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子14.0
禪院家。
每年新神祭都是御三家中的頭等大事。
這是另一個名利場的戰鬥。
閑到只剩時間用來浪費的高層們最不缺的就是錢了。
他們缺少的是一個低調而又內斂的展示自己收藏品的展台。
而新神祭就成了高層們各顯神通的好去處。
新神祭大舞台,敢炫您就來。
年過半百的高層們為了這一天,可謂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
這家代表身穿的可能是千金一匹的八雲錦,那家高層腰間佩戴的玉佩就可能是大唐帝國傳承而來。
全身上下的身價低於七位數的話,都不好意思踏進新神祭場地好嗎。
當然,最奢侈顯眼的還是御三家中的主辦方。
底蘊深厚的御三家會在新神祭上,極儘可能地展示自己豐厚的家底。
畢竟這個時候不使勁炫,那要等到啥時候去了啊。
比如去年加茂家負責主持新神祭時,就拿出了平安京時代,相傳為大陰陽師安倍晴明親手所畫的百鬼夜行圖,配上千年檀木製作而成的屏風。
那可是出盡風頭。
那可是大陰陽安倍晴明的真跡!
而且是由安倍晴明親手畫制而成的百鬼夜行圖!先不說它的身價,這幅百鬼夜行圖上繪製的鬼怪們,都是極好的原材料啊。
這誰不眼饞啊。
從不認輸的禪院家只可能拿出更好,又或者和大陰陽師安倍晴明手繪百鬼夜行圖能夠相媲美的寶物,不然加茂家就直接從去年贏到今年了好嗎!
禪院家當然不可能認輸。
特別是在【十影法】至今未曾現世的當下,他們本來就已經低一頭了。
但是誰能想到加茂家竟然會有大陰陽師安培晴明的手繪圖啊!
什麼,你問五條家?
不好意思,有【六眼】和【無下限】加持的五條家,已經退出了低端無趣的炫富大賽。
靠着五條悟,五條家就能在強者為尊的咒術界,吃至少六十年的軟飯了好嗎。
永不服輸的禪院家拿出了一枚鈴鐺。
相傳為稻荷神賜福的鈴鐺。
在神道式微的當代,這枚鈴鐺周身蘊含的神力,足以讓神道眾瘋狂。
據說只是隨便來隨個禮的神官們,當場就打了起來。
大家都在為接下來和禪院家接洽互掀老底。
一個說你家神社都快窮得揭不開鍋了,還敢迎接稻荷神的神物。
另一個就直指神官私德不修,在家紅旗不倒在外彩旗飄飄,還試圖勾搭守節巫女,簡直不把神明放在眼裏,遲早要遭天罰的傢伙還敢跑出來大放厥詞。
咒術師們:咦惹。
猝不及防變成瓜田裏的猹們,雖然自家也沒好到哪兒去,但不管了,先吃瓜再說。
雖然不是很懂禪院家拿出的這個鈴鐺到底牛在哪裏,但看看神道眾這幅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好耶,贏了。
是的,風水輪流轉,明年到我家。
咒術師和神道眾之間的關係就類似這種。
在平安京時代,咒術師只是神道眾一支不入流的分支罷了。
而現在神道式微,咒術大興。
大家平日裏雖然井水不犯河水,但總監部還是挺樂意看一些老東家們的笑話。
禪院真希將客人的茶水端上,看着再沒有比現在更熱鬧的住宅,臉上閃過一絲憤慨。
多諷刺啊。
禪院家對待女孩兒一直說不上好,也不算不好。
是的,平心而論,他們並沒有虐待家族中的女孩,為她們提供衣食住行,沒有像愚昧偏執的村子裏那樣將少女們當做供奉神明的祭品,和任意買賣的物件。
但也僅僅如此了。
他們只是單純的無視了家族中的女孩們。
特別是連咒力都幾乎於無的禪院真希和禪院真依。
她們就像是禪院家的空氣。
如同石縫中的野草一樣,靠着些許雨水與陽光,生根發芽,掙扎着長大。
禪院真希想要給咒力稍強,性格更為軟弱的妹妹真依求一枚護身符。
她的妹妹是個善良膽小的孩子。
在她們艱難長大的這段歲月里,真依她從來沒有享受過咒力的便利。
走在荒蕪人煙的小路上,她總是害怕的緊緊拽緊真希的衣袖,死死閉着眼快步離開。
在禪院真希無法看到的地方,咒靈一直看着真依。
所以禪院真希想要為她的妹妹求來一道平安符庇佑。
可是她還未能找到家主,就被管事攔在了院外。
這位帶着金絲框架眼鏡的管事一臉隨和卻又刻薄地告訴禪院真希,家主大人很忙。
“那長老呢?”禪院扇她們的父親呢?
“真希小姐,您應該學着做一個賢惠的女人了,就像您的母親那樣。”管家沒有直接回答禪院真希的問題,他目光充滿責備,“您今天的課業完成了嗎?”
“而且,您是想讓禪院扇大人去為您向神道求取平安符嗎?”
管家就差沒把您配嗎寫在臉上了。
禪院真希失敗了,她甚至連家主的住宅都沒踏入就失敗而歸。
她試圖安慰自己,畢竟咒術師和神道之間水火不容。
但是……
宴會上,禪院家的長老們和神道眾的神官們親如一家的表現,讓她覺得刺眼極了,也諷刺極了。
原來不是不好。
只是不值得為了她們好。
“滾開,你擋道了,母豬。”
“啊!”一直忙着端茶送水的禪院真依沒注意路,在長廊上疾速奔走,與正好拐彎的禪院直哉撞了個正着。
剛剛換上的新衣上出現了一道深色的茶水印,禪院直哉臉黑了。
他厭惡地看了眼罪魁禍首,一個連端茶都做不好的母豬。
於是順應心頭的怒火,一腳踢了過去。
直直地對着幼女的心窩。
“直哉!你在幹什麼!”禪院真希發出一聲怒吼,如同一隻憤怒的母獅,沖向她的敵人。
她扶起了禪院真依,確定妹妹身上沒有大的傷害后偷偷舒了口氣,然後轉頭看向禪院直哉,“解釋。”
彷彿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頭髮挑染成了金色的禪院直哉笑了出聲,“是真希和真依啊。”
“依舊是那麼醜陋無用的傢伙。”
禪院真希握緊了拳頭,就在她快剋制不住自己的怒火砸向禪院直哉這個混蛋的時候,禪院真依拉住了暴怒的姐姐,“真希,我沒事的。”
“但是……”
“直哉?”一道不確定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打扮地像個聖誕樹架的五條晴輝腳踩木屐,剛好路過,介入了這場爭執。
五條晴輝接受了三長老的囑託,帶着他的孿生兄弟五條悟一起參加了新神祭。
當然作為報酬,五條悟狠狠玩了一把奇迹晴輝。
五條悟略顯壞心,“晴輝覺得我穿女裝好嗎?”
就是那種頭上貼上假髮片,插滿朱釵,再帶上一堆珠寶首飾,打扮成行走的聖誕樹。
只是一聽,就知道是三長老又在忽悠人了。
但是五條悟又不想那麼容易地便宜人。
所以他試圖作妖。
“悟。”已經當了快三個小時衣架的五條晴輝困惑地抬頭,“可是這些本來就是男孩子才應該佩戴的首飾啊。”
就像自然界中雄鳥就是比雌鳥羽毛鮮艷一些,一些容貌寡淡的男孩子,靠着珠寶首飾作為點綴,也是會有畫龍點睛之筆的。
“悟的話更適合寶石呢。”五條晴輝真誠地建議道,“像是藍寶石就很不錯。”
和悟的眼睛一樣美麗。
“高跟鞋的話……”五條晴輝想了想,這似乎有些不太適合了。
“為什麼不能穿高跟鞋?”五條悟反而不滿起來。
要知道超酷的好嗎!
“悟,你要學會照顧女孩子的心情。”畢竟已經夠高了。
“才不要呢。”五條悟翻白眼,“需要照顧他們心情,就證明他們還不夠強。”
五條晴輝對他的孿生兄弟總是像個小母親一樣,他試圖理解,然後共情了。
悟一定已經壓抑很久了。
為了五條家,被迫捨棄這些男孩子喜愛的珠寶首飾,裝作毫不在意。
天知道悟平日出行的打扮是有多麼樸素!
被拉來當參考又因為審美不行慘遭拋棄的夏油傑:?
誰樸素?
那個一身行頭快抵一次拔除二級詛咒報酬的五條悟樸素?
五條晴輝沒能接收到來自夏油傑的信號,他從善如流,“那換雙木屐?”
五條悟滿意了。
“再來一條項鏈?”
五條悟同樣爽快點頭。
當然這些時尚單品最後通通出現在了五條晴輝身上。
用五條悟的話來講,“晴輝你頭髮那麼長,正好做個架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