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暗樓
“我怎麼知道你收了錢會不會反悔？！”
蘿莉有些猶豫。
“你還有別的選擇么？”李夏看着蘿莉手臂上滲出的血跡，淡淡說道：“你現在受了傷，打不過我。”
“況且我這個人，最講信用！”
李夏說得鏗鏘有力。
要不是剛剛才見識過他的“原則”，蘿莉就信了他的鬼話了。
但蘿莉目前的處境，確實如李夏所說，除了相信他不會反水，別無他法。
念此，蘿莉心不甘情不願地拿過手機。
登陸賬號，含淚向李夏轉了十五萬，退出賬號。
一氣呵成。
轉完賬后還不忘吐槽李夏的網名。
一切搞定后，李夏心滿意足地揣起手機。
“問你個問題。”蘿莉有些鬱悶，“你怎麼知道我在這？”
李夏怔了怔。
“你的位置是朱翔告訴我的，他黑了全市所有的監控，查到了你的蹤跡。”
“朱翔？”
“對，姓朱的朱，飛翔的翔。男，大概二十歲多一點，家住在嶺南路278號……”
李夏說得十分詳細，就差報上他的身份證號了。
說完之後還不忘補上一句：“你以後要是想報仇就去找他，我只是個幹活的。”
蘿莉頓時無語。
有這麼出賣朋友的嗎？！
“還有個問題，你怎麼知道我就是那個逃犯？”
“猜的。”李夏回答得很果斷，“確定了你的位置，我直接就過來了。”
“這個地下室就你一個人，不是你還能是誰？”
聽完李夏的話，蘿莉頓時就後悔自己問出這個問題。
這樣顯得她很呆。
“對了，我也有個問題。”
李夏頗為鄭重地說道。
“你問。”
李夏往前湊了湊，仔細看了看蘿莉的臉，“你到底是男是女？”
“……”
蘿莉已經說不清楚今天是第幾次被李夏噎到了。
還以為李夏會問什麼不得了的問題。
比如她是誰？
為什麼會進南湖監獄？
又為什麼會越獄？
再不濟，你問問為什麼會逃到花園小區也行啊！
特么的問我是男是女？！
你禮貌么？
“女的！”蘿莉怒吼道。
或許是害怕李夏沒聽清楚，又加大音量補充了一句：“少女！”
李夏點了點頭，而後，頭也不回地往出口處走去。
蘿莉獃獃地望着李夏的背影，過了許久才緩過神來。
“真是鳥大了什麼林子都有！”
回到家，李夏卸下一身的疲憊，躺在那張酥軟的床上。
雖然不知道那個蘿莉到底是誰，但李夏知道，她的身份絕對不簡單。
那柄短劍的劍身上，有一個不起眼的白雲圖紋。
如果沒記錯的話，那是暗樓的標誌。
作為斬妖樓負責收集情報的部門，暗樓一直都是一個神秘的存在。
李夏也是偶然聽風谷提起過。
既然暗樓的人出現在南湖監獄，並且是喬裝易容之後進去的。
說明南湖監獄裏，一定有什麼秘密。
所以李夏確定，那個蘿莉身上，一定有麻煩。
大麻煩！
而現在的李夏，最怕麻煩。
麻煩越少，他和家人才會越安全。
所以，對於那個蘿莉到底是誰，在做什麼事，李夏一點也不感興趣。
長舒一口氣，李夏拿出手機。
屏幕上，朱翔發來了十幾條消息。
內容很單一，就是問他搞定沒。
李夏淡定地回復。
【沒搞定，跑了。】
【往哪個方向跑的？我查查監控！】
【我跑了。】
【……】
朱翔遲疑了幾秒，又發來一條消息。
【你人沒事吧？】
李夏愣了愣，沒想到一向見錢眼開的朱翔竟還會主動關心他。
想起剛才向那個蘿莉交代了他的老巢，李夏竟有些後悔。
【沒事。】
敷衍了事後，李夏關掉手機。
正當他打算美美地睡上一覺的時候，窗外突然閃過一個人影。
出於本能的反應，李夏立馬進入戒備狀態。
一股磅礴之氣瞬間包裹他的全身。
先不說攻擊力如何，起碼在氣勢上，絕對不輸。
“李夏，開窗。”
李夏愣了愣。
如果沒聽錯的話，那是他班主任楊非的聲音。
仔細一看，還真特么是楊非！
什麼情況？
斬妖樓的人都這麼不講規矩嗎？
動不動就爬窗！
走正門不好嗎？！
李夏心中咒罵幾句，隨後撤掉身上的氣息，打開窗戶。
“楊老師，您怎麼來了？”
楊非跳進房內，與風谷昨夜的動作如出一轍。
先是掃視了一眼李夏的房間，然後一屁股坐在他的電腦椅上。
連坐下的姿勢都一模一樣。
有那麼一瞬間，李夏甚至懷疑他是不是穿越了。
“李夏。”楊非突然開口，“我是來道別的。”
“道別？”李夏問道。
隨後似乎想起了什麼，繼續說道：“去鹿城？”
楊非有些意外，他並未向任何人提起過這件事。
“你怎麼知道？”
李夏頓了頓，“你的老家在鹿城，上課的時候聽你提起過。”
楊非臉上似笑非笑，沉默片刻后，緩緩開口，“你，真的不考慮去斬妖樓？”
或許是不死心，楊非的眼神中始終抱有一絲期待。
“不去。”
李夏搖頭。
果斷，決絕。
房間陷入一片死寂。
不知過了多久，才聽見一聲沉重的嘆息聲。
“也好，也好。”
“當一個普通人，也不錯。”
可能連楊非自己都沒察覺，他剛才的語氣，很落寞。
“楊老師。”
李夏緩緩開口，“我只想守護好我的家人。”
語氣很平靜，但卻有種令人無法反駁的說服力。
楊非扭頭看向窗外，那張飽經滄桑的臉上始終看不出一絲波瀾。
“家人…”楊非喃喃道：“你說的沒錯。”
“是我太自私了。”
“我希望你守護整個人族，卻忽略了你的家人。”
“李夏，你是個很不錯的小夥子，我沒有看錯人。”
楊非釋懷般笑了笑。
隨後站起身，踱步至窗前。
“李夏，作為老師，我很欣慰有你這麼出色的學生。”
“但我仍保持我的一點私心。”
“若是有一天人族有難，我希望你能挺身而出。”
同樣的話，李夏聽了兩遍。
和上一次一樣，李夏仍是沉默。
畢竟守護人族這份責任，對現在的李夏而言，太沉重了。
楊非也沒有多說什麼，留下一句保重后便揚長而去。
矯健的身形在大樓之間穿梭。
即便是斷了一條腿，但身體仍舊筆直。
李夏靜靜地看着楊非的背影，直到他徹底消失在黑暗之中。
“老當益壯啊。”
李夏低聲呢喃道。
關上窗，李夏正要再次躺在床上，餘光突然瞥見電腦桌上有一柄短劍。
正是暗樓身份象徵的雲紋短劍！
李夏心頭一顫。
原來楊非一直是暗樓的人！
怪不得不走正門，搞得這麼神秘！
“不對！”
李夏突然反應過來，對着窗外低吼道：“都不問問人願不願意要嗎？！”
但已經於事無補。
楊非早就逃之夭夭了。
李夏輕嘆一聲，仔細打量起手中的短劍。
除了劍身上的雲紋有些礙眼外，整體品相十分不錯。
劍刃鋒利如芒，隱隱滲出逼人的寒氣。
李夏眉頭緊皺。
前腳暗樓的人越獄，後腳楊非就秘密找上了門。
還莫名其妙地對自己說了一番打雞血的話。
最後還將這柄短劍留給自己。
種種跡象無不表明，麻煩已經主動找上了自己。
李夏無奈地嘆口氣，突然萌生出一個念頭。
“這玩意兒拿去賣的話，應該值不少錢吧。”
不過僅僅是一秒，他就否定了這個想法。
畢竟是暗樓的東西，如果流通到市面上，恐怕會招來更大的麻煩。
李夏癟了癟嘴，隨意揮動幾下。
沒想到還挺趁手。
“既然賣不掉，留着當暗器也還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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