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05章 小看你了
在青嵐宗所在的火焚國，天冥夜和千面狐兩個名字，如雷貫耳。
兩位妖魔巨擘，乃是火焚國的卧龍鳳雛，得一人，可禍亂蒼生。
眼下，卻叫江塵同時遇到了倆！
天冥夜自不必說，乃極其罕見的天生四臂魔女，百年來魔族第一天賦。
在天魔宗幾乎被大乾王朝剿滅殆盡之際，挽狂瀾於既倒，扶大廈之將傾，收復天魔十二山，反屠人間二十城。
其人霸道殘忍，陰險狡詐，視人類為食糧，一度成為火焚國幾代人揮之不去的夢靨，婦女兒童聞之夜啼不止。
江塵只看到了她的投影，並沒有感覺多害怕，甚至覺得她穿的太暴露，恨不得化身衛道士，給她穿上大棉襖。
但實際上，江塵聽說，修為越強大的魔族，本體就越會變得不可名狀。
與前世影視遊戲裏邪魅的魔族設定不同，這個世界的魔族相當殘忍，完全變成一種有別於人類的智慧生命了。
魔族雖數量稀少，卻極為團結，隱居於各州無人區的空間夾縫裏，內部等級森嚴，很少單獨與人類接觸，常群體出動襲取城池，連人帶城一起搬走。
相較於魔族的統一，妖類本就不是同一個種族，而是化形成人的各種妖獸的統稱，大多性情各異，獨來獨往。
除了少數妖類部落隱居山川，與世隔絕，以草木靈獸為食外，大多數妖類都隱藏於人類社會中，晝伏夜出，伺機而動，甚至還有與人類報恩的案例。
千面狐，就是其中一頭名動火焚國的千年狐妖，擅長幻術與易容術，隱匿自身妖氣與修為，幻化成男女老少，惟妙惟肖，令人難以分辨，防不勝防。
經常在各地挑起爭端，趁火盜取各類寶物，卻從沒有人見過她的本貌。
如今，她混入天魔宗，又代表天魔宗潛伏在青嵐宗，諜中諜了屬於是。
江塵不禁陷入回憶。
感情第三次模擬劇情時，他竟上了一頭千年妖狐而不自知？
而剛才的蝴蝶效應影像中，莫非看到的正是她的本貌？
江塵本以為，以柳如煙出眾的相貌不適合做潛伏工作。
可按照他剛才瞥見的驚世容顏：銀髮散落出九尾，雪額點印九瓣櫻，長睫凝露如晶鑽，眸光瀲灧似星湖，膚白吹彈如嬰面，五官入畫若仙筆……
與這樣的仙姿絕色相比，千面狐幻化的柳如煙，簡直就是素人。
江塵連忙回看第三次模擬錄像。
他一直與柳如煙在一起，直到最後一炷香時間……
千面狐，取代了柳如煙！
這身段……江塵差點看噴血了。
“小看你了！”
江塵後悔了。
不過仔細一想，千面狐比柳如煙可危險太多了。
他甚至懷疑，第一次模擬時，千面狐是故意被抓，以確定報信者身份。
唯一不解的，這千年妖狐的第一次是真的還是幻術？
他再次觀看第三次模擬錄像，一幀一幀的慢放檢查。
這才驚愕的發現，前面與柳如煙的修行，竟是幻術。
只有最後一次鍊氣……是真的！
坦白自己是域外之人，有感而發的說出了那段感慨：
“你有沒有想過，假如我們生活的世界，是一位大能識海中演化出來的劇本，會在某一刻戛然而止，在生命最後時刻你想做什麼？”
正是這句話征服了千年老狐狸！
然而，江塵已做出抉擇，只得塵封這段美妙的回憶。
老狐狸畢竟是老狐狸，未必是真心委身於他，很可能是不惜犧牲身體，也想弄清他的身份。
不能因為老狐狸長得漂亮，身材好，就着了她的道。
江塵收回思緒，回到現實邏輯。
按照千面狐一貫的做法，此番定是想挑起天魔宗與青嵐宗大戰，趁亂盜取青嵐宗某個寶物。
據江塵所知，青嵐宗的立宗之本是擅長基礎修行，以及靠優質炎脈，鍛造低階靈劍和法器，暢銷整個西賀州。
如此平凡的青嵐宗，還藏着連千面狐也想要的寶物？
天魔宗為何執意要攻取青嵐宗？
事情變得撲朔迷離。
不過，這些都不是江塵眼下應該考慮的問題。
他還只是個剛剛鍊氣的小透明。
眼下，他之所以逃至門外荒山，是怕魔族立即攻山。
此處的荒山靈氣濃度忽略不計，不適合修行。
既然魔宗十日後才行動，他可以暫時回青嵐宗，以鍊氣修為進入內門。
可領取內門弟子服、靈劍和納戒三件套，修行九日再逃跑。
這九日，模擬器也許還會給他帶來新的機緣。
這樣想着，江塵又回了青嵐宗。
……
回宗后，他已經看不上頑石峰的靈氣濃度了。
與頑石峰執事陳平簡單道個別，順便拿找他開一張外門弟子轉峰申請。
陳平耷拉着眼皮，迷迷糊糊問：
“你是……”
“弟子乃是兩年前上山的江塵，今日僥倖鍊氣，欲入內門修行，特來與陳執事道別。”
“江什麼？”
“江塵。”
“什麼塵？”
“……”
江塵無語。
只得向陳執事耐心解釋，請他幫忙開具一份轉峰修行的申請書。
陳平迷迷糊糊寫好申請書，目送江塵離去，忽然老眸一凜，道：
“這小子一直在埋頭苦修，從不討好老夫，一朝鍊氣，卻想在老夫面前炫耀一番……我能着了你的道？”
……
江塵剛鍊氣還沒到一天，暫時還不會御劍飛行，只得翻山越嶺，星夜趕路去了內務堂。
內務堂，魚躍閣。
即便是下半夜，也有執事值班。
江塵雙手奉上轉峰修行申請書。
老執事看了眼申請書，喃喃道：
“江塵，入門兩年，頑石峰……剛剛鍊氣……你就這般等不了，非得夜裏過來選山頭？”
按照青嵐宗的門規，只要鍊氣，就可以成為內門弟子，進入內門修行。
不過，外門轉峰弟子可選擇的山峰有限，教學質量好的山峰還要考核。
江塵沒時間考核了，隨便選一個人少的山峰修行就行。
“弟子天賦平庸，生也有涯，而修行無涯，自是一刻也不敢耽擱修行。”
值班老執事微微一驚，扭頭瞥了眼風塵僕僕的年輕人。
“倒有些格局。”
“去清心峰吧，你運氣不錯，那裏還剩最後一個名額。”
清心峰不是柳師姐洞府所在嗎？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江塵心嘆命運之奇妙，朝老執事躬身一拜。
“多謝前輩指點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