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蔚穿越
“你這個不孝女!滾,永遠都別回來!”
“蔚蔚,你爸爸身體不好,你不要這麼氣他,父女哪有隔夜仇呢?你爸爸也是為了你好啊……”
吳蔚的腦海里閃過男人的咆哮和女人的哀求,他們是吳蔚的父母,吳蔚已經快五年沒回家了。
大學畢業后,吳蔚毅然決然地背上行囊選擇了徒步旅行,只是最近這段時間,吳蔚閑下來時,腦海中總是會湧出關於父親和母親留在她心中的最後一幕場景,整個大學期間吳蔚沒有回過一次家,她在心底悄悄問自己:是不是做錯了?轉念一想,這都是因為父親擅自修改了自己的高考志願,吳蔚又覺得自己沒錯。
四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吳蔚已經沒有拿到錄取通知書時的那股憤怒了,對父親的恨意也逐漸平淡,只是一想到這件事就感覺自己的心口彷彿梗着什麼,無法排解。
吳蔚出生於法醫世家,聽說祖上出過很有名的仵作,之後每隔幾代就會出幾位優秀的法醫,吳蔚的爺爺和父親也都是法醫。吳蔚的父親自然想自己的女兒能繼承家族的衣缽。
從吳蔚很小的時候就開始着重培養吳蔚的法醫素養,別的女孩小時候床頭擺的即便不是娃娃,至少也是一些可愛的玩偶。而吳蔚的床頭擺的是微型但精密的人體模型,每個內臟都能單獨取下來的那種。
別的女孩小時候聽的是兒童讀物,吳蔚小時候的睡前故事是吳蔚爸爸從家族法醫手札里精挑細選的案件。
吳蔚也的確沒有辜負父親的期望,早早地展現出了一名優秀法醫的品質,也曾立志成為一名優秀的法醫,至少……十六周歲之前的吳蔚,是這樣的。
吳蔚發出一聲淺淺的嘆息,目光從遠處的霧海中收回,咽下最後一塊麵包,她不禁在心底感嘆:最近總是能想起從前的事情,是不是離家太久了。
吳蔚畢業於某醫科大學的法醫專業,踩着最低標準畢了業以後,決定之後都要過自己喜歡的人生。十六歲之後吳蔚喜歡上了歷史,她想成為一位考古人,發掘那些藏在歷史洪流下的故事,講給後人聽。
前些天,吳蔚聽說:由於大旱,某個古城城郊的河裏露出半截古建築,吳蔚翻閱過當地的歷史,並沒有查到相關記錄,敏銳地覺得:這個隱藏在湖水之下的古建築可能有着一段尚未被考古界發現的故事,於是火速出發來到了這裏。
那個藏着古建築的湖就在山腳下,這幾日有了些降水,希望湖裏的古建築沒有被再次淹沒。
吳蔚沉默着收走腳邊的垃圾,背起行囊朝湖邊走去。
城郊很安靜,天灰濛濛的,周圍也沒有什麼人家。
吳蔚眯起眼,果然看到湖面上還立着一小截石質建築,她稍稍鬆了口氣:“還好,看這天兒估計還有降水,得抓緊了。”
吳蔚放下行囊從裏面拿出一個充氣皮艇和簡易打氣筒,忙活了半小時皮艇充好,組裝好船槳便將皮艇推到了湖裏,隨着“嘩啦”“嘩啦”的划水聲,眼看着湖中心的那個古建築越來越清晰。
吳蔚收起船槳,緊了緊挎在脖子上的相機,心中湧出一股抑制不住的激動,皮划艇停住。眼前的是一個石質的牌坊,匾額有些破損,上面的顏色也已經掉了,只能看到一個繁體的“節”字。
吳蔚按動快門拍了一些細節,又取出尺子量了量匾額長度。
“這還有字……”在搖曳的水面上,匾額下方的一行略小的字時隱時現,吳蔚耐心等待水面恢復平靜,念道:“於洪縣嫡裔吳x妻節婦x氏?”吳蔚稍加思索,驚呼道:“這不會是貞節牌坊吧?嗯……於洪縣的一個吳姓大家族的嫡系後裔,叫吳什麼……的男子的妻子,節婦……某氏……這個牌坊怎麼回事啊,這男的叫什麼?女的姓什麼?壞的可真是地方。”說完吳蔚的心中又騰升出了一股怒火,朝着牌坊翻了個白眼,不屑道:“早知道是這玩意兒,我就不來了。”
貞節牌坊是對古代女子最慘無人道的壓迫之一,上位者為了穩固統治,犧牲了多少女子的一生,農耕時代女子的生存本就不易,還要人為給她們套上一層又一層的枷鎖!
雖然宣洩着不滿,吳蔚還是將匾額下面的那一行破損了關鍵信息的小字給拍了下來,做完這些,吳蔚又伸手朝水下摸去,一般來說這種“歌功頌德”的牌坊,匾額下面應該還有一塊石板,上面會記錄一些信息,如果石板還沒脫落的話……
吳蔚摸了個空,拿過一旁的船槳擼起袖子奮力向下探去,果然觸碰到了硬物,從觸感和面積來看應該就是記錄信息的石板,不過有點深……大概在水下兩米左右的地方。
吳蔚將船槳放在身邊,緊了緊身上的外套看着水面出神,不知何時,水面起了一層霧氣,彷彿是被人傾倒下來的,在湖面上鋪開。遠處那一抹翠綠色的山峰也如同罩上了面紗般,變得神秘起來,微風輕拂,霧氣翻湧,帶來一股不屬於乾旱季節的潮氣。
天氣已經有些冷了,吳蔚還在猶豫着要不要下水,周圍很靜,這種自然的寂靜有一種神奇的力量,能撫平人心。
吳蔚摸出一根能量棒吃了下去,拿下脖子上掛着的相機,掏出手機等電子設備放在一邊,脫掉外套和鞋子,拿出安全鎖系在腰間,一頭連接在皮划艇的掛鈎上,拉了拉,很結實。
一切準備就緒,吳蔚調整好泳鏡,深吸一口氣,一個猛子扎到了湖水中。
幾秒鐘后,吳蔚紮下去的那個位置突然冒出一連串的氣泡和燒開了似的,大霧瀰漫……隱去了湖面上那個露出一截的石質牌坊,還有皮划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