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
“三天了!三天!”雨野初鹿整個人陷在了柔軟的沙發里。
從案發現場回來后,整整三天的時間,雨野家不為了地產來找他就算了,給古松留下的聯繫方式都沒有讓他的電話響起來。
最可怕的是琴酒這三天連人影都沒看到,他甚至沒法給琴酒先生找點麻煩來看他變臉打發無聊的時間。
雨野初鹿的雙眼失神,手上拿着的書為了遮蔽實驗室足夠亮的燈光而蓋在了他的臉上。
“那就去找點事情做,難道你沒有正式工作嗎?你已經成年了,初鹿先生。”
宮野志保搖晃着手上的量杯,對於佔據了她實驗室一角的青年有些不滿。
她的忍耐度在於桌子上那個昂貴的PRADA皮包,但也剩餘的不多了。
書從雨野初鹿的臉上滑落到了旁邊,他緩緩的掀開眼皮去看新來的小小研究員。
“志保小姐,我都給你準備見面禮了。”雨野初鹿提醒。
“叫我宮野,我們沒有這麼熟。”
“可是如果這樣的話,你不知道我叫的是你的姐姐,還是你。”
雨野初鹿慵懶的說著,一邊說一邊準備伸懶腰打哈欠,一聲很大的玻璃破碎的聲音乍起,打斷了雨野初鹿的動作。
沒有承裝任何物質的量杯極其堅硬,但是為被掌控人發泄責任而摔在了地上,破碎成了一堆碎片。
雨野初鹿的視線落在了宮野志保明顯不悅的神色上。
“為什麼生氣?”雨野初鹿垂下了眼睫,盤算着可能性:“你也跟家裏人關係不好?”
宮野志保生氣於從她回國開始,她就沒見過姐姐的面,在國外的思念就像是滔滔不絕的江水讓她沉溺在其中。
到處都是組織的人,他們無處不在,甚至連她吃早飯的時間都會拿着報紙站在她的附近。
名為保護,實則監視。
她沒有任何機會能接觸到她的姐姐。
青年的一句發自內心的疑問讓她頓了頓,宮野志保清楚的聽出雨野初鹿的隱藏意思:“你跟你家裏人關係不好。”
“他們不太喜歡我。”雨野初鹿聳肩。
“為什麼?”
“怎麼變成你問我了?”
雨野初鹿無奈的調整了一下方位,臉藏在陰影之中,坐在沙發上的時候肆意囂張。
“因為不會有人喜歡脫光在我面前走一遍。”
這話太過於露骨,平添了一絲神秘色彩。
只需要用一下異能,雨野初鹿就能知道這個人今天去哪了,最近在幹什麼,現如今在想什麼。
秘密全部浮現在了表面上,失去了秘密的人就像是魚離開了水。
“他們說我是個瘋子,卻又喜歡在每次需要我的異能力的時候過來求助我。”
雨野初鹿就像是在說什麼好玩的事情,他歪了歪頭,比起恐怖的對話,他的臉倒是顯得純真一些。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宮野志保卻感覺冷氣從心底翻湧上來。
她清晰的知道雨野初鹿沒必要在這裏虛張聲勢,但可惜她是唯物主義者,宮野志保嘲諷的說道:“異能力,哈。”
這句話似曾相識,雨野初鹿抬頭:“志保小姐,你有代號了吧。”
“有。”宮野志保不明白雨野初鹿為什麼忽然提到這個。
雨野初鹿一拍手:“哈!我就知道!你們有代號的成員都喜歡這麼說話。”
“我的確擁有異能力,要我給你演示一下嗎?”雨野初鹿雙腳一蹬地,身體極其柔軟的從沙發上彈了起來。
不等宮野志保拒絕,雨野初鹿就走到了空調旁邊拍了拍機箱:“勉強湊活吧。”
他打開了空調,開到了最強風,然後將實驗室里
的打光燈放在了他的身後。
“異能力!超推理!”
雨野初鹿不知道從哪變出了一副眼鏡掛在了他的鼻樑上。
打光燈正對着他的背後,給他的輪廓上浮現了一層白色的光,風將他的風衣輕微吹起,連帶着頭髮也隨之揚起。
宮野志保那一刻下意識的想跑,卻被青年那雙彷彿能夠看破一切的眼睛釘在了那裏。
“啊啦……”雨野初鹿在戴上眼鏡的那一刻就對宮野志保道了歉:“真是不好意思,我以為你跟我一樣,說了失禮的話。”
為了彌補自己的過失,雨野初鹿從旁邊拿了紙和筆過來:“要不要寫一封信給你的姐姐?”
“組織不允許我跟姐姐有任何的交流。”宮野志保看向了空白的紙,她覺得初鹿另有所圖,毫不猶豫的拒絕了。
“我會去勸說boss,至少在一段時間內給你們安排一場會面。但是你們的見面可能會安排監視人員,你們的對話將會留檔。”
宮野志保的眼睛在雨野初鹿的話語下‘噌’的亮了起來,她的手指不自覺的抖動,這是興奮的徵兆。
雨野初鹿篤定的神色,讓宮野志保覺得她可望而不可及的事情對於雨野初鹿來講,是非常簡單的事情。
雨野初鹿回到了自己的沙發上,將那本書撿起來,手指磨蹭着書脊。
“但是在此之前,寫一封信讓她做好準備吧。”
他的聲音就像是地獄的惡魔,輕易的掌控着人心最柔軟的地方並且為止利用。
“你知道我姐姐的位置了。”宮野志保坐到了座位上,跟雨野初鹿面對面。
“當然,這很簡單,這個研究室里到處都是痕迹。”雨野初鹿將書好好的放到了旁邊的書架上:“藍莓果醬夾心的三明治好吃嗎?”
“你看出來的東西的確很多。”宮野志保說道:“我的衣服上沾上了果醬嗎?”
“哦,我看出來的不僅這些。”雨野初鹿將眼鏡摘了下來揉了揉眉心。
“你今天看過一部有關於愛因斯坦的電影,在看電影的時候喝了一杯咖啡,但是只加了一塊方糖。”
“你是在美國留的學,在那裏準備了一份禮物給自己的姐姐,首飾?手信……都不是,你準備的是這幾年所見所聞見到的所有明信片,年輕的孩子真是細心。”
“門口有三個人在巡邏,很明顯說明你的心並不在組織,或許是你年齡太小了的關係,可是你應該嘗試一下融入組織,在這裏你的才華能夠更大的體現。”
“雖然你十三歲就已經畢業了,但是涉獵的知識領域比起我還是欠缺了些,你比我年輕,這很正常。”
雨野初鹿喜歡炫耀自己的才識,說道這裏的時候覺得口乾舌燥:“我能嘗一口你的咖啡嗎?聞起來很不錯的樣子。”
“可以。”宮野志保站起身來,走到了蒸餾瓶旁邊,她之前就是用這個來充當咖啡機。
“可以多放幾塊糖嗎?”雨野初鹿的聲音從宮野志保的身後傳來:“我不喜歡苦的味道。”
“可以。”
“你會拉花嗎?志保小姐?”雨野初鹿將摘下來的眼鏡放到了旁邊的圓桌上:“比如小天鵝,小愛心之類的。”
“不會。”
“哦。”雨野初鹿發出了失落的聲音。
他不怎麼愛喝咖啡,但喜歡觀看拉花師在上面用精巧的手法畫的圖案,因為他做不到。
術業有專攻,雨野初鹿並不覺得自己不擅長拉花是什麼丟人的事情。
“你真是個奇怪的人,初鹿先生。”宮野志保看着咖啡一點點的滴入下面新放好的量杯中說道。
“你不是第一個這麼說的了。”雨野初鹿將自己陷入柔軟的沙發中,連兩隻腳都放到了
高空中晃了晃。
他終於可以將剛才沒伸完的懶腰伸完了。
被雨野初鹿擱置在一旁的手機恰到好處的在他握緊拳頭伸完懶腰之後開始震動。
【請問您現在有空嗎?可以請您幫個忙嗎?——警察一號。】
雨野初鹿看到這條消息,從沙發上猛地跳了起來,拿起了旁邊的風衣就往門口走。
“果然!在見識到我的異能力之後!他們絕對會崇拜於我的異能力!”
雨野初鹿拿着帽子握住門把手的時候,像是忽然想起來了什麼,整個人開始按照原路倒走回去,跌坐在沙發上。
“不是有事要做嗎?”宮野志保問道。
“那得在喝過志保小姐的咖啡之後。”雨野初鹿衝著宮野志保討好的笑了笑。
“您有求於我對嗎?”宮野志保將隔熱袋套在了量杯外面,將咖啡遞給了雨野初鹿。
“一點小事。”雨野初鹿說道,他捏住大拇指和食指:“對你來說,一點點小事。”
宮野志保早就知道組織內不會有人無緣無故的對她好,所以她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
“直說吧。”
“我想要個二合一的鼓風機!我暫時人手不夠!”
生怕宮野志保不理解,雨野初鹿接著說:“就是那種加了補光燈的鼓風機,如果能再加個能出迴音的音響就再好不過了。”
宮野志保想起了在車上的時候,琴酒問她會不會有關於鼓風機和打光燈的構造,跟現在雨野初鹿的話奇妙的重合在了一起。
“等一下初鹿先生……”宮野志保打斷了青年的話,委婉的組織着措辭。
“怎麼了?這很難嗎?”
“不,我想問的是您是不是被人砸中了腦袋,回到了五歲的時候。”
“當然沒有,為什麼這麼問?”
“因為我五歲之後就不相信中二的童話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