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成為實習生
似是有柴火在燃燒？
李難迷糊之間從地上緩緩坐了起來，待到大腦清醒了一些，他突然一愣，隨即翻身迅速觀察起了自己的情況來。
身體和衣物完好，但不在密林里，更沒有在小木屋裏。
李難看着自己身下的泥地，還有眼前的小型篝火堆，大腦快速地運轉起來。
打小就在為生活奔波，李難早就養成了處事不驚的習慣，當然了，在小木屋的激動表現也情有可原，畢竟換做誰在那種情況下也很難保持冷靜吧。
“醒了？”
沙啞的聲音突然在身後響起，李難打了個激靈，下意識地就捏拳朝身後打去，卻不成想拳頭竟是被人死死地握住了。
怪老頭輕飄飄地甩掉李難的手，佝僂的身軀出現在李難眼前，卻看都不看他一眼，而是緩慢地徑直走到篝火旁。
“反應不錯，就是，太弱了。”
淡漠地說罷，他便把手中拿着的什麼東西插在篝火前的空地上，李難定睛一看，才發現竟是三支細香，而那香后的一大片空地上，竟然密密地豎著幾乎規格一致的墓碑！
李難臉色驀的變得很是難看，他這才打量起了周圍的環境來。
原來他現在所處的位置，就是一片小墓園前的小塊空地，而他的身後就是一條不寬不窄的土路，土路的盡頭則是一扇銹跡斑斑的大鐵門。
“你，把我弄到這裏來，到底是想怎樣？”
李難等了好半晌，卻看到那怪老頭一絲想主動說話的意思都沒有，只是靜靜地站在篝火前，看着地上的三支香，似乎是想看它們燃燒完，無奈之下，他只好硬着頭皮開口問到。
李難話音剛落，怪老頭就從懷中掏出了一個布包，頭也不回地甩給了他，而與此同時，那三支香也詭異地快速燒完了。
“你的實習考試通過了，小子，以後每周六按時來這裏‘守夜’，不過平常如果有事情的話，我也不排除會給你交代一些任務的可能。”
“等，等等！什麼意思？什麼實習考試，還有，我......”
沒等臉色不好的李難把話說完，怪老頭就轉過頭盯着他，陰鬱的眼神瞬間就讓李難閉上了嘴。
“你的實習考試，就是在墓園的1號區里‘安穩’地呆一夜，現在你已經過完夜了，所以，你正式成為了墓園的實習生，當然，如果你想拒絕，那我也不會阻攔，把你身前那個布包還給我，然後走出這個大門就是了。”
怪老頭朝李難搖了搖頭，張嘴緩緩地說到，語氣比之先前要緩和許多，但是其中的警告和冰冷意味依然是相當濃厚。
李難感受到怪老頭話里的警告，有些不忿地張了張嘴，卻是沒再說出話來，能把他弄到這個鬼地方來，還能輕輕鬆鬆地接下他全力的一拳，這個怪老頭顯然不是他能夠輕易得罪的。
前者體現了人家的手段，後者體現了人家自身的武力，李難一樣都破解不了，所以他除了乖乖聽話之外，還能怎樣？
看到李難似乎溫順了一些，怪老頭微不可查地點點頭，在李難驚愕的眼神注視下說到：“還算聰明，現在拿上布包，走吧，你還不是正式員工，待在墓園裏久了，對你對我都不好，等我通知吧。”
李難不敢相信般地指了指自己，他都已經做好了會被這個怪老頭困在這個鬼地方的準備，還想着自己等會趁這個老頭不注意的時候怎麼逃走的事了，但現在，怪老頭主動讓自己走？m.
“從南郊回市區的公車，最早的一班是早上六點半，你現在走，待會說不定還能趕上，要是晚了，就得再等兩個小時趕下一班了。”
怪老頭掃視了一遍墓園，隨後便緩緩地又從原路返回，朝着墓園外走去，路過李難的時候留下了這麼輕飄飄的一句話，把他驚醒。
抓起布包，李難起身忙不迭地跟着怪老頭朝外走去，這時候他才得空看了看手錶，時間已經來到了凌晨五點半，也就是說，自己從昨天下午在小木屋昏迷后就真的在那個墓園的“一號區”里過了一夜？
緊緊跟着怪老頭走出了墓園，李難還想問一下路怎麼走，怪老頭就沉默着走進了大鐵門外的一間小木屋裏。
這間小屋大概是一個保安室，因為李難透過木屋上的玻璃窗看到了房內的木桌，單人床，電視機和風扇，他甚至還看到了兩個保溫水瓶。
這極具生活化的一幕瞬間也讓李難一直吊著的心放了下來，看來這老頭除了脾氣着實怪點，也就是一個普通人嘛，天熱了要吹風扇，平時也喝熱水，只不過說不定在哪學了一手“憑空點火”的把戲用來嚇人罷了。
只是這份什麼“守墓人”的工作，實在是不靠譜，你招人就招人，何必要先把人帶到老林中嚇唬一番？所謂的“實習考試”則更是荒誕，把人嚇暈了弄墓園裏睡一晚，難不成是鍛煉下人家的膽量？
下定決心不再來這個奇怪的地方，李難便打定主意不和這個怪老頭有牽連，路也不再問，扭頭便走上了墓園外的土路，雖然他並不知道他選的方向通向哪裏。
“鈴鈴鈴~~~”
還沒走幾步路，李難褲兜里的手機便震動起來，單調的鈴聲響起，李難好奇之下掏出手機，顯示屏上卻顯示着一個陌生的沒有歸屬地的號碼，他下意識地以為是騙子打來的，便直接掛斷了電話，卻不成想......
“你的心態，很危險，墓園是不允許有“不聽話”的實習生存在的，還有，你走錯方向了，現在掉個頭，你還能找到回家的路，而如果你再不行動，我只能說，祝你在地府好運，小子。”
怪老頭那熟悉的沙啞聲音從手機中傳出，李難停下了腳步，額頭上瞬間沁出了密密的冷汗，因為他記得，自己剛剛是直接掛斷了電話的！但是自己的電話，竟然自己接通了，還開了免提！
他回過頭朝那間小木屋看去，似乎還能看見怪老頭拿着手機對着他冷笑的樣子，而更讓他頭皮發麻的是。
他彷彿看見那間小木屋，不！不止是小木屋，整個墓園，甚至是墓園所在的整片地區，都在離他越來越遠！
但是他明明站定了沒動啊！
“如果你再不行動，我只能說，祝你在地府好運，小子。”
怪老頭的話在李難腦海中一遍遍地迴響了起來。
“跑！”
一個念頭瞬間襲上了李難的心頭，因為他感覺，自己如果再不掉頭跑的話，就真的回不了家了！
腳掌一蹬，李難迅速掉頭全力朝來路跑去。
但好像是幻覺一般，李難覺得自己盡全力跑了很久，但又覺得自己只是跨了一步，就又回到了墓園的大鐵門前，而與剛剛不同的是，自己的後背已被汗漬沁得一片冰冷。
怪老頭冷笑着放下了手中的座機話筒，意味深長地看了李難一眼，然後又低下頭不知道翻閱起了什麼來。
李難忍住自己就快要奔潰的情緒，好一會後才慢慢地朝怪老頭剛剛給他說的方向走了起來，這次倒沒再出現什麼讓他奔潰的事。
不過他走了幾十分鐘后，褲兜里的手機卻是又一次的震動起來。
這次他迅速地掏出手機，看起了剛剛接收到的短訊。
“對了，剛剛忘了告訴你，小子，招聘廣告的信息呢，不是那麼準確，上面好像只說了每月的月工資，卻沒說你每次接任務和‘守夜’的獎金，獎金的話，每次你完成任務后我會給你的，而你這個月的工資，還有昨晚通過‘實習考試’的獎金和獎勵品，我都已經放到了你的布袋裏，大概今天你到家后，還會接到一個快遞，那是墓園給你寄的制服，記得查收，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接到我的任務通知，立刻出勤。牢記！”
李難看完了短訊，臉色稍稍好看了些，趕緊從另一個褲兜里掏出了那個布包，他打開布包一看，卻發現裏面有兩顆純黑色的藥丸，一張摺疊起來的黃紙，以及一張銀行卡。
拿出銀行卡，李難好奇地打量了一下，臉色卻是在下一秒變得鐵青。
“地府直屬西南墓園郵政儲蓄卡？我日，你他媽玩我？！”
好半晌，一陣悲憤的聲音在n市南郊的曠野上響起，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