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嗑07

第7章 嗑07

曲秋橙看着他伸出來的那隻手,沉思一秒鐘,抓緊裝瓜子的小口袋,謹慎道:“你是自己嗑的吧?不是給顧影風的吧?”

她已經對“嗑cp”產生了心理陰影,總覺得他一言一行都和顧影風脫不了關係。

殷折雪:“……”

“你若是想,我可以替你轉交。”

“不不不!我一點也不想。”她把小布囊直接塞給他,“都給你,橙子綠茶焦糖核桃全都有,你回去慢慢嗑。”

他卻沒接,在她鬆手前一刻收回手。

曲秋橙:“?”

殷折雪:“我只要橙子味。”

曲秋橙:“……”

看不出來您還挺專一。

於是她被迫趴在扶欄上一粒粒挑出橙子味的瓜子,彷彿一瞬間回到小時候趴在桌子上串珠子。

樓下顧影風和天音還在交談,天音帶了不少小東西,便從芥子囊中取出一樣送給顧影風。

顧影風猶豫了下,天音又說了些什麼,他便收下了。

曲秋橙瓜子挑了一半,忽而想起什麼,扭頭看着殷折雪,試圖暗示:“殷……”

直呼大反派全名是不是不太好?

不過他看着倒沒有不悅的跡象,她便順嘴喊出剩下的兩個字:“……折雪。”

殷折雪抬起眼睫,目光落在她臉上。

曲秋橙剛好轉回頭,錯過他這個眼神,一邊繼續挑瓜子,一邊往下張望。

她指着中央庭院裏的兩人,小聲道:“殷折雪,你有沒有覺得其實他們很般配?”

殷折雪吝嗇地將目光投向下面的兩個人。

曲秋橙給他遞了把挑好的瓜子,還在努力:“他倆連衣服都是黑白情侶裝,不像我。”

殷折雪興緻缺缺地瞥了眼她的衣裳。

曲秋橙昨日穿了一身白,今日卻換了身新衣裳,整體橙色系,胸前綠絲絛纏繞,寬袖邊緣點綴幾顆白色毛團,少了清冷,倒是多了幾分靈動與明媚。

為了從細節上徹底斷絕和顧影風組cp的可能,她早上出門前特地換了身新裝扮,從頭髮絲到腳底板,絕對找不出一絲和顧影風搭配的可能。

曲秋橙把剩下的瓜子推到一邊,仔細觀察下面那兩個人,極力尋找兩人般配的地方:“而且他倆連髮型都差不多,一個高馬尾,一個低馬尾,站在一起多麼賞心悅目。”

於是殷折雪又將視線上移,落在她兩髻墜着的兩團白毛團上。

曲秋橙越說越誇張:“快看快看,天音還給顧影風送了個禮物,顧影風收下了,他收下了,他不收別人的禮物,偏偏只收天音的禮物。”

最後她語氣強烈地感嘆:“天吶,他好愛她。”

話音剛落,她兩髻的白糰子倏地墜落,長發順勢飄散,雲霧繞過她的臉頰,追着掉落的兩個毛團而去。

曲秋橙沒抓住白糰子,眼睜睜看着這兩團東西掉進顧影風手裏。

在顧影風抬頭前一刻,她猛地後仰。

差點就被發現了。

用腳趾頭想都知道剛才那出是誰幹的。

曲秋橙轉過身,氣憤地瞪着好似無事發生的殷折雪,不過她不敢罵他,只能用眼神讓他感受一下她的憤怒。

殷折雪對她的憤怒不痛不癢,抬起下頜向樓下的方向輕點,淡定道:“你的東西方才掉進顧影風手裏。”

曲秋橙心想我當然知道,我還知道這是你乾的,你不要無視我的憤怒。

殷折雪學着她之前的調調,將相同的一句話轉達給她:“你好愛他。”

“……”我愛你二大爺。

她憋屈的模樣反而逗笑了殷折雪,他的唇角很輕地揚起,雖然笑得不太明顯,但能感覺到說完那句話之後他的心情很好。

他笑得越輕快,曲秋橙就越感覺自己有被氣到。

她沒想過一蹴而就改變他嗑cp的心態,原本打算先潛移默化地暗示,結果他不吃這一套。

既然潛移默化沒用,那就來個狠的。

她摸了摸藏在袖子裏的黑簽護身符,抬手虛攏頭髮,這一刻她將原著里所有有關他的負面劇情拋之九霄,開始了她的演藝道路:“天吶,殷折雪,我的頭髮未束,你的頭髮也未束,我們看起來好般配哦。”

殷折雪笑意微頓。

曲秋橙:“你頭髮是黑色的,我也是黑色的,我們更般配了。”

殷折雪掃了眼她的頭髮。

曲秋橙:“你是男的,我是女的,我們是不是絕配?”

殷折雪唇角的笑意徹底消失不見。

這一瞬間曲秋橙感覺自己剛才好像摸到了老虎屁股,她本來應該害怕的,可是一想到這人嗑cp的專橫態度,她就氣得不行,於是手握黑簽,梗着脖子很有骨氣地待在原地。

殷折雪無動於衷地看了她半晌,忽而將薄唇一掀,不咸不淡地嘲道:“有被羞辱到。”

曲秋橙:“……”你完了,殷折雪,你完了!

丟下那句話后他便視若無睹地轉身離開,抬手將身後披散的長發緩緩束起,好像是在重複那句“有被羞辱到”。

曲秋橙感覺自己才是有被羞辱到的那個人,跟她組cp怎麼了?他不是還嗑着她和顧影風的cp嗎?

嗑cp的時候就不會覺得有被羞辱到?

有本事你就別嗑cp。

於是她惱羞成怒地繼續摸老虎屁股:“殷折雪,你有本事束頭髮,你有本事把頭髮染成別的顏色啊——”

身側的扶欄驟然炸開,崩裂的木屑擦着她的臉頰迸裂,其中有一塊木屑只差一點就戳進她眼珠子裏。

實際的威脅永遠比只說不做的言語威脅更唬人。

曲秋橙緩緩閉上嘴,默默往旁邊挪了半步,低頭看着這截斷裂的扶欄,喃喃自語。

“……要不還是我染吧。”

-

接下來半天曲秋橙都沒看見不講道理的殷折雪。

她坐在窗戶邊一邊剝橙子,一邊慎重地思考。

她不僅當著他的面拆了他的cp,還故意拉他組cp,他沒當場殺了她都算她幸運,畢竟本家和逆家、對家是永遠不可能和平相處的。

不過也有可能是因為殺了她的話,他的cp就徹底be了吧。

……所以她該把頭髮染成什麼顏色比較好?

說干就干,她扔掉橙子皮開始翻芥子囊,蘇輕挽的芥子囊里裝了許多東西,不過大多是修鍊用的,就連她今天新換的這身衣裳都是翻空了才翻出來的。

真真是壓箱底的一套衣裳。

曲秋橙沒找到染髮的東西,坐着漂浮的機關木想了半天,決定去找涿光。

聽說她要把頭髮染成別的顏色,涿光大驚:“不可,萬萬不可!”

曲秋橙:“為什麼不可以?”

涿光:“以前沒有人這麼做過啊。”

曲秋橙握拳:“我可以做第一個,前無古人,後有來者,你放心,幾千年後染頭髮肯定很流行。”

涿光張大嘴:“這,這太奇怪了。”

曲秋橙擺擺手:“這有什麼奇怪的,我又不染彩虹色。”

“那你想染什麼顏色?”

“紅色?紫色?粉色?”曲秋橙越想竟越期待,“橙色也行,實在不行乾脆就綠色吧。”

涿光:“……”她覺得這很不行。

但她拗不過曲秋橙,只好苦着臉挖出三顆靈植,千叮嚀萬囑咐:“將這種靈植搗成汁倒進水裏泡兩個時辰,再均勻地抹在頭髮上,或許能夠改變你頭髮的顏色,不過一次不能用太多,否則會發生不好的事。”

這三株靈植外形似雪蘭,花大香濃,不過顏色都不一樣,分別是紅色、白色和綠色。

“如果用多了會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曲秋橙收下花,又從芥子囊里找到一些人間的小玩意送給涿光算是謝禮。

涿光喜歡人間的玩意,一邊擺弄着木偶人,一邊解釋:“它原名叫做雪幻蘭,原本是用來泡茶喝的,汁液可用來染色,用量過多會讓人產生幻覺。”

曲秋橙記下了,不過她忘了問這個“多”是哪個意義上的多,是三株一起搗成汁的多,還是一朵花搗出來的汁全用完的“多”。

她下意識認為是前者,於是把綠色那朵雪幻蘭搗成汁,然後全部倒進盆里。

這顏色漂亮,還充滿了暗示意味,就算打不過殷折雪,她也要噁心一下他。

-

書閣。

重九手裏拿着溯游書,抬頭看見來人,愣了下:“雪君大人,您的頭髮怎麼束起來了?”

殷折雪怏怏抬眼:“想束就束。”

重九雖對此感到驚奇,卻也不是特別在意,眼下還有另一件更重要的事:“大人,少的那三本書都是有關入白骨的。”

入白骨可生死人肉白骨,這世上想得到它的人只多不少。

“何時發現的?”殷折雪翻了翻溯游書,語氣平淡。

“今日上午,我準備去接人時感覺到書閣的結界被人動過,立刻過來查看。”重九道,“書海閣入口飄忽不定,尋常人根本不可能找到入口,更別說從書閣盜走三本書。”

他停頓了一下:“雪君大人可有發現?”

他年紀輕,修為不夠,無法從溯游書中探尋到盜竊者氣息,但殷折雪不一樣,哪怕如今修為被迫封印一半,實力依舊深不可測。

殷折雪只看了片刻,合上書隨手丟進重九懷中,語調散漫:“西洲。”

重九一怔。

殷折雪道:“若我沒記錯,桑墨書此時就在西洲。”

重九震驚:“大人,您的意思是書閣主?”

殷折雪用一種“還用我說”的眼神瞥他。

重九默然,仍舊想不通:“可若是書閣主,她想要什麼書大可直接向師父索要,師父不會不給她。”

雖然書海閣的書對世人來說很重要,但對他們來說卻不稀奇,書閣主也曾是書海閣的主人,她若想要幾本書,師父沒理由不給她。

殷折雪勾了下唇角,唇畔笑意微冷:“余無海若不想桑墨書死,桑墨書便是親自來求,他也不敢給。”

重九思索片刻,心中一驚:“大人,書閣主十二年前從您這盜走的東西,莫非就是入……”

啪嗒一聲。

殷折雪抬手扣進一本書。

重九突然噤聲,盯着他扣在書封上的蒼白瘦長的手指,心中直打鼓。

他和涿光只知道十二年前書閣主從雪君大人手裏盜走一樣東西,萬萬沒想到竟是世人皆渴求的入白骨!

殷折雪似乎並不着急去找人,反而步伐緩慢地用手指把這裏放亂的書一本一本扣回去。

重九望着他修長的身影,停下跟隨的腳步。

雪君大人總是這樣,孤身來,孤身走,灰衣灰袍,彷彿永遠一個人走在黑暗與光明的邊界,隨時可以從灰色邊界走進黑暗,抑或是光明。

他看起來對什麼東西都不在意,連入白骨那樣神奇的寶貝丟了也波瀾不驚。

他好像在找另一樣更重要的東西,只是這麼多年也沒找到。

重九又注意到他束起的長發。

雪君大人性格偏執,認定一樣東西幾十年都不會變,怎麼今日突然就將長發束了起來?

想着想着,他倏地想起書海閣新來的這兩位客人,以前雪君大人從不管書海閣的事,偏昨日為此發了話。

重九心中有了計較。

殷折雪走到書廊盡頭,隨手拿下一本書翻開一頁,莫名地連第一列都看不下去,停頓片刻,倒是不期然想起昨日聽的那八個新故事。

說好九個,還差一個。

殷折雪把書塞了回去,調轉腳步走出書閣,兀自朝曲秋橙的房間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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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逼我嗑c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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