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三章.英雄救美
在萬惡的封建社會，欺男霸女的現象是很多的。
雖然封建社會倡導一夫一妻制，然而越是有權勢的人，越是不願意遵守。
唐朝的法律遵從封建的倫理綱常，對社會的中下階層有各種各樣的壓制手段。
民間久而久之也有很多陋習，人們都見怪不怪了。
在統治階級的上層，有各種各樣的風流韻事，真的是層出不窮。
在武則天統治的前後，就有很多這種事情發生。
最為典型的就是她的侄子，不管是武承嗣還是武三思，儘管在治國理政上還算得上是有些能力，但是私人品德卻並不敢讓人恭維。
不過對於這種事情，老陳是非常反感的。
在任何社會任何時代，都是對統治秩序的一種踐踏。
對社會良知的一種褻瀆！
總之，如果在一個社會蔚然成風，那麼這個社會也基本上就走進了死胡同了。
古今中外都是如此，古羅馬古希臘就是這麼滅亡的。
想想當初，多麼強大的國家，可是偷雞摸狗一旦成風，那真的就是江河日下，人心不古了。
不過眼見為實，耳聽為虛。
自己作為一個曾經的偵探，這個世界的仵作，既不能夠放過一個壞人，也不能夠冤枉一個好人。
所以，本來是想破門而入的，但是老陳臨時改變了主意。
憑藉自己前世帶來的一點經驗，也許這是一對夫妻正在做運動。
有的夫妻動靜小一點，有的夫妻的動靜大一點。
動靜小的能夠做到潤物細無聲，動靜大的都隨時有可能會震塌天。
所以，自己絕對不能夠那麼莽莽撞撞地，闖破了人家的好事。
房間裏燈火通明，在紙糊的白色窗戶紙上，他看到了一男一女，正在拉拉扯扯，彷彿是在上映皮影戲。
老陳很自然地就停止了腳步，看看他們究竟在幹些什麼。
“莫德，你這麼對我，難道不怕殺頭嗎？”那名女子剛剛還在苦苦哀求，此時此刻看到對方還不肯停手，突然之間口氣強硬起來。
在門外偷聽的老陳，一時之間打了個激靈，因為他聽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莫德。
在兇案發生的現場，在那張血跡斑斑的帖子上，還有羊皮紙的周圍，都留下了莫德的名字。
他意識到，這個人也許是個崑崙奴。
在盛唐時期，有很多崑崙奴從海上和路上來到東土，絕大多數都是來做生意的。
長安城內的西市，神都洛陽的南市，到處都能夠看到崑崙奴的存在。
除了做生意之外，還有些給達官貴人做保安之類的，總之幹什麼的都有。
“咯咯咯，小娘們兒，老子跟你說清楚，別說是你老公，即使是聖人，大駕光臨於此，她也經不起我這身……我們崑崙奴比你們漢人身體要強壯得多，你可要識相一點喲！”
這個正準備施暴的傢伙，口氣倒還是蠻囂張的，他居然敢對大家的天後娘娘，也就是被民間稱之為聖人的武則天大為不敬，這可是不折不扣的死罪。
果然不錯，和老陳的判斷一樣，這個正準備霸王硬上弓的傢伙，就是一個崑崙奴。
“我雖然是殘花館的一名可憐的宮女，但是我們這一百個好姐妹，可都是被朝廷欽點過的，我們的未婚夫……正在茫茫沙海之中，為國盡忠呢！你既然這樣對我，遲早要被別人發現的，到時候報了官，那你的下場可想而知！”
女子的口氣非常強硬，
聽起來應該是觸及了她的底線，所以才會如此。
這一番話，老陳一聽立馬就知道了這個女人的身份。
她應該是前朝留下來的宮女，然後不知道什麼原因和他的那些同伴們流落至此，然後被朝廷賜婚給軍人。
後來老陳才了解到，作為女人的武則天就要當皇帝了，她只需要面首，並不需要這麼多宮女。
再說，有很多事情都是太監可以乾的，戴朝廷擁有這麼多女子，其實是很浪費民脂民膏的。
從另外一個角度上來講，朝廷通常為了穩定軍心，挺喜歡幹這種事情的。
遠一點的就是秦始皇當初在征服嶺南的時候，曾經從內地徵集了一萬多名年輕女子，給趙佗的部隊的軍人。
近一點的就是隋煬帝大業十三年（公元617年）的時候，為了防止部隊出現大規模的逃亡，快速地穩定軍心，隋煬帝在江都的時候，專門召集了境內所有的寡婦，以及正處於是適婚年齡的女子，讓他的部隊隨意挑選。
可惜即使是如此，也沒有能夠挽救隋朝的江山。
但是這種賜婚的事情，出於統治的需要就延續了下來。
“老子跟你說一句，老子莫德，在朝廷上有人，誰都奈何不了老子！你老公……雖然是個小小的軍官，但是光靠他那點軍餉，你以為真的能夠養家餬口？說實話，別說是你了，就你們殘花館的那些殘花敗柳，老子都要一個個地上了！到時候老子還要選出幾個最漂亮的，給老子當小老婆當妾！”
看來，這個烏龜王八蛋淫心不改，屋子裏的兩個人又開始撕扯起來，那位女子似乎抵抗越來越弱，很快就只聽得到一陣低沉的嚶嚶的哭泣之聲。
老陳急了，一陣急火攻心，就猛地把門給踹開了！
“誰？”
當他踹開門后，果然看到了一個上半身近乎赤裸的傢伙，渾身上下像剛挖出來的黑炭一樣，果然是個崑崙奴。
“是你大爺！”
“怎麼你小子也想嘗嘗鮮？等老子嘗完之後……會給你喝點湯的！”
這個叫莫德的崑崙奴，根本就沒有把老陳放在眼裏，因為老陳在他的面前，幾乎比他矮了一個頭。
“上你大爺！”
老陳照準他的要害部位，就是狠狠的一腳。
“哎耶，你這個……偷襲算什麼本事！”
莫德不得不終止了侵犯，痛得彎下腰來護住他那要害部位，再也說不出話來。
身下的那名女子看了，連忙翻身爬了起來，穿好幾乎被扯碎的衣服，躲在老陳的身後。
老陳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被人如此怠慢過，即使是在穿越之前的那些年裏，他可是收拾過數不清的犯罪分子的，從來沒有失過手。
“多謝大哥的救命之恩，大哥真的是我的親生父母，將來我一定要好好報答大哥的！”
女子一邊雙手拚命地抱住老陳的腰，一邊說出感激他的話。
“你是何方人氏？”老陳心裏一軟，問道。
“我是江州人氏！本來是長安城裏的一個宮娥，但是後來得罪了宦官，就流落到這個不良村。”
“姑娘，恕我直言，剛才我在外面聽到了你們之間的說話……你是不是被朝廷賜婚許配給前線的軍官？”
老陳之所以這麼問，是因為要確認他剛才的聽到的，然後狠狠地收拾這個名叫莫德的崑崙奴。
女子淚眼婆娑，連忙點點頭道：“是的，大哥……我雖然和我那軍官丈夫從來沒有見過面，但是我們已經開始有了書信來往，他馬上就要從安西四鎮回來了，到時候就成婚！”
“那好姑娘你鬆開手，自古以來男女授受不親，你這樣摟摟抱抱的，我很不適應……再說我也不方便……”
老陳的言外之意，就是他的要繼續收拾，這個莫德了。
姑娘一聽，立刻就鬆開了手，然後又躲在旁邊的一張八仙桌下。
“可以喲，你小子居然趁人之危，想先下手為強？看老子不收拾你！”
話音剛落，老陳就伸出手來，抓住這崑崙奴莫德的頭髮，然後狠狠地撞向床板。
幾聲鬼哭狼嚎之後，崑崙奴莫德就癱坐在地上，再也爬不起來了。
“大哥……我知道錯了，你饒過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你還敢？”
老陳見過很多不平之事，也被迫和很多無恥之人打過交道，其實他每一次下手都是留有餘地的，因為即使是一個窮凶極惡的歹徒，最後等待他的就是法律的懲罰。
不能夠隨隨便便地施以私刑，這是他一個偵探的基本的素質。
然而穿越到這個世界，就沒有那麼多的顧忌了，他可以很痛痛快快的打人，甚至把這傢伙幹掉，自己也可以安全脫身。
“不敢不敢，大哥我再也不敢了，你就饒我這一回吧。你只要饒過我，我這身上的錢都是你的！”
“你覺得老子會稀罕你這點家當嗎？”
老陳鄙夷地看着莫德，心想充其量也頂多是個地頭蛇，身上又能有多少值錢的東西。
誰知，莫德哆哆嗦嗦地從身上掏出一個東西，老陳定睛一看，原來是只錢袋。
打開一看，裏面裝的都是一些鑽石和珍珠。
老陳一下子就傻眼了，不說別的，光是憑這些值錢的東西，不管是在長安城或者是在這神都洛陽，買一條街都可以的。
“大哥，你就放過我吧，我是個珠寶商，到東土大唐做生意，掙了很多錢……你只要能夠放過我，別說這些了，哪怕是把我全部的家產給你，我都願意！”崑崙奴莫德又繼續哀求道。
“你即使錢再多，也不能為富不仁。欺負良家婦女，破壞軍婚，如果報到官府去，你這可是死罪啊！”
老陳的話並不是說得很重，因為他說的是實情，按照當時的法律規定，崑崙奴莫德足夠砍幾次腦殼了。
“大哥，你現在就可以跟我回去，我簽下字據，我所有的家產都給你，你看行不行？”
崑崙奴莫德看到老陳並沒有理他，心想光錢袋子的這點傢伙什是分量不夠，看來響鼓要用重鎚。
“好，你龜兒子既然這麼有孝心，今天的事情就當老子沒看見……下一回恐怕就沒這麼便宜了！”
老陳的口氣和態度一下子放軟了，倒並不是說老陳是個見錢眼開的人，而是這個傢伙的名字救了他。
既然這也是個莫德，而且也是個番商，也許從他的嘴裏能夠打聽到一些有用的東西。
“多謝大哥，多謝大哥的不殺之恩，如果大哥不嫌棄的話，現在就跟我到我家去吧！”
崑崙奴莫德也察覺到了老陳的態度出現了一百八十度的轉彎，就連忙從地上爬了起來。
不過，剛才老陳用力過猛，這傢伙的要害部位受傷過重，他居然搖搖晃晃地費了好大的力氣才站穩了一些。
老陳看在眼裏，心裏暗暗好笑。
不過，他表面上卻完全是另外一個意思，隨時都有可能會翻臉的。
“你……得給姑娘賠禮道歉，給她磕一百個響頭才行！”老陳用命令的口吻呵叱道。
“是是是大哥……我現在就叩頭！”
崑崙奴莫德一聽，驚魂未定地跪在了姑娘的面前，然後咚咚咚地乖乖地叩起頭來。
“記住一個都不能少，少一個……那你就得要……挨老子一腳！”老陳冷冷地望着他，得意地說道。
“是是是大哥！”
崑崙奴莫德嘴裏念念有詞，乖乖地一邊叩頭一邊數。
“一個……”
“兩個……”
“……”
“九十八……”
“九十九……”
“一百……大哥……我實在是動不了了！”
這個傢伙好不容易完成了老陳的要求，到最後趴在地上像一頭死豬一樣。
老陳看在眼裏，心裏暗暗好笑，心想這個傢伙無非就是憑自己有幾個錢，平時也應該沒少欺負良家婦女，這身體想必被掏空了。
才出現如此之窘狀！
他想起了自己平時有運動的習慣，像掌上壓這種，他每天可以做上幾百個都不帶喘地。
“姑娘，你放心吧，這小子，以後再也不敢欺負你了，如果他還敢欺負你的話，你只管來找我，下一回我絕對不會饒過他！”
老陳轉身把姑娘從桌子底下輕輕地拽了出來，好言好語地安慰她。
“多謝大哥的救命之恩，大哥真的是我的再造父母，小女子終身難忘……如果不是小女子已經許配給軍官，小女子一定會死心塌地地跟着大哥的，做牛做馬都可以……”
說完，這個姑娘居然也跪在老陳的面前。
老陳心裏一熱，然後一急連忙把她扶了起來，勸道：“姑娘不必如此，不必行此大禮……雖然你是個女流之輩，但是咱們也是跪天跪地跪父母的！”
“大哥可有婚配？”
姑娘看到老陳如此厚道，也就不再向他下跪了，反而關心起他的人生大事來。
老陳一聽心裏不由得感嘆不已，他來到這個世界上之後，還真的是孑然一人。
別說是婚配了，哪怕是身邊中意的女子也找不到。
劉滿和劉意兩個姐妹倆，雖然是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但是他們兩個中規中矩的，平時也只是公務的來往，彼此之間並沒有想那麼多。
“這個……在這裏不方便告訴姑娘，要不這樣，我叫人送你回去！”
姑娘一聽，臉上露出失望的表情，不過老陳也就過不了那麼多了，他很快就叫來了劉滿和劉意。
“陳兄弟，我們有事正要找你，你怎麼到這裏來了？”
“哎喲，你這不會是英雄救美吧？”
真的是說曹操曹操就到，劉滿和劉意兩個也許是聽到了這裏動靜鬧得大，他們的注意力很快就吸引了過來。
“我給你們分個工，你們兩個護送姑娘到殘花館，我把這個傢伙……我另有安排！”老陳說道。
“殘花館？”
“什麼叫殘花館？我只聽說過殘花敗柳……沒有聽說過殘花館！”
劉意看來不注重積口德，全然不顧姑娘的表情的變化。
“現在來不及給你們解釋這麼多，天色不晚了，你們把姑娘送到那裏，然後回客店休息，明天我們還要繼續趕路呢。”老陳說道。
劉滿和劉意兩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想老陳以前對他們不是這個態度，想必這裏面應該另有蹊蹺。
“好吧，不過我們不知道怎麼走，姑娘你可要帶路喲！”
姑娘一聽連忙謝道：“兩位姐姐，我知道怎麼走，你們也不用麻煩了，把我送到……殘花館的門口就可以了。”
看到他們三個離開了客房，老陳這才又繼續呵斥崑崙奴莫德道：“今天給你的教訓，希望你一輩子都記得，下一回如果再被我碰到……或者是被他們碰到，你恐怕就沒這麼好命了！”
“好的大哥，我今天已經……吸取教訓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崑崙奴莫德看到老陳確實已經放過了自己，就連忙點頭哈腰起來，這樣子既猥瑣又卑微。
老陳的心裏暗暗好笑，可是卻又不好讓他發現，就只是撇了撇嘴，冷冷的對他說道：“那……是不是該滾了呢？”
“是是是大哥，我現在就帶你到我的家裏去，家裏值錢的東西你隨便拿，隨便看！”
出了門之後，老陳找客店的小二要了一隻燈籠，令崑崙奴莫德拿上，好一路上照明之用。
當他來到馬廄之後，卻看到他們的三匹馬好好的還拴在那裏，老陳知道這個殘花館應該離這裏不遠，一下子就心裏有了底。
“你給老子打燈籠，路上老實一點！”
老陳改變了主意，他決定試試自己的花花奶牛，就把這個寶貝打開，然後騎在了上面，又對崑崙奴莫德說道：“給你，給老子在前面帶路！”
崑崙奴莫德被老陳這一連串的動作給看傻了，他從來沒有看到花花奶牛這種稀奇玩意兒。
不過，他又不敢問，只是厚厚的黑嘴動了動，就連連點頭，離開了客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