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 51 章(二合一)
只見阿七的目光掃過在場眾人,掠過蕭沐后,只在殷離臉上微不可查地頓了頓,隨後一臉從容地行至階前,對帝後行禮。
蕭沐微微皺了一下眉,這個人的氣息好熟悉,好像在哪見過。
正當他在思索這個人到底是誰的時候,雲皇后開口道:“這位是被殷離趕走的侍衛,只因犯了一點小錯,就被殷離的屬下追殺,若不是本宮收留了他,怕是早就命喪黃泉了。”
“他可是殷離的貼身侍衛,護了殷離這麼些年,殷離竟然說殺就殺,跟着這樣殘暴不仁的主子真是可憐啊。”雲皇后故作哀嘆地道。
殷離瞥一眼阿七,並不言語。
只見阿七給高階的帝后磕了個頭,神色淡然地看着殷離道:“五殿下確為男子,我是他的貼身護衛,可以作證。”
此話一出,場中爆發出一片竊竊私語聲。
殷嗣瞪大了眼目露震驚,下意識發出一聲:“你胡說!阿離不可能是男人。”
蕭王妃亦擔憂地看一眼殷離,正欲說點什麼,卻見殷離面不改色,回報給她一個安撫的眼神。見他一副泰然自若地模樣,王妃也不知不覺地安了些心。
殷離一向主意多,或許有后招,先靜觀其變吧,她如此安撫着自己。
隆景帝微微皺起眉,“公主出嫁的隨從都有名冊記錄在案,你如何能證明自己是阿離的侍衛。”
卻見阿七仍是一副從容神色,瞥了一眼高階上已經面色煞白的怡妃,冷聲道:“我是保護殿下的暗衛,自然不會記錄在冊,但當年紫宸殿一夜之間被送出皇宮的僕從多達十二人,全部受暗衛監視,每個人的藏身處我都一清二楚。”
他說時指着身旁一位老婦人道:“這一位,便是當年為怡妃娘娘接生的穩婆。”
一旁的老婦人哆哆嗦嗦地抬起頭來,看向怡妃后,帶着哭腔道:“娘娘,我也是沒法子,您......您別怪我。”
雲皇后唇線揚起,擺出一副寬厚慈和的模樣寬慰那穩婆道:“你別怕,有本宮為你做主,你只需大聲說出來,十六年前你為怡妃接生的,是男孩還是女孩?”
穩婆望一眼怡妃,唇瓣都在抖,乾咽了一下,才戰戰兢兢地道:“是......是男孩。”
此言一出,場面爆發出一陣陣的喧嘩之聲,不絕於耳。
雲皇後面露得意。而怡妃則臉色慘白,露出大勢已去的絕望之色,但當她朝殷離望了一眼,交換了一個眼神后,卻忽然閉眼長長地吐出一口氣,鎮定下來。
殷嗣雙目失神,踉踉蹌蹌地往後退,直至跌坐在席間,看着殷離不可思議地上下打量,阿離會是男人?
光是這麼一想,他渾身都打了個寒噤,一股荒謬與惡寒之感直衝顱頂。
殷離的手被蕭沐緊緊攥着,扭頭望去,見蕭沐正鎖眉看着自己,關切問道:“罪證一旦落實,你母妃是不是......”
這一出明顯針對的是怡妃,殷離沒想到蕭沐竟然一眼就看出了皇后的目的。
他是皇子,把他當成公主養大的是他的母妃,一旦揭露他的身份,母妃一定會被按上一個欺君之罪。
而他也要承擔來自蕭氏的怒火。
皇后打的好算盤,這是想一招把他們母子一網打盡。
感受到殷離的情緒,蕭沐不由自主地收緊了手。
殷離感覺握住自己的指尖攥得更緊了,不由感到一絲慰帖,他微微揚了一下唇,看向蕭沐。本想賺一波同情的他,看着蕭沐擔憂的神色,又捨不得這小獃子擔心,便反手拍了拍蕭沐的手背道:“別擔心,沒事的。”
蕭沐雖然不明白都這時候了,為什麼殷離還能這麼淡定,但他還是安撫道:“別怕,就算是千軍萬馬當前,我也能護住你們。”
殷離嗤笑了一聲,這小獃子還真是單純得可愛。
真以為不論遇到什麼事都能一劍解決。
宮廷紛爭可是向來殺人不見血的。
此時雲皇后哼笑了一聲,“看哪!現在陛下信了吧?”
隆景帝的面色已經很難看,他意味深長看一眼皇后,聲音沉沉道:“皇后要如何?”
“陛下若是不信,可讓人給殷離驗明正身。”
“皇后!”隆景帝表情一肅,眉心亦擰緊了。
“陛下。”雲皇后見隆景帝這幅表情,心頭一沉,切齒痛恨地道:“都到這時候了,您還要護着這對母子嗎?”
雲皇后指着怡妃道:“殷離還可以說成是年紀小不懂事,那這個賤人呢?把一名皇子當成公主養大,是何居心?這可是夷族的罪!”
眾人的目光齊刷刷望過來,怡妃避無可避,她站起身來,雖然面色慘白,卻仍不失端莊地坦然步下階梯,站定后道:“臣妾有罪,然罪在妾身一人,與離兒無關。”
她說時也不做解釋,兀自拔了簪子抵在咽喉上就要自盡。
隆景帝見狀驚呼:“不要!”
電光火石之間,蕭沐彈指擊出一道氣勁精準地擊落了怡妃手中的簪子,同時殷離一個箭步上前將怡妃護在懷中,喊了一聲:“母妃!”這是一幅低沉的男人的嗓音,清晰地傳遍殿內。
場面霎時鴉雀無聲。
須臾后,爆發出一陣更大的喧嘩。
“竟然真是男人!”
“我們竟然全都沒發現,這演得也太好了!”
“十六年啊,這對母子好能藏!”
“生了皇子為何還瞞着?簡直聞所未聞。”
親貴們的視線如有實質一般落在殷離的身上,殷嗣更是滿眼寫着瘋狂,強烈的反胃感襲來,刺激得他幾乎乾嘔,就連視線都跟着模糊了起來。
眾人的注意力都放在立於階下的這對母子身上,無人聽見殷嗣正壓低了聲音,癲狂般地自言自語:“不可能......阿離怎麼可能是男人......我的阿離不可能是男人!”
話落,他忽然起身掀翻了面前的桌案,指着殷離怒喝:“你到底是誰,說,你把阿離藏哪了!”說時便要衝上前去。
殷離瞥一眼衝上來的殷嗣,拉着怡妃嫌惡地後退了半步。
“你們都是騙子!這不可能!”殷嗣還在癲狂吶喊。
見殷嗣當眾失態,隆景帝面如鐵青,厲聲喝斥:“還不快把太子拖下去!”
雲皇后見兒子這模樣也是一驚,“嗣兒,你冷靜一點!”
她生怕殷嗣再說出什麼驚世駭俗的話來,連忙喊來侍衛:“快把太子送回東宮!”
侍衛們七手八腳將殷嗣拖下去,一路上殷嗣還在怒喝:“這一切都是假的,是騙局!”
眼見殷嗣被拖走,雲皇后捏了把汗,瞥一眼在場眾人,見不少人正面露驚疑地望着太子離開的方向,她眉心蹙起,強作鎮定地收拾了面色后,哼笑幾聲,指着怡妃道:“你欺君罔上,隱瞞皇室血脈,其罪當誅!”
“陛下,這種行徑絕不能姑息!”
卻見皇帝並不發話,反倒是殷離護在怡妃身旁,率先開口道:“母妃將我扮做女子事出有因,父皇,請容母妃稟明。”
隆景帝點點頭,“怡妃,你說。”
怡妃本已唇色發白,但看見兒子成竹在胸的模樣,才忽地掩面而泣,慘然道:“生產那日,欽天監夜觀星象,稱我若生出皇子則衝撞紫微,臣妾舍不下腹中胎兒,但更不願陛下因此受到傷害,一念之差下,才決定將離兒以公主身份養大。”
怡妃說時,面露凄厲看向雲皇后:“皇後娘娘,此事你不是很清楚嗎?畢竟這個所謂衝撞紫微的災星言論,正是你授意欽天監散佈的。”
雲皇后聞言瞳孔一縮,厲聲怒斥:“你胡說!此事與本宮有何干係?”
怡妃擦拭着眼角淚水,抽泣道:“當日臣妾還在生產,欽天監不過臨產前才剛得出結論,而你卻一早就派人守在紫宸殿外,像是早就知道似的,只待生出個男嬰便就地掩埋,我只好當即下令將紫宸殿大門緊閉,苦苦支撐到陛下趕到,你才沒機會下手。”
她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看得隆景帝眉心都狠狠揪起來了。
雲皇后聞言指着怡妃怒斥:“死到臨頭你還敢胡亂攀咬,來人,把這對母子拖下去!”
卻見皇帝冷然道:“慢!”
雲皇后看向皇帝,將心中的憤怒斂了斂,做出大義凜然的神色:“陛下,眼下證據確鑿,他們母子自知死罪難逃,這才強行狡辯!”
“讓她說下去。”隆景帝此話一出,皇后目光霎時冷凝,露出一絲悲憤來。
都這個時候了,陛下還在護着那個賤人。
此時怡妃忽地跪地,悲憤交加地賭咒發誓道:“臣妾所言句句屬實,如有半句虛言願受極刑!我母子這麼多年來活得戰戰兢兢如履薄冰,我只想問皇後娘娘一句,為何要如此針對我,針對我的孩子!”
這一番言論與姿態看得隆景帝更是心疼不已,拳頭都攥緊了,看着皇后的目光里添滿了嫌惡。
此時殷離接話道:“兒臣也是至今才得知當年真相,只因近日兒臣收到一封密函,說欽天監當年的天象記錄被篡改,才得齣兒臣衝撞紫微的命格。”
“母妃所言是胡亂攀咬,還是確有其事,着欽天監調檔一查便知。”
雲皇后目光閃爍了一下,卻還是不以為然,正欲開口,便聽隆景帝下令:“着欽天監提十六年前天象記檔來報。”
半盞茶后,欽天監兩名官員捧着厚厚的檔案入得殿中。
一番詢問之後,監正一口咬定沒有篡改記錄,還下跪叩首義正言辭道:“私自篡改記錄乃是重罪,欽天監絕不敢做這等事!”
監正此言一出,雲皇后眉心舒展,得意地揚了一下唇。
卻在此時,監正身後一名主簿忽地上前道:“陛下,臣能證明記錄被篡改過。”
監正瞳孔一縮,震驚看向自己的下屬,卻見對方攤開檔案,指着其中一頁道:“每逢天有重大異象,欽天監至少需有連續五日的天象繪圖記錄,由五官正測定之後,再由監正大人校驗結論並最終記檔。”
“可十六年前怡妃娘娘生產那日,檔案中卻只有衝撞紫微的命格定論,缺失之前數日的繪圖記錄,這實屬不正常。”
監正聞言,霎時額間冒出一層冷汗,只聽那主簿的音量明顯抬高了幾分:“畢竟繪圖記錄只歸入底檔,一般情況下無人查閱,且偽造起來十分費時費神,篡改者投機取巧忽略了這一步,這才留下了漏洞。”
隆景帝冷聲:“監正,事已至此,你還有何話說?”
監正聞言噗通一聲跪地道:“冤枉啊,此事不是臣乾的,當時的主筆不是臣,可能......可能是當時主筆的官員出了岔子......”
他還想狡辯,卻聽見殷離沉聲道:“篡改皇子命格,這可是夷族的罪,你身為欽天監主官,不論是否由你親自主筆,你都難辭其咎!”
監正聞言忽地癱軟在地,求饒道:“陛下,臣有罪!臣也是逼不得已啊!”
“誰指使你這麼乾的?”隆景帝目光犀利,聲音壓抑着怒火。
便見那監正怯怯瞥一眼高階之人,意味不言而喻,雲皇后見狀勃然大怒,“你敢污衊本宮!”
“下官不敢!”監正嚇得瑟瑟發抖,全身匍匐在地,語速極快地道:“確實是皇後娘娘授意我篡改五殿下命格,我被逼得沒法子,這才......”
“本宮豈能容你空口白牙隨意污衊。”雲皇后氣急,就要喚來侍衛,便聽隆景帝道:“污衊皇后,亦是重罪。”
“下官萬死不敢污衊皇後娘娘!”監正猛然抬頭,忽然瞥見場中矗立着的一個人影,急忙哆嗦着指尖,指着那人影道:“我、我能證明!”
“是他!前日便是他稱自己奉皇后旨意來警告下官,稱近日可能會有人把十六年前的案子翻出來,讓下官屆時務必要守口如瓶,否則,妻兒不保!”
“陛下,下官實在是被逼得沒法子,下官的妻兒被這歹人捉走,至今生死不明,求陛下救救下官妻兒!”
眾人順着監正的手指看去,正看見方才指認殷離的貼身侍衛阿七。
雲皇后先是瞪大了眼,隨後不屑道:“荒謬!本宮何時下過這種旨意?再說阿七一個從殷離身旁逃出來的侍衛,本宮怎麼可能派他去干這事,簡直是無稽之談!”
“你胡編亂造也要有個限度。”
阿七神色一凜,坦然下跪駁斥道:“陛下,這位大人氣急敗壞,攀咬小人,我從未見過他,更休說拿他的妻兒威脅他。”
“你有!”監正急了,連連沖高階磕了幾個響頭,“他前日來欽天監找下官,還給我看了吾妻的發簪,說妻兒都在他手上,我若敢泄露出去半個字,他們......他們的性命就......”
監正說得涕泗橫流,一幅十足的慘樣。
阿七卻是神色不變,冷聲道:“空口無憑,自然是任由你胡編亂造了。”
監正聞言眼珠子一轉,急中生智道:“我能證明,他給我看發簪時,掌心有道寸長的刀疤,我都看見了!陛下着人一看便知!”
隆景帝揮揮手,兩名侍衛便上前將阿七按倒在地,攤開掌心一看,赫然是一道刀疤。
監正見狀,目光一亮,“看吶!臣沒有胡說!”
殷離目光微微眯起,補了一句:“若監正大人沒有見過阿七,又怎麼會知道他掌心的刀疤呢?”
雲皇后終於發覺了不對勁,惡狠狠盯着阿七,怒聲:“怎麼回事!你幹了什麼?”
阿七被按在地上,瞥一眼皇后,忽然做大義凜然狀,“不錯,是我威脅了監正,也是我擄走了他的妻兒,一切具是我一時意起,與皇後娘娘無關。”
雲皇后聞言很快就反應過來,阿七這話雖撇清了她,卻證明了監正所言不虛。
那麼監正奉她之命篡改天象記錄之事便也是真的了。
她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眸子一轉,像是想通了這些關竅,忽然背脊發涼,指着阿七道:“你......你是故意的......”
阿七的眸底一抹弧光一閃即逝,頂着侍衛的按壓直起背脊,語氣平淡地道:“皇後娘娘,都是小人辦事不利,小人自會伏誅,絕不拖累娘娘。”
“你胡說!”雲皇后氣急敗壞,對侍衛道:“還不把這奴才拖下去杖殺!”
此時隆景帝終於開口:“此人膽敢威脅朝廷命官,將他押入天牢,擇日處斬。”
阿七被拖行時,目光與殷離交匯,殷離看着對方被拖走,收到阿七投來堅定與安撫的眼神,他垂下的雙手微微攥起了拳。
阿七作為污點證人,其罪名必須坐實,如此才能迫使監正說實話,並將皇后牽扯進來。
殷離暗自把心一沉,轉頭對高階上的皇帝道:“既然一切真相大白,還請父皇還母妃與兒臣一個公道!”
雲皇后看着殷離目光里充滿了恨意,眼見篡改命數一事已無辯解餘地,她索性把心一橫,冷笑道:“欽天監篡改了記錄那又如何?這也不是怡妃將一介皇子以公主身份養大的理由,混淆皇室血脈,罪無可恕。”
怡妃彷彿早已做好了心裏準備,垂首道:“是,縱使有一萬個理由,也不可混淆皇子身份,此事皆因我而起,與離兒無關。”
見此情形,雲皇后目露勢在必得之勢,卻聽隆景帝此時忽然起身,對場中眾人道:“當年欽天監稱離兒若是男子則衝撞紫微,必有大防,這孩子一旦落地便留不得。然虎毒不食子,朕又怎麼忍心傷害自己的孩子?這才授意怡妃,將離兒以女子身份養大,以此瞞天過海。”
“如今既已證實欽天監當年偽造了記錄,災星一說既為無稽之談,殷離便可以正名了。着今日起昭告天下,恢復殷離五皇子身份。”
聽見這句,一旁觀察了許久的蕭沐才終於鬆開了指尖的劍訣,塵埃落定,老婆沒事了。
不僅沒事,還終於恢復了身份,再也不用隱瞞天下人。
不愧是他老婆,整齣戲恐怕都是殷離計算好的,請君入甕,讓皇后自動入局,最終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他與殷離互望一眼,彼此投去一個意會的微笑。
雲皇后聽聞皇帝此言,竟震驚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不可置信地看着皇帝,顫聲道:“陛下......那賤人混淆皇子身份,是您授意的?”
她的夫君,竟然從近十六多年前的那天起,就知道殷離是個男孩,不僅知道,連男扮女裝的主意都是他出的,甚至跟她演了十六多年的戲,一直演到方才都還在裝作不知情。
得到這個結論,雲皇后渾身都在發抖。
既然如此,她這許多的籌謀,今天揭露殷離的這一出又是為了什麼!
像一個小丑一樣表演,被那對賤人母子,被自己的夫君,被天下人恥笑嗎!
隆景帝根本沒有給皇後半個眼神,繼續道:“皇后授意欽天監篡改皇子命格,謀害皇室血脈,人證物證具在,罪無可恕。”
“着褫奪鳳印,幽禁坤寧宮。”
雲皇后此時的表情幾乎瘋狂,目光掃過在場眾人,皇帝,怡妃,殷離,阿七,那些人證,甚至欽天監那籍籍無名的主簿,每個人都是這局中的一環,都是殷離做好的局等她往裏跳!
全世界都在看她的笑話!
她渾身都在顫抖,憤怒地站起身來,“陛下!你早就知道會有今天了,對不對?”
“這個局,也有您的份嗎?”她的聲音里充滿了絕望與徹骨寒意。
可皇帝並不理會她,甚至一個眼神都吝於多給。
雲皇后的目光絕望地在皇帝身上掃過,忽然落在一旁,始終不發一言的蕭氏母子身上。
她眸子一動,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般,指着蕭王妃道:“王妃,你們蕭王府被擺了這麼一道,娶了個男人回家當兒媳,這對賤人母子戲弄你們吶!你能忍得下這口氣嗎!”
眾人的視線齊刷刷望向王妃與蕭沐。
此時人們才想起來,是啊,整件事情最大的受害者,難道不是蕭王府嗎?
被皇室戲弄,娶了個男人做世子妃,蕭王府的怒火一旦掀起來,皇室能承受嗎?
隆景帝聞言終於眉心一沉,也覺得有些不妙,世子妃搖身一變成了皇子,蕭氏真的接受得了嗎?
殷離的目光與蕭沐相接,又忐忑地掃過王妃。
現在蕭王府是被當眾下了臉面,他固然相信蕭沐,可......王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