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記憶
像是被劃分成了兩個世界，門外依然吵鬧不已，呼喊聲、腳步聲、碰撞聲混成了一片，嘈雜不已。
門內卻一片沉寂，兩人一個站一個坐隔着不到三米的距離相視無言，像極了愛……不是，像是互相在用眼神傳達訊息一樣。
“不試試逃跑嗎？現在幾率很高哦～”
“哦？”
“試試嘛，旁邊就是門，外面都是來找你的人。”
“哦。”
“嗯？他們好像往這邊走過來了！”
“哦！”
“抱歉，我逗你的，他們已經開始下樓了。”
“哦#$%^&*@\%…”
以上對話純屬拉茲虛構，如有雷同純屬瑞德腦補。
門外的嘈雜聲逐漸退去，樓下傳來一陣油門轟鳴聲遠去，酒館二樓又變得安靜起來。
“你還真是配合啊，我都有一絲抱歉了。”拉茲嘴上這麼說著，臉上卻見不到一絲抱歉。
“別誤會，我只是膽子比較小。”瑞德一臉平靜的地說道。
“膽小？嘁～”拉茲笑了聲，看着瑞德道：“之前你讓賈南單獨回去的時候可不膽小。”
“嘛，人是會變的嘛。”瑞德一臉不以為意。
他之所以讓賈南獨自回去不過是因為他很清楚對於拉茲來說瑞德才有留下來的價值，而留下賈南對拉茲來說並沒有什麼價值，所以拉茲很樂意放走賈南去當個工具人。
這句話像是觸動了拉茲一樣，讓他想起了一些事情微微失神，又飛快回過神轉過臉看向窗外，低沉地說了句：“確實。”
瑞德沒有繼續說什麼，心中卻暗道：可惜，他回神太快距離又太近不好把握。
一時之間，室內又變得沉寂起來。
一個多小時候后，拉茲一直握在手中的手機突然亮了起來，他低頭看了一眼之後，抬起頭對瑞德簡短地說了句：“過來。”然後拉開窗帘
瑞德這才發現天色已經昏暗了下來，就算沒有手機他也能猜到現在是夜晚六點左右了。
拉茲正準備接着伸手打開窗戶，又想起了什麼。
摘下帽子，伸出右手張開五指往白色長發上一抹變成了滿頭黑髮，然後同樣往臉上一按，移開手指就已經變成了一張瑞德沒有見過的臉龐，接着他隨意的揉散了背頭，重新戴上帽子。
這次是右手嗎？瑞德心中想到。
來到窗前，瑞德下意識向窗外看去，卻被拉茲雙手扳正了腦袋，被迫看向了他。
陌生的臉龐卻是那副不變的笑臉與柔和的語調：“雖然你一直都表現得很配合，但為了避免接下來我們雙方都產生不必要的麻煩，所以我覺得還是給你加上一道保險好了，你聽清楚了…”
瑞德突然覺得拉茲身上湧現出一股實質般的惡意並越來越明顯的向他襲來。
拉茲帶着詭異的笑容一字一句說道：“接下來不要輕舉妄動，老老實實跟着我，否則我會殺了你。”
明明只是一句簡單普通的恐嚇，瑞德卻陡然感覺周圍變得混亂了起來，他的腦中不斷響起了拉茲的那句恐嚇，化為實質般的恐懼衝擊着他的心神，讓他逐漸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
瑞德逐漸迷失了心神，他就好像一個陷入了沉睡般的人一樣，不斷地沉浸在一個重複的噩夢中並持續下沉，讓他漸漸失去了最後思考的能力，最終他感覺他的意識沉入一片黑暗的谷底，失去了最後感知。
……
“醒醒，八點了！”
“嗯…我再睡會，來得及的。”
“快起來，我掀被子了！”
“嗯…就五分鐘，我就起來。”
“你跟我說話這功夫，已經五分鐘了，起來！”
“哪有…嘶，被子還我！冷死了！”
“你先穿衣服起來，不然就冷着吧。”
“啊啊啊～起來了起來了，這不才七點半嗎！我明明還可以再睡會！”
“你不用洗漱嗎？不用吃早餐嗎？快去洗漱，哪來那麼多話。”
“不吃就不吃，我寧願多睡會！”
“那可不行，不吃早餐對身體不好的。”
“害，雖然對身體不好，但對心態好啊，我只要心態好就夠了。”
“就你能說！”
……
這是什麼？
瑞德本已失去思考的意識，忽然又緩緩轉動了起來。
他聽到在拉茲眾多飽含惡意的恐嚇中多了少許不同的聲音，雖然恢復的這部分意識依然很微弱也難以控制，但至少讓他恢復了些思考能力。
他下意識仔細地感受着那些不同的聲音。
“23號了，可以查分了，快！”
“急啥，現在肯定都在查，網站估計都進不去，等下再查好了，放心，穩的。”
“哥，江湖救急…”
“多少…”
“徐志，老爸問你中秋回不回！”
“求人的時候，叫哥，沒事的時候，叫徐志，小夥子你很社會啊…”
“老徐～求資源～你懂得～”
“郵箱，我不懂，滾。”
“兒子，幾點的車票，你爸在包餃子，要我去接你嗎？”
“不用了，媽，我又不是不認識路，你在家守好廚房別讓徐禮那傢伙進去偷吃就好了。”
隨着瑞德感受到越來越多雜亂的信息，他漸漸好像又恢復了些思考能力，意識也越來越清醒。
隨着思考能力的逐漸恢復，他大概明白了，拉茲可能不止開發了一系的「念」能力。
這種能將他的意識不斷拉入深淵逐漸封閉的能力絕對不只是單純飽含惡意的「念」。
瑞德懷疑這是一種冷門的強化意識方面的強化系能力或者特質系能力，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之前對於拉茲的實力判斷就要重新估計。
隨着瑞德不斷思考，他的意識逐漸活躍起來了，瑞德一邊感受着那些幫他恢復了意識的雜亂信息。一邊思索着如何應對拉茲這一招。
不同於拉茲的變化系（懷疑）能力，他這一招明顯有很強的攻擊性。
如果瑞德之前趁他走神開槍擊殺他的話，他只要簡短的說一句話就能奪取瑞德意識，那時就算手槍殺死了拉茲，瑞德可能也會因為拉茲死後增強的執念永遠囚禁在意識深淵中變成一個沒有知覺的植物人，想想都覺得可怕。
瑞德回想了下自己從清醒到失去意識的整個過程，發現拉茲的那種「惡念」，嗯姑且這樣稱呼吧，是有一個增強的過程的。
在意識未完全被拉入深淵之前，並非完全無法對抗，而且「惡念」極有可能需要用言語作為載體才能施展，所以如果瑞德能短暫抵抗住「惡念」的侵襲或者打斷拉茲說話的機會，也許就能趁機幹掉他。
想着想着，瑞德忽然又想到，拉茲在對他發出「惡念」之前，特意讓自己看向了他，還提醒自己聽清楚，那是不是代表他這一招必須要承受方清楚聽見他在說什麼才會生效呢？
暫時理清應對「惡念」的思路后，他又準備將心神放在那些雜亂的信息上。
這時，他才發現一件事，他剛剛居然是一直用一種一心二用的狀態，一邊思考「惡念」的事，一邊接收雜亂的信息流。
嗯與其說一心二用，不如說更像是用電腦一邊打遊戲一邊離線下載小視頻，大部分注意力基本都放在打遊戲，不是，是都放在思考「惡念」上。
暫時放棄思考自己目前怪異的狀態，再次感受着那些雜亂的信息。
他現在大概明白了，這些大概是尚未覺醒的另一部分徐志的記憶，可能是因為拉茲的「惡念」將自己帶入了意識深處才無意間接觸到了這部分記憶。
也幸虧如此，不然瑞德可能真的就此意識沉睡不醒。
瑞德一邊整理着這些記憶，一邊試圖從記憶中搜尋出一些對自己目前狀況有所幫助的內容，隨着讀取的信息越來越多他漸漸……被帶偏了方向。
嗯？蠟筆小新完結了？火影也完結了？博人傳，這是啥？海賊王還沒完結啊，大頭名偵探也還沒完結。嘶，***退役了，爺青結！吉澤老師也退役了，爺的青春再一次結束了…
這一部分記憶大概是徐志的人生最後一部分記憶了，從時間來看前後跨度大概十二年左右，而這裏面關於獵人的記憶除了多了兩部不知道是什麼鬼的劇場版以外竟然與之前記憶中的獵人相差無幾…
也就是說…某老賊又斷更了…
隨着逐漸接收完的記憶，瑞德感覺意識中拉茲的「惡念」變得越來越稀薄了，他嘗試着將自己完全恢復的意識向外延伸而去看能否讓自己醒過來。
……
拉茲左手牽着瑞德的小手慢步走在昏暗的小巷中，不時留意着四周地動靜。
瑞德此刻無神地睜着雙眼，機械地埋着步伐跟在他身邊，看起來就像是他手中操控的木偶一樣。
忽然，瑞德無神的雙眼驀地轉動起來又飛快恢復平靜，但較之之前眼神中多了一絲生氣。
瑞德感覺自己此刻就像是睡覺中被鬼壓床一樣，意識無比清醒卻無法控制身體，經過他的意識不斷努力，他終於對身體有了那麼一絲感覺，他感覺就好像突然從夢中清醒過來一樣，睜開了雙眼。
他發現自己終於「惡念」中奪回了一部分身體的控制權后，飛速轉動眼睛觀察了下四周，然後又裝作一副無神的表情，繼續嘗試控制身體其他部位。
依然是昏暗的天色，四周看起來像是酒館後巷，現實中的時間應該過去不久。
隨着時間推移，瑞德又奪回了一部分身體控制權，他連忙輕微地夾緊了下左手手臂，此刻拉茲地注意力基本都放在警惕周圍地動靜上也沒怎麼注意被他牽着的瑞德。
感受到手臂下堅硬的觸感，讓他稍微放心了些，反擊的關鍵還在。
那麼接下來就是第二回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