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她是惡獸的獵物
傅歸渡顯然只是路過。
他淡淡一掃,抬腿要走。
那倆老總像是看到了什麼連他們都得搖尾乞憐的大人物,連忙衝出去攔下。
“傅先生也來這裏吃飯?不如一起?”
趙揚也奇怪的看向傅歸渡。
傅先生?
傅家的人?
他頓時眼睛一亮。
傅家,那可是金字塔尖兒啊!
他當即一把抓住徐溺的手臂拉着往外走。
徐溺皺眉。
等反應過來時,已經被趙揚強制拉到了男人面前。
徐溺:“……”
傅歸渡若有似無垂眸瞥她一眼。
徐溺頓時覺得渾身都泛起了雞皮疙瘩。
楊總還在盛情邀請,不難看出他極其想要搭上傅歸渡。
但傅歸渡性情着實淡漠,一言不發,叫人毛骨悚然的。
趙揚一急,立馬說:“傅先生,這是徐溺,不知道你認不認識,是傅家科力集團少爺的女朋友,同為傅家人,你們也算親戚了吧?”
徐溺:“……”
趙揚這傻逼。
攀什麼親戚。
她本來就想要釣這男人,對於跟傅祁白男女朋友的關係本就是忌諱,趙揚倒好,偏偏往她槍口上撞。
這回。
傅歸渡才看向她。
殷紅的唇一啟:“不識。”
徐溺:“……”
親她那麼狠,還扔下樓,這會兒不認識了?
趙揚也傻眼了,沒想到傅歸渡竟然這麼難搭腔。
正抓耳撓腮時。
卻聽傅歸渡道:“裙子髒了。”
所有人一愣。
皆看向徐溺。
徐溺也低頭。
領口滴了不少酒水,洇開一片痕迹。
她抬眸看他,莞爾一笑:“多謝提醒。”
傅歸渡收回視線,也不屑於跟其他人多費口舌,邁着長腿便走,任憑楊總林總怎麼呼喚,都無濟於事。
徐溺去了趟洗手間。
喝酒喝的太猛,現在她頭也是昏昏沉沉的,並不是很舒服,縱然她酒量再怎麼好,也不太能扛得住對瓶吹。
不過也算是巧合的解難。
他的出現倒是讓那些人不再將注意力落在她身上。
也就化解了這場災難。
來洗手間的時候她觀察了一下。
他去的包廂是更高規格的,輕易接近不了。
今天怕是沒辦法跟他接觸了。
這一場飯局下來。
沒有人再繼續為難她,徐溺也輕鬆不少。
合同拿到手,塵埃落定。
晚上十點半。
徐溺站在飯店門口,這邊恰好是風口,吹得她胃裏翻江倒海。
她腳也酸的厲害,乾脆坐在旁邊花壇邊緣,脫掉那十二厘米的高跟鞋,露出一隻小巧白皙的纖纖玉足。
指甲塗著烈焰般的紅色指甲,在夜色里格外醒目。
嬌的令人想掐出自己的痕迹。
汽車在路邊停下。
前方擁堵,水泄不通。
昏暗的後車,玻璃上折射燈光,看不清人影。
前面,司機小心翼翼看了看後視鏡:“五爺,可能還得堵一會兒。”
須臾,後方才傳來聲音。
“嗯。”
司機下意識地觀察了一下。
卻發現五爺正側頭看着車窗外。
傅歸渡慵懶地支着顴骨,視線淡淡落在路燈下的那抹身影。
黑捲髮被風吹得肆意飛舞,肌膚白的驚人,好像是易碎的娃娃。
塗著紅指甲的腳,骨骼形狀極其漂亮。
比他玻璃櫥櫃裏的那些標本更美麗。
傅歸渡整個人匿在幽暗之中,令人看不清他神情。
但是司機剛好能夠觀察到情況,自然注意到了那邊的徐溺。
心中不免驚濤駭浪。
五爺竟然會關注一個女人。
他當即小聲開口:“五爺,要不要請那位小姐上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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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溺喝了酒,車不能開了,代駕又叫不到,只能幹等着。
過了一會兒。
眼前投下一片陰影。
迎來一陣雪松淡香。
徐溺心一沉。
抬起頭。
男人正好朝着她伸出手,修長、骨節漂亮、指甲乾淨圓潤,令人浮想聯翩的手。
“要幫忙嗎?”
徐溺一時怔住,有些猝不及防。
但現在她確實是不舒服,心有狐疑,也淺淺地握住那隻手指尖,聲音似乎在風中顫抖着,可憐又脆弱:“我感覺胃裏好像被灼透了,不太舒服,你能……送我去一趟醫院嗎?”
他沒有說話。
只是彎下腰,湊在她面前,那雙黑瞳深不可測。
徐溺呼吸彷彿被遏制。
他卻說:“能自己走嗎?”
徐溺想要搖頭的,但想了想,他喜歡清純的,她那麼不矜持會惹這個男人不喜歡的,需要掌握一些尺度。
“我可以。”
她聲音低低的,因為喝了酒的緣故,眼圈紅紅的,媚與純糅雜其中讓人分不清。
傅歸渡喉結嗡動了下:“嗯。”
便直起身。
徐溺重新踩上高跟鞋跟在他身後。
心中猜疑不斷。
傅歸渡為什麼突然會來跟她搭腔?
她不解地看着他後腦勺。
男人身高極高,她就算踩着高跟鞋,才只到他耳朵。
要知道,她身高也有168。
這身高形體着實是有安全。
*
路邊停着一輛賓利。
徐溺上了車。
他吩咐了去景聖醫院。
隨後狹窄逼仄的空間便安靜下來。
加上沒有開燈,昏暗的看不清周遭。
只有他淡淡的氣息環繞,讓徐溺有一種自己已經陷入一處陷阱的驚悚感,四面八方都是未知的危險,好像已經有兇猛的惡獸在黑暗中悄然嗅着她的脖頸是否甜美。
而他,始終慵懶又清冷地坐在身側。
高高在上無人能及。
徐溺後背都不由微微浸出汗意。
直至此刻。
徐溺才重新開始審視她的計劃。
這個男人,太危險了。
好在這段路程不算太過漫長。
抵達景聖醫院時,人流已經沒有那麼大了。
傅歸渡帶着她從地下車庫上樓,抵達了急診科。
顯然他在這裏就是絕對的權威,一看到傅歸渡,那些醫生護士連忙問好:“副院,您怎麼過來了?”
傅歸渡示意看徐溺。
“喝多了不舒服,血清乙醇濃度查一下,肝功能,胃部檢查。”傅歸渡語速不算慢,但聽在耳膜里格外清晰,低沉好聽的要命。
徐溺頓時覺得頭更昏沉灼燒。
其餘醫護人員表情頓時怪異起來。
徐溺權當沒看到。
躺在床上接受檢查。
景聖醫院的醫療,她也想感受感受。
不久。
醫生拿着結果過來道:“這位小姐,你肝功能指標低一些,還有現在你胃部灼燒反酸,還是輸一些液體的好,奧美拉唑葡萄糖等等,代謝酒精作用。”
徐溺頓時緊張起來,“我可以不輸液嗎?”
醫生都表情一詫:“你不嫌胃疼?”
徐溺:“那可以在腳上輸液嗎?”
醫生:“……嗯,也不是不可以,但為什麼?”
徐溺下意識瞥了一眼帘子外的身影。
“我手容易腫,扎了就淤血,會很影響美觀。”
再者。
她真的特別怕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