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吐金子的魚
“咕嘟咕嘟咕嘟。”
魚缸里的金龍魚快樂地游來游去,李保山踮着腳往裏面餵魚食。
李川海看着躺在沙發上鼾聲如雷的房東感到很頭痛。
房東沒有翹辮子,反而呼吸綿長均勻,偶爾還砸吧砸吧嘴,睡得十分香甜。
李保山在茶里做了點手腳,不知道他哪裏來的高科技,竟然一下子就把一個活人弄倒了。
好在沒有鬧出人命。
但是房東醒來肯定不會放過他,醫學院的小鼠又要求無菌環境儲存,他好不容易弄出一間滿足條件的無菌室,這下好了,明天等着跟一堆耗子淪落街頭吧!
還是那句話,來路不明的傢伙不要輕易接收!
即使那個人說是自己的親孫子也不行!
李川海看着自己這間小小的寵物店,心裏生出萬分不舍。
剛搬來的時候還是一間空蕩蕩的房子,現在已經被住着各種小動物的“家”塞得滿滿當當,雖然地方不大,裝潢也不是很豪華,好歹也跟這群小傢伙經歷了各種風風雨雨。
想着想着,李川海那點感性的情緒一下佔領高地,眼眶都泛紅了。
哎!男人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李保山卻在一邊唱起了歌:“請你不要不要悲傷,請你不要不要哭泣!”
有完沒完?
李川海被他跑調的歌聲越唱越煩,走過去揪着李保山的領子,口氣惡劣:“我說你小子到底什麼時候滾出去?現在我生意黃了,準備無家可歸了,你終於高興了是吧?”
“咕嘟——噹啷!”
與此同時,清脆的撞擊聲從魚缸傳來,李川海倒吸一口涼氣。
這小子不會把我定製的魚缸也搞壞了吧!
李川海迅速鬆開手,仔仔細細地檢查起魚缸的動靜。
只見一條拇指大小的黃色方塊沉入魚缸底部的造景沙里,獨特的金屬光澤在水裏也十分明顯。
……看着怎麼那麼想黃金呢?一定是自己想錢想瘋了!
他抄起魚缸邊上掛着的撈網,小心翼翼地將那金黃色的方塊撈出來,沒想到這東西不大,竟然還很有重量,墜得網兜深深陷下去。
不會真的是黃金吧?
李川海捏着黃色的方塊在身上擦了擦,又藉著燈光仔細查看,發現方塊身上的金屬質感貴氣逼人。
他家雖然不富裕,但也有幾個愛顯擺的親戚,尤其是生意做得大的老舅,總愛拿着一些奢侈品出來炫耀,金條什麼的自然也不會缺席。
而老舅又最喜歡李川海,有什麼好玩的東西都先招呼他,所以他小時候就沒少拿着金條玩,這種光澤和手感他肯定不會認錯的!
這……竟然真的是黃金!李川海的下巴再次張到極限。
李保山清清嗓子:“我果然沒看錯,這龍魚果然是吐金魚。”
什麼魚?
都是中國字怎麼組合到一起就聽不明白了呢?
難道是自己幻聽了?
李川海舔了舔嘴唇,問:“你說這魚是什麼?”
“吐金魚啊,顧名思義,就是能吐出金子的魚。”李保山托着下巴解釋。
李川海一下子懵了:這玩意是他從一個破產老闆那裏低價收來的,養了這麼久都沒發現它還有這種特殊技能。要是早發現了,自己也不會窮得叮噹響,那老闆恐怕也不會破產。
李保山似乎知道他內心的想法,補充了下半句:“吐金魚五年吐一次九十六克純金,
你要是想靠這個發財,恐怕得先學會長生不老術。”
五年才九十六克,金價上漲都超過它吐出來的金子了,人蔘果的生長速率高低比它快點。
不過好過沒有。
李川海將金子順手揣進兜里,對李保山說:“這是從我家魚缸里掏出來的,你可別想從我這裏拿走一星半點碎屑。”
李保山笑了:“爺爺,你這房間裏最不值錢的就是這條吐金魚,你還把它當寶貝了。”
在水裏閑逛的龍魚像是聽懂了李保山的話,吐出連串泡泡,好像是在抗議。
李川海更懵了:這屋子裏有什麼東西不是他一點一點收進來的?進貨單都清清楚楚地寫在電腦上,這還能有假了?
“你開玩笑吧?我這些動物除了配種的就是出去外頭大市場收的,值不值錢我能不知道?”
“吐金魚能吐金子你就不知道啊。”
……這倒也是。
李川海又換了個問法:“那你跟我說說,我這些老夥計們都有什麼特異功能?”
李保山從角落裏抓出一隻奶牛貓,這是李川海在路邊撿的,養了大半年,黏人得很。
他說:“這是夢想成真獸。”
“拉倒吧你!它就是一隻貪吃的笨蛋貓。”李川海覺得李保山在吹牛。
這隻奶牛貓每天除了吃就是睡,老鼠在它面前路過都懶得抓,一點貓樣也沒有。
李保山用額頭抵住奶牛貓的額頭,嘴裏嘰里咕嚕說了一串李川海聽不懂的話,才將奶牛貓放到地上。
奶牛貓乖乖地蹲在地上,歪着腦袋,睜着圓溜溜的眼睛看着李保山,尾巴一甩一甩的。
無事發生。
李川海當即笑出聲:“你看吧,它這個蠢樣子叫什麼夢想成真獸?”
李保山看着李川海,一臉神秘地說:“你對它說一下願望。”
“你沒事吧?”
李川海覺得自己相信李保山純屬腦子有包,剛剛龍魚吐出來的金塊說不定只是破產老闆以前偷偷藏起來的私房錢罷了。
這麼離譜的劇情自己居然陪着他玩了起來?
李川海啞然失笑。
“你對它說個願望,相信我。”李保山信誓旦旦。
李川海想着,反正自己剛得了一塊金子,多少也算是這小子的功勞,配合他再玩一會也不是不行。
想着,他便蹲下身子,對着奶牛貓說出了自己的願望:“額……我也不為難你,許個簡單點的願望吧!我希望房東不漲我的房租,甚至還主動給我減租。怎麼樣?不過分吧?”
奶牛貓皺了皺鬍子,伸了個懶腰之後踩着貓步走開。
還是無事發生。
李保山神經錯亂這個印象已經在李川海心裏根深蒂固了,他笑了一下,拍拍李保山的肩膀說:“哥們真有病呢?看在金子的面上,我一定把你護送到醫院。”
“李川海。”房東突然從沙發上跳起來,目光堅定得好像在進行某種宣誓,“我要跟你續租,房租降百分之二十!等會我就叫人把合同送過來!不簽完你不準走!”
李川海的下巴這會徹底收不回去了:願望竟然真的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