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七章 做媒
第七百四十七章做媒1
沒想到這黃文宇竟然是個陳世美,幸運的是他娶的老婆心腸好,竟讓他納這蘇卿憐為妾。誰知道這蘇卿憐卻是個剛烈性子,便如那河東獅般,崇尚一夫一妻,指望黃文宇心裏便只有她一人。不用說,這結果已經是顯而易見的了。
“如此一來,這蘇小姐三十年苦等,紅顏老去,卻終是未遂了心愿,真是個苦命的人兒。”雪茹月眼圈通紅,瞥了畢雲濤一眼,嘆道,“這當真是應了你酒樓內掛着的對聯,寂寞寒窗空守寡。”
我呀類!這雪姐姐不會也是崇尚這一夫一妻制吧!畢雲濤嚇了一跳,看雪茹月的眼神,心裏直突突,她要是崇尚一夫一妻制,那以後自己左擁右抱的計劃豈不是要成了泡影?隨即又想道,雪姐姐要是崇尚一夫一妻制,那邊順從她好了,到時一個雪夫人,一個小嬌妻,一個夫人一個妻子,剛剛好。
不過自嗨歸自嗨,聽了蘇卿憐的故事,畢雲濤也是大受感動,一個女子剛烈至此,情深至此,不容易啊,這女子確實值得尊敬。
“卿憐,一別三十年,你模樣卻仍是當年一般美麗動人。”
黃老開口的這句話,差點沒讓畢雲濤將隔夜飯吐了出來,聽得他胃裏翻江倒海,這個老不羞的,一把年紀了當著兩個小輩說這種話,也不知道害臊!
不過,從這句話倒是也能看得出來,這老頭當年欠下的風流帳定然是不少,他當年官場不得志,說不準便跟他的風流性子有一定的關係。
“黃公子,我卻是來赴那昔年之約了。一日不歸,便不梳髮髻,三十年了,我終於可以再彈一回琴,再梳一回髮髻了。”那蘇卿憐說著,卻是淚落滿面,蒼白的鬢角,在西湖的斜風細雨里,顯得格外的凄冷。再看那黃文宇,亦是老淚縱橫,扶住桌子,竟有些站立不穩。
人家老情人見面,畢雲濤這個電燈泡的心裏十分的不好受,再看下去怕是會長針眼。便拉着雪茹月要往外走,卻見雪茹月倔強地立在原地,哭得比蘇卿憐還凶,便如那錢塘江決了堤一般,河水奔涌滔滔不絕。
畢雲濤懊悔地拂着額頭,他都忘了,女子都喜愛看言情劇,竟連雪茹月這般的女強人,都沒能倖免。
畢雲濤急忙在她耳邊道:“這二人要敘舊情,你卻站在這裏妨礙他們做什麼?”
雪茹月啜泣着輕應了一聲,正要走出去,卻聽“嗡”的一聲輕響,竟是琴弦震動,不知何時,那蘇卿憐已坐在那三十年未啟封的瑤琴旁,輕啟琴弦唱道:“綠楊芳草長亭路,年少拋人容易去。樓頭殘夢五更鐘,花底離愁三月雨。無情不似多情苦,一寸還成千萬縷。天涯地角有窮時,只有相思無盡處。”
一首晏殊的詩詞,竟被此女唱的凄凄慘慘戚戚。
她的聲音已不復昔年之音,略帶嘶啞,偏這曲子情真意切,便是她一生的寫照,未見任何技法,卻是發自心扉,裊裊唱來。三十年徘徊等待,三十年魂牽夢繞,一朝得見,卻是紅顏老去,韶光不再,容顏不復,這中間有多少的幽怨凄苦,便皆揉進這小曲當中,有情有境,想不感動都難。
雪茹月已經是泣不成聲,趴在畢雲濤的懷裏嚶嚶哭泣,畢雲濤本以為自己練就了鐵石心腸,卻不曾想,面對此情此景,竟也紅了眼眶,有感而發,“自古美人嘆遲暮,不許英雄見白頭。”
“畢雲濤。”雪茹月淚眼婆娑地望着他,啜泣道:“你會不會也學這黃先生?”
學他?學他當陳世美?我是傻的不成?天下之大,美人何其多。紙醉金迷是我的追求,荒淫無度是我的夢想,驕奢淫逸是我的抱負。我可是曹丞相的忠實粉絲,立志要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權之人,媳婦自然是多多益善,豈能因為繁文禮節與世俗,而錯失對自己用情至深的佳人!要是這點覺悟都沒有,我還怎麼在海王界裏混啊!
再說,我可比這黃老頭聰明多了。他是大事聰明,這事上卻是犯了傻。若我是他,這蘇卿憐敢和我玩性格,我便敢冒着大不敬,將她五花大綁,直接與她拜天地入洞房。這事鬧得越大越好,最好讓天下人都知道,她蘇卿憐已經與我共結連理,那時已是木已成舟,她心中再如何不願意,已是容不得她了,只得乖乖的做我的女人,到時再看她再如何“望君亦一心待我”。
“切!”畢雲濤不屑的道:“學他幹嘛,笨到家了,這老頭應該學我才是。”
“學你什麼?”雪茹月抹了淚珠兒道。
“學我,堅強、霸道、博愛、勇往直前,對着喜歡的女子,豎的不行來橫的,橫的不行來滾的,手段千萬種,絕不放手就是了,這黃老頭卻是鑽到牛角里去,也算笨到家了。”畢雲濤恬不知恥的說道。
本來十分感人的意境,被畢雲濤這番近乎流氓的言論徹底地破壞了,雪茹月又氣又惱,這人卻不知怎麼回事,偏生笑的時候,他能把人弄哭,偏生哭的時候,卻又讓人發笑,真是討厭死了。
兩人說話還未完,卻聽嘣的一下,琴弦斷裂的聲音,細看過去,卻是蘇卿憐那蒼白的手指,用力扯斷了琴弦,她望着黃老,緩緩道:“黃公子,這瑤琴乃是昔年你所贈,今日便歸還於你,也算了結這三十年的情分。”
黃老嘴唇囁嚅,說不出話來,蘇卿憐凄慘一笑,急步奔出艙外,捨身便要向湖水中跳去。
畢雲濤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眼疾手快地便幾步趕上前去,一把拉住蘇卿憐的衣袖道:“蘇姐姐,這邊水淺,去那邊才行。”
“你,你這是何意?”蘇卿憐驚道。
畢雲濤笑道:“蘇姐姐要是跳河明志,死了才會是一段佳話,既然是尋死,自然是要找水深的地方才行。”
蘇卿憐臉色頓時一僵,哪有人這樣勸人的?自己分明是做做樣子而已,這不是在把自己往死路上逼嗎!
恰在這時,黃老已經是趕上前來,拉住蘇卿憐的手,激動道:“卿憐,你千萬莫要衝動,昔年是我負你,我向你賠罪,便請你再給我一個機會吧。”
蘇卿憐故作矜持,嚶嚶哭泣道:“你現在與我說這些卻有何用,放開我,放開我,讓我去死。”
黃老緊緊地拉住蘇卿憐,二人卻是就此糾纏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