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許嘉
“呵呵，三位小哥，你們走的也累了，先進院中喝杯酒吧，其他事情待會再議。”
此時已是正午，烈rì炎炎，趙帆見許嘉等人都是滿頭大汗，不由的出聲道。“對，對，先進去喝杯酒才，我說你們三個小子也是，這大熱天的跑來幹嘛，我剛才還說去找你們的。”李牧領着許嘉三人進了院中，邊走邊說道。
這會兒，張直、林虎二人卻是意外的沒有大呼小叫，他們看着趙帆，眼裏有着一絲奇異與敬佩之sè，唯獨許嘉，一臉的平靜，看上去並沒有什麼不同。
“李牧兄，聽說你姐夫前兩天不僅教訓了焦黑他們一頓，昨晚，更是他定下計策，突襲了焦黑等人，使這幫惡霸全部身死了，這些事，是真的么？”張直xìng子最急，他拉過李牧，在其耳邊低聲說道。
李牧看了他幾眼，知道昨晚的事情已經傳了出去，當下也不隱瞞，將事情的前因後果說了一遍。
“那個許嘉，倒是頗為不錯，不過歷史上，好像並沒有此人的記載。”趙帆悠然的掃視着院中的風景，對於張直與林虎的異樣表情，他並沒有在意，反而是許嘉那波瀾無驚的表情，使得他頗為驚訝。
趙帆心中雖然對此人有些在意，不過明面上，卻是沒有表現出來。
聽李牧說完，張直與林虎眼中皆是閃過了一抹佩服之sè，他們豪爽的大笑道：“沒想到趙帆兄身手竟然如此之好，昨晚你們智殺焦黑的行為，已經傳遍了柏人城，大家都在為你們叫好呢。”
趙帆笑了笑，淡然道：“除惡揚善本就是我們每一個人該做的事，所以也並沒有什麼好稱道的，大家還是先進屋喝酒吧。”
趙帆說完，率先走進了屋內，在其身後，李牧等人也是跟了上去，而那位許嘉，則是若有所思的看了趙帆一眼，不知在想些什麼。
五人走進前堂，席地而坐，趙帆倒好酒，也不說話，只是輕輕把玩着酒盞，因為他知道，李牧有話要說。
“姐夫，三位兄弟，我們好好乾一杯，以後，還不知要多久才能再聚在一起喝酒了。”李牧舉着酒杯，對四人高聲道。
聞言，張直與林虎微微一愣，旋即詫異道：“李牧兄，什麼叫不知要多久才能再聚在一起喝酒了？你這幾天是要出遠門么？”
“我爹叫我去雲中城當兵，這一去，不知多久才能回得來了。”李牧仰脖喝盡杯中的酒，旋即有些低沉道。
二人一怔，眉目當中皆是有些黯然，不過，他們也並沒有說什麼挽留的話，因為他們知道，李牧的抱負就在此，而且，父親之命不可違的道理，他們都懂。
趙帆默默的將二人的表情看在眼裏，見他們並沒有出聲，當下不禁搖了搖頭，緊接着將目光轉向許嘉處。
趙帆知道許嘉此人與常人頗有些不同，當下心中也是有些希冀，不過，當他瞥向許嘉時，卻見後者端坐席上，手中把盞，雙目微闔，好似睡著了一般。
見到這一幕，饒是以趙帆素來沉穩的xìng子，也不禁有些氣結，他輕輕抿了口酒，正yù說話時，卻見許嘉雙目忽然睜開，正好與趙帆的視線相撞。
趙帆微微一驚，嘴裏的話也不禁吞了回去。
許嘉眼中爆出一道jīng光，他對着趙帆高深莫測的一笑，緊接着道：“李牧兄，這次你去雲中城，心中可有甚麼打算？”
“打算？自然是幫爹爹帶兵打仗，掃卻胡人，立功立威啊。”李牧微微一愣，下意識道。
“帶兵打戰？我聽說帶兵打戰可不是那麼容易，更何況你去到那裏，只是個最低級的士卒，要想升為將軍，帶領士兵，可不知要多久去了啊。”許嘉微微笑道。
聞言，李牧張了張嘴，不知說些什麼，他只以為去到雲中城便可當將軍，帶領士兵，哪想到還會這麼麻煩，像他們這種年輕氣盛的少年，哪一個會心甘情願的當個馬前卒？
他父親雖然是雲中郡郡守，掌管着一郡的軍政大權，不過李牧才不敢奢望自己這個鐵公無私的父親，會給自己這個兒子什麼特權呢？因為早在最開始，他父親就叫人告訴過他，去到雲中城，不準讓其他人知道，他是他兒子，免得他的部下對自己會有不一樣的待遇。
“普通士卒便普通士卒，我李牧絕不會依靠我父親去晉陞。”李牧朗聲說道，眼中一片澄凈，並沒有什麼不岔之sè。
趙帆讚賞的看了他一眼，果然不愧是戰國四大名將，沒有一個是易與之輩，就算他如今還年少，不過名將就是名將，你永遠不能把他當成是紙上談兵的趙括。
見李牧一副正義凜然的模樣，許嘉也並不着急，笑着說道：“軍營，可並不是那麼容易生活的地方，在那裏，軍官肆意欺壓士兵，老兵結夥欺壓新兵，士卒中拉幫結派明爭暗鬥，李牧兄你一人前去，恐怕……”
趙帆微微吃了一驚，這許嘉不過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怎麼會懂的這麼多？
李牧可不是粗枝大葉的人，他見許嘉話裏有話，不禁直接問道：“許嘉，你有什麼話就直說吧，我們兄弟幾個，還需要繞什麼圈子？”
許嘉不緊不慢的押了口酒，將目光投向到同樣有些疑惑的張直與林虎身上，笑道：“怎麼？難道你們二人不想隨李牧兄一起去雲中城大展身手，建功立業么？”
聽許嘉說到了重點，趙帆心中也是微微一動，他不動神sè的觀察着張直與林虎，見他們有什麼反應。
只見張直與林虎的眼睛頓時一亮，不過隨即又黯淡了下來，苦笑道：“世伯是雲中郡郡守，所以張瑞才賣李牧兄面子，允許他前往雲中城的，我們幾個都是孤兒，張瑞哪裏肯放人？”
聞言，趙帆也是一怔，這才反應了過來，戰國時期，兵火連綿，各國為了兼并戰爭的需要，竭力擴大兵源，實行新的兵役制度。這個時期，郡縣徵兵制在趙國大地上普遍推行。
郡縣徵兵制，郡縣地方行政組織的建立是趙國得以實行徵兵制度的基礎。趙國的徵兵制度，正是依賴於郡縣的普遍設立而得以推廣的。因為郡縣制度的建立，便利國君的集中統治，全國人口都被編人國家的戶籍。男子到達成年，就要登記名籍，叫做“傅”或“傅籍”，“傅”就是“附”，謂附着姓名於戶籍上關於趙國男子傅籍的年齡，文獻缺乏明確的記載。《戰國策·楚策二》載楚東地大司馬昭常“悉五尺至六十，三十餘萬”以抵禦齊軍，“五尺”指十五歲左右的成童；《秦簡·編年記》載喜十七歲即“傅”。由此可以推知，趙國男子的傅籍年齡大概也在十六七歲。從十六七歲開始隨時有服兵役的義務，六十歲以後免征。
趙國以郡縣為徵兵的單位，一般戰爭往往只征鄰近戰場的郡縣的壯丁參戰，不靠近戰場的郡縣就不常征，使他們能休養生息，以備不測之虞。
而柏人城這帶，近幾年一直沒有生什麼戰役，所以就算如趙帆等十八、九歲的青年，也都沒有進入過軍營，參加過戰爭。
不過，在柏人城的傅籍上，卻是有着自己等人的名字，只要這邊一有戰事，馬上就得參加戰爭。
“這……原來你們都想隨我去雲中城啊，我雖然也很願意，不過，張瑞和我父親那裏該怎麼辦？”李牧知道了許嘉等人的意思后，心中也是涌過了一抹希冀，他與三人從小玩到大，如果能一起去雲中城自然是再好不過了，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