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趙奢
藍衣男子見他出來,忙起身迎道:“趙帆賢弟這麼快就來了?呵呵,我剛才與李牧賢弟討論兵法,真的是有些忘神了,兄弟勿怪。”
趙帆連忙還了一禮道:“說甚麼怪不怪,你既然叫我一聲兄弟,兄弟之間,還拘泥於這些凡塵俗禮幹嘛?”
“好一個凡塵俗禮!真的是說到我心坎里去了。”聽到這個詞,藍衣男子看上去頗為高興,揚眉笑道。
見狀,趙帆也是忍不住微微一笑,看來這藍衣男子也是放蕩不羈之人,與他的xìng格倒是頗為相似。
“對了,還未請教先生是何方人氏?”趙帆想起之前的猜測,不由的問道,表面上卻是不動聲sè,假裝不知道。
藍衣男子一愣,他眼睛銳利的在兩人身上掃過,趙帆目光淡然的對上他的眼睛,沒有流露出絲毫的感情sè彩,而李牧卻是一臉堅毅,看上去,倒也是正氣凜然。
藍衣男子猶豫了片刻,這才下定決心道:“我離開趙國幾年了,一直沒有遇到可以相交的朋友,今天見到二位賢弟,心中不知為何,就是感覺極是投機,所以也不瞞二位了,其實我是燕國的漁陽郡郡守,趙奢。”
“趙奢?”趙帆一怔,緊接着目瞪口呆了起來,他沒想到這剛來了戰國,竟遇到了兩位聲明赫赫的人物。
趙奢,戰國八大名將之一,史書上對他的記載並不多,不過依然不能掩飾他在戰國時候的光彩,以趙帆對歷史的了解,自然知道眼前的這位藍衣男子,以後將會在趙國立下不少的戰功。
一旁的李牧聽到趙奢這兩個字卻並不怎麼驚訝,反而聽到他是郡守時,眼睛裏有了些變化。
趙帆自然知道李牧為何會有這一番表現,一是趙奢在此時還並不出名,李牧可能聽都沒聽過這人,二是他還年輕氣盛想殺敵立功,聽到郡守這個官職后,心中自然會有一些變化。
“怎麼?趙帆賢弟知道我?”趙奢有些驚訝道。
“這個……”趙帆心念電轉,他知道趙奢之所以在燕國當郡守,是因為那時候李兌專權,迫害武靈王近臣,而那時候正值燕昭王召賢,趙奢才亡命入燕,得信任,被任命為郡守的。
正因為如此,趙奢如今在來到趙國后,才如此謹慎,自己剛才已經表現出了對趙奢的異樣,如今聽他問起,總不能說自己是從二十一世紀來的,才知道他的吧。而若是不說出個所以然的話,又恐怕會引起後者的猜忌,一時間,趙帆也是有些為難。
“呵呵,我幼時曾聽別人提起過先生,先生年僅十七之時,便受主父賞識,並且還參與過胡服騎shè,趙帆心中一直對先生欽佩不已,想不到今rì能夠親眼得見,失態之處,還望見諒。”趙帆拱手笑道。
聽到趙帆的這番話,趙奢心底的那抹疑慮這才消散而去,他連忙道:“小事罷了,哪值得賢弟如此讚揚。”
見狀,趙帆心中已是知道,後者已經相信了他的話,所幸他的歷史功底紮實,知道趙奢少年時的事情,不然,恐怕將要與這位名將產生隔閡了。
“其實也不是我多疑,只是如今李兌專權,國政都有他掌握着,我也不得不小心啊。”趙奢苦笑道。
“李兌!哼,這人受主父恩寵,卻不思報效國家,反而做出罪大惡極之事,圍沙丘,餓死主父,如今更是擔任相國,獨攬朝綱。此人,牧若有機會,一定要取他xìng命!”原本變得冷靜下來之後的李牧聽到趙奢的話后,不由的怒聲道,看來,他對李兌,確實是十分的痛恨。
不過趙帆卻是知道,李兌此人專權趙國,並非僅僅依靠權謀,其治理國家也頗有些手段。據《韓非子》記載:“李兌治中山,苦陘令上計而人多,李兌曰:‘語言辨,聽之說,不度於義,謂之窕言。無山林澤谷之利,而人多者,謂之窕貨。君子不聽窕言,不受窕貨,子姑免矣。’”李兌治趙國,不聽窕(不實之謂)言,不受窕貨,故他在專任趙國時期,趙國仍舊保持了武靈王時期的強盛態勢。
不過,雖說如此,趙帆對此人,仍是保存着一種不好的印象,光他圍沙丘,餓死主父這一條,就足以令人敬而遠之了。誰願意養一頭狼在自己身邊?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反咬自己一口。
“看來李牧賢弟對李兌也十分不滿啊?”趙奢見到李牧憤懣的樣子,心中更加的放心了下來,不過,緊接着又是嘆氣道:“如今我王年少,李兌這人又yīn險狡詐,憑我們幾個,哪裏會有對付他的機會。”
聞言,李牧的眉頭也是皺了皺,不過卻同樣也沒什麼辦法,當下只得沉默了下來。
“呵呵,今天我與內弟初次認識趙奢先生,就暫且不說這些煩心事,來來來,我們先入席敘話。”趙帆見氣氛有些沉默,不由的朗聲打破寂靜道。
說罷,趙奢也是連忙答應着,兩人一起入席。
戰國時候,床是一種坐卧之具,《釋名·釋床帳》:“人所坐卧rì床。”除了現在床的睡覺功能外,古代的床也經常作為一種坐具來使用。幾是古人席地而坐時供依靠的器具,筵是鋪在最底層的席子,鋪在筵上面的稱為席。
三人邊飲酒,邊天南海北的高談闊論,由於彼此都熟悉了各自的身份,不用在像剛才那樣顧及那麼多,所以他們說話的時候,也是完全敞開了心扉談,幾杯酒下來,三人看上去,完全成了相交莫逆的好友。
又是一杯酒下肚,趙帆此時已是喝的有些微醉了,他俊朗的臉龐上浮現一抹紅暈,道:“對了趙奢兄,你既是漁陽郡守,怎麼會來柏人城?”
“我有一位好友在鉅鹿縣,前面幾天就是去拜訪他的,事情辦完之後,這才路經柏人城,準備返回燕國,卻不想在這裏遇到了兩位賢弟。”趙奢仰脖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微笑道。
“哦,原來如此。”趙帆單手提着酒壺,為李牧與趙奢倒上酒,然後道:“那麼趙奢兄可是一個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