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新生
黑夜本應該是寂靜的。
尤其是東郊處的那一座廢棄的墓園,那裏是生命的禁區,只有野草敢肆無忌憚的纏繞。
“沙,沙,沙”
可惜泥土翻動的聲音打破了這持續了幾十年的平靜,兩個人影出現了在這個廢棄的墓園裏。
“老大把屍體埋在這裏可行嗎?”
“這個地方被廢棄了好多年了,別廢話,趕快動手,嘖,都爛成這樣了,不要怪我們要怪就怪你生在有錢人家吧。”
男人交談的聲音又消失在了空氣中,只留下了鏟子摩擦地面的聲音。
“咔嚓”
“老大我剛剛挖斷了什麼”
“我看看...一個木頭罐子?等等!這是什麼鬼東西!”
“啊啊啊!”
“老二!”
但這個地方響起了短暫的第三種聲音——尖叫,在第三種聲音結束時鏟子聲再也響不了了。
同時緩慢的腳步聲在墓園裏回檔,漸漸變小漸漸走遠漸漸消失。
8月31日是歡迎接新生的日子。
大學的大門已經為即將邁向成年的人們打開,學校附近的商城的大屏幕上和往常一樣播放着一則尋人啟事。
“蕭韞,男,19歲,在一個月前參加慶功宴時失蹤,失蹤時帶着黑框眼鏡,扎着低馬尾,身穿黑色西服,如果看見請撥打電話.....”
但屏幕的聲音很快吵鬧的新生覆蓋。
滾輪的聲音在大學的入口前持續的響起,人們不斷的湧入被稱作校園的地方,有的是家長帶着孩子,有的是同齡人的陪伴,即使孤身一人,他也是打扮的整齊希望在新的篇章得到新的開始。
除了這一個人。
他什麼都沒有拿,只是穿着不合身的黑色斗篷衣服遮住了臉,無法遮住的腳腕暴露在空氣里,沒有穿着鞋的腳踩在冰涼的地板上,身上還殘留着泥土的芳香,但就是一個與大學格格不入奇怪的人,卻沒有引起其他任何人的注意。
大家都不約而同的避開了他,無視了他,就好像這只是一個司空見慣的柱子而已。
那個奇怪的人帶着沉重的步伐一點一點的向著學校圖書館的方向走去。
“你需要幫助嗎?”
在走到離學校圖書館還有一半路程時他才被一個人攔住了。
“沒...事...”
嘶啞的聲音從那個人的喉嚨里傳來,像是一個人很長時間不喝水的樣子,怎麼聽都不是沒有事的樣子。
“那個...”
“原來你在這裏呀!”
那個學生還想說什麼時他被一個聽上去就很活潑開朗的聲音打斷了。
“學長綵排要開始了你還呆在那裏做什麼。”
一個個子大約有180左右,有着標準美女臉的學姐穿着藍白色的校服,帶着青春特有的笑容站在了他們身邊。
她上前激動拍了拍穿着斗篷的人的背,那個人被她一拍差點拍到了地上。
“學姐這是...”
“哦,這是你的學長,我們是cos社的,現在在陪練節目,這傢伙是路痴,估計剛剛他又迷路了,對不起,他嚇到你了。”
“我沒事...”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呀,學弟。”
“齊遙,今年的新生。”
“我記住了,下次你來cos社就報黑蛇學姐的名號,保證有人罩着你。”
這句話才剛剛出口,那個自稱黑蛇的學姐就把那個穿着斗篷的人急急忙忙的拉走了。
奇奇怪怪的事情增加了,這就是大學嗎?而且自己為什麼突然有了一種想去cos部的衝動?
很快這個地方就只留下齊遙一個人在原地認真思考着。
黑蛇的移動很快,或者說那並不是人類應該有的速度,如同滑行一般,她拉着那個斗篷人來到了圖書館這個建築的附近。
她並沒有和其他學生一樣從正門進去,而且溜達到圖書館附近的裝飾花園裏找到那一顆有着百年歷史兩人粗的古樹前並鑽進了古樹裏面。
雖然此刻周圍也有學生,但他們還是在繼續幹着自己的事,就如同剛剛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
古樹里是無限的下墜。
失去重力的他們在黑暗中不斷的向下,向下,漫長無意義的時光好像沒有了盡頭。
終於在有些不耐煩的時候下方終於出現了光,緊接着他們落入了一個軟綿綿的紅色棉花墊子上。
“老闆,我把他帶來了,剛剛在路上遇見了一個開了靈視的學生,你多關照一下。”
黑蛇的那雙大長腿不知道什麼時候變成了黑色佈滿鱗片的蛇尾,她遊走着離開了墊子,游進了這個金碧輝煌的圖書館裏。
沙發,木桌子,咖啡機,花瓶...圖書館裏應該有的不應該有的東西它一應俱全,佔地面積不小的大廳除了在北方留了一扇三人高的鐵門其他地方都被木質的書架包圍,書架上擺滿了封皮各異的書,地板鋪上了紅色的地毯,而向上看似乎看不到盡頭的天花板,周圍的空氣中飄蕩着書頁,銀光閃閃的在眾人的身邊自由的到處亂飛。
“我知道了。”
回答黑蛇的是一個穿着西服的漂亮男人,-白色過腰的長發隨意的搭在他所做的沙發上,如紅寶石一樣的眼睛專註的看着放在膝蓋上的書,過於精緻的臉和如陶瓷一般的肌膚在明晃晃的告訴看見他的人這個完美的傢伙並不是人類。
穿着斗篷的人想從軟墊上起來,但僵硬的四肢讓他滾到了地上。
聽見動靜的白髮男人把手中的書交給了已經立在他身邊的黑蛇向著男人緩緩走來。
“還不習慣身體的變化嗎?”
老闆蹲下用手緩緩地把兜帽推開露出了那個人的臉。
五官是女生會喜歡的標準的帥哥,但很可惜這五官現在在一張毫無血色的死人臉上,眼睛也似乎少了高光,更重要的是這和尋人啟事上的臉一模一樣。
“乖孩子。”
帶着白色光芒的手指輕輕點了眉頭的中心,蕭韞的四肢如同解凍了一般,他終於可以用手撐起自己站立了起來。
“謝謝。”他的喉嚨滄啞的發出不流利的聲音,“他們,把我拋棄了,你解放了我,我接受代價,從今往後成為你的人。”
面對這些話,老闆只是無所謂的起身拍了拍自己衣服對着那個蛇尾已經很不安分晃動的女人說:
“黑蛇,帶蕭韞了解一下這裏。”
“我明白嘞,蕪湖!我終於後輩了,走我帶你洗澡換衣服去。”
那條長尾巴使勁一卷把手上的書一扔,就帶着蕭韞歡歡喜喜的從鐵門溜出去了,老闆從空中準確的接到書搖了搖頭。
看來圖書館要比以前還要熱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