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說服屠睢
李瞻突然起身眼睛緊盯着屠睢，一字一字地道：“你說什麼？我沒聽清。”周圍升起一股肅殺之氣。
屠睢見李瞻面帶殺氣，整個身形氣勢合一，如嶺南大山般壓自己，不由心中一陣慌亂，急忙喝道：“你要幹什麼？這裏是我的軍帳。”
李瞻氣勢如宏聲音鏗鏘有力：“我山地從林戰兵四千餘人，自咸陽出發至此，兩月有餘。一路披荊斬棘，撲滅土人部落，營寨三十二處。斬殺土人士卒三萬餘人，俘虜土人士卒，村民二十萬餘人，繳獲錢糧無算。屠睢上將軍，你率領秦軍精銳之師，從秦越邊境出發至今已半年有餘，可曾有何拿得出手的戰績？”
屠睢被李瞻氣勢所迫，又被問到疼處。一時間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
李瞻氣勢稍收，接著說道：“大秦初建，急需一場酐暢淋漓地大勝鼓舞全國士氣。屠睢上將你領兵五十萬，耗時半年才打下這片土地，名意上稱為佔領。實際能掌控之地曲指可數。你可對得起陛下的信任，可對得起大秦臣民的期望？沒有掌控土地也就罷了，可你硬生生把五十萬精銳之師，帶成了一群毫無軍紀的土匪。你還有什麼臉來嘲諷我山地從林戰兵。”
屠睢見李瞻說秦軍紀律煥散，就不高興了。便生硬地說道：“李校尉南越到嶺南這片土地山高林密，道路崎嶇。我軍用半年時間攻下已是不易。實際掌控？那最少也要數十年之久才可以吧！豈是可以傳檄而定的。你說我把軍隊帶成土匪，這可就是造謠了。你要不解釋清楚，我定要上奏陛下治你妖言惑眾之罪。”
“呵呵，妖言惑眾。你還是先看看這個再說吧。”李瞻把上次審問檔案的副本扔給了屠睢。
屠睢拿起檔案仔細看了起來。隨着紙張越翻越快，屠睢臉色漸漸蒼白，斗大的汗珠掛滿額頭。嘴裏喃喃自語道：“不可能，這不可能。他們怎麼敢？任囂是幹什麼吃的？”
“任囂是幹什麼吃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扶蘇公子與我處理意見一致。望屠睢上將軍能儘快整治軍規，杜絕再出現此類事件，念是初犯，只懲主犯不計從犯。主管將領只是斥責，罰俸，不計其他罪過。案件檔案和處理意見，由扶蘇公子上報陛下。個計陛下旨意這幾天就會到達，屠睢上將軍照陛下旨意做就行。”
屠睢聽完稍微放下心來，對李瞻施了一禮說道：“李校尉屠某先前得罪之處，望雅量海涵。屠睢在此賠禮了。”
李瞻見屠睢服軟便急忙上前扶住屠睢說道：“屠睢上將軍不可如此，你身為秦軍主帥，行此大禮瞻受不起。”
扶正屠睢后，李瞻又道：“屠將軍瞻前來，並非興師問罪，實有要事相商。”
屠睢忙道：“有何要事，坐下說，坐下說。”
李瞻坐下后說道：“屠將軍前些時間，我派蒙全德前來遞書，書中所提之事並非空穴來風，是瞻一些愚見，惹屠將軍笑話了。”
“沒有，沒有。李校尉請繼續講。”
李瞻心道：“屠睢啊屠睢，你讓我怎麼講？難道說我穿越而來，是來救你的。你不久就被譯吁宋手下大將桀駿用毒箭偷襲，沒救治過來，毒發身亡了？你也不可能相信啊！怎麼辦？只能忽悠了。”
“其實大軍出征之前，我就秘遣死士進入西甌。因為我知道，只憑南越土人部落對陣屠將軍，悠如土雞瓦狗，屠將軍定會一戰而下。真正的對手是西甌之地的眾部落。果不其然，譯吁宋成為西甌聯軍首領。西甌與將軍多次接陣，幾乎沒有勝利。可將軍細思，西甌軍可曾有大地傷亡？”
屠睢仔細回想后說道：“李校尉言之有理，確定如此，西甌聯軍逢戰必敗，但兩軍接陣，我軍尚末真正進攻，他們就會迅速遁入從林。我軍追之不急。斬獲頗少，幾乎可以忽略。全軍以為西甌戰力就是如此，也沒做過多考慮。”
“屠將軍可曾打探到西甌聯軍人數和駐紮之地？”
“不曾。斥候派出去不少，可打探到有用消息的很少。就連聯軍首領是譯吁宋，還是前不久才打探到的。至於西甌聯軍有多少人？裝備如何？有什麼將領？都正在打探中。”
“其實這些情報我這裏有。西甌聯軍其實是，南粵和西甌的六十餘部落聯合而成。士卒大約八九萬人。武器裝備比較落後，以毒箭，木矛，木盾加少許青銅劍。士卒多不披甲，只有少數藤甲。土人士卒大都善打從林偷襲戰。在從林中善於佈置陷阱，竹箭。箭支淬毒，中箭者幾無生還。十分惡毒。”
屠睢聽李瞻講完十分驚訝：“對，對。竹箭，有毒，中之必死。我軍在追擊時常遇陷阱和毒箭。我苦思良久，不好破解啊！從林樹木，野草密集。陷阱佈置十分巧妙，竹箭用樹枝彈力發出，稍有不慎便會中箭，擋都擋不住。李校尉可有應對之法？”
“為什麼要應對？西甌聯軍的士卒，生於此長於此，佔盡了地利人和，只少天時。屠將軍駐紮此地多日，西甌聯軍會覺得天時將至。很快就會前來襲營，我們在營內做好防備就行。”
屠睢一聽就覺得不靠譜：“李校尉秦軍三十萬人馬在此駐紮，西甌聯軍就是有天大的膽，也不敢前來襲營。我們不去找他們就不錯了，他們竟敢前來送死。哼哼！就怕他們不來。”
“你身為元帥都這樣想，下邊的將領和士兵會怎麼想？屠將軍只想着自己有三十萬人，西甌聯軍能有幾人。只想着怎麼找到敵人，打敗敵人。你換位想想，敵人是怎麼想的？”
“敵人是怎麼想的？如果我是西甌聯軍，我會堅壁清野，沿途騷擾，待敵軍麻痹后，突然襲擊。敵軍勢大，或調虎離山，設計埋伏，分而殲滅。或者直搗老巢，必其戰於一役。我會...唉呀！險中敵之詭計。多謝李校尉解惑，屠睢當行大禮拜謝。”
說罷起身離座就要跪拜。李瞻一見，這還了的，急忙上前抓住屠睢連道：“使不得，使不得。”
屠睢使勁掙下幾下，李瞻手似鋼鐵，紋絲不動。屠睢無奈只能作罷，心道：“李瞻這小子勁挺大的。看來是我小看李瞻了。”
把屠睢按到凳子上，李瞻又道：“屠將軍唯今之計不是感謝，應該早做佈置。讓西甌聯軍有來無回，才能必其功於一役。為大秦打出軍威，來報答陛下隆恩。”
“是，是這個意思。來人，把營寨佈防圖給我拿來。”
帳外親兵不多時，拿來秦軍大營佈防圖。屠睢來到桌案前展開圖紙，對李瞻道：“李校尉請看，這就是秦軍大營佈防圖。”
李瞻上前觀看后心道：“這大營佈置的夠粗糙的。營地周邊沒挖深溝隔離敵軍，營內軍帳分佈也比較渾亂，糧草，馬匹，物資周邊防護力量薄弱。水源地也沒派人守候。總之如果李瞻來攻破這座營盤，三萬人都是往多了算。”
屠睢也是初見佈防圖，看過後不由羞的滿臉通紅，大聲喝道：“是誰讓這樣紮營的？怎會如此敷衍了事？”
李瞻翻了翻眼晴，不由心道：“歷史上的屠睢恐怕就是這樣，因為粗心才把自己做死的吧。”
親兵進帳報告道：“稟上將軍，因為初建營時十萬人，後來陸續末了二十萬人。營寨建在一起，沒有統一規劃，所以就成這樣了。”
屠睢嘆口氣，揮手讓親兵退下。對李瞻道：“屠某一時不查，險些釀成大禍，多虧今日李校尉趕到，否則被人摸了營，本帥還找不到頭緒呢？屠某多謝李校尉。”
李瞻心道：“你是該感謝我，我要是不來。可能過幾日，就該為你和十幾萬秦軍收屍了。”
兩人皆是有才學的將領，相互補充下，一幅秦軍大營佈防圖，不久就新鮮出爐了。兩人同時感嘆對方軍事才能，也在感嘆西甌聯軍的命運。只要你敢前來，不要說不到十萬人，就是五十萬人也叫你有來無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