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王爺,咱們今天造反迎娶大將軍嗎?07(完)
皇帝憤怒的瞪着彷彿變了個人的大皇子,火氣上涌:“司霖,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父皇,您不用多說,兒臣當然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這麼多年,您一次次偏心九弟,可曾看到過我?”
司霖眼睛發紅,他不服氣,從小他就比司卿酒這個廢物優秀,太傅也最喜歡他,所有人都稱讚大皇子溫潤如玉。
可他父皇卻從來不會在意,反而還防備他,就怕他傷害司卿酒。
憑什麼?
帝皇失望的看着自己最省心的孩子,他是偏心,他承認。
但他對大皇子並沒虧待,除了沒封王,該有的賞賜一樣不少,甚至很多時候還比小九都好。
就是為了告訴他,他是在意他的。
雖然無法做到和小九一樣,他還是很喜歡他,甚至在給小九的聖旨蓋章后,他還另寫了一份。
是封王的聖旨,劃分了最富饒的區域給他。
可惜,這份聖旨,註定是送不出去了。
“你現在回頭,還來得及,朕既往不咎。”帝皇壓下心頭的酸楚,沉聲勸告。
“哈哈哈哈哈”
司霖笑了,笑的分外大聲,在這夜晚,顯得格外滲人。
“父皇,都到這個時候了,你看重的還是只有司卿酒,勸我停手,你為何不直接把皇位給我?”
陰狠的瞪向司卿酒:“是不是想要留給他,留給這個你最偏心的兒子,哪怕他是個廢物。”
“我才不是廢物。”司卿酒不爽的反駁,“你自己不行別拉踩,我會生氣。”
“你生氣又如何?”司霖冷笑,看着司卿酒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九弟,別怪皇兄心狠,這一切都是父皇逼的,我也只是拿回屬於我的東西。”
“放屁。”司卿酒開罵:“少給父皇扣帽子,也少挑撥我和父皇之間的關係,還有,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本該是屬於你的東西,皇位是父皇的,他想給誰才會是誰的,你可以伸手要,要到了就是你的本事,要不到也是你的命。”
他一向信奉想要什麼就去拿去搶去奪,能不能拿下奪走搶到都是自己的本事。
但不要以為天生就該是他的。
自欺欺人從來不是強者該有的姿態。
“另外,我生氣,下場會很可怕。”司卿酒眸子微挑,閃爍着不知名的光。
司霖嗤笑,對他的話不屑一顧:“九弟你是天真,還是蠢的無可救藥?你睜大眼睛看看,現在是你們要求着我。”
“哦~”音調上揚,司霖笑的無比開懷:“你是在跟我拖延時間,想等待左將軍來救你是嗎,你以為左將軍會殺了我們,我們的下場會很慘?”
“哈哈哈哈哈”
司霖又笑了,整個人顯露出一絲瘋狂,眼神怨毒:“我勸你們還是別想了,左將軍不會來的。”
“你做了什麼?”帝皇心一驚。
“我做了什麼?”司霖把玩着手中的長刀,滿臉惡意:“自然是,請他去跟我養的死士和將士待一會。”
說到這,猛地盯像司卿酒:“你以為,就你發現了嗎,本宮也發現了,不過是將計就計,左將軍這會,怕是還在山裏,九弟啊九弟,今天,你就陪父皇一起去吧。”
“司霖,你敢!”帝皇頭次喊大兒子的名字,氣的發抖。
他原本還不那麼慌,有左君這個後手,沒想到,他們也早發現了,甚至不惜利用暴露私兵來牽制左君。
好,好得很。
司卿酒趕緊扶着他坐下,“父皇不着急不着急,小問題小問題,安心安心。”
帝皇嘆息一聲,都不知道該罵此時兒子太心大,還是難過,他家小九真是時常面臨這種危險。
“司霖,你當真要冒天下大不違篡權奪位嗎,你這樣即便是坐上了皇位,也沒人會承認你。”帝皇再次勸道,他得想法把小九送出去。
司霖手中的長刀一甩,滿目陰鷙:“天下大不違?我算什麼天下大不違,他司卿酒不是早就所有人知造反了嗎,我上位,誰又不覺得這就是傳統呢?”
司卿酒:“...”
好傢夥,脫口秀都沒你秀。
造反還成傳統了。
就槽點太多。
帝皇也被噎住了,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行了,本宮也懶得跟你們廢話了。”伸出手,身後一個小太監立刻恭敬遞上聖旨,司霖握住,“父皇,就麻煩你在上面寫個字,蓋個玉璽吧。”
“父皇,我覺得司霖好像有句話說的蠻對,確實挺一脈相傳一家人的,他也拿聖旨給你蓋哎。”司卿酒眨着黝黑的眸子,面露感慨。
帝皇:“...”
不想說話了。
司霖狠狠皺眉,看向帝皇的視線充斥着暴怒:“你傳位給他了。”
“那當然,父皇皇位不給我難道給你嗎?”司卿酒翻了個白眼,打開手中的盒子,衝著對面的人炫耀:“看到沒有,這裏才是真正的聖旨,你的仿品就不要來了。”
“你!”司霖氣的火冒三丈,死死的捏着聖旨,手中的刀狠狠一揮:“給本宮抓住司卿酒,廢了他的嘴。”
“司霖你敢!”帝皇大怒,連忙去拉人,想讓他躲躲。
司卿酒反手就把聖旨盒子塞給自己皇帝爹,從腰間抽出鞭子,臉上的天真瞬間變成冷漠:“司霖,這是你執迷不悟,本宮既然渡不了你,那就只能,殺了你。”
系統:???
‘講道理,宿主你什麼時候渡過他,你不是一直在刺激他,用毒才貼切吧。’‘渡和毒都是一個讀音,無所謂啦。’司卿酒很光棍的回著,堅持自己的善心。
系統翻了個白眼,狗臉鄙視。
司霖覺得司卿酒就是垂死掙扎,對他的舉動只有嘲諷:“九弟,你還是別現你那殘廢的四肢了,乖乖就俘,還能少點痛苦。”
“小九!”帝皇也叫道。
看到衝過來的一群渾身帶着血液的御林軍,司卿酒手中的鞭子動了。
‘啪’
軟綿綿的鞭子,在他手裏成了最堅硬的鋼絲般,抽打在最先衝上來的侍衛身上。
當即痛的他們慘叫,人也跟着鞭子的力道,朝一邊倒去。
“啊!”
“哎喲。”
很快,地上就躺了好幾個。
司霖臉黑了,目光越發陰暗。
帝皇也愣住了,他蠢兒子不是一面對武指就撒潑打諢,死也不練嗎?
怎麼這麼厲害?
“給本宮上,死活不論。”司霖聲音發狠。
更多的御林軍沖了上去。
空曠的大殿,一下子烏泱泱湧進來上百人,齊齊朝着司卿酒殺將過去。
司卿酒每次長鞭一出便橫掃不少,可要保護帝皇,行動卻有些束手束腳,乾脆把鞭子一丟,疾馳上前,抽出最前面一個御林軍的刀,手腕一翻,便抹了對方的脖子。
司卿酒速度太快了,往前沖的人都還沒有反應過來,就一個接一個的倒下。
猩紅的液體,灑落在地上,空氣里全是鐵鏽味,令人作嘔。
身着米白色華服的人,衣擺飛揚,在一群銅色盔甲裏面閃現,好似一隻翩躚的蝴蝶,輕盈又利落。
黑色的髮絲飛舞,有几絲落在了臉上,不斷的親吻,像是想給那一抹白添上其他的顏色。
司卿酒幾乎是手起刀落就有人倒下。
漸漸的,他腳下堆滿了屍體,瑩白的臉上也染了紅,衣服更是被妝點成了盛開的紅梅一樣。
殺掉衝上來的最後一人,司卿酒握着的刀柄處,一滴滴鮮紅的血液,緩緩低落到地面。
在燭火下反射着銀光的刀刃,看起來嗜血又可怖。
那雙藏在刀刃後面的眼睛,黑的透亮,就像是外面的夜空,看不到一絲光。
司霖下意識後退兩步,心頭驚懼,面色發白。
帝皇也是震驚不已,他從不知道小九,這般厲害,此刻的他,就像是在朝堂上一樣,變了個人。
殺伐果斷,強大無匹。
他心裏很欣慰,這樣,他就真的放心了。
即便是日後左君負了他,自己也不擔心小九沒法自保。
很好。
很好。
“你,你怎麼會,怎麼可能?”司霖回過神,失控的大喊,他不相信,他不相信。
司卿酒甩了下刀,左手抹掉臉上濺到的鮮血,略微有些凌亂的髮絲下,那雙眼睛微微眯起,聲音凜冽低啞:“沒有什麼不可能的,你該上路了。”
“不。”司霖見他一步步朝自己走來,他身邊只剩下兩個御林軍,連忙故作鎮定的威脅:“司卿酒你別以為我就這麼來的,整個皇宮已經被本宮控制了,本宮的大部隊就在外面,只要我喊一聲,他們都會衝進來。”
“呵...”司卿酒舔了舔唇,“你喊啊,我看你喊。”
一步一步逼近司霖,就像是在逼近自己的獵物。
司霖有些慌了,再次呵斥:“我沒跟你開玩笑的,司卿酒。”說完看他還沒有停的意思,朝着外面大喊:“來人,來人。”
半盞茶過去,沒人來。
一盞茶過去,還是沒有。
司霖面色大變,整個人面朝門口:“來人,來人!”
“怎麼,沒人來?我幫你喊。”司卿酒笑的邪氣,眼裏卻一片冰涼:“來人。”
話落,整齊有序的踏步聲,在這夜晚響起。
穿着墨黑色甲胄,手持長刀和長矛訓練有素,一看就殺氣凜然的軍隊,走了進來。
為首的,赫然是司霖口中那個被他的鄭家死士和私兵牽制住的大將軍,左君。
司霖瞳孔猛縮,腳下一軟,整個人踉蹌。
“不,你怎麼會在這,不,不。”
他都安排好了啊,他祖父那邊也都計劃好了,包括他母妃,都控制住了後宮。
可怎麼會出這麼大的變故。
左君他為什麼沒有出城,為什麼沒有進山?
左君看都沒多看他一眼,直接從他旁邊走過。
司卿酒在見到人過來的時候,手中刀一丟,整個人噠噠的跑過去,委屈兮兮的:“將軍,你終於來了,他們好可怕啊,這麼多人欺負我一個,嚇死我了。”
帝皇:“...”
司霖:“...”
地上躺着生死不知的一群御林軍:“...”
系統翻了個白眼,它就知道。
左君接住飛撲過來的人,滿眼心疼,把他臉上的髮絲捋到一邊,輕拭他臉上的殘留的血跡,“是我來晚了,讓你受驚了。”
帝皇:“...”
他哪受驚了,受驚的不該是他們嗎?
看着被他一個人滅掉的上百人,帝皇此刻心情都還十分複雜呢。
司霖更是牙齒咬的咯吱咯吱響,眼睛充血,明明就是司卿酒心狠手辣,為什麼左君當做看不到!
司卿酒搖頭,乖乖的任由男人動作,“不,剛剛好。”
把雙手舉到他面前,語氣越發可憐:“就是我的手好痛哦,打人真的太煩了,我那麼溫柔的一個人,被逼的要做這麼兇殘可怕的事情,他們真的太壞了。”
系統:‘...宿主你還可以在茶一點嗎?’
‘茶什麼茶,我這叫撒嬌。’司卿酒哼哼,丟了系統一個白眼。
系統狗臉無語,撒嬌個鬼哦,還撒嬌。
都要茶香四溢了。
左君卻顯然很吃這一套,握着他的手,輕輕的揉着,“日後再有這種情況,叫我,不要自己動手,臟手。”
“好哦。”司卿酒點頭,“我也很怕他們,他們太凶了。”
帝皇:“...”
“桑於,你看看朕是幻聽了嗎?”
桑公公:“...陛下,您先坐,老奴給您倒杯茶。”
帝皇:“...”
那看來是沒有幻聽的。
司霖氣的快要冒煙了,司卿酒,司卿酒,太過分了,太過分了。
“司卿酒,你...”
“咦,你還在啊。”司卿酒歪頭,看向出聲的人,一臉驚訝,好似不懂你怎麼還沒消失。
司霖咬破了舌頭,“你,你欺人太甚。”
“我欺人太甚?”司卿酒滿是不敢置信,隨即又秒變笑臉,眉眼彎彎大方的承認:“是啊,我就是怎麼了,你不知道我專門等着你的嗎?”
“怎麼可能!”司霖不信,他接受不了。
司卿酒吹了吹因為他動作又飄過來的龍鬚,“有什麼不可能的,你能夠將計就計,又怎能篤定我不能來個計中計呢?”
“從發現你鄭家養了死士我就知道你們絕對會造反,哦不,應該說更早。”司卿酒唇角上揚:“是你讓人慫恿我造反的時候,你就做好了要逼宮的準備。”
“這麼好的把柄你都送上來了,我不去查一查怎麼對得起你的良苦用心?誰知道,拔出蘿蔔帶出泥,竟然揪出那麼多心懷鬼胎的。”
“我這個人呢,懶得挨個找上去,就只好故意透露消息給你們,讓你們自己跳出來找死了,你看,這結果怎麼樣,完不完美。”
司卿酒笑意盈然,在閃爍的燭光中,血衣加身的他,美的驚心動魄,卻又危險凜然。
司霖瘋了,猛烈搖頭:“不,不,怎麼會這樣,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不會被發現的。”
司卿酒懶得再理會他,轉向他皇帝爹:“父皇,你說怎麼處理,我這邊建議,要麼幽禁給祖宗守墓,要麼下去陪祖宗,我覺得祖宗一定會高興的,您覺得呢?”
帝皇:“...”
“幽禁吧。”
輕嘆一聲,這一晚,帝皇像是老了十歲。
他實在是沒有想到,大兒子會逼宮,讓他錯不及防,差點害的了小九....想到這,帝皇詭異的停下,表情複雜了。
算了,兒孫自有兒孫福。
司霖聽到自己的下場,整個人都跌坐在地上,他知道,一切都完了。
從左君進來的時候,他就明白了。
外面守着的御林軍,都是他舅舅的,只聽從他舅舅和自己的調遣。
既然左君進來了,他們,也只能是...
對了,母妃。
“父皇父皇,你饒了母妃,她什麼都不知道,她也什麼都沒做,一切都是我,都是我。”
“還有祖父,不,是丞相大人,他們都是無辜的,父皇求你,放他們一條生路,求求你。”
司霖跪行到帝皇面前,不住的求饒,滿面淚水。
帝皇看的很不忍心,卻強迫自己轉過頭,不去看。
有些事,做了就是做了,沒有餘地。
司卿酒垂下眼帘,遮住裏面的情緒。
左君抬了抬手,立刻有士兵上前,把司霖拖走。
凄厲的求饒在這夜色中,格外明晰。
這一晚,顯赫三代百年的鄭家,轟然倒塌,大皇子據說重病,連夜被送走,皇貴妃自縊,丞相府被大火包圍,唯有遠在文縣的鄭勤,還安全着。
可沒過五天,便傳來消息,鄭勤感染了瘟疫,去了。
鄭家,徹底的敗了。
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司卿酒也只是唏噓了一聲,丞相真的是把一切都安排的滴水不漏。
丞相府那場大火,燒了一晚上,什麼都燒沒了。
可不是他們放的,在他們還沒讓人去的時候,丞相府便起火了。
雖然他早安排的人守在暗處,防止丞相跑路。
卻沒想到,這位也是個狠的,壓根沒想跑,直接一把火燒了個乾淨。
或許,也是知道造反這樣大逆不道的事情,即便是跑了不一定跑得掉,不想家人再受牢獄之災,便...
“...傳位於九王爺,擇日登基,欽此。”
桑公公尖銳的聲音念完最後一句,合上明黃的聖旨,“眾卿家,領旨吧。”
“臣等謹遵聖旨。”
“太上皇萬歲萬歲萬萬歲,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司卿酒坐在金燦燦的龍椅上,抬了抬手。
“謝陛下。”
桑公公:“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工部尚書立刻出列:“陛下,臣有本奏,去往文縣的工部侍郎等人傳信,已經確定好樹種,只等陛下下令。”
司卿酒:“傳令周邊各方縣府,全力配合。”
“陛下,文縣的疫情目前已經得到控制,但錯過了最好的春耕時候,來年文縣的糧食,怕是不妥啊。”新任戶部尚書接着上奏。
司卿酒:“朕先前得到了一些特別的食物,錯過最好的春耕也能種植,到時朕會讓人送過去,至於如何安排種植,就交由你們負責。”
他也沒想到,紅薯土豆率先被覆蓋的會是在文縣。
也是剛好了。
紅薯和土豆都是好活的品種,他又是從系統商場買的,更是精品,還不用擔心產量。
等到時候紅薯土豆在文縣豐收了,其他地方也不需要自己去宣傳,他們便會自發開始種植。
“陛下,新一輪的科舉要開始了,您看還是如往年一樣嗎?”吏部尚書出列,問道。
司卿酒想了想,否定:“通知下去,今年的科舉延遲一個月,提早到了的統一安排住所,另告知他們,今年增設一科,民生,讓他們自行思索自行探究,一個月之後,在進行科考。”
科考里其實有時候會涉及到民生,卻是非常淺顯非常小的那種,涵蓋的範圍也極其狹窄。
他這次不定中心,就給題目,命題作文,範圍之廣,任由執筆之人發揮。
一下朝,九王爺登基,九王爺又頒佈了什麼新政策是關於百姓的,還專門為平民找到了產量極高的食物等等消息,不脛而走。
名聲本就享譽京城的司卿酒,再次被誇上了天。
百姓們想的永遠都很簡單,關心的也就更簡單,吃飽穿暖活下去。
誰能讓他們達到,他們就喜愛他。
何況九王爺還是那麼親民的一位帝王,他們就更喜歡了。
半年不到的時間裏,發生了很多事。
感受最深的便是文縣。
文縣全面重建,漂亮整潔的房屋,緊實的地面,河道邊迎風搖曳的一株株樹木,鬱鬱蔥蔥,彷彿在象徵著他們的新生。
還有那田地里,各家娘子相公的,拿着一個個個頭不小的紅薯,笑的清朗動人。
如今的文縣,一點看不出是遭遇過洪災又面臨了瘟疫的地方。
“陛下,真的非常感謝您把如此珍貴的作物運到文縣,上個月大家都已經嘗上了,這個月便開始集體豐收。”
文縣縣令笑的滿臉褶子,他年紀並不大,不過四十剛出頭,可看着卻像是五六十歲的樣子,頭髮也帶着花白,可他整個人卻很精神,有一種看到了希望的光。
司卿酒,他們的新皇,就是那束光。
“縣令爺爺,你來啦,阿娘他們都在挖紅薯呢,這個紅薯好好吃哦,給你吃。”
一個小孩子跑過來,歡快的把手中洗的乾淨的紅薯遞給縣令,在發現旁邊還有人的時候,又從兜里拿出一個。
“漂亮哥哥,這個給你,這個可好吃了,阿娘說是陛下給我們的,陛下真是個好人。”
五六歲的孩子,面容真摯,笑容乾淨明媚,配上身後豐收的歡語,司卿酒也被感染了,在縣令緊張的視線中,接過紅薯,掰斷,還給小孩一半。
“哥哥吃不了那麼多,我們一人一半。”說著咬了口,笑着點頭:“很好吃,很甜。”
“對,甜的,阿娘說很多貴族都吃不上甜甜的呢,我太喜歡陛下了,等我長大了,我也要去參加科考,為陛下效力,做一個像陛下和縣令爺爺一樣的好官。”
童言童語最是動人,司卿酒笑了,伸手揉了揉他的頭:“好,那漂亮哥哥等着你,去玩吧。”
目送孩子走遠,司卿酒也返回了路邊的馬車。
在京城的事情處理好之後,剛好他父皇毒素也清理完了,他就果斷把政務丟回給了自家父皇,然後拉着左君開始了微服私訪。
這些日子他走了很多地方,見到了很多苦難的幸福的,他讓隨行的史官全部記住,自己則是一路走,一路頒佈政令或是提出方法,加以改善。
現如今,他登基不過半年,仁政便已響徹全國。
就是朝中原本還不滿的官員,都歇了想讓太上皇再執政的念頭。
誰都無法否認,現在的九王爺,早已不是當初那個荒唐胡鬧的九王爺。
他長成了一個愛民如子,認真做事的好君主。
百姓愛戴,官員敬服。
“父皇催我們回宮。”左君給一上馬車就攤在椅子上的司卿酒餵了一塊糕點。
司卿酒懶懶擺手:“不回,他老人家身強體壯,就該多多勞動,免得養廢了。”
左君眼神無奈,當初,你可不是這樣說的,算了,他說什麼就是什麼。
不過。
“陛下,你我的親事,該提上日程了。”
吃着糕點的司卿酒眸子嗖的睜開,眨了眨,隨即一轉笑眯眯的:“行呀,等我們回宮之後就辦。”
但什麼時候回宮,嘿嘿,誰知道呢?
左君裝作沒看到他眼裏的狡黠,這小混蛋。
沒關係,他還有其他方法。
於是,當晚,司卿酒的房門被敲響了。
剛脫了外衣,只着裏衣準備休息的司卿酒,疑惑的打開門,看着外面的人,挑眉:“將軍大晚上不睡,找我作甚?”
左君揚了揚手中的枕頭,意味深長的道:“臣來自薦枕席。”
???
“天晚了,陛下,臣伺候你歇息。”
“哎哎哎,左君,你放我下來,你,唔...”
昏暗的燭火映照在門窗上,勾勒出兩個修長的影子,搖曳着漂亮的紋路。
*
*
‘宿主,上個世界玩的好嗎?’系統幸災樂禍的問。
後面宿主一直私訪的時候,某人可沒少折騰,他都不知道被關了好久小黑屋。
更離譜的一次,是它把整個系統論壇的帖子都刷完了,還沒有被放出去。
合理嗎?
好幾萬的帖子啊,它刷完了啊。
統都麻了。
司卿酒翻了個白眼給它,打開自家的門,丟了張清潔符出去,原本就算乾淨的房子,瞬間一塵不染。
‘我離開的這些天,有什麼事嗎?’
他這次在古代待到壽終正寢,距離現實還是只過去了一周多。
系統:‘你之前給萬部長的那些古董,被來訪的使團參觀說是假貨,說你們虛構朝代,這事鬧得還挺大,很多不明真相的網友都在指責你們,說你們好面子都不顧及真假,丟人,還丟到外國友人身上去了,現在都還好多人坐在博物館門口,拉着橫幅抵制那些古董,讓官方出來道歉。’
司卿酒笑了,表情很冷:“有些人真是跪久了,就不知道怎麼站起來了。”
‘確實,挺搞笑的,明明宿主你國家就是沒你之前,都已經是一流大國,完全不懼那些什麼外國了,咋還有那麼多人發奇怪的言論呢?’
系統表示它真的不懂,不是都說慕強慕強,那自己國家都很強了,為何不慕?
人可真複雜。
司卿酒換了身衣服,水都沒喝一口,又出了門。
‘對了,那群訪團怎麼還沒走?’這算算時間,都一個多月了吧。
不是只來交流交流,交流什麼需要這麼久?
系統搖晃着尾巴:‘這個好像是原定在到達后的第三天就開始為期半個月的交流,只是還沒開始,對方那邊就因為水土不服生病了兩個,就延後了。’
‘等到他們康復,你們這邊的又有人生病了,現在還躺在病床上,他們表示自己大度,願意等,所以就一直到現在了。’
司卿酒皺眉,有這麼巧合?
一到交流,就開始有人出問題,怎麼看,怎麼像是在拖延時間。
坐上去博物館的車,司卿酒給萬部長發了消息,問那位還在生病的成員在哪,準備等會去完博物館,就轉道過去看看。
“小夥子,你也是去抗議的?我勸你啊,還是不要這般莽撞,我們要相信國家。”開車的師傅一邊看路一邊開口說道,帶着規勸。
司卿酒笑笑:“師傅你誤會了,我是去看古董的。”
師傅:“不是就好,現在博物館門口啊,很多人,外面車流也擠,其實最好還是不要去。”
“沒事,我不怕擠。”司卿酒看向窗外,這會已經到博物館前面的一條街了,車速明顯變慢。
再往前,司卿酒就聽到了很嘈雜的聲音,車子也多到不注意就會擦一下的程度。
“小夥子,我就在這給你放下,前面沒法下車了。”
“好的,謝謝師傅。”司卿酒付了錢,打開車門。
一眼便看到不遠處的博物館門口,聚集了大量的人,有拿着攝像機拍照的,有握着話筒對着鏡頭說話的,有舉着自拍桿直播的,還有拿着喇叭大喊的。
保安不斷阻擋人群,旁邊駛來兩輛警車。
這時博物館裏也出來了幾人,為首的老者,面色憂心愁苦,和善的勸着那些人,可卻沒人買賬。
反而看到他們后越發的往前擠,嘴裏是聲聲質問。
“海院長這事你們怎麼還不解決。”
“海院長,你們知道收進來的那些東西是假的嗎?”
“海院長你們是故意的嗎?以為外國友人不認識想騙他們。”
“莫教授,那些是你鑒定的嗎?”
“你們什麼時候跟大眾道歉。”
“這是誰授意的,那些假貨是你們自己找來的嗎?”
海院長和莫教授頭疼欲裂,極力的解釋。
“各位,我們已經說了,那都是真的。”
“沒錯,它們確實是真的,我們並沒有期滿大眾。”
“不可能,人家國外專家都確認了,根本沒有這個朝代。”
“就是,我們也查過歷史了,完全不存在,你們為什麼要這麼做。”
“海院長,你是否只是為了名氣,才故意的?”
“海院長你們是不是堅決不認錯了?”
“莫教授你是不是收錢鑒定了?”
“海院長,莫教授,請回答我們的問題。”
“我來回答。”
清朗的男聲,突然穿透人群而來,在這嘈雜的氛圍中,讓人聽得清清楚楚。
激動的一群人紛紛看去,身着淺七彩色襯衫的年輕男子,雙手插兜,站在那。
他模樣精緻,細碎的劉海搭在額頭上,落下一點點陰影,一雙像是水洗過的星眸,靜靜的望着他們,空氣都好似寧靜了。
“你是誰?”
司卿酒:“那批古董的捐贈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