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第 70 章

第70章 第 70 章

胡阿獃讓人族坑得比較慘,對人族已然有了戒心,以神念傳音秦鳶,說道:“她倆是人族,跟着我們,靠譜嗎?”

秦鳶也以神念傳音回復道:“靠不靠譜,分人。有些人靠譜,有些人不靠譜。”

胡阿獃不明所以,繼續以神念傳音問:“分人?”

秦鳶以神念傳音回道:“有個說法叫一樣米養百樣人。人,有聰明的,有笨的,有人品好的,有人品壞的,有重情義的,有重利益的。重利益的人里,也分成重自己利益的,和重大部分人利益的。跟人相處的時候,多看看對方是什麼樣的人,合得來,就處得近一些,合不來就離得遠一些。”

她又舉了些例子,悄聲傳音胡阿獃:“像那白瑩、蒼燁那樣的,就離遠些,做不了朋友,不然會害了自己。像練綺音這種,雖然大家立場不一樣,但瞧着為人還成,可以試着處一處,以後處成怎麼樣,以後再說。像玄燕,無論是出於何種原因,至少她把沉影的一縷殘魂和消息帶回來了,我們得領她這份情,在能帶着她的時候帶上她。像紅玉,她性子直敢闖敢撞,遇事敢出頭,而不是縮在後面撿便宜,這樣的人,是可以試着交交朋友的。”

胡阿獃琢磨片刻,若有所思地低喃道:“分人?”好像有點道理。

秦鳶肚子餓得咕咕叫,對胡阿獃說:“你通知師父她們過來會合。”她又扭頭對紅玉和玄燕說:“二位,麻煩,去打點獵物回來唄。”

紅玉和玄燕齊刷刷地看着秦鳶,兩人同時面帶愕然。

紅玉問:“打獵?要什麼獵物?”

秦鳶說:“隨便,能吃就成。要是遇到靈藥,順便摘點回來。”她覺察到兩人的異樣,問:“怎麼了?”

玄燕的表情有點懵,說:“我以為你們妖族不……”

秦鳶明白過來,說:“妖也要吃飯呀。我們只是盡量不獵開了靈竅有智慧的妖,不吃同類,不吃能化形的妖。”

紅玉說:“逮幾隻獵物而已,我去吧。”說完,便進到森林裏去搜尋獵物的蹤影。

秦鳶則跑去撿柴火。

森林裏最不缺的就是枯枝,滿地都是,沒一會兒就撿來一大堆,她又撿了些石頭過來,壘了個火塘,以防待會兒生火的時候,火星子亂飄,引發森林火災。

在森林裏用火,得格外小心。哪怕有法術,滅火容易,但養成個好習慣,能盡量避免還是盡量避免的好。

況且,這樣比較有儀式感。

她如今控火術用得爐火純青,以靈火的高溫烤到柴自燃,升起來的就是普通火,用來做柴火灶食物是最香的,跟用靈火做出來的食物,各有各的好。

秦鳶架好篝火火,把自己的本命鐵鍋取出來,先來一份水煮魚。她之前的魚肉還剩下好多,還夠做好些菜,待會兒吃飯的嘴巴多,不怕吃不完。

胡阿獃通知完紫一一她們,很是自覺地跑去森林裏找靈藥,沒一會兒就找來一大堆,從二三階到七八階的都有,通通給了秦鳶。

她想着將來離開蒼山山脈,尋靈藥可能就沒有這麼方便了,於是又多跑了兩趟。

玄燕不好意思坐在旁邊干看着,於是也出去打獵。

紫一一他們來得極快,七隻雷狐全部到齊,還有一隻通體雪白的狐狸幼崽賴在紫三三身邊,跟着來的。

玄燕和紅玉也打到獵物回來了。玄燕獵了一頭森林狼,紅玉則打了些山雞、燕雀、野免,零零碎碎的,足有十幾隻獵物。因為丟了儲物法寶,她倆都只能用靈力結成罩子,把獵物裹在裏面扛回來。

她倆見到六隻七條尾巴、一條九條尾巴的雷狐圍在篝火旁蹲着,嚇得齊刷刷地停住步子,幾乎下意識地看向秦鳶。

秦鳶招呼道:“愣着幹嘛,過來呀。”她指向兩人,向大家介紹,“這是紅玉和玄燕,是我們新交的朋友,往後會跟着我們一起混一段時間。”

她又向兩人把在場的狐狸都介紹了遍,“這是我的太師祖,這是我大師叔祖,師祖,三師叔祖、四師叔祖……”再指向白毛狐狸幼崽,說:“這是月一。本來都築基期的修為了,讓劍道宗的余葭一劍捅破氣海扔河裏,撿上來時只剩下一口氣,餵了顆九轉還魂丹才救回來。”

兩人齊齊抱拳行禮,都在懷疑,秦小么是不是想打上谷城。

秦鳶麻利地處理完獵物,山雞挑了兩隻嫩的做叫花雞,比較老的那隻用來煲老母雞湯,兔子做兔丁,狼是頭老狼,鍊氣末期的實力,肉質又老又硬,秦鳶直接用雷力加靈火混上靈藥,以靈力封鍋,把處理完的狼肉整隻放進去熬燉。

食物煮得多,忙了一個多時辰,他們才吃上飯。

雖然肉類很普通,但加了各種靈藥,靈藥的味道跟肉質的味道完美地融合在一起,吃起來格外的香。靈藥的藥性完好地保存下來,都融進了肉里,吃進肚子裏,再通過腸胃吸收,沒有任何毒副作用。

紅玉和玄燕都是散修,四處飄蕩,每天過的都是刀口舔血的日子,受傷是家常便飯。受了傷,吃了療傷葯多,又沒那身家買極品丹藥,吃的都是中品或下品療傷丹,常年累月下來,體內積攢下的丹毒也多。

一頓飯下肚,剛放下碗,兩人就開始鬧肚子。

她倆以最快的速度飛遠,找了個隱蔽的角落,一個用陣盤布了個陣,一個就地取材找了些布了簡單的障眼陣,然後各自解決排泄問題。

元嬰境修仙者,竟然拉肚子,還有很多雜質順着毛孔往外排,沒一會兒渾身惡臭。可那些附着在經脈、骨頭上的丹毒卻在迅速融解。

她倆排完毒,以除塵術把身上的污漬清理乾淨,再回去時,神清氣爽,渾身輕快,連靈氣運轉都流暢了許多。

秦鳶收拾了碗筷,滅了篝火堆,便取出練綺音給的傳音玉符同她聯繫。

她不知道練綺音有沒有去星辰海,還能不能聯繫上,但試一試又不要錢。好在靈力打進傳音玉符中,很快那邊就有了回訊,練綺音的聲音從傳音玉符中傳出來:“秦鳶?什麼事?說。”

秦鳶心說:“這麼乾脆痛快的嗎?”

她說:“向你打聽個事兒,這次十大仙宗里,去星辰海的大乘境、渡劫境修仙者有哪些?重點是月華宗、劍道宗、落霞宗那幾個攻打了我們村的幾個宗門。”

練綺音的聲音從傳音玉符中傳出來,“我們寶相宗怎麼講也算是十大仙宗里的,我這麼告訴你,不太好吧?”

秦鳶說:“我拿消息跟你換。”

練綺音說:“你先說來聽聽是什麼消息?”

秦鳶說:“我之前又跑去上谷城轉悠了圈……”她把趙宗泓修血魔功,以及上谷城裏各化神境修仙者的反應都告訴了練綺音,又提醒了句:“上谷城現在估計只是名義上屬於寶相宗了吧。”

練綺音說:“多謝告知!不過,這個消息不夠換十大仙宗大乘境、渡劫境修仙者的名單。要不,您再加一個星辰海的?”

秦鳶說:“沒打妖谷的宗派,我沒太大興趣。你把月華宗、劍道宗、落霞宗和伏妖宗的告訴我也成。”

練綺音說:“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我要是把這四個宗派的名單告訴你,一下子得罪四個排名前十的大宗派,其中還有第一、第二兩大宗,我可吃不消。四個宗派中,你挑一個吧。當然,如果有星辰海的消息,十大仙宗都可以,我連我寶相宗的都可以告訴你。”

秦鳶說:“劍道宗被打殘了,伏妖宗排名太靠後,落霞宗都快跌出十大仙宗之列了,就月華宗吧,誰叫它是老大呢,還專盯着我。”

練綺音說:“月華宗目前到星辰海的,還是之前攻打妖谷的那些,渡劫境的三位太上長老分別是塗威震、霍成道、洪遠山,大乘境的三位大長老分別是錢善堂、魏明光、周天藏。”

秦鳶問:“那留在月華宗里的大乘境和渡劫境有哪些?”

練綺音說:“這我就不知道了。你打聽這個做什麼?”

秦鳶說:“沒什麼,順嘴一問。”

練綺音才不信,說:“你特意傳音,顯然是有事,說吧,我保密。”

秦鳶問:“你旁邊沒別人?”

練綺音說:“我在帳篷里休息。星辰海沒有靈力,這裏的環境極其惡劣,我們剛才遇到沙蠍,惡鬥了一場。寶船也遭到不明襲擊,壞了。”

秦鳶很是興災樂禍,“喲”了聲,說:“這是掉到沙漠裏了啊。運氣挺好啊。”

練綺音“呵”了聲,說:“嘲諷嗎?”

秦鳶說:“沙漠雖然危險,但相對星辰海來說,已經是很安全的地方了。”她略作思量,說:“向你打聽個人,賣你一個星辰海消息。”

練綺音說:“好。你說。”

秦鳶說:“月華宗大乘境修仙者沈天鈞。”

練綺音說:“沈天鈞?常走動的大乘境修仙者里沒這麼號人,稍等,我問問我娘親。”

秦鳶說:“問了還怎麼保密?”

練綺音說:“讓我娘保密就成了啊。”她說完,便掐斷了傳音玉符。

秦鳶一陣無語。她想到一個笑話,叫做,“我告訴你一個秘密,你不要告訴別人……”

她坐了一會兒,鬧肚子跑出去的紅玉和玄燕回來了。

秦鳶問道:“你倆還好吧?”

紅玉抱拳道:“挺好。多謝。”一頓食補,把體內的丹毒排了七七八八。這樣的葯膳只有仙食坊才有,不僅價格貴到是她們這些散修吃不起的,根本排不上號。

玄燕朝秦鳶抱抱拳,見一眾狐狸懶洋洋地趴在周圍打盹,一點要起身離開的意思都沒有,便在距離秦鳶不遠的地方坐下。

過了半柱香時間,傳音玉符傳來輕微震感。

秦鳶趕緊接通聯繫,問:“怎麼樣?”

練綺音說:“打聽到了。我娘說沈天鈞在閉關衝擊渡劫境,已有近千年不出來走動。他曾是月華宗的天才弟子,在元嬰境之前,跟我們寶相宗的一名天才弟子並稱為天驕雙雄,但誰都不服誰,常有爭鬥,一來二月,矛盾越鬧越深,在一次各宗派的宗門大比中,兩人相鬥,我們寶相宗的那名弟子身死消道,沈天鈞則元嬰尚存,後來便轉修了鬼道。之後的行蹤一直不為外界所知,聽我娘講,懷疑他曾執掌過月華宗的暗堂。”

秦鳶問:“暗堂是什麼?”

練綺音說:“打聽消息、安插眼線、干見不得光的事,都由暗堂去做。暗堂行事隱秘,手段也多,各宗派都有,跟你們狐殿的影殿乾的事差不多。”

秦鳶問:“知道他在哪裏閉關嗎?”

練綺音說:“大乘境、渡劫境修仙者通常都是在宗門禁地閉關,一般那些地方都是各宗派最為森嚴之地,不要說外人,即便是各宗派的人,也只有宗主和極少數親近之人,才能窺其一二。也就是我娘是宗主,又盯了月華宗暗堂多年,才能摸到點沈天鈞的消息,你若是換一個人打聽,根本打聽不到。”

秦鳶瞥向玄燕:這麼神秘的一位厲害人物,您是怎麼從他的眼皮撈走沉影的一縷殘魂跑掉的?

練綺音聽到秦鳶沒說話,說:“能告訴你的,我都說了。你趕緊透點星辰海的消息。”

秦鳶說:“星辰海之前被我家老祖宗用來堵地淵界進天星界的通道了。如今星辰海挪走,地淵界進入星辰海的通道沒了,但進入天星界的通道開了。地淵界想再進入天星界,得先到蒼山宗,再從翠玉城進去。你家上谷城已經讓魔修佔了,當心翠玉城要是再丟,你們可就回不來了。”

修仙宗派確實很討厭,但是地淵界殺進來,大家同樣遭殃。

秦鳶覺得,還是通知下修仙宗派做點準備的好。

練綺音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多謝。有什麼消息,再聯繫。”她掐斷聯繫,看向坐在帳篷里的親娘,說:“娘,我們得回翠玉城。”

寶相宗主點頭,說:“合體境以下,全部撤回翠玉城,我親自帶人去一趟上谷城,你坐鎮翠玉城,帶着人把城裏都先摸查遍,務必把魔修全部找出來。如遇阻擾,格殺勿論!有任何事,我擔著。”

她說完,便要去找三位太上長老告訴他們魔修的事,又坐回去,對練綺音:“妖族那邊,你多給些便利。秦鳶打聽沈天鈞的事,僅限於你我知道,連你師姐都不要提。沈天鈞有件大乘境鬼修法器,器靈是影殿的少殿主沉影,此事八成讓狐殿知道了。”

練綺音問:“娘,我們寶相宗有狐殿……的東西嗎?”

寶相宗主面色沉重地點點頭,說:“狐殿三位少殿主的骸骨,凌鋒、岳晰、婉玉三位太上長老手裏各有一具。他們的血肉凝鍊成的精血,一位的歸了月華宗,一位的歸了落霞宗,還有一位的在伏妖宗。月花花轉世重修丟了記憶,沒想起這一茬,但……”都是做母親的,將心比心,誰敢動她孩子,她豁出命也得把對方給滅了。

她低聲說道:“該來的終究會來,這五千多年裏無一成仙的,如今修仙連衝擊化神境都困難,未償不是報應。”

練綺音輕輕一嘆,說:“何必呢。若無當年那般行事,他們現在早就飛升了吧。”

寶相宗主卻有些不以為然,叮囑道:“綺音,行正道,走正途,雖無捷徑,但不會讓岔路引到歧途上去。自古以來能成仙者,從來都是有大魄力大擔當者。你若是心有困惑,便想想月盈在天譴之下是何神色,無懼無畏便是舍了那道元神化身,又何妨。”她的手指重重地點在練綺音的心口處,說:“心正,立身正,再談其它。”

她說完,起身,徑直出了帳篷,去找三個太上長老商量魔修的事。

五千年前,她還沒出生呢。她生在寶相宗,長在寶相宗,修鍊的資源也是寶相宗給的,宗門當然乾的事引發的後果,她這當宗主的,也只能接着。三位太上長老,她管不着,他們也一心想着尋成仙機緣,便讓他們留在這裏尋他們的機緣吧。

寶相宗主找到三位太上長老提了魔修和地淵界危及他們撤離後路的事,說:“我打算帶着綺音回去,親自坐鎮翠玉城,守住防線。”

婉玉太上長老點頭,道:“翠玉城不容有失,你和綺音回去,我也放心。有綺音在,狐族她們有什麼消息,多少還會給她透點風,省得我們兩眼一抹黑。”

寶相宗主點頭,道:“另有一事,月花花如今已經是地仙境中期,我擔心她用血脈追蹤術找三個孩子的骸骨屍身……”

婉玉太上長老輕哧一聲道:“那可沒得找了。無論是骸骨還是精血,早就被煉化吸收,不必擔心。”

寶相宗主輕輕點頭,什麼都沒再說。她隱約有種感覺,此事只怕會生波瀾,可她勸不了三位太上長老,甚至連提都不敢提,更阻不了狐族,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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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鍋燉天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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