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第 94 章
由於魏爾倫的突然到來,我被林太郎安排加練了兩個月,導致本該在我計劃之中的事情,到現在也沒提上日程。
但現在,我的加練結束了,畢竟我已經得到了暗殺王的誇獎。
所以——
“太宰,你待會兒要去和織田他們喝酒嗎?”看着準時從沙發上伸懶腰的人,我開口問道。
“是呀。”伸完了懶腰的太宰治點頭,同時用眼神詢問怎麼了,平時她可不會問他的去向。
“那我也要去。”太宰治聽少女這麼說。
從空氣中捕捉到一絲微弱不對勁的太宰治站起來,蹭到了少女身邊,趴在她的辦公椅椅背上,伸出一隻手圈着對方的頭髮。
這兩個月以來,他們的關係變得更親密了,比原來的距離要近得多的那種親密。
或許變化發生的起始是繪音醬從東京帶回來蟹肉罐頭的那天。
那天傍晚,本就漸黑的光線被擋光簾遮擋,沒有開燈,室內昏黃與黑暗交織,少女蹲在他耳邊輕聲詢問“喜歡么?”
太宰治回答的是喜歡,當然後來她加上了蟹肉罐頭,所以答案僅僅是對蟹肉罐頭的喜歡,但真的只是那樣嗎,太宰治知道,並不是。
他知道她也知道。
朋友之上,戀人未滿,或許該這麼形容他們這段時間的狀態吧。
用着同一瓶帶着海洋氣息的香水,他們肆無忌憚地靠在一起,手背貼着手背感知彼此的溫度,在沙發上,少女看書,他躺在少女的膝蓋上合著眼,聽着耳邊那微乎其微的翻頁聲與呼吸聲。
他有時會嘗試着用手指去勾對方的小拇指,或是將其散落在身側的黑髮撈在手心裏,一根一根地捋順,然後歪頭蹭到少女的肩膀上。
但也就僅是如此了,沒辦法再靠近一步,那最後的一步,或許需要一個契機,又或許需要什麼人來推動。
不夠啊。
人類總是貪心不足,得到的越多,想要的便越多,他開始更加貪得無厭。
雖然他的內心告訴他得到的註定都要失去,但他卻如此貪戀這片刻的溫存。
少年或許真的在原地彷徨了太久,可當迷霧漸漸散去,他還是清晰的看到了那棵在一片光禿禿星球上唯一開花的存在。
某一刻,透過從黑色髮絲間隙落下來的幾縷微光,太宰治眯着眼睛,終於給一直以來不確定的謎題填上了完美答案。
貓貓對鏟屎官不只是佔有欲,更多的是喜歡,他喜歡她,很喜歡很喜歡,是想要擁抱在懷裏親吻的那種喜歡。
想要更親密的接觸,想將小小隻的她整個用風衣裹住,想要貪婪地擷取女孩發間的清香,想要用自己的牙齒狠狠咬上她的後頸、耳垂,然後給她打上標記,像小貓咪圈佔領地那樣,給她打上屬於自己的標記。
只是,太宰治揣測不出少女的心思,明明以前他總是能將她看透,但現在他看不透了,難道愛情會把人變成白痴這句話也應用在他身上了嗎。
真可笑啊,他也會有這麼一天,因不敢確定而選擇妥協。
太宰治不想繼續思考下去了,他怕想多了,自己再次變得痛苦又不幸,已經習慣了伴着花香而眠,不要隨隨便便又把他推開,如果真有那麼一天。
不,他知道,繪音醬不會那麼做,她不會把事情做的那麼絕情,她...
“太宰?”
座椅之下傳來的聲音拉回了太宰治無邊發散的思維,少女伸手似乎是想要觸碰他的臉頰,太宰治順應着她的動作俯身,讓她的手指輕而易舉地就可以摸到他的眼睛,他的眉毛。
“繪音醬想喝酒的話,也不是不可以。”少年的聲音有些繾綣,“如果繪音醬不介意,我可以給幫你調加
了洗潔精的金吉利。”
我:“...那多謝?”
於是下了班選擇來lupin放鬆的坂口安吾,下一秒就看到了一個小時前他剛遞交過報告的直屬上司,她坐在原本屬於他的位置上,代替了他,與太宰和織田作說說笑笑。
她的懷裏甚至還抱着那隻一直不讓摸的三花貓,為什麼她第一次來就能抱,但三花一直不讓他摸,這不公平!
這可真是,原本放鬆的心情一下子就不放鬆了呢。
“喲,安吾,你來啦。”太宰治揮手和坂口安吾打着招呼:“唉,你那是什麼表情,怎麼跟摔了個狗啃泥一樣好笑,哈哈哈,不會是因為看見了繪音醬吧?”
太宰治朝身旁少女的方向努了努嘴,示意坂口安吾趕快說好話,不然他會被上司穿小鞋的。
坂口安吾:難道森繪音給他穿的小鞋還少嗎!
“安吾對我有意見嗎?”因為是私下裏見面,彼此也算熟悉的人,所以我並沒有用工作時的語氣稱呼坂口安吾。
“不,不敢,不是,屬下說沒有,沒有意見。”坂口安吾站在門口沒有動,他在思考接下來的應對措施,是謊稱自己身體不適馬上離開,還是——
然後他就知道自己沒有選擇了。
因為少女拍了拍她左手邊的圓椅:“放鬆點,安吾,已經下班了,在這裏不需要對我那麼恭敬,來,坐吧。”
其實我覺得中也和他下屬的關係就很好,聽說他經常下了班后,便拉着下屬們一起去喝酒,然後一起發酒瘋砸酒館。
中原中也的下屬們:不,是他們拉着中原大人不讓他砸酒館。
我也曾試過稍微熟絡一下我與我的屬下們的關係,事實證明除了長谷上杉,其他人都不太行。
坂口安吾太過謹言慎行,而織田作之助則完全聽不出來我開的玩笑,他自己說的也都是冷笑話。
於是我放棄了成為與下屬打成一片的領導這個糟心想法,算了我才不要跟大老爺們打成一片呢。
我要去找愛麗絲和銀醬玩,可愛的美少女才是最棒的。
坂口安吾本來拒絕的話都到了嘴邊,但對面的三個人用同樣的姿勢扭頭看他,並且都直勾勾向他盯來。
最終坂口安吾強忍着自己的吐槽欲和滿心的悲傷,坐到了自己的上司身邊。
下班和上司喝酒什麼的,一點都不適合他。
更何況——
“繪音醬考慮好了嗎?你已經盯着酒單看半天了。”太宰治喝着加了好大一個冰球的啤酒眼睛亮晶晶地說。
“沒有。”我搖了搖頭,成為森繪音后的我的確沒有再碰過酒精,“所以有推薦嗎?”
我看向吧枱里正在擦拭玻璃杯的調酒師兼老闆。
“如果小姐是第一次喝酒的話,那我推薦白色佳人。”吧枱里的老闆微笑着說道,既然這位小姐與他的幾位常客是熟人,並且進門之後猶豫了許久,那麼他猜測對方應該是第一次喝酒。
我:“那就多謝了。”
酒吧老闆轉身拿着工具,至於日本法律明文規定的僅20歲以上的公民才享有喝酒權利這件事,從來都不在這家店裏上演。
只要客人坐下點單了,那麼他都將為其服務。
幾分鐘后,一杯看起來就非常適合女性飲用的,帶着新鮮檸檬片的酒杯端到了我面前,當然同時坂口安吾面前也被放了一杯剛榨好的番茄汁。
我盯着坂口安吾手中鮮紅的番茄汁:“安吾你好拉啊,來酒吧竟然不喝酒,喝果汁。”
坂口安吾已經逐漸適應上司對他打趣的話:“屬下..我有時也會點一杯威士忌,但今夜回去還有記錄要整理,我需要保證一顆清醒的頭腦。”
“啊啊,不愧是安吾,
安吾都是怎麼做到的,下班還在工作,好可怕。”太宰治在旁邊插嘴說。
在喝完了手中的酒之後,我咂了咂嘴:“有點像果汁。”
“這一款本身酒精度便偏低。”老闆上前收回喝空了的酒杯,同時詢問紅髮男人:“需要再續上一杯蒸餾酒嗎?”
織田作之助搖頭:“不用。”
“織田作,你今晚回去也有事嘛?”太宰治像是沒骨頭一樣,左蹭蹭繪音醬,順便伸手把她懷中窩着的三花貓嚇跑,然後向右伸長了胳膊,去扒拉一下自己的紅髮友人。
看的出他現在處於難得的歡暢情緒中。
“不,我得回去構思一下我的小說了,今日看了三木老師的新作《貝殼裏的新芽》略有感觸。”織田作之助的語氣帶着對某位作者的崇拜。
一旁的作者·我:。
話說我好像真的把三木這個馬甲捂得很好誒,並且太宰也沒有主動告訴過他們,我還以為他會跟他的朋友提起過呢,結果意外地尊重了我的私隱。
我看向太宰,此時他正一隻手捂着嘴巴,發著噗呲噗呲的氣音,似乎是在笑,但又在故意隱瞞,這就顯示出一種欲蓋彌彰的意味。
“怎麼了,太宰?”果然,織田作之助並不理解友人突如其來的笑點,於是他開口問道。
“啊,我只是在想——”太宰治瞥了少女一眼:“不知道織田作想不想知道三木老師的真實身份。”
“這個就沒必要了吧,畢竟老師既然從未公佈過,還是保護好老師私隱的好。”
織田作之助看着太宰治,示意太宰不用為了他特意去查三木老師的身份,但沒想到的是,太宰似乎笑得更厲害了,肩膀微微顫抖,搭在身上的大衣都快從兩肩處滑下來了。
“哈哈,繪音醬~不行,我好想笑,哈哈哈,織田作好認真啊。”太宰治笑着徹底歪倒在左側少女的肩膀上,將本就有些毛躁的髮型蹭的更加亂蓬蓬,這個動作看的坂口安吾默默喝下了整杯番茄汁,閃瞎他的狗眼算了。
雖然我也不太理解太宰的笑點,能戳到少年笑點的事總是很奇特,但他好像很開心的樣子。
在看了幾眼調酒師剛在小黑板上寫下的本周特供后,我伸手對吧枱里的人說道:“你好,可以給我一杯長島冰茶嗎?”
“小姐確定嗎?”老闆確認了一遍,小黑板上已經後綴了該酒的度數,他想少女應該看得清楚。
我:“當然。”
得到了少女認真的回答,老闆轉身開始搗鼓那些五顏六色的酒瓶子。
“繪音醬,其實長島冰茶...”在老闆去調酒後,太宰看向少女,話說了一半便不再多說,似乎在期待什麼。
而與有眼睛裏明顯帶着壞笑的太宰不同的是,織田作之助略帶提醒地開口:“森小姐,長島冰茶它的隱性度數較高,初次喝酒的人,更容易醉。”
“沒事,我並不是空腹來的,以及我有專門做過與麻痹神經的毒藥有關的抗毒訓練。”所以酒精的副作用對我來說是小case啦,我自信地說著。
曾經我的酒量還算不錯,至於現在嘛,應該也不會差到哪去吧,況且長島冰茶其實也挺像是飲料的,至少比起56度的紅星二鍋頭來說,它就是飲料,不過確實是比較好喝的飲料。
所以在我喝完第一杯后,便續上了第二杯。
只是當我伸出一根手指想續第三杯的時候,老闆略微停頓了一下:“小姐,這並不是飲料。”
“我知道。”我用一副“你信我不會有事”的目光盯着酒吧老闆,最終老闆在我的目光中選擇了妥協:
“好吧,這是最後一杯了,即使您再點,我也不會繼續做了。”
“嗯,知道了。”我乖乖地點了點頭,或許這個動作已
經代表着酒精開始上頭了,至少太宰治是這麼認為的,救命,繪音醬現在看起來真的好乖。
織田作之助對此沒什麼感覺,倒是另一邊的坂口安吾——
他單手扶着鏡框,在心中思索明天究竟幾點給上司遞交報告才好,以及,森小姐的工作會不會又要交到他的手裏(因為起不來床,所以丟給下屬,她因熬夜玩遊戲有過此類先例)。
因為是最後一杯,所以這次我一直在小口小口地抿着。
傳進耳朵里的話語從最初的清晰逐漸變得嘰嘰喳喳,像是潛在水面之下,偷偷聽岸上的人對話那般,帶着朦朦朧朧的零碎。
現在他們聊完天準備走了,我看到織田作之助最先起身,他正和老闆說著什麼。
以及,我似乎高估了自己的酒量?醉倒不至於醉,就是,啊,提前體驗一番老花眼么,桌子上的酒杯有點歪了,透過酒杯看到的太宰也有點...歪?
不對,我放下酒杯抬頭看向太宰,他此刻的確在歪着腦袋看我,有種貓貓探頭的既視感。
真可愛,他真可愛,我在心裏想到。
這麼想着,我伸手抓住了他的臉頰兩側,一邊往外扯着,一邊嘴裏念念有詞:“這麼可愛的小貓咪怎麼就是不發腮呢?”
“嗯?”突然被扯住兩腮的太宰治看着少女略帶紅暈的臉頰,隨後他彷彿突然頓悟了一般。
“喵~”這一聲從少年嗓子裏發出的貓叫,不禁使對面的少女瞪大了雙眼,更是嚇得正準備起身的坂口安吾撲通一下又向後跌坐回了位置上。
付完了酒錢的織田作之助:“安吾你怎麼了?還有剛剛三花貓不是出去了嗎,怎麼還有貓叫?”
聽到友人的詢問后,坂口安吾再次站起身,這次他離開座位離開的十分迅速,並且避開了仍坐在原位的少年少女。
“快走快走。”坂口安吾拽着織田作往酒吧大門的方向走去。
“誒,可是太宰和森小姐,他們——”織田作之助有些納悶,不告別直接離開嗎?
“不用了,他們現在沒空搭理我們。”坂口安吾向紅髮男人打着保證:“以及,我猜明早在辦公室應該見不到小姐了,你帶着夢野久作,就不要去敲門了。”
“也是,畢竟森小姐今天喝了不少酒。”織田作之助被轉移了思維,於是他點點頭,跟着坂口安吾一起離開了這間酒吧。
在友人都離去之後,太宰治才拉着少女的雙手,將她的手握在掌心。
“繪音醬,天黑了,我送你回去好不好。”少年的語氣低低的,帶着誘哄。
“嗯。”我看着他點頭。
於是在繪音醬的應允下,太宰治牽起女孩的手掌,小心翼翼地往外走。
離開了酒吧,太宰治一路避開了監控攝像頭,腳下並不是回港.黑的路,但少女似乎沒有在意,就這樣乖乖被他牽着小手走着。
只是時不時,她會小聲嘀咕一句:“太宰,你走慢點。”
太宰治便會在他的話下放慢腳步,其實他走的並不快,已經比他日常的走步速度慢了許多了,但身邊的少女似乎被腳下行人路的格子地磚吸引了視線,她走着走着,就會跳起來,單腳踩在一塊黃色的地磚上,然後像是觸發了什麼按鈕一樣,會笑一下。
他們就這麼沿着街邊的小道一路走着,直到走到鶴見川旁的一片樹林附近,少女的腳步突然停下了。
太宰治伸手拽了拽,沒拽動,於是他轉頭看向她。
黑髮少女站在原地,眼裏泛着水光,她一隻手扯着太宰治的手掌,另一隻手指向旁邊需要翻過綠化帶,才能進到裏面去的一片松木林。
太宰治笑了笑,只當是少女有些醉了:“繪音醬知道那是哪裏嗎?”
“知道呀。”
我點點頭:“是要偷偷幹壞事的時候必備的陰暗小樹林。”
“哈——壞事。”太宰治被少女的回答逗笑了,他緩步上前逐漸貼近少女的臉頰,直到他能透過月光看清她臉上那些細小又柔軟的小小絨毛,可愛~
“繪音醬想要幹什麼壞事。”他看着她說道。
我盯着眼前這個俯視我的少年,他這一年來竄個子竄的好快,既然這樣的話,那我就只能——
我突然掙脫開太宰的手掌,雙手抓在他的衣領上,迫使他再度低頭,而我也微微踮起腳尖。
太宰治感覺到有濕潤軟.綿的觸感落在了自己的鼻尖。
“你——”太宰治剛想開口說什麼,卻發覺似乎有行人在朝這邊走。
於是這一次是他抓着少女的手腕翻了個身,他們一起倒在了綠化帶的另一邊。
“誒,我剛剛看這邊有人來着,怎麼嗖的一下就消失了。”不明所以的男聲說道。
“你眼花了吧,沒有啊。”他的同伴回復。
“好吧。。。”
在綠化帶矮灌木叢與樹林交叉的大片陰影之下,我聽着從頭頂經過的行人,這樣就真的有一種幹壞事的感覺了誒。
我感覺自己的心跳加速的有些厲害,也許是因為我剛剛的舉動,也許是因為我此刻趴在了太宰身上,又或是接下來我即將說出口的話。
背靠着灌木叢,太宰治甩了甩腦袋,頭上沾的幾片葉子被他甩了下來,剛剛的事情還沒有答案,太宰治盯女孩,鳶色的瞳孔里醞釀著不明的情緒。
現在這最後一層窗戶紙終於要被戳破了嗎,他可以——
“太宰,你喜歡我嗎?”蹲坐在地上的少女最先開口。
沒有契機,沒有多餘的其他人來推動,或許只是藉助了一點點上涌的酒精。
她開口問他,喜不喜歡。
暗淡無光的林子裏,太宰治清晰的聽到自己的聲音:“喜歡。”
“你知道我說的是哪種喜歡吧?”她還在繼續提問,彷彿喝醉的人是太宰治而不是她一樣。
“我當然知道,我怎麼會不知道呢。”太宰治的語氣很輕,他伸出手輕輕地撫摸着女孩的臉頰,啊,她縮了一下腦袋,看來自己手上的繃帶又弄癢她了。
“不過繪音醬清楚自己在說什麼嗎?”太宰治問道,真的不是醉話嗎,那種明天一早醒來,只有他一個人會記住的醉后胡言亂語。
“我沒有喝醉好嘛,你那是什麼眼神,你是不是認為我醉了。”看着太宰帶着探尋的眼神,我不服氣地說。
“嗯,繪音醬沒有喝醉。”太宰治認真的複述了一遍,語氣像是在哄小孩。
“我的頭腦還是清醒的,太宰。”我抓住了他正撫摸着我臉頰的那隻手,拉到嘴邊,在他的掌心落下一個輕吻,隨後看向略微怔愣的他:“你看,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
“繪音...”太宰治意識到自己的心臟似乎開始加速,擠壓的恐懼、翻湧的喜悅、無盡的期待還有很多很多,很多想要將一朵花揉碎融入血液的想法。
在少女的目光下,太宰治漸漸坐直了身體:“繪音醬你知道嗎,這兩個月我一直在想,如果你不願意的話,那我們就不確定關係,可以一直以繪音醬想要的狀態維持下去。”
“但現在——”太宰治看着少女輕笑:“我好貪心啊,怎麼辦,我好貪心,繪音醬。”
“那你為什麼不問我呢?”我看着太宰,在並不清楚真相的情況下,我們對彼此的試探都帶着揣測,以至於自己刺傷了自己,那些帶着劇毒的尖刺,刺的人好痛。
“太宰,你記不記得我曾跟你說過,很多事情你要開口問,只有你問了,我才能給你一個答案。”
但若不是他想要的答覆
呢,又或是被拒絕回答了呢,太宰治並沒有說出來,而是在心中問道。
風吹動了發梢,太宰治看見少女伸手從他頭頂取下了一片不知何時掉落的樹葉。
“繪音醬,”少年開口了,他緩慢的、一字一頓的用帶着微顫的聲音說道:“你願意和我一起殉情嗎?”
這是什麼詭異的告白方式,我看着他,眼裏帶着無奈的笑:“願意哦,但不是現在,要等到死亡真正降臨的那一刻才可以。”
“繪音醬,你真的是——哈哈哈,你真的沒醉嗎?”太宰治不確定地問道。
“沒有,這點酒精麻痹不了我的理智。”我傾身往太宰的方向靠近了一些:“請治哥務必不要擔心我明天會忘記,因為——”
我拉長音調:“因為我錄了音。”我甩了甩自己的手機。
聽到如此言語,太宰治笑得伸出一隻手抵住了腦袋,半響,他掏出了自己的手機:“真巧,我也是。”
所以你看,我們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對吧,繪音醬,告白這種事情,還有誰會錄音啊。
少女黑色的雙眸里此刻摻雜了攪碎的月光,太宰治覺得自己沒必要再忍耐了,她都已經答應殉情了,所以她是他的戀人。
少年低頭親吻上了少女的眼睛,順着眼睛向下,有小巧的鼻子,超級超級,比棉花糖還軟糯,又帶着甜味的嘴巴。
小貓咪略帶焦急地尋求着擁抱,在確認少女不會將他推開后,他才開始肆意地舔.舐,輕咬,夏夜的晚風有些喧囂,蟲兒與鳥鳴的叫聲也有些吵鬧,少年覺得自己心口炙熱。
“唔,太..太宰。”我雙手搭在太宰的肩膀上,黑色的風衣早已滑落。
突如其來的親吻有些劇烈,伴隨着耳邊不知道是我的,還是對方心跳的轟鳴聲,我有些,有些無法呼吸。
然而當我看向太宰的眼眸時,似乎無意間對方捕捉到了我要傳達出的信息,於是他伸手捂上了我的眼睛,像是給溺水的人渡氣一般,往我這裏傳遞着空氣,是灼熱的,帶着唇齒間的交換。
有人在不受控制的呢喃,像是夜間見不得光的妖精。
這一次是另類的腔調,少年似乎更興奮了,很明顯在這方面我只能甘拜下風。
不知親吻了多久,我趴在太宰的肩頭緩氣,而他一隻手摟着我,一隻手手指一圈圈卷着我的頭髮,直到把那一縷長及腰間的黑髮卷到我的臉頰處。
“其實繪音醬很喜歡對嗎?”太宰治啞聲在少女耳邊說道:“承認吧,你很喜歡的。”伴隨着誘哄的聲音,他甚至還得寸進尺地舔了舔她的耳垂,舌尖碰到了黑色的貓爪耳飾,少女紅着臉將他往外推了推。
太宰他的膽子愈發的大了,我感覺他在欺負我,但是我沒有證據。
與他隔開半個小臂的距離,我一邊平復着自己的呼吸,一邊抬頭認真地看着他:
“太宰,你要明白一件事,這也是我深思熟慮了很久很久的事情。”
太宰治沒有說話,他在等待着少女的下文,她的眼眶又變紅了,比那天在澀澤龍彥的白霧中還要紅,帶着可憐的意味,但這一次是他導致的,貓貓對此感到饜足。
“愛情在我這是一個很極端的東西,你愛我就要永遠愛我,永遠不能離開,任意情況下都不能拋棄我,如果有一天你拋下我了,我並不會殺了你,因為死亡是你嚮往的,但我一定,一定會讓你感到生不如死,太宰,對於傷害我的人,我從來都不會心軟。”
“嗯,我知道了。”原來這就是原因,原來這就是她一直以來不確定的事。
明明耳邊落下的話語是如此的殘忍,但聽在太宰治耳朵里,卻讓他覺得這是世界上最動聽的情話,因為這意味着她願意對他敞大門了。
其實對他來說又何嘗
不是如此呢,太宰治從沒想過自己會如此趨向一份溫存,如同飛蛾撲火,海面上最後的浮冰,對他這種人來說,這般來之不易的溫暖,自然要緊緊抓在手裏才是,他又怎麼可能會先放手。
“繪音醬。”太宰治往前貼了貼,抱住對方,將下巴搭在少女的頸窩:“如果你怕情感觸頂之後就會變壞,那為什麼要給這樣的感情設置一個頂點呢,它的極限為什麼不能是無限呢?”
聽着太宰落在耳邊的聲音,我並沒有接話,而是伸手摟住了他的脖子,將臉埋進他毛茸茸的腦袋裏。
於是太宰治抱得也更緊了,緊到我覺得自己的骨頭被他勒的生疼,這可真是變相的折磨。
“小貓咪他一無所有,但小貓咪能給繪音醬這世界上最棒的擁抱,這個擁抱的期限由你來定,你願意接受嗎?”
“好。”
少年得到了少女的回應,這是貓貓與鏟屎官愛戀的開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