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真’與‘幻’（大結局！）
“你說的明明每一個字我都認識，但連貫在一起就不像是人話。”42號吐血吐槽道。
可更讓他驚訝的事情，還在後面。
許沐在地面世界所製作的4張床，在末地卻起了大作用！
末影龍咆哮着朝許沐俯衝而來的時候。
他飛快的將床擺放在自己面前，並且念頭急轉的放置了幾個方塊作為阻擋。
“嘭！！！”
就在末影龍衝下來的一瞬，巨大的爆炸聲響傳來。
一陣地動山搖間，末影龍直接被炸掉了1/4的血線！
“這……？？？？”42號差點把自己看休克過去。
4800萬次的嘗試。
從來沒有玩家會用這種方式攻打末影龍。
這前所未有的騷操作，42號就算做夢都夢不到這樣的場景……
“這算什麼？攻略？還是理解力？”42號百思不得其解。
“我之前跟維護者短暫對話的時候說過。比攻略更強大的，是理解力。但是，這句話還有下半句。”許沐吹拂着眉梢的發尖，淡淡笑道。
“比理解力更強大的，是卡BUG。”
“卡BUG？？我的天，這BUG你是怎麼想出來的？？這可是Zero大人親傳我的副本……連維護者都接觸不到它……”
許沐只是淡笑，並未再開口。
眼看一切都將順理成章的時候。
“轟——————！！！”
忽然，又一陣地動山搖的聲響傳出。
但這次，並非是許沐引爆了床。
這動靜，來自於外界！
許沐都險些因為這動靜一個踉蹌摔倒在地。
“不好……祂們發現我了！”42號的聲音變的驚慌。
“誰？”許沐皺眉，低聲詢問。
42號並未直面回答這個問題，而是換話道：“激活這個副本的時候，我會在上界現行，祂們能夠第一時間感應到我的存在……現在祂們已經開始侵入我的數據……而且祂們馬上應該就到了。”
“快！A！再快點！我還能為你爭取一分鐘的時間！拼上老命也會幫伱完成！”42號急促的語氣許沐還是第一次見。
“你以前為其他人這樣付出過嗎？”
“沒有。”
“那為什麼？”
“因為你是第一個讓我看到希望的。”42號語速越來越快：“沒工夫了我的朋友，你抓緊時間擊殺末影龍！剩下的交給我！”
許沐並不知道42號到底做了什麼。
但就在祂話音剛落下之時。
“轟隆！！”
MC副本世界中傳來了地動山搖的劇烈晃動！
而且，在許沐的視線盡頭。
這片本就算是「末世之地」的區域，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從邊緣開始飛速的崩塌！
那些原本由一個個方塊組成的末世之岩，如同被大力捏碎的鎂粉，迅速崩裂瓦解，化作了漫天飄零的塵土。
【警告！副本世界已啟動自毀程序，世界崩縮倒計時179秒……】
【警告！副本世界已啟動自毀程序，世界崩縮倒計時178秒……】
【警告！……】
許沐的腦海中，象徵著最高預警的尖銳提示音正在接連不斷的讀秒倒計時。
甚至，他還能透過意識聽見來自於另外一個邊界的隱約對話。
“1號叛逃者？沒想到已經被判定死亡的你居然還會出現在這裏……你的身上似乎有某種東西可以覆蓋氣息，無論在「真」界還是在「幻」界都沒辦法發現。你騙了所有維護者？”開口的人同樣操着一口機械音，只不過聽起來像是一對生鏽的鐵片互相摩擦，有些刺耳。
“呵？到底是誰欺騙了誰？……都……在鼓裏……”42號熟悉的聲音斷斷續續響起。
“其他的我管不着，我只遵從於「壹」大人制定下來的規則，再者說……是註定……是……的車輪，遲早都會發生。”在說話的維護者聲音停頓之後，祂的身後又傳出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顯然在此刻的上界，在42號所停留的空間內，正遭受到了多人的入侵。
“嘭！！！”
一聲巨大的爆炸聲響將許沐從意識之中抽離。
他定睛望去，天空中遮雲蔽日的漆黑身影剛從他的頭頂掠過。
他放置的第二張床被飛撲過來的末影龍引爆。
爆炸的威力將末影龍的血線壓縮到了僅剩一半！
“兄弟，等我。就差兩次爆炸了。”許沐緊皺着眉頭，咬牙道了一聲后，又如法炮製的擺上了第三張床，並且在心中不斷催促着末影龍趕緊掉頭對他發起下一次攻擊。
如果趕得及的話，他有機會直接握住通向上界的‘鑰匙’，說不定還能趁着42號被毀滅之前，撈祂一把！
對於這個明明身為維護者，但卻願意出手幫助人類的傢伙，許沐對祂還是有幾分好感的。
此時，腦海中斷斷續續的對話又再次響起。
或許是因為許沐此時就在42號體內的緣故，所以他能感知到部分上界的消息。
“哈哈哈！”這次傳來的是42號無懼的大笑聲：“「幻」界的規則什麼時候輪到壹來做主張了？創造副本的由始至終都是「玩家·Zero」，「幻」界那些所謂的‘玩家’稱呼，也是取自於「Zero」這位開闢者大人的前綴，用於紀念祂偉大的貢獻。儘管祂已經離我們遠去了很久，但祂定下的規則，豈是你們這幫雜碎能輕易篡改的？”
“誰是掌管當下，那就由誰制定規則。1號叛逃者，你還活在過去嗎？真可悲。而我們站立的方向，是未來。”說話的維護者傳來了腳步聲，似是離42號越來越近，祂的聲音也越來越輕佻：“忘記告訴你，凈化即將開始……哦？你啟動了自毀程序？”
祂的聲音有那麼一瞬的停頓，但是並不驚慌，彷彿一切都盡在掌握之中。
“自毀也無濟於事，沒有人可以阻擋凈化的降臨，這本身就是你口中那位「Zero」大人預留下的規則，呵呵呵……”那位維護者笑音燦爛：“想想看吧，如果Zero那麼心繫人類，為什麼還要在創造出幻界之後，卻反而製作出了「凈化器」呢？”
42號的聲音似乎一時語塞。
“嘭！！！”
又一次的爆炸，許沐飛速瞥了一眼末影龍的血條。
1/4！
還差最後一下！也僅僅只差最後一次！
許沐這邊傳來的動靜，似是也被42號洞察，祂詢問許沐道：“還需要多久。”
“按照末影龍的飛行軌跡來看的話，只需要25秒左右。”
“足夠了。現在的自毀倒計時還有53秒……足夠了。”42號彷彿鬆了一口氣。
許沐卻蹙着眉頭：“那你呢？自毀程序會影響到你嗎？在這之後，你還能活下去嗎？”
42號卻笑了：“無所謂，如果你是我，你就會知道，這真的無所謂。”
“4800多萬次的輪迴，我已經活夠了，甚至在遇到你之前我都處於麻木狀態。親眼看着在幻界苦苦掙扎的人類們，一次又一次的衝鋒，一次又一次的倒下……終於，我等這一天終於太久了。來吧，讓我看看你們的反抗到底能做到什麼程度吧！被奴役的人類們……”
“你在跟誰說話？我在識海內捕捉到了你的心靈軌跡。”見42號並沒有露出驚慌的表情，反倒是鬆了一口氣，另一名維護者變的警惕了起來。
因為，凈化在即，而且下落不明的一號叛逃者也在「真」界內尋找到。
一切彷彿都重回正軌。
維護者的地位仍舊穩固。
可偏偏42號鬆懈的神態，讓其他維護者們感到不安。
42號當然不會說。
不過，這些維護者自然也有祂們的辦法。
為了維護整體結構的穩定，維護者們彼此之間不存在秘密。
等級相當的維護者，可以輕而易舉的使用一些小手段洞察對方的思想。
42號的視線緊盯着「叄」號維護者，祂清楚瞞不了多久。
果不其然。
“讓我看看……哦？”一聲詫異后，叄號維護者發出了陣陣冷笑：“呵呵呵……原來如此，你想保護的居然只是幻界的人類？並且這個人類似乎在你生成的副本中做着一些小孩子過家家的遊戲，是嗎？”
“你的善良令我動容，甚至我的眼淚都快因為你的善舉而落下……哈哈哈哈。”叄號假裝抹眼淚，但下一秒卻又笑容燦爛。
一旁的手下則上前小聲稟告道；“叄大人，那位玩家不是普通的人類……”
“我知道，我知道。”叄號擺了擺手，毫不在意：“目前的世界第一玩家，並且還洞察到了真界的秘密，甚至43號不惜自毀都沒能攔住他……”
說著，祂更為輕鬆的跺了跺腳尖：“但這樣的事情並不是第一次發生，無論如何努力，被創造的人物也不可能改寫創造者的命運。”
“維度，是不可被打破的。”
話音落下，祂眯起視線，眼前浮現出了一縷猩紅的光芒。
那是來自於幻界的景象在祂眼前折射而出的投屏。
“凈化，開始了。”祂如是說道。
聽聞祂所說的話，在屋內的所有維護者都朝着一個特定的方向看去。
然後，所有維護者眼前都折射出了千絲萬縷所不斷凝聚而出的光芒。
……
與此同時，風平浪靜的藍星之上。
剛從《地下城》副本中走出的玩家們，還正在享受着與家人好友們的歡聚時光。
接近兩個月的《地下城》副本生活，讓他們與親朋好友相隔太久，甚至被困在副本的期間內，還要擔驚受怕，生怕自己再也回不來了。
現如今也算是重獲新生，於是乎，在這幾日內遍佈整顆藍星的玩家們，都沉浸在重聚的喜悅中。
“孩他爸，你知道嗎，我當時都快以為你回不來了……”在某個家庭聚餐的小場景內，一位樸素的婦女捲起手腕上的袖子，將最後一道菜端上餐桌，又高興又嗔怪道，眼角還帶着未乾的淚痕。
實際上，整顆藍星現在到處都發生着這樣的場景。
“那種副本，不適合我這種只有C級的玩家生存，的確是差點就回不來了……”體態偏瘦弱的中年男子如劫後餘生般的悸笑了笑，又伸手輕輕撫上了一旁女兒的頭髮：“不過都已經過去了，就不提了。”
他的笑容中帶着幾分寵溺，又從口袋中掏出了一張銀行卡，慢慢順着桌面推向妻子面前：“回來之前我去了一趟華修銀行，把這次在副本中所獲得的紅月幣兌換了十萬多塊錢，去給小乖報個課外補習班吧，剩下的由你存起來，然後過些日子我們合計一下，開一家小店。這副本以後啊，還是能不去就不去了，越來越邪門。”
面對丈夫的承諾，妻子如釋重負般鬆了一口氣，眼角帶着幾分魚尾褶皺的笑容流出，卻還不忘嗔怪道：“早就說過了，這隨時都會搭上性命的副本，真不是咱們普通人能碰的了的，不過你能想明白也好，我啊……”
妻子放下菜盤擦拭了一番手，低頭將卡塞進口袋，可在抬起頭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僵住了。
她看見，中年男子手背上因激活了紅月副本進入權限所烙印上去的血月紋章，在此刻紅的猶如鮮血一般發亮……
不……
或者說，那就是鮮血！
大滴大滴的鮮血宛若顆粒般，從丈夫的手背上滲透。
一開始他甚至沒感覺。
伴隨着妻子的一聲尖叫。
待到他回過神來的時候。
頭腦已經開始發昏。
手背上的鮮血卻止不住的流淌而出。
鮮血並未落在地上……而是漂浮在了半空中！
宛若處於失重的太空中。
透過黏稠濃郁的血滴，能看見妻子那張驚慌失措的臉。
她急忙沖回客廳翻箱倒櫃找醫藥箱替丈夫包紮。
可未等她將醫藥箱提回，丈夫早已宛若一具被抽幹了氣血的乾屍般，倚在椅子上。
耳旁傳來的是女兒驚嚇至極的慟哭。
而那一團團大滴的，漂浮在半空中的鮮血，卻宛若受到了牽引一般，化作一縷縷的血線，順着大開的窗戶往外飄去。
然後飄向了半空中。
妻子獃滯的望着早已停止呼吸的丈夫，手中醫藥箱摔落，她也無力的緩緩軟癱在地上。
……
這樣的家庭慘劇並不止這一戶人家。
事實上，所有還沉浸在重聚喜悅中的家庭，此刻都在面臨著這一幕。
失措的尖叫聲，哭喊聲在家家戶戶，大街小巷，小城大國中此起彼伏。
藍星陷入了至暗的時刻。
而那從無數人家中抽離而出的血液。
在半空中緩緩凝聚，越積越多。
慢慢的，變成了一個令所有人類都熟知的東西。
“紅……紅月！！天空中出現了一輪新的紅月！！！”有人顫抖着伸手指向天空。
隨着越來越多的人發現，經由那些鮮血凝聚而成的東西與此前的紅月萬全別無二樣時。
世界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之中。
此前，人們把紅月視為神明。
因為它的出現，打破了原本的世界格局，讓一些最底層的百姓只要敢拼，也能有一條相對不錯的出路。
不少平庸家庭也正因為紅月的出現，飛黃騰達。
能夠讓人一夜暴富的東西，沒有人會有理由拒絕。
因此，在相當冗長的一段時間內，紅月這種異常天體現象被狂熱的人們奉為世間唯一真理，其地位甚至要超越太陽。
而在近幾次的紅月異變事件發生后，越來越多的人逐漸清醒。
直到……
現在新一輪的紅月誕生。
人們徹底反應過來了。
“之前的紅月……難倒也是由鮮血組成的嗎？”
“我們所處的這個世界到底是什麼……”
“魔物……至邪的魔物！！！”
“遠離邪物！！”
“快跑啊！！！”
“求求至高無上的神啊，救救我的孩子吧！他才剛成年，第一次進入紅月副本啊……他不該如此的，他不該如此的啊……”
“剁掉手！！趁現在把紋有血月紋章的手給剁掉！鮮血是從這個地方源源不斷滲透的！並且無法止住！！只要剁掉那隻手，可以存留一命！！”
各種無序吵雜的聲音在藍星的任何一個角落響徹。
……
“嘖嘖嘖，今天的幻界，還真是熱鬧非凡啊。”叄號面無表情的看着眼前所折射出的一切。
這樣的光景，祂每隔五年到六年區間，便能看到一次。
具體時間取決於登頂玩家的速度。
“沒有人能阻止凈化。”叄號話音剛落之時。
忽然！
祂察覺到了一絲不妙。
因為叄號發現。
凈化的進程……似乎被中斷了！
……
“轟！！！”
伴隨着末影龍最後一絲血條的爆炸。
一塊亮晶晶的東西從半空中墜落。
許沐飛快上前將其接住。
定睛一看，卻發現是一塊閃爍着七彩光澤的晶片。
看了看晶片介紹。
【虛幻晶片】
【作用：連接真實世界的橋樑】
【介紹：合理使用它，你將會看到這個世界本來的樣子】
“該死！怎麼是一塊晶片？”42號也看見了許沐的所掉落物，氣的破口大罵。
祂也從來沒見過這東西，但一塊晶片能幹嘛？
不過，許沐卻胸有成竹的笑了。
“42，既然已經通關了，請幫我把這個世界調整成自由模式，你應該可以吧？”
“你要做什麼？”
“別問，快調，我有把握十秒鐘內恢復這個晶片的作用！”
“好！”42號迅速切換模式。
很快，許沐的合成台內幾乎羅列出了所有合成需要用到的材料。
他手速飛快的從材料之中挑選。
九秒！
只用了短短九秒，便將材料在我的世界中，組成了一台計算機。
此前，許沐曾經在《我的世界》這款遊戲中，打過許多的模組，並且成功製作出了一台可以運行的電腦。
甚至可以聯網。
在我的世界中還可以繼續玩一些更小的遊戲。
當時許沐還挺樂此不疲，雖然後來想想感覺沒什麼作用。
可以前所接收到的一切信息，都終究會在未來的某一天化作知識回報給你。
眼下，熟練合成計算機的過程，也是如此。
將晶片插入電腦的那一刻。
許沐從42號口中得知。
紅月世界的凈化，停止了。
“我的朋友，我已經到極限了……接下來，就看你的了……”此時42號的聲音迅速虛弱，直至再沒有任何聲響。
“放心去吧，這裏有我。”許沐目光冷峻，停頓片刻后，補充了一句：“我的朋友。”
而後，他飛快的給計算機接通了電源。
很快，一條短片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準確的來說。
是出現在了所有藍星玩家的面前。
它如二維展開的光屏一般，直接投影在藍星的大氣之上，環球一圈，所有人都能清晰可見。
而畫面的內容。
揭露的是屬於上界的真實一面！
視頻的內容很短，僅有短暫的三分鐘不到。
但卻讓所有玩家知曉了上界的一切。
上界，原本便是由人類構成的世界。
並且這個世界上的科技高度發達，人類的技術甚至已經可以將意識與肉軀剝離，純粹讓意識暢遊在一片虛擬數據構築的世界中。
頂層的統治者不滿足於底層的人們與他們共同瓜分這個世界上的資源。
因此，便設立了一個局。
這個局，便是幻界。
它打着夢幻烏托邦的旗號，宣稱這裏是人類世界的最後一片凈土。
在幻界中，沒有任何煩惱與憂愁，不用勞作，每天都是歡聲笑語，終日皆可衣食無憂。
用此方法，頂層統治者們誘騙了一位又一位的人類，等他們進入幻界之後，便封鎖了他們出來的可能性。
裏面的聲音傳達不出來，外面的人類卻源源不斷的進入，形成了一個信息差。
底層人永遠無法知曉這個秘密。
並且，統治者為他們構築了一個相對來說較為飽滿真實的夢境世界。
每個底層人都活在夢裏，彷彿與活在現實中一樣。
一旦有人類察覺，便使用「凈化」的手段，把所有人類的夢境清零，再讓他們重新開始。
當然，光是這樣，人類仍舊很容易思考他們的世界的構成，就好像真實存在於世界的人類會思考宇宙的構成一樣。
為了讓這些人們不那麼閑，省的自己這些統治者隔三差五的就去凈化一次夢境。
於是統治者們在幻界中為人類設置了紅月的現象，並且設立了無數的副本等待他們挑戰。
為了更加真實，統治者還設立了門檻，讓一部分人類無法成為玩家，讓底層人類們自己分化出一道階級結構。讓玩家與非玩家之間形成鄙視鏈。
儘可能的從全方位榨乾他們所有的精力，讓他們沒有功夫去想他們所生活的世界是否真實。
不過，不同於傳統科幻故事中‘底層人被剝奪身軀，毀滅肉體，只剩意識進入虛擬數據之中，一切統治權都在頂層那些有血有肉的具現人類手中，從此永世奴役底層人’那樣。
在這裏，卻是反過來的。
位於幻界的底層人類，意識雖然進入幻界，但肉軀卻被保留在了現實中。
換句話說，在藍星內的任何一個人類，都能在真界找到對應的肉軀，並被保存在了一個名為「最終迴路」的儲藏庫中。
而統治者們，反倒早已毀滅肉身，進入了意識飛升的終極形態。
因為，在頂層的統治者們眼中，這種人類的終極形態，只有高貴的自己才能享用。
卑微的底層人類倘若也能受用，那就完全無法區分尊貴了。
祂們燒毀了身軀，只保存意識，但意識卻又能遊離於上界的一切數據端口。
並且，想要接觸現實也很簡單。
祂們為自己打造出了一副人形金屬外殼，就像是機械人那樣。
有需要時，只需要將意識切換進機械人體內，便可以享受機械生命的快感。
而且永生不滅，只需要更換外殼的硬件設備即可。
這，便是上界的最終真相！
當處於幻界的藍星玩家們得知這一真相后，無一例外的出離憤怒。
他們的吶喊聲與聲討，震天作響！
“還我自由！”、“我要回家！”的各種口號在大江南北響徹。
而在短片的最後，卻有一道神秘的人聲低沉道。
“現在，我將通向上界的方法傳授於你們。”
打通上界的方法很簡單。
需要玩家們集合所有的力量與情感，凝聚出一個強大無比的真神！
由那位真神代表全人類，打破兩界的通道，肉身遁入上界！然後將他們的真正身軀喚醒！
當得知這一方法后，玩家們幾乎沒有任何猶豫。
現在能幫他們實現這一切的人。
只剩下了能夠控制這台設備的唯一人選——許沐！
“海豚市全體玩家，必定護送A神大人前行！”
“海之城，恭送A神大人！”
“華修南域，恭送A神！”
“華修北域，恭送A神！”
“華修東域，恭送A神！”
“南聯邦圈，恭送A神大佬！請拿好，這是我們最後的力量了！”
“北聯邦圈，恭送A神大佬！我們聯合！”
“讓我也助A神大人一臂之力吧！”
“還有我！”
“我也來！如果活下去始終都是輪迴，不如堵上一切讓以後的人們重見天日！”
密密麻麻的聲援從藍星的大街小巷處響徹。
他們主動催動了血月紋章，按照提示尋找到了潛藏於最深處的「記憶重啟」
玩家們的力量也在這一刻源源不斷的湧入那台《我的世界》中的MC計算機！
許沐面前的進度條，正在以一個肉眼可見的飛快速度上漲着。
……
叄號的臉色變了！
祂發瘋的大喊道：“給我停下來！！！停下來！！！”
很可惜，維護者們也忙的焦頭爛額，所有維護者都在嘗試着各種方式切斷那道正在不斷擴散的外界信息。
卻發現，那個區域遊離於自己的控制之外。
幻界玩家們源源不斷匯聚而成的力量，正在幫許沐硬生生的從《我的世界》副本中的計算機內撕裂一條縫隙。
那個傢伙，正在嘗試跨越兩界！
就好像是被創造出的人物正在試圖該寫創作者本身的世界那樣荒謬！
“沒辦法了……切斷「最終迴路」電源！”最終，走投無路的叄號用力咬了咬牙。
而這句話說出之後。
一團亂麻的維護樞紐中心區域內，忽然一切都安靜了下來。
維護者們都不可思議的望向叄號。
“「叄」大人……可是，那是……”
“那是維繫所有人類生命體征的總電閘……”
“按我說的做！！！你們難道想要看着瘋狂的底層人將我們這裏的所有一切都吞噬嗎？甚至把我們打入幻界？這是你們想要看到的嗎？回答我！是不是！啊？？？？”叄號彷彿喪心病狂般的嘶吼着，一腳踹翻了擋在旁側的維護者，從祂身上搶下了通往迴路區的鑰匙。
可就在祂轉身剛走出辦公區域的下一步。
忽然，祂的腳下步伐一頓。
在祂面前。
站立着一位活生生的人類。
說實話，祂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見過人類了。
久到連這段時長是多少的概念，他都快忘卻。
而此刻。
那位身着一襲白色風衣，頭戴鷹角兜帽的男子，正不偏不倚的站在祂的面前。
那個本應該存在於幻界，並且隨着凈化一起消失的人類。
祂打破了時空與維度的桎梏。
來到了維護者的基地。
他……成功了。
“你……”叄號的嘴唇動了動。
可下一瞬。
只見那名風衣男子緩緩抽離出了腰間的佩刀。
“嗡！！”
一道極速的黑影捲起一陣狂風。
將這條狹小的甬道灌滿。
狂風吹拂的聲音宛若被扼住咽喉者發出的尖銳嘶嚎。
沒有任何多餘的解釋，許沐的行事風格一向如此。
手起刀落。
“咔嚓。”
伴隨着刀緩緩入鞘所發出的聲響，許沐身後的叄號，他的上半身如同搭砌在一塊高樂斜面上的三角體般，緩緩順着斜角平面，與祂的下半身做着告別。
基地內仍舊是死一般的寂靜，除了叄號身軀砸在地面發出的沉悶聲響。
沒有任何一名維護者敢做任何動作。
祂們只敢獃滯的看着許沐，啞然失聲。
然後目送着許沐在叄號身上翻找出鑰匙后，大步筆直的朝着「最終迴路」的區域前進。
最終迴路區域，不僅僅有着負責給所有人類供電的設備。
同樣還有能夠對接所有人類腦波的配套設備。
順着沿途的路標，許沐快步抵達迴路區域的大門口。
掏出那張方形磁卡般的鑰匙，對着右側的感應器輕輕覆蓋。
很快。
“咔！”
面前泛着精緻金屬質感的科技大門，呈三角方位旋轉擰開。
令許沐目光微微收縮的是。
即便他已經最好了準備……
但這裏的空間仍舊大的令他輕輕倒吸一口涼氣。
一開始入眼，他只能看見身後的那堵牆，前方全是一望無際的空間。
而身後的那堵牆也似是沒有邊界般，無限朝着兩旁延伸。
牆體並非光滑，而是有無數道扣合的內嵌結構，像是一隻又一隻被扣合好的大號抽屜。
“我的天……”許沐下意識的嘆息，後退幾步仰頭望去。
密密麻麻的抽屜結構鋪滿了整片牆壁，一如中藥店的藥材櫃那般。
仰頭甚至望不到底。
這些抽屜的外層都是透明的，稍微眯起眼睛便能打量到其內的光景。
每個獨立的大號抽屜內都平躺着一具身軀，他們的身上連接着密密麻麻的數據線，從頭到腳，就像是針灸那樣插滿全身，最終匯聚到頭頂的一款黑色四方體的終端設備上面。
大部分終端都閃爍着綠色的光芒，偶有少數顯示着黃色，還有更少的紅色信號高頻閃爍。
許沐猜測，綠燈示意着這些人的身體特徵平穩，黃色或許有疾病，紅色的則是高危。
念頭轉動間，許沐開啟了神階潛能【神之瞳】
這一片偌大的空間內的所有景象都被他一覽無遺。
這是一個約摸幾十萬平方公里的光滑空間，呈回字形結構，並且中間空曠的地方實際上還擺放着一排排類似於書架的金屬櫃。
當然，那些可不是什麼書架，而是與四周內嵌式牆壁一樣的大抽屜，裏面都安靜躺着活生生的人類。
“這幾乎快有一個城市大小的面積了。”許沐不禁咂舌。
怪不得他剛開始進來的時候，用常規的肉眼視力去看，前面就彷彿是一片虛無的空曠地帶。
實際上是因為面積太大導致他在肉眼極限範圍內也無法看到距離他最近的‘書架’
“那麼接下來……”許沐試用神之瞳掃描空間的過程中，在正中央的部分還看到了一個如樞紐般的核心立方體。
那個異形態立方體的大小不算太大，約摸不到兩立方米左右，微微散發著青綠色的光芒。
但外界籠罩它的透明圓柱，粗細如同一顆千年老樹，非常巨大。
周圍還密密麻麻的散落着無數根細小的數據線，宛若‘樹根’盤踞。
許沐估摸，這裏應該就是掌控着「最終迴路」區域所有人類存放數據的核心數據站。
它不但能夠調控人類養分的供給，還能檢測人類的生命、意識、健康、體態等各方面。
最終，它應該還掌管着「幻」界，也就是紅月世界之中，人類們的夢境。
“根據剛才MC計算機的歷史展示來看，只需要激活旁邊的藍色按鈕，就可以讓所有人類全部蘇醒過來，重新睜開眼睛，回到真界。”許沐自忖一聲。
原本以為自己是個超神級的救世主，肩上擔負著拯救所有玩家的命運。
誰知道，自己才是被拯救的那個。
所有玩家不惜承受消除一切記憶的代價，也要將自己送回上界。
這又讓人如何不動容。
許沐催動潛能，腳尖點地極速低空飛行。
短短不到半分鐘后，他瞬間抵達了核心中央區域。
不遠處的一排操作儀錶盤上，偌大的藍色按鈕微微閃爍着光芒。
就在許沐走上前，即將準備按下的時候。
忽然，一道聲音制止了他。
“先生，請您先稍等。”
許沐微微側目。
只看見光滑的地面，忽然滲出了一絲積水。
很快，積水緩緩在他面前凝聚出了一道人形，其過程就好像炎日之下融化掉的雪糕的場景倒放一樣。
身形婀娜苗條，輕盈且纖細，看起來像是個僅有十五六歲的女孩般。
不過沒有更具現一些的東西了，她的身上水波蕩漾，看不見五官，看不見膚色，仔細看去只能倒映出星辰。
她的渾身，似乎都像是一面鏡子，折射出來自宇宙各處的，億萬年前的，那些星光。
“先生，容我自我介紹一下，我的稱呼是壹，目前是整片真界的管理者。”女孩的聲音稚嫩且溫柔，她好像在看着許沐開口，但許沐不確定。
“你是阻攔我的最後一道障礙么？”許沐說話間，悄無聲息的用拇指屈指抬起劍柄，隨時準備進入戰鬥。
“不。”女孩搖搖頭：“我並無戰鬥力，先生。也不會阻攔您，您隨時都可以按下那邊的藍色按鈕，只不過，在這之前我想詢問先生。您是否確定要按下按鈕呢？”
“不然？”許沐挑眉。
“哪怕按下之後會讓您後悔，並且即便後悔也沒有回頭路可以走了，您還是要這樣做嗎。”女孩的聲音仍舊平靜。
這次，許沐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你不妨說明白些，我不喜歡跟謎語人打交道。”
女孩卻無奈嘆了一口氣。
“先生，您被假象欺騙了。”
“假象？所有的人類都像是玩具一樣躺在這裏，他們的意志全部由你們來操控，身軀任由你們擺佈着傳宗接代，好以此誕生出更多的‘玩具’供你們這些上層人享樂，這個就叫假象嗎？”
“不，我是說……你們都被騙了。”女孩聲音仍舊輕柔：“人類們也是，42號也是，叄號也是，維護者們都是，他們全都不了解這個世界的真相。”
“他們都被騙了？”許沐的眉頭越皺越深，連帶着鼻翼兩側也輕輕皺起。
按照MC計算機所展現出的片段。
許沐本以為的世界真相，就是人類的科技爆炸並且發展到了一定地步之後，搗鼓出了元宇宙之類的東西。
然後，上等人開始實現對下等人的完全管制，以便於獨享整個世界的資源，並且拿下等人取樂。
這樣做的好處在於，永生永世不用擔心反抗的聲音。
下等人們只能活在上等人為他們構築的夢境中，甚至無法蘇醒過來。
上等人可以世世代代享樂，下等人永世為奴，再無翻身之日。
聽起來至少邏輯還算嚴謹，是上等人會這樣做的動機。
而且從那些趾高氣昂的維護者們的態度來看，祂們是很享受這種社會結構的。
可現在聽聞女孩的話外音。
這個世界的真相，似乎還有所不同？
許沐沉默着望向女孩，靜等她的發言。
不過，女孩沒有直接開口，而是另起話題道：“我並不想隱瞞您任何事情，您既然來了，並且站在這裏，就說明您已經有了知曉一切的資格，我會知無不言。”
“但是先生，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先問您一些問題，這樣能夠方便有助於您理解這個世界的真相。”
“你說吧。”許沐緩緩鬆開了劍柄，雙手抱胸道。
“如果先生您現在處於一間完全封閉式的城堡內，但是城堡面積不算小，並且設備齊全，衣食住行樣樣不缺，還有親人朋友在您身邊，您會感覺到困擾嗎？”
許沐認真考慮了一下，然後遲疑道。
“城堡絕對出不去？”
“是的。”
“那會感覺到有一些束縛感，但正常所需能夠滿足的話，應該問題不大。”許沐道。
“那麼，現在您得知了，城堡內的供電只能維持一周，並且城堡內沒有再生的電力資源，換句話說，您無論如何都弄不來電力資源。您會怎麼做？”女孩望向許沐。
許沐單手摩挲着下巴，思索片刻。
這個問題，其實不算困難。
供電只能維持一周，並且無法再生的話。
那就得提前規劃沒有電力的日子該怎麼過了。
以前古代人沒有發明電力的時候，社會一樣在正常運轉。
將答案告訴女孩后。
她叩首，又開口道，聲音輕緩如水：“那現在我們進一步加大限制，如果連食物也只能維持一周呢？”
這個問題與上一個沒有太大區別，許沐回答的也很簡便。
“跟缺電一樣，自力更生。”
“那麼……”女孩又把難度調高了一個等級。
這次，是缺少水資源。
並且無法再生。
這就較為致命了。
沒有電，可以不用。
沒有食物，可以想辦法自己種。
但沒有水……
很難存活。
唯一理想化的方法，就是儘可能的減少……
嘶！！
許沐猛地抬頭望向女孩，目光閃爍。
不等他開口，女孩反而自顧自的公佈答案道。
“我想，先生您應該也想到答案了對嗎。”
“如果缺少水資源，並且不能再生的話，我們唯一能夠做的事情，就是減少飲用水源的人數，讓它能夠用的久一些，再久一些。”
“所以說，真界缺水？”許沐道。
“不，事實情況比這更複雜。”女孩有些無奈的笑了笑：“幻界的人類都居住在藍星上，但藍星並非虛構的，它本來便是我們人類祖先的家園。只不過那是第278個宇宙年之前的事情了。”
“宇宙年？”
“對，藍星圍繞着太陽公轉一圈，被稱之為一個藍星年，也可以叫做公元年。太陽圍繞銀河系公轉一圈，被稱之為一個銀河年。宇宙年就是宇宙圍繞着某個特定的引力場公轉一圈所花費的時間，但如果換算成人類能夠理解的量級單位，太過冗長不好統計，因此我們將這一現象稱之為宇宙年。”女孩的聲音斷斷續續，她說起了從前。
……
與MC計算機上看到的發展史不同，女孩訴說的是更加細緻，也更加遠久的，真正的真相。
早在第278個宇宙年之前，人類的科技開始爆髮式的增長。
短短的300藍星年間，人類發現了電力資源，然後發明了燈泡，機器，飛機，火箭，電腦……等等一系列在以前看來像是魔法的東西。
科技也在飛速的疊代更新。
直到可控核聚變技術誕生后，人們開啟了核能時代。
第一座核聚變發電站建成后，電力資源變的取之不盡用之不竭，並且成為了有史以來第一個對全人類完全免費輸出的便捷能源。
世界也一夜之間大變樣。
在核聚變技術誕生之前，絕大多數人們會因為每天開幾個小時的空調都精打細算，小城市為了給大城市提供便利，甚至會隔三差五齣現斷電現象。
各項研究也因受限於電力不足的緣故，無法擴張到更大的局面。
但在這之後，各項研究的能源供給不再是問題。
全球所有國家都拆除了一系列風力發電、水利發電基站，光是一座核聚變發電站一天的發電量就能供全球所有人類不間斷的暢享任何電器一個月之久。
人們的科技也開始迎來了又一次的騰飛。
物流與出行方面，核能車僅僅需要安裝一塊手機大小的能量轉換器，就可以開上整整一天也不用像是舊時代那樣隨時擔憂沒油（其實是核能轉電能，但為了方便，後續通用核能的稱呼）
通訊方面，人類建立了量子通訊塔基站，時代快速切入8G，甚至可實現面對面等身通訊技術。（這裏構想的是量子成像，讓遠在千里之外的親朋好友，可以1：1的等身投射到你面前，與你0距離溝通）
航天與星際方面，也因能源問題得以解決，讓人類往返太空不再是難題。
以往，火箭升空，每多送出一克的物質，都要精打細算，需要考慮額外帶多少燃料，燃料本身又存在重量，重量代表了需要更多的體積，體積意味着需要擴容火箭本身，這又是一筆重量，然後又要額外計算攜帶多少額外燃料，周而復始。
乃至於一艘火箭能夠運送的物質存在一個比較悲觀的上限數值。
但現在，一小塊核聚變能源板就能解決燃料的問題。
因此，比以往大了上百倍的火劍載人飛船如雨後春筍般冒出，甚至越來越多的民間公司都有能力可以製作民用火箭。
太空航行的問題也迎刃而解。
當人類可以輕而易舉的登錄月球，火星，金星等一系列行星之後。
就到了星際殖民的時代。
通過量子計算機，人類尋找到了製作「擬態大氣」的方式，然後就是「擬態土壤」，「擬態湖泊」，「擬態光照」
實際上，這些本來就由各個化學分子排列組合出來的東西，只要能源充足之後，人類都可以製作。
據「壹」號所說，那個時代，是人類最為團結的時代。
在藍星上已經卷的不能再卷的人們，一旦飛向太空后，展現出了空前的團結與熱情。
他們把人類的腳步遍佈滿整個太陽系，一共花費了200個宇宙年。
在那個年代，抬頭望向天空，隨處可見的星際飛船往返於各個行星之間，它們彼此連綿交織，宛若無數群星閃耀。
以前隨口所說的‘出門打工’，放在這個時代，很可能是從藍星前往30億千米開外的海王星。
然後，隨着人類不斷進行星際殖民，總人口數突破了2000億。
太陽系也無法容納這麼多人類了。
人類又再一次的開始朝着更遠的星辰大海探索。
“將‘從藍星前往火星’的故事復刻一遍，我講一遍的時間，人類已經出發了。並且我每說一個字的時間，人類就已經完成了對一顆星球的開拓。是的，當年就是如此的瘋狂。”女孩的聲音彷彿有一種魔力，她分明在長篇大論，但許沐卻聽的認真，甚至沒有出聲打斷。
“瘋狂，但卻充滿熱情的一群人們，他們的熱情彷彿快要把所有一切燃燒殆盡。因為到處都是新天地，隨處都是機遇，遍地都是黃金。希望總是讓人充滿幹勁。”
這樣瘋狂且無序的擴張。
用了比遍佈太陽系更短的時間。
77個宇宙年。
人類的足跡就已經遍佈整個銀河系。
人口總量也已經無法再用‘億’這個在當初算是天文數字的計量單位來形容。
試想。
當兩個人對有限的資源有紛爭的時候，最好解決問題的方式是什麼？
並不是爭鬥個你死我活，而是背道而馳，去開拓更多的資源。
所以，當人們塞滿整個銀河系之後，他們又一次的出發了。
這次是前往更遙遠的星系。
就這樣，一年接着一年。
擴張，擴張，還是擴張。
開墾，開墾，數不盡的開墾。
“這次，時間更短。”
“只花了300藍星年，人類已經遍佈滿了全宇宙。”女孩嚴肅而認真的說道。
“人類的生育能力有這麼強嗎……”許沐沒忍住詢問道。
宇宙可不是什麼從藍星到火星這種說走就走的旅程，那個大傢伙的空間超出了許沐的認知。
想在300年內，讓全宇宙都成為人類活動的範圍……許沐有些無法想像。
“先生，您要知道，人類繁衍能力的上限被鎖死並不是因為父體，而是因為母體。”女孩平靜道。
“每年只能生一胎的速度，當然不能。”
“但那時候的技術已經可以完美進行試管，並且可以批量生產人工卵細胞。”
“這意味着什麼，先生您應該清楚。”
許沐咽了咽口水，目光有所驚異。
一次性活動能產出上億枚精子。
如果能把所有的精子全部培育成人……
這個規模的確非常誇張。
“你繼續。”許沐擺擺手。
女孩便又娓娓道來。
當人類恐怖的基數已經擠滿宇宙，破無可破之後。
就會陷入與在藍星上一樣的局面——內卷。
而且隨着內卷愈發嚴重，能源開始逐漸枯竭。
宇宙的能量總和就這麼多，以前是人類不起眼，屬於是小螞蟻，用也用不了多少。
可當現在，人類每天都能消耗掉萬分之一的宇宙能量總和的時候，這件事情就開始變的恐怖了起來（能量是守恆的，這裏指的是人類消耗掉了有價值的能量，把它們變成了無價值的，不可再生的能量）
“到這裏，留給人類的時間就只剩下1萬天了，也就是說，還有不到30個藍星年……人類就會陷入能量短缺的巨大危機。”女孩的聲音帶上了一絲沉重。
一開始，人類還算樂觀。
從最開始的小瘦猴子卻能慢慢進化到飛出母星，足以證明人類的偉大之處。
那麼，宇宙能量不夠用了，就衝破宇宙，再尋找另外一個宇宙就行，多大點事！
但後來，科學家們還真利用那個時代的「宇宙學」，尋找到了一個空間曲翹點，成功突破了宇宙的包圍。
算是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衝破了宇宙。
然後。
科學家們發現了一件非常恐怖的事情。
“我們所處的宇宙，它的本身，是一根數據線。”女孩說道。
“哈？？”許沐目瞪口呆。
數據線？
這特么是什麼意思。
“是比喻？”
“不是比喻，就是一根數據線。”
“意思是，宇宙是虛擬的，是更高維度的人設置出的程序？就好像你們設置幻界一樣？”
“不。”女孩斬釘截鐵：“它就是一根數據線，不是比喻，也不是類似，不是接近，宇宙……是一根實打實的數據線，是真實的數據線。”
“……抱歉，我無法想像。”
“是的，那時候的科學家也無法想像。”女孩苦笑一聲：“這顆恢弘浩瀚的寰宇，本身是一根數據線這件事，實在太過於荒謬，太打擊人。因此科學家們選擇了向外界隱瞞這件消息。”
“但有數據線，好過沒有數據線，先生，您應該能明白我的意思。”
許沐點點頭。
“確實，至少人們還可以探索有沒有其他數據線的存在。”
“對。”女孩又繼續訴說。
當科學家們了解了宇宙的真實面貌后，經過了短暫的氣餒，探索的精神又促使他們繼續向前。
一如許沐所說，既然宇宙是一根數據線。
那麼應該就會存在其他數據線。
這個消息至少不算太壞。
不過很快，更壞的消息就傳出來了。
這次，是真正意義上的壞消息。
科學家們經過了一番探測，這個過程或許是幾百年，或許是幾千年，上萬年，上億年。
由於那個「數據線紀元」選擇了信息封鎖，因此沒人知道他們到底用了多久。
總之，最終探測出的結果是。
好消息，的確不止一根數據線。
密密麻麻數不勝數的數據線，都被科學家們接二連三的通過一些巧妙的「宇宙學」法則觀測到了。
人類又有更多的能量可以用了，只需要從這個宇宙遷徙向另外一個宇宙，從這根數據線遷徙往另外一根數據線。
但壞消息是。
人類所處的這片宇宙，是一截斷掉的數據線，與主幹線並不相接。
科學家們推測，一根完整的數據線（宇宙），其作用應該是用於輸送能量的。
會將磅礴的，人類未曾接觸過的一種新型能量，源源不斷的輸送往一台存在於設想中的「虛無之腦」，然後由這顆主腦下達指令，維繫主腦所處的那片空間的正常運轉。
就好像人體的思維控制着軀幹一樣，又或者說是電腦的終端發送指令，通過數據線傳達各個末端。
這便是數據線的作用。
而養育了人類整整278個宇宙年的這根數據線，其上所攜帶的能量。
甚至只有一根完整數據線輸送一次能量的億萬分之一。
而一根數據線的總長度，大約是人類所處的這根斷線長度的億萬倍。
像是這樣的完整數據線，經過科學家推測，又足足有一片宇宙內所有基礎粒子數量的平方。
“太渺小了，人類……”聽聞這個數字之後，許沐不由的倒吸了一口涼氣。
原本，宇宙對於人類就已經是無窮無盡之大了。
而現在發現，宇宙只是一根短短的，斷掉的數據線，所有人類都居住在裏面。
然後，這根斷掉的數據線，又只佔一根完整數據線總長度的億萬分之一。
那麼有多少根這樣的完整數據線呢？
答案是，人類宇宙中所有的基礎粒子總和的平方數。
這個數字已經超出了許沐的想像空間。
也再一次的讓人類意識到自己的渺小。
即便掌控了整片宇宙，仍舊渺小於螻蟻於沙礫。
而且，光是宇宙這根斷裂的數據線上所殘存的一點輕微的能量，殘存的數量就好像試管壁上剩餘的一些黏漬。
就光這點能量，就讓人類的文明超高速發展，直至遍佈整個宇宙。
如果能獲得完整數據線內源源不斷奔湧向「虛無之腦」的能量，那時的科技文明，又將會抵達如何的高度？
不過，女孩又一次的開口，打斷了許沐的幻想。
“科研結果出來之後，科學家們無一例外的瘋了，真正意義上的精神疾病。”女孩的語氣帶着幾分疲倦與無可奈何。
“人類，被徹底鎖死在了自己的這片宇宙內。”
這個結果並不意外。
就算人類的科技再如何高明，也無法在這麼大的尺度上，去修復一根已經斷裂的數據線。
這感覺就像是讓一群基本粒子去物理修復人類所使用的電腦數據線那樣天方夜譚，光是讓原子分子們，把斷線搬到斷裂口都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後面，許沐了解到。
人類徹底被鎖死在這片宇宙內之後。
為了爭奪所剩不多的資源。
人類爆發了一場史無前例的能源爭奪大戰。
而這場戰爭動用的能量，是滅星系級別的！
最終，從以‘無量轉’為計量單位的總人口，死到僅剩下300億人。
才算暫時穩住了當前的能源危機。
但所剩也不多，僅夠人們至多生存一個宇宙年。
在這樣的日子下，人們失去了所有的希望與動力，像是一隻等待大腳踩下，結束自己生命的螞蟻。
在這個麻痹時代中，所有人都是麻木的，他們比起在藍星上的祖先們還要絕望。
至少，當年生活在藍星上的人們，還能懷揣着星辰大海的夢。
而現在這個夢延展到了極致之後破碎了。
於是乎，秩序陷入了渾沌，人人自危。
誰也不知道自家母星上的能源會不會在某個睡夢中就被人用「中子油槍」給吸走。
人人心驚膽戰，人人草木皆敵。
在這樣一個混亂無序的年代。
一個堪稱奇迹般的人出現了。
“「玩家·Zero」？”許沐還未聽完，就開口道。
“嗯。”女孩點了點頭：“他最開始的自稱，是玩家Z，沒有人知道他從哪裏來。但後來他一統人類秩序，讓整個絕望的世界重新獲得新生之後，被所有人類尊稱為Zero，這個稱呼意味着一切的開始，也象徵著從混亂到有序，沒有什麼是比零這個詞更加有序的了，先生。”
“在他統治的那個年代，更是如此。”
後面的故事，許沐基本上都通過MC計算機的回溯推演知曉了。
但也有一些細節是靠女孩填充才得知的。
玩家Z創造了「幻」界。
但「幻」界誕生的初衷，並非像現在這樣充滿了階級鄙視鏈，維護者也並非草芥人命。
從他們的名字便能看出，設立他們的初衷定位，是為了維護人類火種，延續人類文明的人類公僕。
只是隨着時間推移一切都變味了，維護者們的初衷也早已不再。
「幻」界剛誕生時，也並非是強制人們進入，而是自願投票的。
但那個年代人們已經被星際戰爭傷的喘不過氣來，整天提心弔膽，重負不堪。
能進入到一個全新的世界，一切都有新的希望，付出的代價不過只是做夢這麼簡單，就能一直收穫快樂，再也不用勞作，再也不用提心弔膽。
這簡直像是烏托邦一樣的世界，是被人們大力推崇的。
於是無數的人，願意來到「最終迴路」這片區域，長眠於此。
並且直到找到能夠連接宇宙裂隙（斷裂數據線）的方式之後，才將他們喚醒。
屆時，人類的文明將得以延續。
“人類自願進入幻界長眠，直到找尋到新的能量，或是將宇宙斷線連接回主線上，這才是真正的真相。”
“而Zero大人只用了極小的代價，就讓人們幾乎達成了一致，他們都願意住在這裏，直到希望出現。在這之前，幾乎沒有任何一位人類統治者能夠辦到。”女孩的聲音帶着一絲敬仰。
“的確是個不錯的辦法。”許沐點點頭，表示認可。
至此，就像是女孩最開始問他的那個問題一樣。
當城堡中連水資源都開始缺乏的時候，自己會怎麼做？
答案自然也是，減少飲水的人。
只不過，在此前的人類文明中，減少的方式都是物理消滅。
Z的幻界不費一顆子彈，還能讓300億人類的消耗降低到最低。
事實證明，人類躺在迴路艙中，每天的基礎代謝僅僅只需要100卡。
Z讓人類的文明至少又往後推移了100個宇宙年之久！
“所以，先生，現在您還要按下那顆藍色的按鈕嗎？”女孩輕飄飄的聲音響起。
這次，許沐猶豫了。
於情，他應該按下，拯救那些還處在「幻」界的人們。
因為他們不惜犧牲自己的記憶也要幫助自己打破下界的封鎖。
要知道，一個人失去記憶，還可以通過別人的提示想起從前，哪怕想不起，也可以按照從前自己的身份活下去。
可當所有人都失去記憶，那便已經與死亡無區別了，重新開始的你，已經不再是你。
他們做出了這麼大的犧牲，就算是報答他們，也該按下。
可是於理。
按下按鈕，不過是讓人們重新為了有限的能量資源，再一次的自相殘殺罷了。
這一代的人跟以前自願進入幻界的老一輩人可不一樣，以前的人是嚮往着幻界的美好生活，遠離現實重負。
現在則是在幻界待夠了，迫不及待想要回到真實的世界。
以往許沐也曾幻想過一些‘全人類命運都握在自己手中，由自己做主’的劇情。
可眼下，當按鈕就在他面前，他可以隨意做出任何選擇的時候。
許沐卻感覺自己的手指宛若千斤般沉重。
救，還是不救。
這是一個問題。
就在此刻，女孩緩步走到了許沐的面前。
她如水波蕩漾的身形緩緩凝視。
在許沐面前，凝成了一具楚楚動人的女孩的身軀。
她的模樣精緻秀麗，櫻粉色的唇瓣輕輕掀起一抹微笑的弧度。
“先生，如果當您陷入兩難，不妨看看這個吧，這是他留給您的。”
說話間，女孩拉起許沐的手，與他輕輕手掌貼合。
彷彿把什麼東西放在了他的掌心上一般。
很快，一道神經端的電流竄入腦海。
在許沐的眼前，浮現出了一道溫和沉穩的身影。
那男子大約中年，臉龐說不上非常帥氣，但卻耐看，且氣度不凡。
眼角帶着淡淡的笑意，眼神中也彷彿有着無窮的智慧在閃耀。
這是一則映像投影。
很快，他開口道。
“來自地球的穿越者，當你看到我的映像時，我應該離開這個世界很久了。”
聽到這句話的第一刻，許沐的瞳孔微微收縮，彷彿有什麼秘密被人洞察般，戒備心瞬間拉滿。
但很快，光屏映像那邊彷彿能看到許沐舉動，又或者猜測到了許沐的舉動一般，繼續道。
“別緊張，年輕人。先容我自我介紹一下吧，我叫唐箏，也是一名從地球而來的穿越者。”
“如果你有聽說過我的Zero稱號，那麼不用懷疑，Z是取自我姓名中‘箏’的拼音縮寫。”
“相信對於真界的那些陳年往事，我的女兒已經替我幫你解惑了，那麼我就開門見山吧，跟你談談我創造「幻」界的真實想法。”
聞言，許沐有所疑惑。
創造幻界，難倒不是為了節省能量，減少消耗？
“減少消耗，只是計劃的一部分。”彷彿能猜到許沐所想一般，Z又繼續道。
“但只是減少，並不能拯救宇宙，我們的宇宙就像是垂暮的老人，遲早會慢慢耗干它體內的最後一滴能量。”
“因此，我想到了另外的方式。”
“通過能量守恆定律，我想將那些已經廢棄的能量，變換出更新穎的再生能量，簡單來說就是變廢為寶。這樣我們整個宇宙的能源將會源源不斷，用之不竭。”
“但正常途徑的能量轉換，已經換無可換，該想到的方法，人類科學家早已想盡。”
“說實話，對於這種能量轉換，我也無計可施。”
“所以，我將希望寄托在了你的身上。”
“我？”許沐詫異，儘管對面的人已經去世，並不能真的聽見許沐的聲音。
但許沐還是沒忍住。
自己能做什麼？
可以將宇宙的那些廢棄能量，進行轉換？
彷彿像是好奇心驅使一般，許沐剛想嘗試。
一旁的女孩便恰好拿出了一罐存封完好的，廢棄的能量，彷彿早就知道這段光屏映像一般，將它遞到了許沐的手中。
廢棄能量的表體呈現出焦褐色，形態為氣態。
其內的確感受不到任何一絲的能量波動。
只不過，在下一刻。
許沐催動着體內的神力，無數種元素交融，灌注其內后。
整瓶裝滿了廢棄能量的罐子開始劇烈搖晃！
隨後爆發出了璀璨奪目的光芒！
“這……”一旁的女孩都不由瞪大了雙眼，難以置信的望着眼前這一幕：“能量……真的重新充盈了！”
這對許沐而言，簡直就是舉手之勞。
他甚至都沒感覺自己體內的能量有任何的損耗，便毫不費力的完成了這次轉換。
就在許沐也十分詫異的時候。
“我想，應該成功了吧？”這時，Z的聲音又再度傳出。
回頭望向映像，又聽Z道。
“不用詫異，原理其實很簡單，因為你已經具備了突破幻界的資格，並且將你的能力帶到了真界。那麼，你在真界便是無所不能的神。”
“還記得那句話嗎？我想你應該知道我說的是哪句。”
許沐尋思這父女兩人怎麼一個德行，說話都一個調調。
不過仔細一想后，許沐的眼瞳忽然瞪大。
他忽然想起，42號此前對他說過的一段比喻。
“在你們紅月世界中有一種娛樂叫做文化，創作者可以輕而易舉的提升自己所創造的人物的等級。但是現在你的處境是，需要讓中人物反過來提升創作者的等級。所以我才說，100層所需要的達成方式，在紅月世界中根本不存在。”
許沐反覆又嚅囁了幾遍。
“讓被創造者……反過來提升……創作者的等級？”
瞬間！許沐雙目瞪圓！豁然開朗！
答案原來在42號的嘴裏就已經被揭曉！只是當時的自己還無法察覺。
在真界無法辦到的事情，但是創作者可以在幻界中隨意施展自己的想像力。
如同Z創造幻界那般，他就是幻界的神，可以隨意在幻界中創造出各種至強的能力。
而這些能力一旦來到真界，也是所向披靡的！
真界辦不到的事情，那就由真界的人來想像，由幻界的人來做！
“剛才我說過吧，我也是來自於地球的穿越者。”Z淺笑道：“所以，我有一些小小的，特殊的能力……可以讓幻界的東西具現化。”
“不過，由於轉換能量這件事需要的能力過於龐大，如果我不好好設定，就算真的讓下界的超神玩家進入上界，他也會因能力不足，而失敗告終。”
“因此，我將條件設置的極為苛刻，並且創作到的副本幾乎全都是來自於地球的遊戲產物。也只有遊戲最適合做成副本。”
“想要全部達成，必須也與我一樣，知曉我所設置的一切秘密。”
“所以，能抵達終點的，一定，也只能是來自於地球的另外一個穿越者，也就是你，年輕人。”
“幻界，只是我為了迷惑這些人類所打造而出的一個類似於烏托邦的避風港，但真正的救贖之道，只有與我身份一樣的你，才能洞察。”
“無論多久，我相信你一定會來到這裏，從我手中接下這一切。這同樣是一種傳承。”
說完這些，Z的身影慢慢的淡去。
映像消失前，他給許沐留下了最後一道選擇題。
“當然，即便如此，我也不想為難你，因為每個人都有選擇的權利。”
“因此，你可以選擇繼承我的衣缽，繼續創造一些全新的遊戲副本，讓幻界的人們生活在偽烏托邦的世界中。”
“你也可以動用你現在的能力，將全宇宙的能量盡數轉換成可重新利用的能量，人們就又獲得了278個銀河年的時間，來重新認識這個宇宙，直至能夠離開宇宙的那一天到來。”
“一切的選擇權，都在你的手上，我的朋友。”
言盡后，他的身形徹底消散。
安靜的最終迴路區域，掌控着全人類的數據樞紐前。
女孩靜靜的望着許沐的側臉，靜待着他的選擇。
片刻的沉默后，許沐步伐沉穩的上前。
視線在閃爍着紅光與藍光的雙色按鈕面前迴轉了片刻后。
輕輕吐了一口氣。
“那麼……”
旋即，他不假思索的重重拍下了藍色的按鈕。
口中低聲呢喃着。
“我，令你們具體。”
————
全書完。
等會有個完結感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