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這才是虎軀一振
“有！”一陣整齊的應合聲，早在王承恩的安排下分佈在中極殿周圍的內宮侍衛答應一聲，從中極殿的四座大門外涌了進來，足足上百名頂盔貫甲的jīng銳甲士，將大殿內擠得頓時滿滿當當的。
吳凡因為激動而顯得有些變形的面部一陣扭曲，指着殿內正中那十幾名喝得爛醉的傢伙大聲喝道：“先把這些喝高了的傢伙們給拉出砍了！”
吳凡身後的王承恩愣了一下，急忙湊到吳凡耳邊低聲問道：“陛下，喝高了是什麼意思？”吳凡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又把現代用語蹦出來了，於是跟着又正規喝了一聲：“所有醉酒之人，全部給朕斬首！”
隨着吳凡的厲喝，湧進大殿的金甲衛士們便哄然允諾，開始上前抓人。
有兩三個醉的實在是太厲害，直到現在還有些摸不清楚狀況的權貴，竟然對着前來拉扯他們的金甲武士大聲呼喝道：“滾開，誰敢抓我？我可是世襲勛爵，碰傷了我，你們吃罪的起嗎？”但是大多數喝了酒的大臣們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xìng，伴隨着一身的冷汗酒也醒了過來，眼前急切的形勢由不得他們不心慌，紛紛向吳凡連連磕頭乞命。
吳凡心底突然湧起莫名其妙的滿足感，原來掌控他人生命是如此美妙的感覺。望着金階之下紛紛叩拜的大明朝臣，吳凡暗中一咬牙，心底思忖着先殺幾個再，就不信用血洗不出自己的威嚴來。
想到這裏，吳凡扭頭向王承恩示意了一下，絲毫沒有理會那十幾個紛紛磕頭的倒霉蛋，看着他們就要被金甲衛士拉出了大殿。王承恩似乎已經猜到了吳凡的想法，只是輕微地對吳凡點了點頭，示意宮中衛士不會出意外，眼睛連瞟也沒有瞟那些被拖出的人一眼。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一個清朗的聲音響起：“陛下，刀下留人！臣李邦華有要事要稟告陛下，還請陛下刀下超生，萬萬不可輕啟殺戮。”隨着這句話語，一名相貌堂堂，額下留有一縷長髯的清秀中年男子挺身站了起來。
李邦華？原來聽到有人冒頭出來阻止自己，吳凡便準備將此人一起砍頭，以樹威信，可是聽到此人的名字，頓時將已經衝到嘴邊的話咽了回。這個李邦華的名字，吳凡現在還是比較熟悉的，剛才在等待范景文帶兵滿běijīng城抓人的時候，吳凡利用機搜索了一下究竟有哪些人是比較忠於崇禎的。
這個李邦華的名字可是排在前三名之列，緊跟在范景文的名字後面。而且這個李邦華的職位也相當了不得，乃是與六部並列的督察院最大的官員左都御史。在原本的歷史中，李邦華是最反對朝臣們建議崇禎放棄běijīng而移都南京的官員，並且在李自成攻破běijīng城門大軍進城之後，仍然繼續帶領督察院中的御史抵抗的大明官職最高的大臣，最後眼看無法獨力擎天，於文天祥塑像前留下絕命詩：“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今rì騎箕天上，兒孫百代仰芳名”，隨後自縊殉國。
雖然吳凡並不知道李邦華為什麼會不遵聖旨，拒絕參加朝會，但是這麼一個忠於自己的高級官員，吳凡肯定捨不得痛下殺的。
“李愛卿，你為啥要替這些人求情？難道你也覺着我做的不對？”吳凡縱然明知李邦華是位忠臣，但依然無法對他露出笑臉，所以依舊板着一張撲克牌臉正對着李邦華問道。
李邦華將雙向前一揖，朗聲答道：“陛下，臣並非可惜這幾個人的xìng命，他們終rì醉生夢死，不思忠君報國，妄披了一身官衣，愧對國家給予他們的俸祿，原本就死有餘辜。但是陛下有沒有想過，為什麼陛下召集朝會，臣等會公然抗命，拒絕前來呢？”
李邦華的話猶如一盆冰水，立刻讓吳凡原本有些暴躁的頭腦冷靜了下來，對啊，這個問題也是吳凡一直想不明白的地方，就是李自成大軍壓境，離běijīng不到一天的路程。
但是保定府還有李建泰的七萬大軍駐防，形勢還遠遠沒有到無法挽回的地步，畢竟這個時候人們不可能都象吳凡一樣，擁有一部神奇的機，可以準確地知道，再有十天大明就要滅亡了。即使有些官員已經悲觀到對大明失了希望，那麼象李邦華這樣的忠臣也不應該會有如此表現啊。
吳凡頓時知道這裏面肯定有什麼自己還不知道的事情發生了，於是好奇地向李邦華問道：“李愛卿，這件事情朕也想不明白，一直納悶，為毛你們這些人突然間似乎都變成了膽小鬼，一個個已經不把我....不把朕當回事了，這是弄啥？”
吳凡一番稀奇古怪的話語，當場將滿朝文武弄得頭大如斗，皇上這是的什麼話？雖然意思大家都勉強弄明白了，可是遣詞用句上似乎有些向市井哩語方面發展的趨勢。
xìng格耿直的大臣以為吳凡被氣得已經失了體統，而象李邦華這種學究天人的大儒，卻瞬間在頭腦中冒出一個詞語：假痴不癲。
假痴不癲出自《三十六計》中的第二十七計，意指假裝痴獃，掩人耳目，另有所圖。
皇上這是成竹在胸的樣子啊，看起來皇上絲毫未將李自成壓境的大軍放在眼裏，這些古怪的用言，分明是在向朝臣們表達皇上已經有了對付大明建朝以來最大危機的方法。
想到這裏，李邦華頓時激動地滿臉通紅，伸出雙用力地分開擋在他身前的大臣們，快步來到金階之前，整肅朝服開始畢恭畢敬對着吳凡進行三拜九叩的朝堂大禮。
吳凡當然不知道他不小心失口出的後世語言，卻令一位學貫古今的大儒自行腦補成為了意味深遠的表現，故而異常詫異地看着李邦華突然瘋了一般在金階之前象跳舞一樣向自己跪拜，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應付。
而滿朝的大臣也不由自主地跟在李邦華身後，平靜地按照品級排開隊列，步調一致地進行叩拜，同時整齊地高呼：“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吳凡夢想中的文武百官上朝禮拜，山呼萬歲的情景就這麼突兀地出現在吳凡眼前，吳凡這時候就象進入了半夢半醒之間一般，頭腦一陣陣恍惚，只覺着隨着群臣的叩拜，小腹一陣陣發緊，有一種想要尿尿的感覺。
他全身冒起一層又一層的雞皮疙瘩，卻又絲毫感覺不到寒冷的感覺，似乎有股看小里的內力從小腹升起，卻又不象小里的順着身體運行，只是不斷地從小腹中產生，根本沒有流動的感覺。
等群臣朝拜完畢，吳凡才弄清楚，根本沒有什麼內力產生，只是由於過於緊張激動，全身肌肉不聽指揮，從而令他產生的錯覺。因為小腹中傳來的感覺告訴吳凡，快點結束朝會吧，一泡尿似乎有些憋不住了，再拖延一會兒，有沒有內力噴發出來不知道，但是尿褲子那是肯定的，必須的。
吳凡用力夾了一下雙腿，將小弟弟用力夾住，以防這小傢伙突然出現不可收拾的故障，用從電視劇里學來的話大聲喊道：“眾卿平身～～～”
李邦華隨着吳凡的話語站起身來，兩隻眼睛都有些發紅，也不知道他剛才在跪拜的時候究竟腦補了哪些畫面，總之這時候的李邦華看起來似乎有些大明已經突然間四海昇平，百姓安居樂業，四方進貢八面來朝的感覺，語氣激動地對吳凡道：“陛下，臣等不尊聖令，擅自抗旨之罪，還請陛下暫緩處罰。就在昨天午時，京城之中突然開始流傳一股流言，皇上已經決定遷都避禍，要放棄běijīng。
流言中甚至提到陛下已經與闖逆達成划江而治，將江北徹底讓給闖逆。臣聞言大驚，召集督察院同仁準備面見陛下，試圖以死相諫，未料卻根本無法靠近皇宮，宮內侍衛陛下身體不適，不能接見臣等。
臣繞九城巡視，卻看到九門大營內的兵士幾乎已經散逃一空，只留下空空如也的營房。所以臣才在驚怒之下，誤信了流言，以致於做了今rì抗旨之舉，因為臣以為陛下召集臣等是為了商討遷都之事，所以臣與一眾志同的同僚在家中穿好朝服，準備等陛下一旦宣佈遷都，便以死相諫便了。”
李邦華的話讓王承恩大驚，王承恩急忙跪倒在吳凡身邊，焦急地道：“皇上，昨天你突然昏倒之後，臣驚得有些足無措，只得一邊召集太醫前來診斷，一邊下令封鎖宮門，以防消息走漏。而且臣確實並沒有接到宮中衛士通報，李大人曾經率眾試圖見駕的消息，並不是臣有意隱瞞啊，皇上。”
吳凡當然信得過王承恩，如果王承恩確實有異心，就不會跟着崇禎一起在煤山弔死了，所以只是對王承恩擺了擺道：“起來吧，我......朕又沒有懷疑你什麼。當時宮內亂成一團，你又一直守在朕的身邊，漏聽了幾條消息也就算了。”
等王承恩擦着冷汗站起身來，吳凡對着李邦華問道：“李愛卿，你現在查清九門大營內的將士都到哪裏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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