕一名「動物園」的成員、直接導致剛結束出差回去東京的警視廳組織犯罪對策部再度集結小隊來長野出差后,名櫻千早又迎來一次升職。
“名櫻千早警部,在此任命你為刑事部搜查一科五系系長,恭喜升職。”
聽着周圍同事恭喜的聲音,名櫻千早一邊禮貌地回應、一邊忍不住有點走神的想——既然她的三職已經升了兩個,那組織那一邊,是不是也該有動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