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發現

第九十四章 發現

徐青池到底沒有問出兩人的目的,只能責令讓兩人離開,未曾想到林夕這丫頭格外難纏,張口閉口就想要談合作。

“什麼合作?你有什麼資本跟我談合作?”徐青池斜睨一眼林夕,眼睛之中的輕蔑未減,瞧着她火氣格外旺盛。

“呵!徐大人不會忘了吧,要不是於幼娘是何蓮花朋友這件事是我得到消息,上個案子還沒那麼快下定論呢。”林夕的語氣高傲,卻不讓人討厭,頂多就是只驕傲的貓兒,瞧着是可愛的緊,說的話也是事實。

上一個案子能破的這麼快,其實林夕的功勞顯而易見,如果不是她見到何蓮花的異常,又從孫桃那處得到何蓮花與於幼娘是朋友的事,恐怕案子還會有曲折。只是,這不應該是她參與案子的理由。

徐青池剛想反駁,林夕阻止他即將出口的話,“先別這麼著急拒絕,林家食肆匯聚來自四面八方的客人,消息可比你身後的連老三容易得到,你要是願意讓我跟着你查案,我可以為你提供你想要的消息,可以事半功倍。”

林家食肆確實是城中最為雜亂的地方,林母擅長各地方美食,外來客本就在外頭謀生,想念家鄉味道時,總會去食肆坐坐,碰上異鄉朋友總能聊上兩句。林夕從小在食肆中長大,耳濡目染之下,將小掌柜的職責發揮極致,加之她喜歡同那些客人聊天,套話的本事可比尋常人厲害,佔着有力的地勢,恐怕鎮上的事沒有人比她更加清楚。

這話一落,徐青池的確猶豫了,林夕的用處顯而易見,但是他並不想讓這丫頭牽扯太多,畢竟查案這事必有風險,萬一出事,他實在沒辦法同林母交代,另一方面,若他拒絕,他知道林夕絕不會就此罷休,思量再三他嘆了口氣,敲了敲林夕的腦認真說道,“我可以答應你合作,不過條件嘛,就是千萬不可擅自行動。”

能把這丫頭放在眼皮子底下,至少比她自己亂蹦躂的好。

“成交!”林夕見他鬆口,立即露出笑容,非拉着徐青池拉鉤蓋章,這個幼稚行為頓時讓徐大人無語,礙於小丫頭年紀不大,只好勉為其難配合。

搞定了小丫頭,徐青池則是看向妄念,這人不僅外表瞧着邪氣,做事也古怪,昨夜做了目擊證人,第二天居然查到死者家中,說對此事好奇,如此好事,誰信呢?

“你到底是誰?”

這話不是第一次聽說了,妄念掛在嘴角的笑容僵了僵,收斂盯着那人的目光,反問一句,“大人希望我是什麼人?”

這話倒是把徐青池問愣了,他不過是在問妄念的來歷,這人倒是把鍋又甩回給他,這是何意?只是深想下去,又覺得這話有另一個意思。他希望他是什麼人?一個不給鎮上添亂的人。

話沒有說出口,倒是妄念跟知道徐青池心中所想般,開口說道,“我對此事好奇完全是因為屍體的異常罷了。”

屍體不尋常,跟被吸食了精血般,除了骨頭還一層皮什麼都不剩,這樣的死法可不常見,而且正常人恐怕做不到這種地步,自從上回於幼娘一事過去后,縣衙不得不將所謂的鬼怪代入到這個案子中。只是縣衙對此事不甚了解,所以這屍體會是什麼東西所為,一概不知。

“我瞧着像是狐狸做的。”林夕摸着下巴煞有其事的說道。

“你怎麼知道?”

林夕掃了眼疑惑的徐青池,認真回答,“話本上都是這麼寫的。”

本來挺感興趣聽了兩人默契的翻了翻白眼,這模樣讓林夕頓時不悅,“幹嘛?合理說出猜測也是查案的一部分。對了,你可以讓彌途瞧瞧啊。”

此話一出,徐青池頓時不說話,林夕還以為兩人還沒和好,剛想教育一番,一直跟在後頭的連老三補了一句,“別提了,本來大人還想讓彌途師傅瞧瞧到底是什麼東西造成的,結果趙欽說彌途師傅前天就離開鎮上,說是應了董家夫人的請求,去給董家少爺求百福被了。”

“什麼?”林夕一臉震驚,這件案子如此古怪離奇,加上一群啥都不懂的衙役,查起來困難,畢竟就死因仵作都一知半解。

“屍體是被精怪吸食了精血才會如此,只是不知道是什麼精怪所致。”

面對林夕的疑惑,倒是邊上的妄念說了一句,令一眾人吃驚。是徐大人最先反應,問道,“你怎麼知道?”

“這種屍體,我曾在湘西一個村子見過,那時正值春季,蛇妖作亂,那蛇妖不喜食用人肉,便將人的精血吸食殆盡后,留下一具乾屍,掛在村口的樹上。”

明明即將進入盛夏之際,林夕忍不住哆嗦起來,背後一陣發寒,腦海隨着妄念的話將情景還原,頓時毛骨悚然的說道,“那這個意思是鎮上可能真的出現這種東西,還有可能是蛇妖?”想到蛇身上滿是光滑的鱗片,林夕身上各種不舒服。

“未必是蛇妖。”

昨晚在房間內,妄念明顯聞到一股濃郁的香味,這股香味久久未散,來的古怪,有可能是為了掩蓋精怪身上獨有的味道所用。但是事情又不對勁,如果一個精怪只是想要精血,為何準備紅色幔帳和紅被?還有桌子上明顯吃過的酒菜,對於精怪來說是否太多此一舉了些?所以,妄念才會開始查王首富的事。

徐青池聽了妄念的話,心中隱約有種感覺,此人的目的沒有他說的那般簡單,只是他為了什麼如今還沒瞧出來,不如將其待在身邊,或許還能查出什麼。

“既然如此,我們還是去瞧瞧,這個工坊裏頭有沒有什麼線索吧。”

徐青池並未將妄念趕走,倒是讓林夕有些吃驚,只是她還未將疑惑說出,他便率先一步讓衙役上前敲門。

王首富的工坊算是鎮上第一家石雕工坊,此人是幾年前從外地來的,當時鎮上主要的經濟來源就是布匹與蠶絲,石雕算是冷門的生意,工坊生意頂多就是支撐着過了半年,直到朝廷頒令,建立運河,城外港口設立,布匹絲線遠銷大江南北,王首富趁勢將石雕生意走向省府,這工坊的收入才算是走向正軌。

此事工坊的規模也算是的擴大,裏頭有三個大師傅,下頭帶着十來個學徒,平日裏都在工坊裏頭雕刻,一月不過兩天的休息時間。今日正好不是休息的日子,師傅和學徒們都在,一瞧見是縣丞大人來了,開門的學徒嚇得臉色蒼白,立即叫了大師傅來。

領頭的師傅叫石山,原本是附近村子的村民,平日接的散活絕大部分都是石碑刻字,雕刻佛像等生意,後來被王首富看上,又懂得舉一反三,成了工坊的大師傅,王首富算得上信任他,出船時石山負責管理工坊。

石山是個中年男子,看着老老實實,因為常年雕刻,手中粗糙的不像這個年紀的人,頭上帶着防塵的帽子,瞧見徐大人時顯得有些拘謹,“大人,不知……來工坊有什麼事?”

百姓見到大人的機會不多,多多少少都有些緊張,徐青池不甚在意,只是讓人帶他們去王首富的房間。工坊不大,石雕算是個細緻的活計,為了讓光線充足,工坊兩面相通,穿過敞開的里門,右拐往裏走就是住的地方。

只是剛拐彎,林夕瞧見靠在牆邊的木棚歪歪斜斜的搭在院子空曠處,看着不像是放石料的地方,忍不住好奇問了一句,“那個木棚是做什麼用的?”

石山抹了把額前的汗水,順着林夕指的位置看去,“那處是我們住的地方。”

林夕一臉震驚,再次看向那處,且先不說那木棚是否快倒塌,屋頂還未修葺的那個缺口是怎麼回事,再加上搭建的木板並不契合,冬日若是颳起寒風可怎麼活?

石山許是瞧見林夕的吃驚,立即摸着腦袋,有些窘迫的說道,“這今日學徒都忙着出貨,沒時間修整,索性這幾日不下雨,正好涼快些。”

“冬日也住在此處?”林夕不確定的詢問。

石山不甚在意的回答,“是啊,我們工坊就這麼大,只有那麼地方能住人。”

好歹也該修整好些才能住人吧,平日裏瞧着王首富為人和善,沒想到對工坊的人如此苛刻。

“大人,前面上鎖的院子就是我們掌柜的住處,平時我們也不敢來這裏,也沒有此處的鑰匙。”

徐青池將那個巴掌大的鎖放在手上掂了掂,“這鎖瞧着挺新的。”

說到這事,石山黝黑的皮膚多了幾分可疑的紅色,支支吾吾半天才說道,“這鎖的確裝上不久,前段時間我們掌柜剛從外頭回來,就在工坊大發雷霆,說是有人撬了他的房門,非要搜我們房間,不過找了一圈,都沒找到丟的東西,後來這院子就裝了門。”

這事本來是工坊中的醜事,也難怪石山這副不願說的表情。徐青池點點頭,讓老三拿了鑰匙,這鑰匙是後來從被子裏搜出,想着可能是王首富房間的鑰匙,沒想到院門還有一道鎖。

差人把緊閉的大門打開,許是因為王首富經常出遠門的原因,院子有些荒蕪,除了擺在中間的石桌石椅,倒是堂屋內另有乾坤。進門左手擺着一張長桌,上頭放着開過光的財神像,擺在上頭的香燭還未沾灰,想來是這幾日才擺上的,長桌尾部的牆上掛着與財神像並不相符的書畫。

這畫是尋常可見的梅蘭竹菊四君,從畫工上能瞧出是幅不錯的好畫,少了畫者的匠氣,多了幾分草木的靈氣,若是拿出去賣多半價格不低,只是這附庸風雅與拜神求財混合在一起實在怪異。

幾人本來就是來找證據的,自覺散開查找起來,這屋子不大,五臟六腑齊全,該有的都有,只是王首富一個男人居住實在有些亂,就連平時堆放衣服的柜子都格外凌亂,林夕隨便翻了翻,沒找到有用的,退後時正好撞上觀察床頂的妄念。

妄念反應夠快,輕鬆躲過林夕,直接從椅子上跳下,而後退的林夕一時不察,直接跌入王首富的床上,撲騰的手使勁扯上厚重的幔帳,只聽見‘刺啦’一聲,整個人都沒了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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橋頭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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