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王爺,咱們今天造反迎娶大將軍嗎?02
左君沉默了瞬,握住懷中人的肩膀,往外輕輕推了推。
司卿酒感覺到了,手抱得更緊了,嘴上繼續嚷嚷:“將軍我害怕,他們好凶啊,逼迫我去刺殺我父皇,他們太壞了,我好怕,將軍,你要保護我啊。”
他現在最需要做的就是把自己塑造成一個被逼迫的小可憐。
這樣才能糊弄過去。
左君本來猶豫的神色在聽到說刺殺聖上的時候,立刻就冷了下來,聲音發寒:“把他們全部抓起來,隨本將軍進宮。”
先前大皇子傳信給他說宮裏出事了,希望他趕緊進宮一趟。
他本不予理會,只是聽到說九王爺,也就是懷中這人要進宮,他以為對方又是去求賜婚,便趕了過來。
可看到的場面,和他想的很不一樣。
這個人,也跟他之前見過的很不一樣。
沒有了先前那種讓人厭煩的矯揉造作,只有颯爽英姿,眼睛清亮有神,看人也不會再讓他覺得很不適。
恍惚讓他有種換了個人的錯覺,無疑,現在這樣的他,很難讓人不喜歡。
他想,他或許知道為何聖上和皇後娘娘都那麼寵愛九王爺司卿酒了。
明明他的名聲很不好,什麼囂張跋扈,任性妄為,可一點都沒有損他的榮寵。
怕便是如此吧。
他之前看到的,想來不過是細小的一角。
謀士還不知道被左將軍厭惡的九王爺已經讓他開始改觀,見士兵來抓自己,慌得不行:“不,不是這樣的,是,是九王爺要造反,我們都是被九王爺逼來的。”
說著跪到地上,匍匐着爬向左君:“左將軍你一定要給我們做主啊,我們都只是奴才,怎麼敢逼迫主子做事,這都是九王爺的意思,他怨恨陛下不同意給你們賜婚,就想要造反。”
“胡說。”裝鵪鶉的司卿酒立刻跳出來,憤怒的開懟:“明明是你們不斷的在我耳邊慫恿讓我去造反,說當皇帝了就可以想做什麼做什麼。”
“我就想看看你們到底安的什麼心,沒想到啊,你們竟然是真的想要借我的手去害父皇還想害我,你們怎麼這麼惡毒啊。”
轉身又抱住男人的手,喪兮兮的求安慰:“我好難過啊,他們接近我都是有目的的,他們怎麼可以這麼傷害父皇和我,是我不夠好嗎?”
“...”
這話,你自己心裏沒點數嗎?
跟着左君過來的人,都差點翻白眼。
謀士和地上躺着的一群也是。
就連左君都沒法回答,先前他見到的九王爺,確實是...
司卿酒眼巴巴的望着他,似乎是在等他回答。
心裏把系統罵了好幾遍,‘你怎麼沒告訴我,大將軍就是他!’
‘宿主這可跟我沒關係,我這不是為了讓你更好的消化,給你濃縮成精華了嘛。’系統狗臉無辜。
司卿酒:‘呵...’
左君迎着他的視線,果斷轉移重點:“一切等到了陛下面前,自有說法。”
雖然他覺得以前的九王爺不着調不討喜,他也還是相信對方做不出這種造反篡位的事情。
不說他本就是皇位繼承者之一,就陛下和娘娘對他的寵愛,將來他坐上皇位根本不是太大的問題。
皇后親族即便沒有貴妃強大,也很殷實,陛下又是站在他這邊的,他完全沒必要去冒險。
何況自己親自經歷過這人被刺殺的事,所以這一次,借刀殺人幾乎沒什麼疑問。
謀士深覺不好,這次是徹底失敗了,可是他不想死,他還想要從龍之功,還有大好前途啊。
“將軍,我真的是冤枉的,小的真的是冤枉的啊。”謀士再次求道,眼淚都出來了。
躺在地上的一群,也都爬了起來,想要求饒,可左君並沒理會,直接讓人拿下。
謀士等人被拖着走,安靜的宮道上,多了很多嘈雜聲。
一牆之隔的大皇子司霖呼吸急促了,溫潤的面上帶上了興奮。
來了。
很快,他就能夠除掉那個礙眼的皇弟。
仔細聽着腳步聲,司霖抬起手,在感覺差不多靠近宮門口了,狠狠一揮。
他安排好的御林軍立刻出動,朝着宮門口衝去,手中紛紛拿着鋒利的大刀,氣勢兇狠。
司卿酒被這猛地湧出來的一群人驚了下,隨即就是激動的上前,揚起左君撿起來給他的鞭子,就想要抽。
揮舞到一半,想到什麼,下意識回頭,正對上一雙暗沉的眼睛。
“...”
眨了眨眼,迅速收回手,蹭蹭蹭的挪到他身後,抓着他的衣服,努力裝害怕。
“將軍,他們好可怕啊,他們是要做什麼,怎麼這麼多人還都拿着刀,他們是不是想要對付我啊。”
為了顯示自己說的可信度,司卿酒還抖了抖,好似真弱小可憐無助。
左君表情空白了,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言語。
他是怎麼好意思說出害怕這樣的字眼的,剛剛他還一臉興奮的像是千年的王八遇上了烏龜呢。
衝出來的御林軍也都愣住了,為首的哪有什麼叛軍,只有躲在威武大將軍身後瑟瑟發抖的九王爺。
御林軍統領鄭勤幾乎是第一時間就意識到不對了,掃過兩人身後,是一群被抓着的侍衛,心一顫。
侄子的計劃失敗了。
鄭勤反應很快,連忙放下刀,笑着開口:“將軍你怎麼來了,我正在執勤聽到奇怪的動靜,還以為是發生了什麼事,趕緊的帶人出來查看。”
說著看向他們身後,像是什麼都不知道的發問:“這些是...九王爺的親衛?”
視線落到司卿酒身上,有些躊躇。
“誰說的,你誰呀,怎麼一上來就給本王扣帽子,說,是不就是你指使他們要去刺殺父皇的。”司卿酒不幹了,立馬開懟。
左君目光幽幽的看着他,不說話。
司卿酒無辜一笑,然後小嘴叭叭的吐槽:“我都不那麼清楚我的親衛是哪些,最重要的是,我都不知道我有親衛,結果外人比我這個正主還清楚,這合理嗎?這不合理!”
抓着左君,氣鼓鼓的尋求認同:“將軍你說是吧。”
大有你要是敢說不是,那你就別想消停。
左君差點沒伸手捂住胸口,心跳不穩了,胸腔里也有點熱。
對上他亮晶晶的眸子,默默點頭:“九王爺說的是。”
“看吧。”司卿酒得意的衝著鄭勤炫耀:“將軍都覺得對,你說,你是不是別有用心。”
鄭勤是皇貴妃的親哥哥,大皇子司霖的親舅舅,司霖能調動御林軍,後面還能直接讓皇帝一病不起外界沒人闖進來,便是有對方做後盾。
鄭勤英武的臉上露出了詫異,左將軍不是一直和司卿酒這個廢物不和嗎?
當初左君恰好救下司卿酒的時候,他們還擔心了好長一段時間,怕兩人結成同盟。
後來就完全放心了。
可是現在是怎麼回事?
“怎麼,不說話就是默認了,將軍,快,把他們也抓起來,他們都不懷好意。”司卿酒激動的開口,面色興奮的好像不是在抓人而是在看樂子。
左君心情是真的複雜,但偏偏他沒有一點不耐煩的感覺,相反,還有點開心。
對他的全身心信任,對他需要尋求保護的時候毫不猶豫躲到自己身後。
就好像,自己彷彿是他的一切。
這種感覺他在戰場上經常有,可不是輕鬆的,是沉重的。
他帶出去的士兵,他們信任他在戰場上也是拼了命的往前沖,他就必須要保證帶他們回來。
那是一種殘酷又無奈卻拚死的信任,他其實不喜歡,他不希望他們覺得明天沒有未來。
所以每次上戰場他都打的很猛,速戰速決,讓大家都能有足夠的時間休息調整。
這也導致了大家信任他的同時,敬他怕他不敢與他親近。
可他是不一樣的。
此刻的他。
鄭勤表情不太好,“九王爺,你怎麼能污衊屬下,屬下為陛下盡職盡責的守衛宮門,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怎能如此不分青紅皂白不講證據就給屬下定罪。”
司卿酒從左君身後探出頭,很是天真的問:“你不是都叫我了,竟然還問我,你是不是蠢?”
???
在場的人都懵了,沒懂。
“好好說話。”左君揉了揉他的頭,看似輕斥實則充滿親昵。
司卿酒攤手,一臉的你們真的好笨:“本王是誰,本王是父皇最寵愛的兒子,是母后的寶貝,本王還被你們奉送囂張跋扈任性妄為不辨是非,那既然本王都是這樣一個人了,做這樣的事,不是很正常?”
左君:“...”鄭勤:“...”
系統:‘...’
‘宿主你可狗。’
司卿酒不贊同的搖頭:‘不是我狗,是他們非要給我安上這麼多的標籤,我要是辜負他們的美意,豈不是不尊重他們?我可是紳士。’
系統:‘...’
“舅舅,叛賊抓到了嗎?是司...”司霖出口的話硬生生的頓住,看着宮門口的一幕,表情僵硬。
這是怎麼回事?
他本來是見時間這麼久了,又沒聽到動靜,以為已經把人抓到,才迫不及待出來的,可是,為何將軍來的這麼快?
而且他還和司卿酒站在一起,他不是最討厭司卿酒嗎?
司卿酒打量着這個大哥,身為大皇子,他身上確實沒有那種一眼可見的高傲凜然,反而是很溫和的素雅,很容易讓人產生好感。他還有一張天生的笑顏,也或許是後天練就的,只需要微微抿唇就像是在笑,表情柔軟。
容貌清朗,長身玉立,確實當得起那個佳公子的稱謂。
這是一個很會隱藏的人。
司卿酒頃刻間便得出結論。
眉眼一彎,從左君身後出來,甜甜開口:“大皇兄來的好巧哦,剛剛你口中的司,是什麼司呢,司卿酒的司嗎?”
司卿酒笑着,濃顏系的長相讓他笑起來更加艷麗濃稠,看起來很有攻擊性。
尤其是他此刻眸子微眯,像是藐視看人,有股咄咄逼人的味道。
“皇弟說什麼話,皇兄可不懂了。”司霖裝傻,露出恰到好處的微笑:“對了皇弟怎麼這個時候來了,父皇和母後知道嗎。”
“哎呀,你看皇兄這個記性,皇弟你還在關禁閉吧,快,快回去,別讓父皇更生氣,還有那些文臣,他們要是知道了,又會參你了。”
司霖顯得很是關心,還有些急切,看着司卿酒的視線溫和包容,彷彿恨不得上手來把他送回去,一點看不出異樣。
左君微微皺眉。
司霖一直在注意他,他刻意說起這點就是想要提醒對方,司卿酒是個什麼樣的貨色,不要被騙了。
這會看他的反應,司霖稍微放下心。
看來左將軍還是對司卿酒很不滿的。
司卿酒像是沒看到也沒理解,一片驕縱:“哼,他們知道就知道,參我就參我,又不是沒被參過,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無所謂。”
左君:“...”
有點憂慮,堂堂王爺未來的儲君這般天真,可不是個好現象啊。
左君已經不知不覺間便認定眼前人是未來的天下之主,甚至是操心起了未來之事。
要是司卿酒知道,一定會感動的眼淚汪汪。
因為他剛剛得知了這個世界的任務,半年內,當上眾望所歸的帝王。
司卿酒真是想要噴系統一臉。
半年。
半年能做什麼?
眾望所歸的帝王,可不是人人愛戴的第一夫人那麼簡單的。
涉及到政治權謀利益,很難達到這個程度,何況是這麼短的時間。
哎。
左君見他嘆氣,以為他雖然嘴上說著不在意,心裏還是很難過,忍不住心疼。
摸了摸他的頭,“不要擔心,屬下會跟陛下解釋。”
司卿酒下意識蹭了蹭,才反應過來,立馬站直,揚起下巴宛如一隻驕傲的孔雀:“我才不擔心,父皇那麼喜歡我,怎麼捨得罰我,走,進宮見父皇,讓父皇給我做主。”
走出兩步,發現後面沒人,又返回來,拽着左君。
越過司霖的時候,哼哼兩聲,像是炫耀又像是不屑。
在兩人背過去的瞬間,司霖臉立馬垮了下來,那一層像是被敷上的溫柔褪的乾乾淨淨,不過也只有很短的時間,很快又恢復成了那個溫柔的親和大皇子。
“舅舅,我們也進去。”司霖說道,對他舅舅使了個眼色,示意處理好那些人。
鄭勤頷首:“大皇子先行,臣隨後就到。”
“好。”
*
司卿酒一進皇宮就像是魚入了水,立馬讓人弄來車架。
從宮門到皇上的御書房需要走十幾分鐘,這還是腳程快的。
慢的得走上半小時。
原主就從來沒有走過路,能躺着被抬走就躺着,能被某大臣的車架順走就順走,要麼就是騎馬讓人牽着走。
反正自己走是不存在的。
司卿酒自然是繼承了這點優良傳統,舒舒服服的躺在椅子上,被人抬着走,旁邊還有個小太監殷勤的給他打扇。
另一邊則是端着果盤的小太監,時不時的伸一下手,方便上面的主子取用。
司卿酒享受的眯起眼睛,不怪古代那麼多人都想要做皇帝,當龍子龍孫。
就這飯來張口衣來伸手路走靠躺的,十級殘廢的生活,誰不喜歡。
他也喜歡。
真是罪過罪過。
左君好笑的看着一邊享受一邊心虛的人,也不知道是不是擔心陛下繼續罰他,所以這囂張都有點躡手躡腳的。
挺可愛的。
慢了他們幾步追上來的司霖,臉陰沉了瞬,在人發現之前,立馬收斂好,笑着上前。
“左將軍,先前還沒來得及感謝,左將軍的忠心真是天地可鑒。”
“忠心要什麼天地可鑒,虛偽。”司卿酒探過頭接過話,滿是懷疑:“忠心不讓父皇不讓別人看見,只叫天地看見,大皇兄,你這是在暗諷將軍對父皇有異心嗎?忠心都不配給父皇看見?”
司霖一噎,“皇弟說笑了,為兄不是這個意思,這只是隱喻,要是太傅知道,皇弟怕是又要抄書了。”
言外之意,你不懂禮數不學文采一無是處。
左君是武將,可不代表他就聽不出這些話暗中的意思,不滿的斜了眼大皇子。
司霖本還有些得意的小心思立馬破碎了,大將軍這是什麼意思?
他為何從裏面看到了警告?
不,是他看錯了吧,肯定是的。
司霖不斷安慰自己,讓自己不要胡思亂想。
司卿酒嗤笑,丟了顆葡萄進嘴裏:“大皇兄你想說弟弟我不學無術就直說,這又不是什麼秘密,整個皇宮誰不知道本王文不成武不就。”
司霖:“...”
左君:“...”
怎麼感覺你還一副很驕傲的樣子?
司霖被氣到了,表情都快維持不住了。
他沒想到,才一段時間不見,這個蠢貨竟然這麼直白了。
難道是因為左君在,想要引起對方注意?
司卿酒看着閉了嘴的男主,繼續養神,琢磨怎麼在不造反的情況下,讓他親爹,把皇位給他呢。
這真是個巨大的難題啊。
“九王爺,到殿外了。”伺候着的小太監非常熟練的提示。
思考的司卿酒嗖的睜開眼,見到御書房幾個大字,動作分外矯健的從躺椅上躍下來。
左君被他這舉動嚇了一跳,下意識伸手想要去接,他已經輕盈落地。
動作優雅的,分外賞心悅目。
左君:“...”
是他操心了。
司卿酒沒發現,後面的司霖卻看的清清楚楚,垂下眼帘,遮住裏面的憤恨。
再抬眸,又是一片溫潤。
司卿酒整了整身上的衣服,然後探頭往裏面看了下,確定他皇帝爹沒有出現在院子裏散步,提起衣擺,就往裏面沖。
跑動的步伐速度的,宛如一陣風。
左君神色滯,這?
他沒看懂。
一邊的幾個小太監倒是淡定的很,慢慢的跟上去,明顯的見怪不怪。
就連司霖,都只是掀了掀眼皮劃過一抹嫉妒,沒其他反應。
司卿酒跑進大殿,還沒見到人,就扯開嗓子嚎:“父皇哇,你的寶貝心肝被欺負啦!”
正在喝湯的皇帝,手一抖,勺子掉到了碗裏,濺了一手。
後面跟過來,站在門口準備等待通傳的左君:“...”
司霖狠狠磨牙,面色陰鬱,司卿酒明明就是個廢物蠢貨,可他在這個皇宮裏面,卻成了最特別的那個。
他才是父皇第一個兒子,為什麼父皇那麼差別對待。
司卿酒見到皇帝手裏的碗,雷達立馬就動了,迅速撲過去,一把搶過,咕嚕咕嚕灌下去,然後嫌棄的呸了聲:“怎麼一股怪味,真難喝。”
吐槽完碗往桌上一丟,就蹲到皇帝面前,抱着他的手繼續嚎。
“父皇,你可要給兒臣做主啊,他們這次竟然換了招數,想要攛掇兒臣來逼宮,嚇死我了,我怎麼那麼慘啊,嗚嗚嗚...”
司卿酒賣力的假哭,還不忘朝着門口沒進來的左君使眼色,示意兄弟快點,到你表演了,把人都拉過來。
左君也不知道是真的看懂接收到了,還是覺得這個時候該自己上場了,也不等稟告了,直接進去,單膝跪地行禮。
“臣,參見陛下,方才九王爺所言,確實屬實,臣已經把人全部拿下,現就在殿外等候陛下發落。”
都還沒有消化完自己兒子絮絮叨叨的一大堆,皇帝就被左君鄭重其事的態度弄的嚴肅了起來。
‘嘭’狠狠一拍桌子,桌面上的湯被震的灑了出來。
站在一邊一直沒開口的司霖,眸光閃爍。
他本來也是要請安的,可一進來就看到司卿酒搶湯喝的場景,驚的一時間忘記了。
心裏也很慌,那湯不是普通的湯,他害怕司卿酒喝出來。
見他後面的反應才鬆了口氣,那湯要長期喝才會出現不適,他就突然喝,肯定不會有問題,是自己多慮了。
父皇都喝了那麼久都沒發現,還是搭配了其他材料一起使用的,沒什麼事的,不要自己嚇自己。
他現在應該擔心的是剛才發生的事。
果然,皇帝怒聲發問:“哪個狗奴才那麼大膽,給朕帶上來,朕倒要好好看看,敢欺負小九的是什麼東西。”
皇帝從始至終都沒有懷疑過自己兒子會造反,雖然不願意承認,但就這貨。
看着一點不顧及自己皇子王爺身份,還在抱着自己卻又猛盯着左君的傻兒子,說他被人賣了他都信。
哎,頭疼。
司卿酒可不管他皇帝爹頭疼不疼,聽到這話,非常贊同的點頭:“確實是膽大包天的狗奴才,父皇你可以給我補償啊,我真的好冤啊。”
皇帝知道他嚇到了,心裏憐惜,正準備安撫兩句,就又聽他說。
司卿酒:“我安安分分的吃喝玩樂,突然就被扣上了造反的帽子,我怎麼那麼慘啊。”
皇帝:“...你還真是有自知之明啊。”
知道自己天天吃喝玩樂不務正業。
“那當然了。”司卿酒理直氣壯的仰頭,一臉自豪:“兒臣可不像大皇兄做了陷害兒臣的事情還死不承認,兒臣可是坦坦蕩蕩的很。”
左君:“...”
皇帝:“...”
這怎麼就又扯到大皇子身上了,心情複雜。
“父皇,請您明察,兒臣從未做過陷害小九的事。”司霖立刻行禮,神色有些無奈:“小九,大哥要是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大哥跟你賠罪,要是大哥哪裏做的不好的,你也可以直接告訴大哥。”
言外之意,別這麼誣陷我。
司卿酒癟嘴,“大皇兄哪做的好了,剛剛在外面還叫我皇弟,這會父皇面前就是親昵小九了,大皇兄你變得好快哦。”
司卿酒直白的吐槽,哼哼唧唧的,就像是個受了委屈一定要告狀求大人給他做主的小獸。
皇帝笑着點了點他的腦袋:“你呀。”
他倒是沒覺得大皇子有什麼問題,大皇子這些年的所作所為他看在眼裏,還時常跟他說過,他無心皇位。
為了避嫌,更是拒絕了自己讓他去六部任職的提議。
皇帝很欣慰,也願意相信這個兒子。
只是他的母妃,卻不是個省心的。
小九以前遇上的事,十之七八應該都是出自她的手,可他動不得對方。
鄭家勢力太強,牽一髮動全身,再加上各路宗親貴族互相盤踞,沒有完全的準備,恐留後患。
這些年,他一直在慢慢的撬動鄭家的勢力,他們大概也是發現了,近些年越發謹慎,讓他始終沒找到機會。
跟皇帝不一樣,左君不認為大皇子真的無辜,就從他率先給自己發信,就表明他提前知道有人要造反。
可是他沒說。
為什麼?
不就是正好除掉九王爺?
九王爺死了,誰受益最大?
大皇子。
所以他相信九王爺的話,大皇子背後怕是算計陷害過他不少次。
“陛下,陛下饒命啊,我們真的是被迫的。”“陛下陛下饒命啊,小的知道錯了,再也不跟九王爺一起逼宮了。”
“陛下求陛下做主,我們都是被九王爺威脅來的,求陛下放我們一條生路啊。”
鄭勤帶着左君抓的一群人進來,他們就開始求饒,張口閉口都是九王爺要謀反,要逼宮。
司卿酒怒了,猛地站起來,學着他父皇狠狠一掌拍在桌子上:“混賬,竟然敢這麼編排本王,還跟父皇告刁狀,行啊,很好啊,你們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啊。”
一個轉身,又抱住他皇帝爹,可憐兮兮道:“父皇他們簡直欺人太甚,先前在宮外,他們還想要抓兒臣,強迫兒臣跟他們一起來造反,不信你問大將軍,他親眼看到的。”
“是吧,大將軍。”司卿酒眼巴巴的望着左君。
左君:“...”
我只看到你教訓了一群人,張揚肆意。
但,他也確實是被人攔住了。
左君頷首:“臣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個人。”指着被捆綁的謀士:“叫其他侍衛去抓九王爺。”
至於後面的,還是不說了。
‘嘭’
‘哐當’
皇帝憤怒的抄起桌上的金屬杯盞就砸到謀士身上,氣的渾身顫抖:“好大的膽子,來啊,給朕拉出去五馬分屍。”
“陛下饒命,陛下饒命。”
謀士驚慌失措的求饒,滿面絕望,忍不住看向大皇子。
大皇子直接避開了他的視線,面上笑着,卻像是惡魔。
謀士連忙收回來,整個人軟趴在地上,心如死灰。
這動靜太小也太快,皇帝並沒有發現,左君卻因為角度問題注意到了,眼一沉,果然跟大皇子有關。
“陛下,還沒有問清幕後主使,臣願意效勞。”左君開口。
“好,愛卿,此事就交給你了,給朕查,好好查。”皇帝還沒有氣順,司卿酒連忙給他拍着胸口,現在他皇帝爹身體可不好,不能出事。
皇帝拍了拍他的手,內里嘆息。
這事,估計又跟皇貴妃有關。
要是真能有證據,正好左君又在京城,倒是可以藉助他的力量直接發難。
左君的人立刻把謀士等人帶下去,刑訊逼供這等事,誰也不敢放到皇帝面前來。
司霖垂下眼帘,遮住裏面的陰沉。
他叫左君來,是為了幫自己的,沒想到反而弄巧成拙了。
不知道他會不會查出什麼不該知道的。
瞄向他舅舅,他舅舅正好也望來,對他微微搖頭,示意沒事,司霖放下了心。
想來先前舅舅已經找機會告知過他們下場了,他們不敢背叛。
至於其他的,他們沒有任何交集,就算是查也不會查到。
“將軍我的清白,就靠你了啊。”司卿酒目光灼灼的盯着左君,燦若星辰的眸子滿滿都是依賴和期待。
左君鄭重應聲:“九王爺放心,臣必當竭盡所能。”
司卿酒感動了,正想撲上去給他一個愛的抱抱,就被自家皇帝爹按住。
疑惑的回頭,眨了眨眼,好似在說,您老乾嘛呢?
皇帝幽幽的盯着自己倒霉兒子,“朕似乎記得,你應該在關禁閉。”
“是嗎?”司卿酒歪頭,隨即豪爽的擺手:“哎呀,那不重要。”
皇帝:“...”
就這腦子,他實在是想不出他造反的樣子。
這話傳出去,不被丞相他們參,真是上輩子燒高香了。
司卿酒沒理會他父皇的鬱悶,想到什麼,興緻勃勃的道:“父皇,他們都這麼害怕我坐上您的位置,要不您乾脆把皇位讓給我吧,讓我坐兩天看看什麼感覺。”
司卿酒語不驚人死不休,整個大殿都被他整的安靜了。
司卿酒恍若未覺,掰着手指頭,就開始數:“您看,我五歲中毒,六歲掉下荷塘,九歲熏香弄的體虛,十三歲跟您去狩獵遭遇刺殺,十四歲馬被驚差點掉馬,十七歲風寒葯被換,十八歲也就是今年前不久又被暗殺,現在還上升到想讓我篡位。”
第一次知道這些事的左君,心臟驟然發疼。
他知道皇家不會太平,可沒有想到,他竟然會遭遇這麼多。
沒說的那些年歲誰又能確定安全,而不是有針對他的只是沒傷到他呢?
左君現在倒是很慶幸,經歷了那麼多,他還是這般的明媚開朗,雖然偶爾不着調,可很令人喜歡。
皇帝也心疼了,他怎麼不知他遇到的一切,原本還想罵兩句他說話不知分寸的念頭都沒了。
司卿酒數完,嘆息一聲:“哎,我真是命運多舛啊。”期待的望着自家皇帝爹:“父皇,要不你就讓我坐坐吧,萬一哪天我都死了還沒有坐到過,那多冤啊。”
“呸呸,什麼死不死的,你父皇還沒死呢,你就不會死。”皇帝連忙去打他,很是氣惱,死字是能隨便說的嗎?這不省心的。
司卿酒趕緊閃躲,鼓着臉反駁:“父皇我這說的事實嘛,我...唔...頭好疼,我...”
話還沒說完,眼前一黑,直接倒了下去。
皇帝面色大變:“小九!”
左君面色大變,迅速上前接住人,手發抖。
“快,傳太醫,傳太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