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番外之中毒
皇甫佟氏一如既往的和藹可親，讓人難以拒絕：“素柳姑娘，你看你抽不抽得出時間？”頓了頓，又補充：“你放心，因為差不多是明年這個時候的日子，所以算上零零碎碎的也不會趕，你完全可以慢慢做。
老王妃低聲下氣話都說到這份上了，素柳能不答應嗎？心中暗暗嘆了一聲，還是柔柔的點了頭：“好，素柳領下了，您讓那姑娘有時間過來一趟量身。”
“她都量好送來了。”皇甫佟氏笑笑着從媽媽手裏接過一信封，遞給素柳：“就按這個尺寸做，料子遲些送過去。”
“好。”素柳應諾接過：“老王妃若是沒有旁的吩咐，素柳就先回去了，還有好些活等着。”
“好好好，你忙，什麼時候空閑了什麼時候過來吃個飯。”皇甫佟氏倒也不為難她。
素柳覺得那只是客套，也就含糊的應了才離去。
老王妃慎重託付的，素柳自然要上心，回到無名府便拆開信封把那尺寸看，不看不要緊，一看頓時覺得奇怪……
那位小姐的年齡身段，竟然跟她一模一樣！
有個想法猛的從腦中閃現，但很快素柳就搖搖頭甩開了那個想法，覺得自己是想多了，殊不知，她其實並沒有想多……
嫁衣，素柳本是不會做的，只是這兩年幫了不少人做，熟了也就生巧了，再加上她的女紅刺繡本就勝人一籌，一來二去自然比別人做得精緻了……
送料子來的是位自稱姓陶的夫人，徐娘半老風韻猶存，看着就是個精明厲害的人，但對素柳卻分外親善，素柳感覺得出來，這位陶夫人跟她說話時，還刻意的壓了聲調，就怕嚇到她似的。
素柳覺得很奇怪，但左右都想不明白，更肯定自己沒有見過這位陶夫人，而看她穿着打扮言談舉止，又確是大富大貴之人沒錯……
不善言辭不會推辭，素柳面對這位能言善道的陶夫人，全程只有應的份，好在陶夫人也不嫌她，還越看越喜歡她似的，一臉的笑堆得滿滿的軟軟的。
“素柳姑娘覺得這些料子還合適嗎？”
陶夫人說道了半天，總算轉回正題上，並道：“也不瞞素柳姑娘你，我們家綢緞生意也做得不小，大的不敢說，這一身兩身嫁衣的料子只要你說得出口的，我們都有辦法弄得來，因而你要是覺得哪些不合適不夠好，直管開口說，我們立馬換你說的來。”
素柳暗暗咋舌，看了看那些料子，不禁脫口而出：“夫人待小姐可真好。”
陶夫人一聽就樂了，呵呵笑道：“雖說這丫頭不是我生的，可人夠乖巧，乾淨得半點花花腸子都沒有，讓人瞧着就沒來由的舒服，又何況，一家人哪能說兩家話，自然是能多上心便多上心了。”
素柳傻了下：“那位小姐不是夫人……咳，對不起夫人，我……”
“沒事沒事。”
陶夫人呵呵笑着擺手，就有丫鬟來報說是武王府那邊午膳已經準備好了，老王妃請她過去用膳，還請素柳一起過去。
素柳想推辭，陶夫人卻笑呵呵拉她走，還道：“老王妃就是喜歡人多熱鬧，都開了這個口了，怎麼好駁她老人家的意呢？”
都這麼說了，素柳也不好再拒絕了，可一到武王府瞧着還有其他客人在，就不禁又後悔了，卻也後悔也退不出去了，只好在，那些客人看着都親善，尤其那位比老王妃皇甫佟氏還要年長的老夫人，雖說話不利索半臉也僵得怪怪的，可也只是乍一看有些可怕，仔細起來還挺親和，還聽了老王妃的介紹后，笑着從腕上撥了只紅玉鐲子賞她……
那鐲子一看就絕對是稀罕物，具體價值素柳是不清楚但絕對不菲，自是不敢接，可皇甫曦卻替她一把接過並扯了她的手一撥就套入了她的腕里，還道：“老夫人這麼多人不賞只賞姐姐一個，那是姐姐有福氣，哪有人傻傻的把福氣往外推的……姐姐，你就安心收下，謝老夫人賞吧。”
一聽那話，素柳是尷尬不已，鐲子脫也不是不脫也不是，而眾人卻笑開了，老王妃皇甫佟氏端着幾分沒好氣卻也忍不住笑咧嘴的道：“就你這丫頭嘴利，說得好似老夫人缺了你的似的，哪時候有最好的不是先給你，連曜兒都還得排後邊。”
這話一落，頓時滿廳笑聲，皇甫曦倒是臉皮城牆厚半點不怕人笑話，還嘻嘻笑着回了幾句俏皮話，逗得一屋子的人更是笑個不停，倒是讓素柳連個推辭道謝的機會都沒有，也自認跟皇甫曦爭不了存在感而未去搶聲，只好沖那位老夫人頷首福身，表示謝賞。
純粹的心思，自然得體的禮儀，卻就是能讓人一眼便看着舒服，似春里的草兒，儘管普通甚至艷不及小小的野花，卻也清新可人百看不厭，看着就心神舒暢……
相對於這一屋子曾經拼凶鬥狠六親不認的人而言，素柳太乾淨了，而若是以前，她們也一定會覺得她乾淨得太刺眼，會想方設法潑也潑臟她，只是如今的她們已經變了，對那些名啊利啊的都看淡了，反倒更想跟素柳這樣的人親近些，如此一來，她們那些曾經骯髒的靈魂，或許說不定也能跟着乾淨一點。
這時，老王妃忽然想起來了，擰眉看着皇甫曦問：“你爹你娘呢？怎麼還不見人？”
話才落，匆匆來了個丫鬟報道：“老王妃，七公子剛回來了，正跟武王妃說著事，武王在一旁監咳咳……着，說是都不過來用膳了，請老王妃和老夫人不用等他們了，七公子也說晚些說完事才過來請安。”
素柳自是知道七公子便是蕭勤玉，乍一聽不禁渾身繃緊整個心提了起來，撲通撲通的亂跳得厲害，即便聽說他這會兒不會過來，也還是緊張得不敢松，想逃，卻又想留，矛盾的亂了整個心神，收了重禮的忐忑反而被擠到了腦後……
局促，緊張，惶惶不安，滿桌美味佳肴卻食不知味，好不容易吃罷飯，果真沒見到蕭勤玉出現，素柳着實鬆了口氣，卻又沒來由的惆悵，總覺心裏有個地方空空的，可究竟是哪為什麼空了又說不上來，糾結半天忽然醒來就不禁紅了臉，心虛的左右四望，瞧着大伙兒都徑直閑聊的說著話沒注意她，才鬆口氣，殊不知……
她那點小九九，哪瞞得過一屋子的明眼人，只不過，都默契的不點破，瞧着有趣默默瞧而已。
硬着頭皮坐了會兒，最多人問她一句應一聲，問得多了直接想逃，一屋子尊尊貴貴的，她實在太格格不入了，好在皇甫曦善解人意：“姐姐，我們去玩吧。”
就算是素柳也知道有梯不下是傻子，趕緊點頭，可點了之後又後悔了，覺得自己點太快，實在失禮，但幸好老王妃皇甫佟氏和那位老夫人和陶夫人都“沒看見”，老王妃皇甫佟氏笑嗔了皇甫曦幾句，便放人了。
人走後，老夫人才嘆了生氣，倒也挨着老王妃皇甫佟氏在場而說的委婉些：“倒是個可人的，就是……要當一家主母的話，總少了份氣魄，只怕鎮不住下人，還得被下人渾水摸魚唬着欺負了去。”
老王妃皇甫佟氏卻是呵呵笑道：“兒孫自有兒孫福，哪是能操心玩的？他們自個兒喜歡不就好了？”
老夫人尷尬點頭，多少帶了幾分敬畏：“老王妃您說得是。”
皇甫佟氏自是忽略了去，也不多談素柳的事，笑眯眯就岔開了話題道：“難得蕭老夫人和二夫人來一趟，可一定要多住幾天……”
在皇甫曦的幫助下，素柳得以脫身，卻又控制不住的魂兒亂飄蕩，心不在焉的由着皇甫曦拖着走，等回過神來察覺不對時，自己竟然已經在山上林中了……
“曦曦，你要帶我去哪？”
素柳不記得誰告訴過她，武王府後院靠着大山，想來就是這裏了，不禁四下看了看，卻竟然看到一抹眼熟的背影……
皇甫曦卻並未察覺一般，答道：“帶你認識認識小白。”
素柳怔怔的看着那背影，分不清是錯覺還是現實……
皇甫曦挑了一眼那邊，又絮絮叨叨的念道：“小白是我養的寵物，是只大白虎喲，可漂亮了，本來是養在府里的，可是現在個頭大了，又凶得很，怕它趁我和我爹不在家傷了人，就放在了後山……”
可是，一個人念叨真的好傻。
皇甫曦抿唇，乾脆不說了，安靜反倒把素柳驚醒了，心虛的回過神來一陣是似而非的“嗯嗯啊啊”，餘光卻忍不住又往那邊斜，卻見一條臂粗的蛇猙獰吐信，悄無聲息的接近他……
素柳一驚，顧不得是幻覺還是怎地，脫口大叫一聲：“公子小心！”
這一次蕭勤玉還真不是故意出現在素柳眼前的，而皇甫曦帶都帶她來了，他自是沒有躲的道理，更知道那條蛇是皇甫曦搞的鬼，卻是沒想到素柳會不把他當幻覺而尖聲叫了起來，於是……
他驚了，蛇嚇到了，然後他被蛇准准狠狠的親了脖子！
“呀，那蛇有毒！”皇甫曦驚叫一聲，就扔下素柳往蕭勤玉衝過去，愣是把蕭勤玉撞翻在地：“七舅舅你還好嗎？你不要死啊，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