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你疼疼我
這是傅歸渡第一次來褚家,老管家在前面帶領,他步伐邁的看似沉穩,實則有幾分急切在其中,廊下是腳步聲,無限的放大,竹林在夜色下窸窸窣窣。
終於。
來到了其中一棟中式建築下。
老管家做了個請的手勢:“五公子,在三層,您請吧。”
“多謝。”
傅歸渡順着樓梯向上。
終於。
他來到了房間。
輕輕地推開房門,屋子裏只開着一盞昏黃的壁燈,陽台花園那邊露天,柔和的月光折射進來,鋪了一地的漣漪。
他視線落在了床上。
窩着的那小小一團。
融在雪色的鵝絨被裏,只有那黑捲髮鋪開,顯得像是沉睡的公主,看着這個畫面,傅歸渡隱隱有些恍惚。
他放輕腳步,一步一步地走過去。
直到站在床邊,看清了她露出的半張臉,他的心才好似逐漸平穩,他無聲地垂頭勾勾唇,原來,這就是踏實的感覺。
他半蹲在床邊,徐溺喝了酒,臉頰泛着酡紅,眼睫毛輕輕地顫着,好像夢裏也不踏實。
應該是喝了啤酒。
她只有喝啤酒才會醉成這樣。
傅歸渡輕輕撫走她臉頰碎發,嗓音輕地像雪落下,“徐嬌嬌?”
原本只是想看看她。
既然喝醉了,他大概也可以多點時間。
徐溺似乎覺得臉頰上癢意不斷,她有些難耐地聳了聳肩膀,被子往下滑,穿着小弔帶的雪白肩頸落在月光下,細膩地惹人流連。
“煩……”她無意識地拍開他的手,哼哼中有酒氣。
傅歸渡順勢握住她手,“瘦了點,沒好好吃飯?”
徐溺這才昏昏沉沉睜開眼。
她感覺好像被拉入了無邊夢境。
清冷的月光流淌,他就那麼逆着光,斂眸算得上是溫柔地看着她,好像神祇也處於一場盛大的坍塌之中。
“五哥?”
她嗓子有些啞,還有不清醒。
這是什麼夢。
她這段時間一直沒有夢到過他的。
傅歸渡附身,更離她近了些:“我喜歡聽你叫我五哥。”
徐溺大腦理不清楚頭緒,酒精作祟,就連那怨氣也拼湊不起來,只要看着他這張臉,好像很容易把所有壞情緒分崩離析。
這夢真是奇怪。
她竟然挺心平氣和的。
徐溺想把自己的手從他手中抽出來,他握的更緊了,她作罷,語氣模糊,似真似假:“真是一張好皮囊,要不然,我真想甩上一巴掌,看看你會不會疼。”
傅歸渡坦然地將她的手放在他臉頰上:“那你打打看。”
徐溺一下子泄了氣,抽出自己的手,說話慢悠悠地,酒氣淡淡:“打人不打臉,我這個人還是很有道德感的。”
傅歸渡竟有些覺得好笑。
他知道的。
她喝醉的時候,一直很可愛。
他乾脆關了那壁燈,在昏暗裏靠近她,清冷又纏綿的嗓音引人犯錯:“那你疼疼我,好不好?”
徐溺渾身一緊,胸腔里瀰漫一股癢意,攪亂她本就星星點點的思緒,她覺得冤枉又委屈,搖搖晃晃坐起來:“我又沒打你,我也沒罵你,你疼什麼疼……”
這男人怎麼這麼胡攪蠻纏。
跟個妖精似的。
傅歸渡仰頭看着她,“你把我掏了一塊兒,我怎麼不疼?”
徐溺啊了一聲,彎腰湊近他,“我掏哪兒了?”
他捏着她的手,讓她指尖貼着他心口:“這兒,你來聽聽,是不是沒動靜了。”
徐溺聽話地耳朵貼過去。
砰砰砰——
均衡有力。
她又生氣地推他,險些把自己栽下床,被他勾着腰摟懷裏:“你胡說八道,跳的那麼快,哪兒沒動靜……”
傅歸渡忽而勾勾唇,指尖輕撫她發梢:“嗯,抱到你了,它就活了。”
徐溺眼睛眯了眯,醉醺醺地有些聽不懂。
但覺得這個懷抱好舒服,她摟着他脖子,被他全部容納在懷裏,她聞着這熟悉的氣味,好像有了實感,怎麼回事,這夢能這麼真實?
她眼裏混混沌沌,斂眸,看着男人冷白的脖頸,她盯着失了神,緩緩張嘴,張開貝齒,咬在他脖頸皮膚上,恰好那裏是一處青筋。
傅歸渡喉結滾動,微微仰起脖子。
摟着她細腰的手往下沉了三分。
女人彷彿能挑動神經的舌尖靈活滑巧,他抿着唇,才壓下那燥意,他沉着嗓,透着幾分縱容:“徐嬌嬌,你要吃了我?”
女人犬齒又收了收,聲音模糊不清:“平時不都是你恨不得把我吞了,換做我就不行了?你好不講道理。”
“我什麼時候弄疼過你?”
“有。”
“什麼時候?”
“你不愛我的時候。”
好像又陷入了死寂。
傅歸渡任由她發泄地咬。
他只是一下又一下輕撫她的脊背,過了好一陣,徐溺大概累了,她昏沉地枕在他頸窩,“我覺得,你這樣的男人面對分手,大概是不痛不癢的吧,我好虧啊。”
“我還沒同意分。”
“你看,你又不講道理了。”
徐溺閉上眼,這個夢好平靜,他們好像只有這樣才能平心靜氣的聊聊,都體體面面的。
恍惚間。
她覺得手指有涼意穿過。
她半眯着眼抬起左手。
在柔潤的月光浸透下,她無名指上套上了一枚戒指。
正閃閃發光。
徐溺這才愣神,思緒怎麼都組織不起來。
才聽他說:
“新年那天就想給你的,求婚戒指,但沒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