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築壩圍城

第六十三章 築壩圍城

這幾天因為要等皇上的旨意,所以大家也都閑了下來。

王鈴與蓉兒纏着杜文林去郊外打獵,杜文林拗不過,去找了幾把弓箭,帶着倆人出了城。

定邊北面不遠就是一片大草原,草原中有一片不小的胡楊林。

杜文林三人就是奔着這片胡楊林來的。

時值盛夏,胡楊林鬱鬱蔥蔥,這在荒漠之地算是難得的風景。

三人在樹林中搜尋半晌,才射到兩隻野兔,收穫雖然不大,但是兩位姑娘卻興緻挺高。

信馬而行,不覺深入樹林。

突然,前面出現一隊韃靼騎兵,領頭的正是哱拜的兒子哱承恩。

對方也看到了杜文林,呼喊着奔了過來。

片刻間,已經圍住了杜文林他們。

哱承恩三十歲左右的年紀,與哱塔娜長得挺像,看上去倒也玉樹臨風,可惜,眼中多了一股逼人的戾氣。

他看着杜文林戲謔道:“這不是杜大人嗎,看來你的命運不濟啊!上次被你僥倖逃脫,沒想到今天自投羅網。”

杜文林見對方有一百眾之多,應該也是來打獵的,有人的馬背上綁着一些獵物。

他們人數雖然眾多,但是杜文林心中並不懼怕。

“哱將軍好啊,沒想到你今天也有如此雅興。”杜文林笑着打聲招呼。

“下馬受縛吧。”哱承恩鞭子一指杜文林。

杜文林突然發出一陣大笑。

從他內心來說,除非有紅袍人在場,其他人還沒有誰能入其眼中。

哱承恩這是第一次與杜文林面對面,以前只是聽說杜文林的武功厲害,但是畢竟只是傳說,他並不相信如此年輕文雅的後生,能有多大的能耐。

杜文林的狂笑,使其心中大怒,拔出彎刀,一聲不吭,催動戰馬就沖了過來。

韃靼部落屬於蒙古族的一個分支,哱承恩的武功不但在韃靼部落有名,就是大部分蒙古部落也都知道這個韃靼部落的勇士之名。

所以其對自己的武功非常自信,杜文林帶着嘲弄的狂笑大大激怒了他。

彎刀沒有任何花哨的動作,對着杜文林的面部就直劈下來。

看似簡單的動作,卻讓杜文林躲閃不已,甚至連手中劍都沒敢伸出去招架一下。

因為,這把彎刀不但沉重異常,而且速度快得驚人,劈下之時,帶着隱隱的風雷之聲。

此時,杜文林才知道自己低估了這個韃靼人。

哱承恩也沒想到在自己的突然襲擊下,杜文林能躲的過去。

一直對這一招“力劈華山”極為自信,因為死在這一招下的勇士不計其數。

趁着對手的驚慌失措,第二刀緊跟着又劈了過去,還是一樣的招式,也還是一樣的速度。

他不信對手還能再躲得過去。

眼看着彎刀挾着風雷之聲如一道閃電又劈了下來,杜文林不再閃避,一招“沖靈劍法”使出,寶劍搭上彎刀的刀身,向右前方用力引去,身體左傾,左掌迎着哱承恩的右臂擊去。

如果被這一掌擊實,其右臂非斷即折。

刀鋒被對方一柄不起眼的寶劍牽引到一側,哱承恩就知不好。

久經戰陣,已經養成規避危險的自動反應。

杜文林的左掌快要及身之時,哱承恩魁梧的身軀突然左傾藏入馬肚之下,堪堪避開致命的一擊。

雙馬瞬間錯過,把馬圈回,哱承恩沒有再主動進擊,而是瞪着眼睛瞧着杜文林,他需要重新審視面前的這個年輕人。

杜文林也是驚訝不已,沒有想到哱承恩一個領兵打仗之人刀功與身法皆如此厲害。

兩人對視着,皆暗暗佩服對手的武功。

韃靼人野蠻的血性以及從不服輸的性格再次顯現出來,一揮彎刀,嗷叫着再次沖了上來。

杜文林不敢輕敵,沒等彎刀劈下,一招“狂風快劍”使出,劍尖發出一團耀眼的銀光直向來者的前胸涌去。

彎刀雖然沉重,來勢雖然兇猛,但是萬物皆有其正反兩面,它沒有寶劍的輕靈,這就是缺陷。

彎刀還沒劈下,劍尖已經及身。即使勉強劈下,傷敵之前,自己的身軀肯定已經被寶劍洞穿。

急切間,再也來不及傷敵,自保為主。硬生生變劈為切,把彎刀切向劍身,同時把身軀急速左傾,躲避靈蛇一般刺來的寶劍。

杜文林不敢冒險讓那把沉重的彎刀砸在劍上,怕劍被其砍斷,不由得把劍尖左移,躲避劈下來的刀鋒。

劍尖刺破哱承恩肋部的鎧甲,卻沒有傷及皮肉。

即使如此,哱承恩仍然嚇出了一身冷汗。

兩人圈回馬,再次四目相對。

杜文林對哱承恩的武功心生佩服,經過剛才的交手來看,自己勝他雖然困難,但是肯定能贏他。

哱承恩眼睛發紅,像是被激怒的公牛,雖然對手強大,但是流淌在身體裏的那股驕傲血液使他不可能就此收手。

“進攻!”一聲惡狠狠的命令發出,手下一百多衛兵蜂擁而上,一百多把明晃晃的彎刀組成一片耀眼的光影,把三人圈了起來。

他自己也沒閑着,揮刀又一次沖了上來。

杜文林今天本不想大開殺戒,可是對方如此不依不饒,引起他心中的怒火。

“殺!”一聲大喊發出,攻近身側的兩名衛兵被其一招“無邊落木”劃破腹部,雙雙滾落馬下。

此時,哱承恩也剛好攻到,彎刀再次迎頭劈下。

一聲長嘯,如龍吟,又似鳳鳴,杜文林的身子已從馬鞍上飛起,避開刀鋒,空中一個盤旋,落到了哱承恩的身後,單足踩在馬背,利劍刺向後心。

眼看着哱承恩避無可避,命在旦夕。

杜文林卻突然收回寶劍,伸出左手急速抓住其後胸,拉離馬背,用力擲於地上。

這一擲,用足了力氣,哱承恩被摔得差點暈死過去。

杜文林從馬背上飛下,用劍抵住后心,高喊一聲“全部住手!”

從發動圍攻到現在,不過片刻時間,可是那些圍攻王鈴與蓉兒的衛兵已經被她倆殺傷十多個人。

余者見主人已經成了俘虜,皆停下了攻擊,茫然不知所措。

“把武器都扔到地上!”杜文林再次喊道。

衛兵們相互看着,見有人帶頭,紛紛扔下彎刀。

此時,哱承恩已經從半昏迷中醒轉,也明白了目前的處境,心中羞愧難當,想掙紮起來,持刀再戰。

奈何,抵在背心上的利劍讓他失去了起身的可能。

長嘆一聲,道:

“今天哱某載在你的手中,要殺要剮給個痛快!”

他是一個失去了戰鬥力的俘虜,杜文林不可能屠殺這樣一個人。

心中瞬間轉過很多念頭。他是叛匪頭子哱拜的唯一兒子,又是鎮守寧夏城的主要大將,如果把他押回定邊,肯定會對破城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戰爭結束以後,以他所犯之罪,押往京城凌遲處死是避免不掉的。

可是,他又是哱塔娜的親哥,骨肉同胞,而自己又欠着她好大的人情。想到這裏,不由轉頭看了看那兩位姑娘。如果沒有她的幫助,這兩位姑娘的命運真的難說。

同時,還有一件自己不願回想,但是卻真實存在的事實,那就是與哱塔娜的一夜柔情。

就憑這些,今天也不能把他帶回定邊。

其以後的命運如何,只有看他的造化了。

想到這裏,撤回寶劍,說道:

“今天暫且饒了你,也許不久我們還會再見的。”

哱承恩從地上爬起來,臉色臊得通紅,對他來說,與其被饒恕,還不如被一劍殺死。

惡狠狠得看了一眼杜文林,躍身上馬,向手下揮了一下手,縱馬而去。

望着哱承恩逐漸消失的背影,杜文林輕輕嘆了口氣,心中充滿了矛盾。

王鈴與蓉兒對杜文林放走哱承恩是理解的,畢竟他是哱塔娜的哥哥。哱塔娜解救她倆,這是個天大的人情。

“回去吧。”王鈴淡淡道。

皇上的旨意很快就到了,並沒有提及杜文林之事,同意決開黃河水倒灌寧夏城,並且督促及早實施此計劃。

見到皇上恩准,葉夢熊非常高興,馬上開始佈置作戰及施工任務。

命令山西總兵李如松、寧夏總兵麻貴兩部負責圍困寧夏城,“一隻老鼠也不準跑出來!”。

命令自己將下的三邊部隊即日起開始圍着寧夏城修築堤壩,西北方向一直把堤壩修築到黃河邊上。

哱拜在城牆上見明軍圍着寧夏城日夜趕工修築堤壩,馬上明白了對方的意圖。

這是要引黃河水倒灌城池,企圖水淹寧夏城。

立馬出了一身的冷汗,他久住此地,豈能不明白寧夏城的缺點?

黃河水道高出了寧夏城多多,一旦決堤,河水奔涌而下,寧夏城馬上就是一片汪洋。

到時候不說打仗了,就是生活都成問題。

他在心裏把葉夢熊的祖宗十八代問候了一遍。

不能坐以待斃,必須打亂對方的計劃!

命令城中守軍四面出擊,拆毀已經築好的堤壩。

第二天一大早,四個城門同時打開,叛軍如潮水般湧出。

李如松與麻貴的圍城部隊不下十萬人,見叛軍殺出,立即迎了上去。

經過一個上午的激戰,叛軍損兵折將,扔下滿地的屍體,鎩羽而歸。

叛軍退回,修築堤壩的工作繼續進行。

十多萬人同時開干,工程進展得非常迅速,沒用十天,已經修了將近一丈高。

哱拜每天都來城頭觀望明軍的工程進度,眼看着環繞城市的堤壩一天天起高,心急如焚。

趕回“三邊總兵府”,把許朝,哱承恩,哱雲,以及衛東青等將領招來,共同商量對策。

“明軍的意圖大家都清楚,這就不用我多說了。今天把大家招來,就是商量如何打破明軍的計劃。如果坐等黃河水衝進城中之日,在坐諸位皆是死無葬身之地。”哱拜眼睛掃視着大家。

上次集城中精銳傾巢而出,結果大敗而回,哪裏還有什麼好的辦法可用。

大家皆不言語。

哱拜長嘆一聲:

“難道我十萬大軍就這樣眼睜睜地等着葬身魚腹?”

一般很少說話的衛東青突然開口道:

“哱大人,我有一計,不知可行否?”

哱拜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稻草:

“沒事,你儘管說!”

“上次我們四面出擊不但分散了兵力,而且給敵人造成了各個擊破的機會。不如改變策略,集城中能征慣戰之士組成敢死隊,夜晚突然殺出城去,把敵人的包圍圈沖開一個缺口,後面緊跟上大部隊,破壞掉堤壩,然後馬上撤回城中。如此反覆,明軍築壩的速度畢竟趕不上我們毀壩的速度。”

衛東青的計策聽起來似乎可行。

“好,你與哱雲馬上着手組建‘敢死隊’,具體人數你們來定。攻擊時間就定於明夜子時。”

大家領命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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獵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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