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戈壁遇群狼
樓蘭將欺月徑直安放在背包上,用手細細摩挲着刀身,及至刀背,手柄,臉上略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變化,忽喜忽悲。
“刀靈!”樓蘭突然收手,生怕被人抓住一樣,臉上劃過一絲恐懼,被胡楊撲捉在眼裏。。
“很值錢吧?”胡楊看見樓蘭收過手一把將刀抓到手裏,急忙問道。
“你有什麼感覺?”樓蘭不答反問一句。
“沒有啊!哦,熱熱的!”胡楊仔細感覺一下,不明白樓蘭什麼意思,繼續道“很沉!”
“有沒有一種被一股力量吸進來的感覺,越抓越緊,”樓蘭繼續解釋道,見胡楊一臉迷茫,又道“不是你可以感覺的,而是不受控制的”
胡楊手裏繼續把玩着這一把名曰欺月的彎刀,絲毫沒有樓蘭所說的那樣恐懼情況,猶如把玩一把普通的刀,但心裏知道這不是一把普通彎刀,光這個年代就不會普通,應該值不少錢,也許樓蘭想讓他放棄自己獨吞而裝神弄鬼。
“如果我沒有感覺錯的話,這位棺主應該是一個匈奴人,當然匈奴人都是馬革裹屍,馬背上的民族都是講究哪兒死哪兒埋,甚至曝屍飼天鷹,人為這樣可以永生,不會用如此奢華的胡楊木貴棺,有一種可能就是入主樓蘭被同俗化”樓蘭瞧了瞧愛不釋手的胡楊,當然明白他的想法,但不想說破,走到胡楊木棺跟前仔細看了看,似乎沒有更多信息,這才回頭看着西邊快要落山的夕陽,自顧自言語道。
單憑握一把刀她就知道棺主不是一般人,欺月曾經只是個傳說一般的存在,沒有人見過,只憑口口相傳變成了橫掃沙漠上可欺月的名號,平舞橫地起風塵,上揮刀過留月影,從而得名欺月,這些都是樓蘭從劍身得到的所有信息,她非常肯定此刀有劍靈,一個被封存今年的劍靈!這些說出來胡楊也不會相信,沉思良久決定再提及。
“你想知道這把刀主人的故事不?”樓蘭回走幾步蹲在胡楊跟前,胡楊惦着刀聞言抬頭點點頭。
得到的訊息棺主是個匈奴人這點無疑,而且是個情種,武藝高強,至少屬於當時一等一的高手,在匈奴入住樓蘭國后愛上一個樓蘭女子,此女子是不是很漂亮不知道,總之他愛的如醉如痴,在匈奴失利撤出樓蘭國的時候,好像他不願意走或者樓蘭女子不願走,總之兩人不得不分離,生死相伴……
“就這些!信息不完整”樓蘭斷斷續續地說完,胡楊一臉錯愕,滿眼懷疑。
“你是不是想要刀?編的故事蠻好聽!你咋得到的信息,刀告訴你的?我傻,很好蒙嗎?”胡楊等樓蘭話音剛落就一串問號,嗆得樓蘭臉有怒色,仍然不放過繼續道“棺是你找到的,我承認,但整個棺木我自己挖掘的,刀也是我找到的”
“懶得和你說!誰稀罕!”樓蘭一路高冷的脾性也是讓胡楊逼到死胡同。
“你自己拿主意,我的建議刀放回去,不然會害了你!”樓蘭補充道。
“好了,只要你不惦記,後果我承擔!”胡楊一句話也是說到終點,樓蘭眼看無法說動也就不再言語,但也不是很擔心,畢竟劍靈的力道也不是很難控制。
胡楊打定主意要留下欺月彎刀,也不再多言,看了看棺木也是寶貝一個,但無奈胡楊木死沉而且巨大無法帶走,便想原地恢復回填做個標記日後想辦法運回去,絕對是個大的轟動,打定主意立即動手。
棺木一頭有些傾斜,手抓棺木準備給扶正,突然棺木下竄一截,“咕咚”一聲有東西掉落下去,傳上來一聲沉悶迴音,棺木斜立而起。
“有狼!”樓蘭低喝一聲。
順着土丘避開斜陽一側的的暗影里,四隻外形不太清楚的影子蠕動而來,暗淡的陰影里透出幾道忽閃忽動的藍色綠光。
“是狼!”胡楊也是大吃一驚,順手就抓起鐵鍬,這是唯一可以防身的東西,背包的東西很多,吃的用的,唯獨沒有考慮防狼的東西,也不能責怪胡楊的粗心,胡楊的世界,狼只存在於動物園的鐵籠里供人觀賞的物種,哪會想到真有一天會遇到,就算考慮到拿什麼應對,槍嗎?沒有!總不能備幾瓶防狼噴霧吧?
“快走!”樓蘭一把拉起胡楊,胡楊只抓了一隻背包,兩個人倉皇沿着河道奔逃。
狼,是真狼!但並沒有看到他們的逃跑狂撲過來,似乎對他們不感興趣,也許是茫茫沙漠一個活物都見不到,太無趣!今天終於看到會動的,玩耍玩耍,也不着急,慢慢跟着胡楊樓蘭他們跑的方向慢悠悠地跟着,本來想着偷襲,結果被發現,時不時還有一隻脫離隊伍站到山崗上,對着已經掛到半空的清冷月亮長嘶一聲,“嗷……嗚!”“嗷……嗚”
良久,遠處更高的山崗上回應而來“嗷……嗷”“嗷……嗷”………
“不好,它們呼喚狼群!”樓蘭跑的裙角都撕掉一縷,突然頓住腳不動,仔細聽了聽四周的動靜。
兩條腿,一眼望不到頭的戈壁沙漠,天色已經逐漸灰暗,黑暗侵蝕了除了天際之外的所有光亮。
“它們,似乎在等待夜晚!”樓蘭突然得到這樣一個理由,這次胡楊聽明白了,邏輯很有道理,身上奔跑的熱汗瞬間變得沒有了熱力,渾身一股冷流席捲全身。
“剛剛得到一個寶貝,小命就要交代到這一片荒漠了嗎?”胡楊胡言亂語道。
“快,去那邊巨石上面!”樓蘭四處搜尋一圈,十五米開外有兩塊巨石成三角造型背靠古老河道斷崖,高有二米有餘,至少可以有一面不用防護,兩人意會快速朝巨石跑去。
剛剛爬上兩塊巨石,就有三隻狼已經追到,只差一步之距,胡楊橫握鐵鍬擋在樓蘭的前面,頭上汗水如注,樓蘭見狀心裏掠過一絲暖意。
沙漠荒涼,狼也艱難,巨石下方三隻狼成品之形將巨石圍住,多日未見葷腥的三隻狼已經從表面上看不出狼形,更像鄉野間流浪狗,毛色雜亂,肋骨在稀疏的皮毛下若隱若現,不仔細看真不會把眼前的幾隻邋裏邋遢的流浪狗當狼看,如果傳出去我胡楊死在他們之口也是一種毀譽的醜事,但眼睛和牙齒分明說明它們就是真真實實的狼,遠勝動物園裏那些毛色灰順,身材滾圓的傢伙百倍,個個齜牙咧嘴,沒有絲毫待客之道。
雙方對峙十分鐘,狼越聚越多,目前已經達到十五隻,看樣子樓蘭說的對,他們剛才的長嘯就是呼喚狼群,狼群將巨石三麵糰團圍住,想走已經不可能了,呲牙咧嘴聲此起彼伏,甚至可以聽到長途奔襲而來的急促呼吸音。狼群如人,終於有按捺不住口邊肥肉的誘惑,一聲沉悶的怒嘶,一隻肥碩的灰狼奔跑向巨石,巨石借力原地起跳撲向巨石,身形已經躍高巨石半米,緊張的胡楊鐵鏟掄圓橫削而出,鐵鏟衝著躍升的郎腿狠削過去,一聲嘶鳴,跌落在巨石邊沿的狼因為腿部巨疼滾落下去,胡楊見狀信心爆溢,巨石下的狼群猶如得到攻擊的命令,爭先恐後地發出攻擊,唯一一把鐵鍬在攻擊的狼群上方翻飛,有削到狼肚的,有拍中脖頸的,也有輪空差一點讓胡楊掉到巨石下的。
狼是有智慧的。一隻狼更健壯,遠遠站在狼群之外,指揮着狼群輪番展開攻擊,不,更像是一個圍觀者。等到胡楊被一隻狼攻擊的差點跌落的時候,它動了,瞬間從一個不關己事的圍觀者變成最猛的衝鋒者,巨石前腳踩狼群借力一躍,足足有三米之高,胡楊猛收身形,弓身如箭,雙手合握的鐵鍬正正砸在狼頭上,一股輪到鐵上的酥麻感瞬間傳來,鐵鍬脫手而落,狼跌落到巨石一下,胡楊因為巨大反震力收身不住,滑下巨石背側。
常言道,鐵頭豆腐腰,說的就是狼,胡楊跌倒瞬間才明白這句話的真實含義。唯一的防衛工具鐵鍬也脫手滑入狼群,命休矣!
落地瞬間胡楊摸着一個熟悉的東西,不錯,欺月彎刀。看來命不該絕,跌落巨石瞬間,裝在背包里的欺月彎刀因為慣性劃破背包拖帶而出,胡楊自救抓住刀身,手腕虎口順時傳來割裂的痛感,看樣子歷經幾千年刀口依然鋒利,手被割破也顧不上,得趕緊爬上巨石,等站定身形調整握刀姿態,卻沒有發現傷口,正在狐疑間巨石上樓蘭大喊一聲“刀!”
胡楊這才想起樓蘭,不自覺抬手一送刀就脫手自飛,眨眼已握在樓蘭手中這都是瞬間完成,胡楊沒有使勁,但刀就是飛走了!確確切切……。
瞬間,原地起狂風,沙石翻滾,豌豆大的石子打在胡楊肩上,將剛剛爬到巨石外沿的胡楊一個趔趄又給推到巨石之下……
樓蘭欺月彎刀在手,輕飄飄舞出一個天花刺,平靜躺在古老河床上的滾圓黑石如利劍萬箭齊發,將狼群射翻攤成一片,狼群四散離去,樓蘭跳躍巨石之下,死盯着一隻毛色黃亮的肥健頭狼,頭狼也是露有怯意,但沒有離去,似乎有一絲不甘……
樓蘭幾劍揮出,頭上汗出如豆,體力已經透支至極限。
胡楊蹣跚走到樓蘭身後準備扶她一把,結果被樓蘭阻止,示意其退後閃避。
樓蘭手握欺月彎刀,頭狼仰天長嘯,對峙三分鐘,頭狼終於後腿蹬地弓身如彎弓彈射而出……
樓蘭彎刀駐地休息片刻,見頭狼蹬地離身,就從下及上劃出一刀,一股勁力沿着刀刃破空而出,樓蘭倒地了!
事情沒有樓蘭所想的,一刀上天欺月的神奇鏡像隔空再現……
頭狼從空中頭身異處掉落下來,頭被整齊劈開只剩一半,落在樓蘭腳踝旁邊,一隻眼睛,一隻耳朵,眼睛睜着看着樓蘭,目光少了剛才的怒火,唯留一份平和。
胡楊見頭狼已死,樓蘭跌倒在地,趕緊上前扶住樓蘭,眼睛掃過頭狼四散的屍首,奇怪道“為什麼沒有血?”
樓蘭聞聽仔細瞧看,頭狼頭部被齊齊削割的斷口沒有一絲血跡,頓時大驚失色,本來疲憊的臉龐更加煞白,突然反應過來什麼,回頭看手中彎刀,欺月刀刃上一絲亮光忽隱忽現,刀身顏色似乎比剛才明亮一分……
樓蘭又一次大呼一聲“見血噬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