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該隱？
可惜現在誰也不知道路西法在哪裏。
光榮會社的情況不是很好,傑森已經連軸轉忙了好幾天。除了麗茲和弗萊德曼，會社的部分中層和底層人員也受到了影響。加上企鵝人身為市長的優勢，部分政策對傑森某些企業十分不利。憤怒的情緒正在滋長,光榮會社與其他小幫派的摩擦頻繁發生。
威爾的偵探社規模不算太大，提姆很有心機地把地點選在了韋恩大廈附近。這樣他就可以和愛人一起上下班,並且從密密麻麻的每日計劃表離摳出約會時間。
江戶川亂步站在威爾給他專門定製的鳥站架上，指指點點。
“果然,亂步大人猜中了！”肥啾翅膀一揮，呼啦啦飛到提姆肩膀上：“快點把亂步先生的零食拿來！”
江戶川亂步和提姆打了個賭，內容是今天森鷗外會不會出現在偵探社。
提姆認為現在森醫生一定在光榮會社幫傑森處理事情,而江戶川亂步則十分肯定森鷗外今天會出現在偵探社。
提姆認為雖然江戶川亂步的確在案件推理上很厲害,但這種毫無根據的推測——
事實證明,江戶川亂步確實通過蛛絲馬跡推斷出了森鷗外的行動軌跡。
作為被打賭對象的森鷗外果斷無視了偵探們之間的爭論。
“說正事吧,亂步君，”森鷗外對着江戶川亂步說道：“既然你已經知道我會來找你,那麼應該也猜到了我的目的。”
森鷗外沒有去幫傑森解決問題，一是因為那些事憑傑森的能力完全沒有問題,二是因為,如果不從源頭解決這個影響人心的力量，這些小麻煩只會越來越多。
不如直接解決導致麻煩的人。
“所以,亂步君推理出路西法的位置了嗎？”森鷗外問道。
森鷗外本人雖然也是個劇本怪，但在案件推理方面,顯然還是江戶川亂步更擅長。他們現在並不是敵對關係,何況銀狼閣下也在這裏——即使這不是他們世界的銀狼閣下。
“嘖，雖然我不是很喜歡你，”江戶川亂步把臉埋在提姆帶來的阿福特製鳥零食里，一邊吃一邊通過發聲器對森鷗外說道：“但是鑒於你才是對方的真正的目的——”
森鷗外眼睛的顏色變得更深,在偵探社的燈光下看上去像是酒紅色。
江戶川亂步停頓了一下，才用嚴肅的聲音繼續說：“你去才不會死掉。如果其他人去的話，會死的哦。”
森鷗外在腦海里迅速串聯線索。
京極夏彥希望世界末日，妖鬼橫行。現在人心浮動亂象叢生應該是他的手筆，那麼京極夏彥應該會想辦法殺死自己才對——畢竟他一定會想辦法破壞京極夏彥的計劃。
而江戶川亂步卻說自己是安全的。
那麼，江戶川亂步口中將自己當作‘目的’的人，應該並不是京極夏彥。
京極夏彥擁有新合作者，而且還有能力對路西法造成傷害。竊取路西法的能力影響整個世界，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這個人的來頭不會小。
能和路西法勢均力敵的敵人大部分來自天堂和地獄，京極夏彥的合作者，是天使或者惡魔嗎？
他只是一個擁有異能力的人而已，這個世界在武力值上比他強大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並不是森鷗外妄自菲薄，只是他想不明白為什麼對方的目的是他？
森鷗外相信江戶川亂步和兩個太宰治的能力，他們既然這樣說，那麼一定是看到了他沒發現的線索。
他比別的異能力者、超人類更特殊的地方在哪兒？
橫濱和哥譚。
森鷗外突然想起來，中島敦說過，書的能量大部分都在用來保護他，書就是橫濱的意志。
換句話說，橫濱在保護他。
而他來到哥譚之後，又陰差陽錯讓哥譚的意志蘇醒。
“他想要橫濱或者哥譚的城市意志嗎？”森鷗外問道。
他基本上可以確定，這個準備對他有所企圖的傢伙是路西法的敵人，一個魔法側或者說接近神的存在——至少也和路西法的能力差不多強大。
對方不會殺死自己，而是別有所圖。
江戶川亂步用讚賞的眼神看了森鷗外一眼。
很不錯嘛，森先生。
江戶川亂步喜歡和聰明人講話。
這件事他和兩個太宰治已經討論過，橫濱和哥譚幾乎是一體，被兩座城市同時關注的森鷗外顯然是關鍵人物。或許森鷗外本人現在還不清楚，他已經擁有了城市意志送給他的強大力量。
“去Lux酒吧看看吧，森先生。”江戶川亂步最後說道：“最好一個人去哦。”如果別人也跟着一起去，那個堪比路西法的強大存在可不知道會做什麼。
森鷗外沒有問江戶川亂步到底是怎麼推理出來的。
“多謝了，亂步君。”森鷗外已經得到想要的答案，他轉身走出偵探社。
愛麗絲小姑娘出現在森鷗外身邊，主動牽住森鷗外的手。
“愛麗絲醬，我們要去冒險了。”森鷗外抓着小姑娘的手，可憐兮兮地嘆了口氣。既然江戶川亂步說只有自己去不會有事，那他就冒險一次吧。
Lux酒吧開在哥譚最繁華的鑽石區。
“就是這裏了，愛麗絲醬，我們下車吧。”森鷗外將車停好。
路西法在人間開酒吧純粹就是為了觀察人類，他一離開，酒吧就停止營業了。
大門緊閉，門窗上覆蓋了一層又一層灰塵。
森鷗外站在門口。
他也不清楚來這裏會遇見什麼人，但既然江戶川亂步做出這樣的推理，說明這裏一定有重要線索。
就在森鷗外伸出手，準備推開大門的時候，門卻突然自動打開。
“歡迎，異世界來客，”男人的聲音從門內傳來：“雖然沒有打算這麼早就見到你，但是這個時機似乎也不錯。”
森鷗外對這個聲音並沒有印象。
“閣下似乎認識我？”森鷗外問道。
酒吧里的環境似乎並不像森鷗外想的那樣破敗，一個相貌和路西法有七分相像的男人坐在沙發上。
“當然，通過我親愛的弟弟，你可是在地獄裏聞名遐邇。”男人回答道。
森鷗外並沒有聽說過路西法的哥哥，聖經中路西法在墮落地獄之前是上帝精心創造的晨星之子，是最優雅的天使。
“先自我介紹一下，我是該隱。”
該隱，聖經中記載的世界上第一位殺人者。
“我想你也許不認識我，”該隱說道：“但是我知道你，你給路西法帶來了一整個世界，他的願望終於得以實現。”
森鷗外：“閣下也想要一個世界？”
他不理解該隱想做什麼。
該隱輕笑了一聲，似乎對路西法的追求十分鄙視：“我可不是路西法那個渴望上帝認可的小孩子。”
“你說這個世界到底什麼東西才是永恆的呢？神明？宇宙？”該隱對森鷗外做了個邀請的手勢。
森鷗外沒有拒絕，他牽着愛麗絲的手坐在了該隱的對面。
“人類很有趣，”該隱繼續說道：“他們充滿創造力，擁有非同一般的激情和執着的追求。你說這是因為什麼呢，醫生？”
森鷗外其實最煩和這些擁有強大力量卻每天都在思考哲學問題的人討論哲理。
他們擁有的太多，永遠無法設身處地體會弱小之人的感受，反而總是認為自己有資格控制世界的走向。
他們有大把的時間和精力去思考對普通人而言毫無實際用處的話題，他們的需求已經超越普通人的衣食住行。
所以說，人類和神明互不理解。
“是死亡，該隱先生。”森鷗外還是回答了該隱的問題。
該隱眼中的興味更加濃厚：“果然，你是理解的。”
當然是有限的生命才能讓人擁有無限的創造力，和神明比起來過分短暫的生命才會擁有不顧一切的激情。
“是的，是死亡，甜美的甘露，綻放的花朵。”該隱繼續說道：“死亡是多麼美好，只可惜，我因為曾經犯下的錯誤而被上帝永遠剝奪了死亡的權利。”
該隱犯下殺掉自己親兄弟亞伯的罪過，因而被上帝懲罰永遠無法死亡。
“我多麼想嘗試一次死亡的滋味！”該隱的眼睛隱隱透出紅色，憎恨的表情讓他逐漸露出惡魔的猙獰本相：“我希望永遠也不要再醒過來，永遠不要再看見這個可恨的世界！”
那你和太宰君還挺有共同話題的哈，森鷗外想道。
應該讓太宰君來和你促膝長談。
“那還真是遺憾。”森鷗外說道：“拿走路西法的力量，攪亂整個世界。就能讓你逃脫上帝的懲罰，步入死亡嗎？”這好像沒什麼邏輯。
“只不過是個小小的嘗試而已，”該隱說道：“有人找到我，說他擁有讓我死亡的方法。雖然我不覺得一個小小的惡魔能擁有這樣的力量，但試試也無妨。”
這個所謂的小小惡魔恐怕就是京極夏彥了，森鷗外看着該隱傲慢的表情。或許在他們的定義中，京極夏彥這種邪魔就是惡魔。
“如果上帝願意出手懲罰我，那當然更好。”該隱說道：“可惜，這點兒小事在他眼中就和當初清洗世界的洪水一樣，是這個世界的規律，是人類的命運，是不需要出手干預的天命。”
該隱臉上露出遺憾。
“既然已經失敗了，或許你需要尋找其他辦法，而不是把人類世界當作試驗場。”森鷗外不可避免地感到有些無力，在這個世界所謂神明面前，他的力量實在有些不堪一擊。
人事和天命，這兩者真的有可比性嗎？
他森鷗外擅長控制人心，在每一件事中找出最優解，但這不意味着他能在絕對力量面前耍花招。就像面對路西法，就算他確定這個惡魔毫無威脅，也並沒有放下心防。
因為路西法揮手之間就可以讓他們所有人消失。
“所以我找到了新的方法，”該隱的目光落在森鷗外臉上：“這個宇宙有這個宇宙的法則，但另一個宇宙的法則卻可以對抗這裏的法則。”
“這個世界沒人能殺死我。但得到另一個世界的力量之後，你可以殺死我。”該隱臉上的狂熱更甚。
“我倒是不知道我這麼重要。”森鷗外扯出一個禮貌的微笑。
“你當然很重要，”路西法說道：“你是另一個世界的代表，一個世界的命運都交在你手中，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
“意味着，在你需要的情況下，你可以得到那個世界的所有。”該隱說道。
得到所有？
森鷗外有一瞬間疑惑，緊接着，一些曾經的細節出現在他腦海中。
系統、積分、他剛來到哥譚時可以按照自己在這個世界的進度換取抽卡的權利。
以自己為坐標，把另一個世界的人帶來這個世界，這種力量和當初撕裂世界的路西法多麼相像。
森鷗外此時終於明白眼前的惡魔到底在覬覦什麼。是他身上可以和這個世界的法則抗衡的另一個世界，是另一套世界運轉的法則。
但是森鷗外並不知道自己該如何獲得這樣的力量。如果他是殺死該隱的關鍵，京極夏彥會放任自己殺掉他的幫手嗎？
這裏有陰謀，甚至他殺死該隱這件事或許是京極夏彥樂於見到的結果。
最關鍵的是，書的能量已經很弱。如果他使用了橫濱的力量，橫濱又會怎樣？殺死一個這樣的傢伙不會沒有代價。
森鷗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問道：“我可以得到一個世界的力量，這樣就能殺掉你，對嗎？我並不知道如何得到世界的力量。”
“只要你想，你就可以。”該隱說道：“方法就在你心裏，在你出現在這個世界的時候，就已經刻印在你的靈魂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