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陰雨蒙蒙的一天。
松田陣平順着門縫擠進了書房，就看到降谷零坐在凳子上雙方放空，不知道在想什麼。他跳上桌子藉著巡視的動作，將桌面上攤開的文件掃了一遍。
“松子你來。”還沒等松田陣平看完，他就被降谷零抱走了。
松田陣平晃了晃尾巴：“哦，是啊。看你有沒有猝死。”
“松子我怎麼覺得你的每一句貓言貓語都是在嘲諷我？”降谷零彈了一下松田陣平的腦殼。
松田陣平切了一聲：“呵，算你的直覺靈敏。我就是看你很不爽。”
“做完這件事情，我能休息一會兒了。”降谷零整理完文件后說道。
松田陣平猛地轉過頭，震驚地看向降谷零，不是吧金髮混蛋，你轉性了？竟然從工作狂魔的狀態中抽離了？
“為什麼要用這種眼神看着我？”降谷零眨了眨眼睛一臉無辜。
松田陣平嘴角抽搐：“見過你那種不要命的工作方式后，再聽到你說你要休息，這種感覺就跟見鬼了一樣。降谷你說實話，你是不是病了？”
如果降谷零能聽懂松田陣平的話，估計又是一場世紀大戰。
不過在松田陣平看到日曆后，他一頓。然後坐在日曆前心道，原來已經是這個日子了。
踏上熟悉的青石板后，看着熟悉的松柏。他的心情變得沉重起來。在很久很久以前，他就是走在這條路上，頂着濛濛細雨，將hagi送到他長眠的地方。
細小的抽泣聲混合著雨腳聲，穿過時間的束縛響在自己的耳畔。他蹲坐在hagi的墓前，腦海中閃過無數個畫面。最後那些畫面都隨着砰的一聲，在爆炸中消失得一乾二淨。
距離你離開已經有六年了啊，hagi。松田陣平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我們已經分開了六年了。對不起啊，我還是沒能抓住兇手。你會怪我嗎？
也許你會在天上嘲笑我吧，明明那只是一個玩笑而已。深綠色的瞳孔中倒映着萩原研二的面容，可我也只能抓着那點念想走下去了。
最近降谷要在東京停留，停滯三年的事情我可以繼續做了。祝我好運吧，笨蛋hagi。
“來了，班長。”降谷零打招呼。
伊達航點點頭，然後將香煙擺在他和hagi的墓碑前：“希望你們兩個不要因為香煙太少而打起來了。”
“……”松田陣平露出半月眼，班長我在你心裏就是這種幼稚形象嗎？
“大概萩原會讓着松田那傢伙吧。”接着降谷零指了指蹲坐的松田貓貓，對着松田陣平的墓碑說道：“喏，你的貓型翻版。”
突然對上自己的黑白照，松田陣平心中生出了一絲微妙的尷尬，自己給自己祭拜恐怕這個世界上也只有他了。
“你怎麼突然老實了？”降谷零將松田陣平翻了過來：“難道你也覺得自己跟他很一樣傲嬌？”
“降谷我看你是欠揍了！”
松田陣平聞言伸出爪子要去抓降谷零，結果因為牽引繩還有體型差距，他被按住了命運的后脖頸。
“你這傢伙反骨一百加。”降谷零鬆開松田陣平吐槽。
“你這個傢伙就是仗着體型大壓制我，你等我變回去的！”松田貓貓不忿。
伊達航湊了過來：“這就是大家說的十斤貓九斤反骨嗎？”
“我看他是十斤貓，十斤反骨。”降谷零聳肩。
你才是反骨一百加，松田陣平切了一聲轉過頭，然後就看到了自己的墓碑後面有一點白色。
“好久不見喵。”耳邊突然響起貓神的聲音。
果然是貓神，松田陣平甩了甩尾巴：“三年不見我還以為你忘了這件事。”
貓神舔了舔爪子：“變回人的方法不常用，我當然要花時間找了喵。”
“然後花了三年。”松田陣平冷笑。
貓神解釋：“我又不是光管你一個人的事情。三年已經很快了喵。”
松田陣平也懶得計較這些，他問道：“所以辦法是什麼？”
“有人認為你活着就可以了。”貓神解釋道。
松田陣平：“這不是很簡單嗎？我直接用手機打字不就可以了。”
“你確定？”貓神搖了搖尾巴：“你認為重新以人類的身份回歸人類社會會那麼容易？”
松田陣平：“不是嗎？”
“容不容易你試試不就好了，”貓神指了指正在祭拜的兩個人：“你可以拿他們兩個試驗一下。”
話音剛落，伊達航的手機就響了。
隨即貓神起身打掉了伊達航的手機，讓伊達航的手機滑到松田陣平面前。為了方便松田陣平行動，貓神甚至都把頁面調好了。只要松田陣平打字既可以。
松田陣平按了上去。
他明明打的是“我是松田陣平”在手機界面顯示的卻是一串無意義的音節。
“松子不要隨便亂按啊。”伊達航笑着摸了摸松田陣平的頭。
降谷零走了過來拎起松田陣平：“這裏不是有人管理嗎？哪裏來的野貓。”
伊達航笑了笑：“也是經過這裏碰巧被手機鈴聲嚇到了。”
松田陣平陷入了沉思，看來自己是不能主動跟別人說明自己的身份，是需要別人發現自己。
“發現了吧，”貓神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你根本沒辦法跟他們說明原因，這就是重生的代價。”
松田陣平環顧四周沒看到貓神的影子。
“別看了，早跑遠了喵。”貓神繼續說道：“總之，要變回人就要得到別人發自內心的認為你復活了喵。不過我看是有點難度喵，你加油吧。”
松田陣平：“……”原先他因為一些原因沒有跟降谷表明身份，因此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現在受到了限制。現在知道了，他好像更煩惱了。
難怪最後變成貓的傢伙們都放棄變回人，除非是信奉神明的人，不然誰會在沒有溝通的前提下相信這麼離譜的事情？
不巧的是他身邊都是相信科學的人……
他看着自己的貓爪子沉重地嘆了口氣。論讓別人認為我變成貓復活了，這可真是世界上最難的證明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