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勝負10.0
這年春假註定不平凡。
還沒等夏油傑抓住那微妙的異樣感,細細品味,就已經忙到劈叉了。
原本就空蕩不已的總監部又陷入了一輪大清洗。
五條夫人拿到名單后都驚呆了。
就怎麼說呢?
還挺意外就是了。
人才濟濟總監部的人才竟然都是二五仔?
因為太過震驚,五條夫人一個手抖將名單上這些人全都料理了。
五條晴輝聽說這個消息后都驚呆了。
厲害了我的媽。
“您就沒想過留一兩個好用的當免費勞動力?”
五條晴輝斟了杯清火名目的枸杞菊花茶遞給忙到飛起,只能抽出中午吃飯的十五分鐘和兒子見一面的五條夫人。
被提醒了的五條夫人瞪大眉目。
還可以這樣做?
“為什麼不可以呢?”五條晴輝反問。
這些二五仔可比高層那群爛人好用多了。
年輕工資低,還很有幹勁,哪個老闆不喜歡?
至於反水?
就總監部現在這個樣子,他反水就反水好了,也不會再糟了啊。
五條夫人:!
從未設想過的道路增加了。
一通狂按計算器后,五條夫人算出了名單上的二五仔們的年薪,再和一個無所事事,每天就知道吹牛打屁的高層一比。
這哪裏是二五仔啊,這分明就是天選打工人啊。
總而言之就是深深的後悔。
料理一時爽,事後火葬場。
五條夫人忙到已經開始在五條家抓壯丁了。
“您為什麼不考慮一下五條家的那群孩子呢?”
五條晴輝給出建議。
“誰?”
“比如禪院姐妹。”
心裏最後的良知讓五條夫人下意識拒絕,“這不太好吧。”
畢竟那都還只是群孩子啊。
五條晴輝沒有反駁,對於五條夫人,他是抱着比對五條悟更大的耐心的。
哪怕現在五條夫人摔倒開始鬧脾氣,五條晴輝都能站在一旁面帶微笑打氣加油,誇上一句勇敢。
“我知道,您是為了我才這麼努力的。”
“哇,總監部這麼難進的地方,您都能進,實在是太厲害了。”
“我為什麼只說您呢?因為只有您才是我的母親啊,我和您說這些,是希望您能變得更好啊……”
家入硝子曾有幸觀摩過一次五條晴輝和五條夫人的對話,就怎麼說呢?
挺震撼的。
從那一次后,家入硝子在心底默默將五條晴輝的危險程度提高再提高。
實在是太可怕了。
這種無形的CPU。
而五條夫人至今還在咬牙堅持,和五條晴輝的各種PPT脫不了干係。
當然,另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只要她一直工作的話,就能有理由光明正大的不用寫作業了!
倒不是說五條夫人真就那麼不愛學習了。
就怎麼說呢?
五條晴輝佈置的作業量和難度啥的,都比對的是五條悟的標準啊。
五條夫人:?
“可是母親,這些悟學起來很輕鬆啊。”
五條夫人:?她的好大兒五條悟學啥不輕鬆啊!
所以在學習和工作之間,五條夫人自欺欺人的選擇了上班。
五條晴輝對母親的改變是喜聞樂見的。
至少這下長老們逼着悟年紀輕輕就開始相親,做個種馬完成家族使命的時候,沒了五條夫人當擋箭牌。
而且
,他想要做的事情,總會以各種方式做到的。
就像現在。
五條夫人最終還是在半山高的待處理文件上妥協了。
在秘書送來了又一堆文件后,她給五條晴輝打電話的姿勢很狼狽。
然後,五條家的精英制小班教學迎來了一門特殊的社團活動——總監部見習。
女孩們原本接受的新娘教學中就有教她們如何料理一個家族。
從出生就被社會潛移默化的變成一名母親,而且日本嚴重的性別歧視,也讓這群女孩子們習慣容忍他人給予的糟糕情緒,在共情和同理心上遠高於同齡男性。
她們是天生的照顧者。
在處理棘手的人際關係以及看似一團亂麻的人際關係時,這群尚且年幼,才開始系統上學不到兩年的女孩們,反而得心應手極了。
而且她們接觸的任務也並不算難,只是些譬如跑跑腿,整理整理資料,敲敲鍵盤打印文件,焊接不同科室什麼的。
這對女孩們來講,不過是緊張的學習生活中的一劑調味品。
在被安排到合適的崗位度過了最初的手足無措后,她們簡直不要再得心應手。
而且,這個實踐課,還有學分可以拿!
學分值還不低呢!
連實習生都需要開工資呢,而這群天然的勞動力只需要幾個學分就能幹勁十足的加大馬力,加班加點漂亮完成自己的任務。
這不比實習生好用?
禪院真希在確定了妹妹真依已經熟練上手自己手上的工作后,鬆了口氣的同時,多少也察覺到了異常。
“真希不是想成為禪院家家主嗎?”五條晴輝清楚的記得女孩曾經立下的誓言,“管理一個望族是一件繁瑣而辛苦的事情。”
並不是單純的說誰拳頭大,誰就是老大。
禪院真希十分冷靜提出異議,“可是御三家都是如此。”
不僅禪院家如此,連五條家同樣也是。
五條悟不也是因為是最強,所以才成為下任家主的嗎?
畢竟所有人都知道,排除武力值不算,五條晴輝才是最適合成為家主的那個。
“可是真希。”五條晴輝看着禪院真希,他嘆了口氣,“你沒發現,咒術師普遍都是重男輕女嗎?”
禪院真希張了張嘴,很想吐槽這種顯而易見的事情,難道你才發現?要不你再睜大眼睛看看,整個日本都是這種國情?
哦,不對。
按照禪院真希對五條晴輝的了解,說不定這傢伙還真是才發現這個事實。
在聽到五條晴輝感嘆的那一瞬間,禪院真希最後悔的就是沒有把這句話錄下來。
以及,這個世界不會就要毀滅了?
五條晴輝說出這樣的感悟當然不是無的放矢。
關於咒術師的重男輕女,他有話說。
這很有可能是因為職業的原因。
並非傳統的性別歧視,只是咒術師這個特殊的群體中,男性在咒術儲備量和上是天然優於女性的。
這是客觀存在的事實,誰也沒法改變,再加上咒術師天生擁有的遠超常人的身體素質,讓他們對女性的咒術學習,就顯得不太重視了。
這一點和平安京時代陰陽師中多為女性形成了天然對比。
“在平安京時代,傑出的陰陽師們多為女性。”
畢竟女性純潔無垢的身體就是和神靈溝通的最佳媒介。
她們的陰陽術造詣以及靈法修習天生就強於男性。
“你看連大陰陽師安倍晴明也沒有逃脫重女輕男的命運。”
否則這樣一位陰陽術超絕的傳奇人物,為什麼年紀輕輕就退居二線,過上了頤養天年的退休生活?
禪院真希直接聽呆了。
整個人處於那種咦好怪啊,我再聽聽的循環之中。
“你怎麼知道平安京時代的事呢?”良久之後,終於找回自己語言的禪院真希提出了盲點。
五條晴輝振振有詞,“當然是因為我看到了啊。”
終於讀出了禪院真希眼神中的質疑,五條晴輝為了證明自己的話,不得不高價請來人證。
「甚爾,電話,五十萬。」一而再再而三電話不接后,五條晴輝直接發動鈔能力。
剛在賽馬場輸了個精光的天與暴君,半眯着眼環顧四周,開始物色起了今晚的住所。
他頗為隨意地按掉了鍥而不捨響起的電話,直到無意間瞥到了這條短訊。
看在錢的份上。
畢竟現在已經到了一分錢難死一個好漢的地步。
禪院甚爾勉為其難地接了電話。
剛一接通,敏銳的聽覺就讓他察覺到了電話那頭還有其他人。
「女人?」禪院甚爾一邊避開了塞到自己胸肌的名片,一邊叼着煙遠離賽場,「玩這麼大?」
都好說,要加錢。
禪院真希不明所以啊了一聲。
就聽到電話那頭聲音低沉的男人嗤了聲,「還是個丫頭片子啊。」
「五條晴輝,你可真是個人渣。」
完全沒聽懂,但是聽出了電話那頭男聲是在罵人的真希,下意識皺眉。
她就要出聲維護少年。
但是被攔住了。
五條晴輝嘆了口氣,解釋道,「甚爾,這孩子也是天與咒縛,姓禪院。」
短短一句話,幾乎觸及天與暴君全部逆鱗,打盹的雄獅在一而再再而三的冒犯下,終於睜開了眼,露出了鋒利的獠牙。
一身煞氣直接嚇退了一圈試圖上前搭話的男男女女,禪院甚爾語氣不善,完全沒有掩飾自己的惡意,「這算什麼?」
廢物三人組的抱團取暖?
還有,「你都有馬子了還給我打電話幹什麼?」
「享受背德的樂趣?」
電話那頭鋪面而來的惡意卻沒有動搖五條晴輝絲毫,少年輕聲細語,「那孩子只是不相信我和她說的話。」
比如平安京時代的一些特色風情人文。
五條晴輝這麼一說,禪院甚爾就懂了。
如果是往常,天與暴君一定會獅子大開口再狠狠敲上一筆,但是現在,他已經完全沒了心思。
也就五條晴輝敢帶着禪院家的人舞到天與暴君面前了,但凡換個人,禪院甚爾早就將這個膽大妄為的傢伙腦袋都削了。
「怎麼,需要我和你詳細描述一下,老子當花魁時和客人玩的花樣給你助興?」
五條晴輝:……
還沒等他把拒絕的話說出口,電話就被人橫空抽走,「啊咧咧,這裏怎麼有犬在吠啊。」
「悟,把手機還我。」
「好臟啊,晴輝,我覺得手機都不幹凈了,要馬上消毒才行。」
「男孩子出門在外,怎麼可以這麼不自愛呢。」
電話那頭陰陽怪氣的聲音當然是找來的五條悟。
聽着五條悟故意說出的茶言茶語,禪院甚爾直接掛了電話,順便將電話卡拔出,扔進垃圾桶里。
終於解決完一個禪院后,五條悟將毛絨絨的腦袋倚在孿生兄弟的肩上,貼心的講手機塞回五條晴輝胸前的口袋。
像是一隻滿足的大貓,虛着眼睛,看向現場的小禪院。
而五條晴輝似乎並不覺得半點不妥,強行將話題拉回,“你看真希,我就和你說了,陰陽師們就是重女輕男。”
禪院真希很想吐槽,現在是說這個時候嗎?
五條悟的眼神都快把她人剮了好嗎。
太多太多的槽點讓年紀尚小的真希欲言又止。
而這一切落在警惕中的五條悟眼裏,就變成了含情脈脈。
因為詛咒之王的事,五條悟現在正處於高度敏感的時期。
這孩子他好像有點印象。
就是那個放話要成為禪院家家主后迎娶晴輝的小不點?
“悟,說要入贅我們家的是真依。”五條晴輝好脾氣的糾正道。
“哈?”竟然還要再加個禪院家?
五條悟嘖了嘖舌,只覺得晴輝是捅了禪院窩了嗎?
還有,為什麼他越看禪院真希越覺得眼熟呢?
他的兄長該不會真的喜歡禪院甚爾那個軟飯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