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第 154 章
在這個已經荒廢了不知道多長時間的小院子裏面,謝洲帶着寶寶停留了整整半個月。
這個小院子整體環境非常溫馨舒適,能大概猜出末世之前在這裏生活的家庭應該過着平淡且幸福的生活。
這種生活在末世降臨之後就變得格外奢侈,當附近喪屍都被謝洲殺的差不多了,為了寶寶的肚子着想,也只能離開踏上新的旅途。
離開之前,謝洲把小黑板又放回了樓梯間下面,還在這個家儲存食物的柜子裏面放了兩袋壓縮餅乾。
安安以前並不懂,為什麼爸爸會時常流露出對安穩生活的嚮往,每天都可以躺在院子搖椅上曬太陽的小喪屍崽崽實在是太開心了!
爸爸還會摸着他的腦袋,說如果沒有末世的話,他會帶着媽媽一起建這樣一個小院子。
院子裏面種滿媽媽喜歡的花,再做一個鞦韆給大朋友和小朋友一起玩。
離開小院子后,他們的第一個目的地是一個末世前非常繁華的商業街。
像是這種商業街,末世后各種各樣的人都來光顧過,裏面的東西已經不剩多少。
謝洲看中的,是這個地方在街上遊盪的喪屍。
從一開始的小心翼翼躲着喪屍走,生怕會招惹麻煩。
到現在只要看見喪屍,謝洲提着唐刀就想上去砍。
他能用到的喪屍晶核數量非常少,味道不錯的大部分都是給安安當小零食,不好吃的就收起來,等下次遇到了倖存者或者基地的時候可以交換物品。
安安背着小書包跟在爸爸後面,爸爸把喪屍砍死他就上去挖人家腦袋,一股腦全都塞到袋子裏裝着。
隨着時間流逝,他空間裏儲存的飲用水也越來越少,不能再像是之前那樣奢侈。
大部分水資源遭到了污染,各種大型商場和超市裏面儲存的礦泉水資源也越來越少,已經需要節省着使用。
曾經在末世初期並不受歡迎的水系和木系異能者,自從天上開始下酸雨,土地也被污染腐蝕后就變得格外熱門。
安安討厭的木系和水系晶核,往往能交換到謝洲正需要的東西。
將商業街附近的喪屍都給解決掉后,謝洲把唐刀上面的污漬擦乾淨收起來,走到安安面前蹲下,看他提着的那個小布袋已經變得鼓鼓囊囊,對於今天的收穫還算滿意。
把安安抱在懷裏,往外走的時候剛好看見幾輛車朝着這個方向行駛。
喪屍晶核成為新的流通貨幣后,像是謝洲這樣的行為並不算是特別的惹人注目。
打頭的那個人看他還抱着一個孩子,頓時收起了之前的輕視,隔着一段距離開口道:
“我們需要水系和木系的晶核,你有嗎?”
謝洲還沒回答,安安小手就已經先伸進了布袋裏扒拉兩下,迅速把不愛吃的都挑了出來攥在掌心裏。
陽光下,晶核散發著青色和綠色的光芒,格外誘人。
“你們需要什麼?”
安安張了張嘴唇,謝洲下意識用眼神警告,捂住他的後背揚聲道:
“空間系、雷系晶核,或者乾淨的水和蔬菜水果。”
很響的聲音,成功把安安發出的微弱嗬嗬聲蓋住。
那個男人跟身後的夥伴對視了一眼,一起並肩作戰這麼多年的默契,讓有些事情根本不需要說出口,他們也能明白對方的意思。
身後幾個異能者都在搜尋自己身上的晶核,一共找出了一枚雷系和兩枚空間系,全都裝在一個袋子裏,遠遠朝着他們扔過來。
木系太苦,水系太涼,安安一直都不太樂意吃,丟掉的話又有些浪費,所以謝洲一直都收了起來。
謝洲從背包裏面拿出來了一個
塑料瓶子,裏面裝着的都是木系晶核,同樣的等級他一共拿了四顆。
丟過去后正準備收拾東西轉身離開,那個為首的男人就又開口攔下了他們。
“水源、蔬菜、水果,我們車上有很多。還有其他系的晶核,我們這裏也有,如果你需要汽油的話,我們可以回基地里拿。”
“奶粉、衣服、玩具、書籍,只要你提出,我們都可以盡量去尋找。”
“我們很需要晶核,希望您能給我們一個機會。”
他們基地里剛來幾名水系和木系的異能者,基地掌權者下了死命令,讓他們最近外出要多去尋找這兩系的晶核,一定要把這幾名異能者留下來。
現在水系和木系的異能者都很少見,等級高的更是稀有,早早就被各大基地拉攏,當做什麼易碎物品一樣好好保護。
在這種情況下,絕大多數基地都會選擇培養有天賦的異能者,這樣培養出來的異能者對基地會有更強的歸屬感。
培養一個木系或者是水系異能者需要耗費不少的晶核,這兩個系別的攻擊能力大多不強,在越來越危險的末世里沒有自保能力,歸順一個大基地也是不錯的選擇。
“我需要水和存放時間比較久的水果,以及少量蔬菜。”
說完后,謝洲看了一眼被他抱在懷裏的寶寶,又補充道:
“還有三歲男童穿的衣服、玩具,有汽油的話最好。”
謝洲好歹也跟那麼多小隊做過交易,這些東西對應的晶核價格他很清楚。
“明天上午,我在這裏等你們,希望你們能把我想要的東西給帶過來。”
“好。”
打頭的人本來是想說服謝洲跟他們回基地里休息一晚,最好的結果是能把他留在基地,為基地多一重保障。
想了想后,還是把這個想法給壓了下來。
都已經到了現在這個時候,依舊選擇帶着孩子待在外面,沒有加入任何基地的強者,想必已經習慣了獨來獨往。
也見過不少想要招攬他的人,對於這件事估計已經開始煩不勝煩,如果他再說一遍的話很容易惹來這個人的反感。
為了能多換到一些他們需要的晶核,打頭的隊長又開口道:
“其他系的晶核,你們需要嗎?”
安安急迫地攥緊了爸爸的衣服,還沒開始嗬,謝洲就捂住了他的嘴巴。
“需要,除了木系和水系,其他的都可以,等級越高越好。”
明明他也沒餓着自家的小喪屍,可寶寶每次聽見別人要交換晶核,都會迫不及待湊過來想讓自己給他也換點。
“好。”
像是謝洲這樣在外獨行的倖存者,路過某些地方時,需要這些晶核去跟別人做交換,所準備一些其他系的晶核也很正常。
謝洲壓根兒就不需要自己解釋,就有人幫他想好了所有的借口。
當天晚上,安安趁着爸爸在樓下準備晚餐,自己偷偷摸摸揣着晶核先去了樓上今晚準備休息的房間。
謝洲察覺到小喪屍不見了后,直覺告訴他應該上樓。
在二樓隱約聽見某個房間裏傳出了動靜,把門推開了換一條縫,透過這一道縫隙,能看見寶寶正躺在床上打滾。
察覺到有人正注視着自己,安安打滾的動作頓住,下意識抬起頭盯着門口看。
當發現是爸爸后,不管不顧繼續開心打滾。
空間系晶核對於安安來說就是無上美味,剛剛偷偷摸摸吃了一顆,現在整隻小喪屍都開心到冒泡。
謝洲手上拿着一個麵包咬了一口,滾夠了的寶寶躺在那裏,腳搭在床邊開心晃蕩,他眼神逐漸柔和了下來。
有寶寶陪在身邊,不管發生什麼事情謝洲都照樣會很高興。
等謝洲吃過晚飯上樓的時候,寶寶已經收拾好一切就只等着他上去睡覺。
一大一小兩個枕頭,還有床上用品都是寶寶從空間裏面拿出來的,小羊枕頭陪着他們一起走過很多地方。
謝洲剛躺下,寶寶就自覺從旁邊鑽到他懷裏,臉上露出了心滿意足的表情,像是一隻溫順的小貓咪,對着爸爸親昵蹭蹭。
第二天謝洲給寶寶換了一身衣服,小外套極具設計感,下面是寬鬆的褲子,穿在安安身上顯得他有點小帥。
自我認知非常明確的安安被爸爸抱起的時候,格外神氣地抬起了下巴。
謝洲把一個鴨舌帽戴在他的頭上,又給他準備了一個墨鏡戴上。
現在天氣已經開始有些冷,又給安安戴了一個小手套,把他黑色的指甲遮住。
除了露出來的皮膚看起來要比一般小孩子更白以外,其他的跟正常小朋友也沒什麼區別。
隨着吃的晶核越來越多,安安異能等級也越來越強。
新鮮的水果蔬菜放在他的空間裏面,最容易壞掉的都可以儲存最起碼三個月。
從外表上來看,跟人類也越來越接近,眼珠子漸漸變成了很純的黑,而不是最開始的灰白。
只是無限接近,如果仔細觀察的話還是有可能發現不對,為了寶寶的安全着想,謝洲依舊習慣性把這些偽裝都做到完美。
早飯謝洲懶得仔細去準備,吃了兩塊壓縮餅乾和一盒牛奶。
物品上標註的保質期早就沒人在乎了,更何況寶寶空間裏的時間流逝跟外面似乎不太一樣。
就連謝洲現在都不太清楚,寶寶在空間裏面到底放了多少東西,但是能從寶寶傲嬌等誇的表情看出來絕對不少。
謝洲抱着安安出現的時候,那個地方停留了兩輛越野車,另外再加上一輛大貨車。
最前面一輛越野車的車門率先打開,下來的是昨天有見過的那個男人。
抬起手做了一個手勢,大貨車上的司機和另外一個異能者跳了下來,上了越野車,開出了很長一段距離后才停下。
謝洲明白,他的意思是讓自己檢查大貨車上面的貨物。
一大半都放着桶裝水,剩下的裏面堆着成箱的水果蔬菜,堆在最角落的是他要的衣服玩具。
前面這些東西謝洲都只是掃了一眼就迅速收回視線,只有寶寶的衣服和玩具才讓他上心,過去仔細檢查了一下。
末世后很少能看見孩子,新生兒也大部分都養不大,像是這種衣服都堆積在倉庫裏面,基本上都是全新的,材質和款式都不錯。
甚至還思考到了這個孩子會長大,特意準備了稍大一些的尺碼。
謝洲讓寶寶把東西都收進了空間裏,抱着寶寶一起下了車,越野車開了過來,打頭的那個人手上還提着一個袋子,裏面裝滿了各類晶核。
袋子被他丟了過來,這裏面最低都是二階的晶核,在陽光照耀下裏面彷彿藏着流動的液體,非常好看。
謝洲把這些小零食讓寶寶先抱着,他從登山包里拿出了提前準備好的那些晶核,同樣最低都是二階。
一階的喪屍幾乎遍地都是,除了空間系的晶核外崽崽根本不願意動嘴,也不願意讓這些晶核佔據他空間的位置。
寶寶嫌棄的態度太明確,謝洲乾脆就沒收過,剩下的這些二階三階晶核,裝了一大袋。
“很抱歉,我們基地裏面空間系異能者沒空外出,只有一輛貨車。我們帶了工具,這幾輛車裏的汽油可以抽出來大部分。”
謝洲給出的晶核,比他們預想中的還更多一點。
隊長能看得出來,謝洲並不是不懂交換物品的規矩,遠遠地對着他鞠了一躬表示感謝。
謝洲擺了擺手
,讓他們動手抽汽油,這種東西當然是越多越好,哪怕他騎着的摩托車耗油量並不是很高。
末世中各種事物變化都非常快,天氣惡劣又極端,誰也不敢保證接下來會面臨什麼樣的生活。
像是這種必需品,囤積的越多就越是讓謝洲安心。
這一場交易謝洲很滿意,帶着安安上了摩托車后就走,並沒有打招呼告別的打算。
利益交換而已,雙方都滿意就行,多餘的寒暄在謝洲眼中很沒必要。
他們去的下一個目的地是曙光基地,據說這裏有二十位以上的三階木系異能者,和十五位三階以上的水系異能者。
這兩樣生活必需品,在曙光基地裏面基本上都不用擔心。
尤其是異能者,如果選擇加入的話待遇非常優厚,每天清晨都會發放乾淨的飲用水和新鮮水果,保證基本需求。
而且絕對不像是在其他基地里那樣,只把異能者當做可以利用的工具。
因為這個原因,曙光基地在異能者中的名聲非常不錯,也有不少獨身在外的異能者選擇加入曙光基地。
如果不是帶着寶寶一起的話,謝洲應該也會在各大基地中,選擇曙光基地作為自己最後的歸宿。
“嗬嗬?”
安安察覺到爸爸在觀察地圖上曙光基地所在的位置時,眼神似乎格外柔和,就也想湊過去看一看。
謝洲揉了一把寶寶的腦袋,這小傢伙探頭探腦的也看不懂,反倒是有些礙事。
之前那個基地送過來的這麼多物資裏面,最讓謝洲滿意的是一些啟蒙的繪本。
趕路休息的這幾天夜晚裏,謝洲每天在睡覺之前都會拿着繪本教寶寶認字和說話。
認字他勉強會配合,可說話實在是不行,不管自己怎麼教,能從寶寶嘴裏吐出來的就只有‘嗬嗬’這兩個字。
偏偏寶寶自己還完全沒有意識到,每次說完后都會乖乖把手放在膝蓋上等待爸爸誇獎。
謝洲看出了他的意思后,表情一時間變得有些一言難盡,他實在是做不到昧着良心誇獎寶寶厲害,哪怕自己是他的親生爸爸。
剛嗬嗬了兩聲,覺得自己嗬嗬的非常棒棒的小喪屍,沒等到爸爸的誇獎,用手輕輕推了一下爸爸的肩膀,又嗬嗬了兩聲催促。
誇誇他哇,愣着幹嘛!
“嗯,不錯。”
結束了一天學習課程的安安,把繪本合起來收拾好,放在了自己的小書包裏面,順便拉好拉鏈,把書包放回書包應該待着的地方。
謝洲除了教導他讀書認字外,還會刻意教安安一些生活知識。
雖然他已經足夠強大,暫時能夠保證自己的安全,和確定不會讓其他人欺負到他們頭上來。
但是未來會發生的事情,誰也不能給出一個非常肯定的答案,他總得先提前做好準備。
安安一隻手抱着自己的小羊枕頭,倒騰着小短腿跑的飛快,在謝洲把被子蓋上之前,終於成功鑽到了被窩裏面躺下。
“寶寶,那是你們喪屍的語言嗎?”
謝洲側身盯着安安看,他當然不會覺得寶寶之所以一直嗬嗬,是因為他的寶寶是個小笨蛋。
憑藉他的猜測,應該是喪屍和人類的語言系統不同。
就像小貓是喵喵,小狗是汪汪,喪屍是嗬嗬一樣。
安安嗬了一聲,滿臉都寫着無辜。
其實他也不知道,畢竟他又沒有跟其他喪屍相處過,頂多就是騎在他們肩膀上啃他們的腦袋,根本就沒有任何交流溝通的機會。
操控低階喪屍不需要發出任何聲音,精神力就能夠完成。
只不過每次操控完喪屍后安安都會覺得很累,想要趴在爸爸背上睡一天一夜。
有了幾次的經驗教訓后,安安就不太樂意這麼做了,還不如直接抱着啃呢。
安安黝黑的眼神里能很明顯的看出清澈的愚蠢,可偏偏謝洲這個覺得他家寶寶全天下第一聰明的爸爸沒看出來,還以為是自己猜中了。
覺得這件事是自己的錯,怪自己沒跟安安說清楚,開始轉移話題。
“睡覺吧,曙光基地比較大,空間系晶核應該會比較多。”
末世中空間系異能者想要提升也非常困難,畢竟空間系喪屍實在是太少了,可能一兩年也找不出來一個。
更多的空間系喪屍,是在他們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自己擁有異能的時候就被殺了,根本等不到異能升級的那天。
由於就算是吸收了晶核,能力也照樣沒辦法得到非常明顯的提升,久而久之大部分空間系異能者都會選擇把喪屍晶核給攢起來。
有能力培養空間系異能者的人,基本上其他各方面的能力也絕對不會差,給出的交換條件,絕對比他們自己使用晶核要划算。
提到別的事安安說不準會因為不想聽爸爸的嘮叨故意裝睡,可只要一提起這件事他瞬間就精神了起來。
瞪着圓溜溜的眼睛盯着爸爸看,期待的小模樣讓謝洲搖頭失笑。
“你去外面問一問,有哪家喪屍像是你這麼能吃晶核的呀?”
低沉磁性的聲音,在黑暗中帶着幾分不經意的溫柔。
安安將腦袋埋在爸爸懷裏耍賴,他才不要問外面那些臭烘烘的小喪屍。
謝洲拍了拍他的後背,摟着安安睡了過去。
這個地方距離曙光基地還有很長的一段路,幸虧之前跟那個基地交換的蔬菜水果足夠謝洲一個人吃很長時間。
已經快要半個月,他們都行駛在毀壞非常嚴重的高速路上,傍晚時分在前方看見了一個下高速的路口。
路牌上的標識,謝洲隱約有點印象,在末世之前應該是一個以旅遊為主的小縣城,風景非常不錯,他妻子還收藏了這個地方的旅遊攻略。
魚米之鄉,尤其是在春夏之交時的山水,帶着江南水鄉的朦朧感,的確很好看。
只可惜在末世之後,大部分東西都被毀壞的差不多了,騎着摩托車進去的時候,很難將這個破敗無比的小地方,跟他妻子收藏的視頻聯繫到一起。
摩托車停下后,寶寶就自覺蹦了下來,每次到一個新的地方后他都會很高興,四處溜達溜達看能不能發現什麼比較新鮮的東西。
雖然已經變成了一隻小喪屍,但是依舊保持着人類小朋友的好奇心。
謝洲找了一個勉強算乾淨的屋子休息,畢竟他跟寶寶不一樣,他還是一個人類,每天騎着摩托車趕路對於他來說是一件比較疲憊的事,需要足夠的時間來休息。
他不敢在一個地方停留太長時間,寶寶一直長不大也是一個隱患。
在一個地方停留三個月以上的時間,就很容易讓人發現這個秘密,繼而開始揣測起寶寶的真實身份。
不管寶寶被發現真實身份的可能有多低,謝洲都會避開那個萬一。
在謝洲準備食物休息的時候,安安就在旁邊幫忙撿柴火。
現在氣溫比較低,謝洲換上了羽絨服,發現爸爸很冷,某隻小喪屍就想方設法想替爸爸取暖。
謝洲準備給自己煮一份麵條,裏面加上些蔬菜當做晚餐,蔬菜水果補充人體所需的營養。
等謝洲吃完準備休息時,小小隻的寶寶讓幾個成年喪屍扛着柴火回來了,放下后又把他們給招呼走。
寶寶等那些喪屍離開后,跑到爸爸面前仰起頭盯着爸爸看,喉嚨口發出了有些急迫的嗬嗬聲。
謝洲彎腰揉了揉他的腦袋,笑着誇獎道:
“剛好我覺得有點冷
,多謝寶寶了。”
一直在那裏蹦躂顯得情緒有些焦躁的安安,在聽見這句話后才變得乖巧下來。
天知道,作為一隻肚子有些餓了的小喪屍,他到底花費了多少自制力,才控制住自己沒有飛撲過去騎在那幾隻喪屍肩膀上啃他們腦袋。
把本來已經快要熄滅的火堆重新點燃,這麼多柴火謝洲不需要再節省,火燒的很旺盛,他把自己手伸出去烤暖。
看見爸爸的動作后,小喪屍似懂非懂,也學着爸爸把手伸出去,讓火烤一烤他的小肉手。
手攥緊后再張開,火光落在安安的臉上,黝黑的眼珠子裏面彷彿有火光在跳動。
又趕了三天路,他們成功到了一個基地的門口。
這是一個小型基地,在門口設立的檢測崗位並不嚴格,只要塞上一塊晶核,直接進去守衛的人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謝洲原本只打算在外面交換東西,可當聽有人從他身邊經過時,提起這個基地掌權人的弟弟居然養着一隻變異獸時,成功改變了主意。
末世的第二年,植物和動物也陸陸續續發生了變異,變得跟喪屍一樣。
變異獸由於自身天賦原因,甚至會比人類更加敏捷,對付起來也更加困難,目前大部分人感染的原因都是遭到了變異獸的襲擊。
變異獸在絕大部分人心中和喪屍都沒有什麼區別,同樣都不屬於自己的種族,是應該被消滅掉的存在。
可這個基地掌權人的弟弟居然養着一隻,帶在身邊還有這麼多人都知道這個消息,這讓謝洲控制不住想去看一看到底是什麼情況。
如果可以的話,謝洲當然不想再繼續過這樣躲躲藏藏的生活,他想帶着寶寶一起過安穩的生活。
抱着全副武裝的寶寶走到門口,守衛的人把他攔了下來,正準備檢查時想,謝洲把一枚木系二階晶核放在桌子上。
被爸爸抱着的安安在爸爸掏出晶核的時候,眯起眼睛盯着看。
確定爸爸拿出來的是味道很苦,一點也不好吃的晶核后,這才繼續安心趴在爸爸肩上。
本來態度非常傲慢的守衛,看見二階晶核立刻就換上了一副模樣,嘴角帶着討好的笑容說道:
“是我有眼不識泰山,失敬失敬,不知道需不需要租住房子呢?很便宜的,一周一枚一階晶核就夠了。”
謝洲拿出兩枚二階晶核推到了他的面前,表情非常冷淡地說道:
“我只住一晚,麻煩你幫我安排了。”
像是這種並不打算常住的地方,謝洲也不會吝嗇展現自己的實力,最大程度的節省麻煩。
守衛大概能猜得出來,謝洲應該是打算前往曙光基地,在他們這個地方稍作停留,休息一晚上。
像他這樣隨隨便便就能拿出二階晶核的異能者,守衛收起了所有的小心思,給他安排了一個非常安全且舒適的房子。
臨走之前,還盯着被他抱在懷裏的孩子看了好幾眼。
末世裏面帶着孩子的異能者着實不多見,這麼多年他也沒看見幾個。
謝洲把安安包的非常嚴實,但還是能看得出來這個孩子渾身上下都乾乾淨淨的,被照顧的非常好。
等守衛離開后,謝洲用一個機器對準四周掃了掃,確定沒有安裝攝像頭,這才抱着安安在沙發上坐下。
“寶寶,在這裏不可以發出任何聲音,知道嗎?”
謝洲做出一個要把安安嘴巴封起來的動作,他輕哼一聲把腦袋扭到一邊生悶氣,氣到還翹起了二郎腿。
“不能讓別人發現寶寶的身份,知道嗎?寶寶這麼可愛,別人要是知道你是小喪屍的話,會把你抓起來的,寶寶想離開爸爸嗎?”
這句話成功讓安安着急的站了起來,急忙搖了搖
頭,着急的發出一連串嗬嗬聲。
“所以不可以讓別人發現寶寶是小喪屍。”
“嗬。”
謝洲一直在教安安,正視他跟其他人的不同之處。
同樣也不願意讓安安覺得自己是一個異類,因為這件事情傷心難過。
每次都是誇誇安安是全世界最可愛的寶寶,讓他誤以為所有人都想把他給搶走。
本身就有些自戀的小傢伙,被爸爸這樣哄着愈發臭屁了起來。
謝洲把登山包放在檯子上,問了一下這附近的人,知道在基地裏面有一個自由交易的市場,如果需要一些比較奇奇怪怪的東西,可以過去看看。
在末世之前價值千金的珠寶首飾等,現在擺在那裏只用一個麵包就能換到。
一直跟着爸爸在外面流浪的小喪屍,從來就沒有見識過這種場景,伸出手拽着爸爸衣角輕輕晃了晃。
他牢記爸爸跟自己說起過的事情,千萬不能當著別人的面就開口嗬嗬。
外面的叔叔阿姨都是壞蛋,只是看他可愛想把他抱回家欺負,只有爸爸才是真的愛他!
謝洲看出安安想去玩一玩的小心思,仔細想想就問了一下具體的位置。
幫寶寶戴上口罩墨鏡和帽子,安安自己把手指塞進手套里,已經習慣這樣偽裝自己的小傢伙做好全副武裝后,踮起腳尖伸出手想讓爸爸抱一抱。
說是一個小型自由交易的市場,實際上就是末世前的路邊攤,一塊布鋪在地上,上面擺放着一些東西就是所謂的賣家。
出門之前,父子倆就商量好,要是有想要的東西就伸出手戳戳爸爸。
因為這種機會實在是難得,所以不管寶寶想要什麼東西他都會買下來,當然前提是某個寶寶在外面千萬不能發出任何聲音,否則的話就什麼都不買。
對於安安來說,這種威脅非常有用。
黃金、玉器、古畫等都非常隨意的擺在布上無人問津,安安看一眼就迅速收回視線,他對這些東西也沒有什麼太大的興趣。
直到後面,安安看見那些好玩的玩具,才開始雙眼發亮地伸出食指,輕輕戳戳爸爸肩膀,示意他給自己買下來。
晶核是流通的貨幣不錯,但是在這種大部分攤主都是普通人的小攤子上,更受歡迎的是食物或者水。
謝洲問清楚后,就把寶寶想要的東西全部都買了下來,背着的背包都已經被塞的鼓鼓囊囊,但是他私心裏依舊認為給寶寶的不夠多。
在這個基地裏面,他們行事方式的確有些高調,當天傍晚,基地的掌權人甚至親自過來,詢問謝洲能否見上一面。
好歹也是要在這個地方待上一晚的,謝洲不想惹太多的麻煩上身,所以就答應了下來。
基地掌權人是一個中年女人,同樣穿着一身方便行走的作戰服,整個人看起來非常有親和力。
“你好。”
小孩子的睡眠本身就要比成年人更多,所以謝洲過來見面時把寶寶留在了卧室里。
今天剛買了一堆東西回家,寶寶正是貪玩的時候。
謝洲嚴重懷疑,如果現在要讓寶寶在自己和那堆玩具之中做選擇的話,自己甚至有可能會變成被拋棄的那個。
把寶寶留在家裏玩,不管是誰都很高興。
李女士自從謝洲進門,就一直在用審視的眼神盯着他看。
她的實力在這整個基地裏面,已經屬於最頂尖的那一批,再加上他們的基地距離曙光基地距離很近,就算是在曙光基地裏面,她的實力依舊屬於前列。
可現在在這個男人的面前,她卻根本就摸不透這個人的底細。
“你好。”
“找我有什麼事情嗎?我兒子還在家裏睡覺,如果我不在
他身邊的話他會做噩夢。”
僅僅憑藉著謝洲願意把孩子帶在身邊,還養的這麼好這一點上,李女士就願意相信他不是一個壞人。
“能不能冒昧的詢問一下,您現在的異能等級是……”
“很抱歉不能透露。”
謝洲自己都不清楚具體的等級,只知道在這一路上他們基本上沒有遇到過什麼阻礙。
“您的目的地,也是曙光基地嗎?其實曙光基地並不像是宣傳中的那麼好,那裏的弱肉強食情況非常嚴重。”
“前幾天甚至有滿載普通人的大卡車從曙光基地里開出來,打算將那些對整個基地沒有任何幫助的普通人都送走,最大程度減少基地的壓力。”
曙光基地只所以從末世開始一直到現在,都始終保持着這種狀態,其中最大的原因就是他們基地里施行的是弱肉強食這種制度。
如果不夠強大的話,根本沒辦法留在那個基地里。
因為人數夠少,所以物資什麼的當然充足。
要麼異能等級足夠高,要麼就是自己存在着價值,比如說那些研究學者,又或者是他們掌權人的親信朋友。
李女士並沒有任何惡意抹黑曙光基地的意思,每個從他們這裏經過,目的地是曙光基地的人,她都會給出這句善意的提醒。
像是謝洲這樣身邊還帶着一個孩子的高階異能者,的確會被曙光基地所接納,但是條件應該是不帶着孩子一起。
又或者是表面上擺出一副可以接受孩子存在的樣子,實際上背地裏趁着謝洲去執行任務的時候,偷偷處理掉這個孩子。
這個年紀的小朋友貪玩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末世之前就有不少走丟的案例。
等這種事情發生后,不管身為一個父親有多麼的憤怒難過,也根本沒辦法改變現狀。
當孩子走丟已經成為了一個既定的現實后,在末世生存成了習慣的人,大多數都會選擇對自己最有利的局面。
“這跟傳聞中,似乎有不小的差距,所以……我到底應該相信你們誰說出來的話?”
謝洲皺着眉,他並不是打算投奔曙光基地,只不過是打算過去看看而已,所以李女士說出來的這番話他並沒有放在心上。
就算曙光基地真的像是她說的這麼不堪,自己也不過是待上幾天就離開。
“我只是善意的提醒而已,你不相信的話當然可以自己過去看看。不過在去之前,我願意提醒你一句,不管去哪裏,一定不要把自己的孩子丟下來。”
說完后,李女士把之前他給守衛的晶核拿了出來,推到謝洲的面前。
“交個朋友,這就免了。”
當謝洲意識到這些晶核就是他為了進入基地給那個守衛的那幾枚時,人明顯地愣了愣。
“我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就不親自送您出去了。”
李女士當年就是從曙光基地裏面出來的,她雖然願意幫一幫這些人,但並不代表着她願意為了這些人來付出一切。
好言難勸該死的鬼,能提醒一兩句就已經是她所能做到的極限。
謝洲在離開的時候,看見了傳聞中那個基地掌權人的弟弟,他手上牽着一隻很可愛的二哈,從特殊的瞳孔能看得出來,的確已經變成了一隻變異獸。
可這個少年身邊的人面對這隻二哈,卻並沒有流露出任何異樣的神情,還有一個人過去揉了揉二哈的腦袋。
當天晚上,謝洲難得失眠了,閉上眼睛卻怎麼也生不出來困意。
翻來覆去調整了很多姿勢,照樣滿腦子裏面都是之前這個基地掌權人說的那番話。
如果曙光基地真的那麼不堪,用各種殘酷的淘汰制度留下所有對於基地來說有用的人,那它的名聲怎麼可能會這麼響
亮?
到底是之前曙光基地瞞的太好,還是這一切只不過是她想讓自己留在這裏而故意編造出來的謊言。
沒等謝洲往深處想,就感覺到衣角被人扯了扯,低頭一看,正好看見寶寶抬起頭,黝黑的眼睛裏面寫滿了祈求與迫切。
“怎麼了,寶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