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十二章
“他就這麼拎着我的后領子!”
雨野初鹿站在實驗室里,一隻手繞后,抓住了自己後面的衣領往上輕提,等到布料勒住了自己的脖子之後又鬆手。
“嗯。”宮野志保坐在高椅上,手指旋轉物鏡,一隻眼睛貼在目鏡上。
“這個行為太過分了!這是人格上的侮辱!他以為自己拎的是什麼貓貓狗狗嗎?”
氣憤讓雨野初鹿的耳根發紅,連脖子上都帶上了淡淡的紅暈。
“是,很過分。”宮野志保離開了顯微鏡,在旁邊的記錄本上面寫了些東西。
筆尖劃過紙張發出了刺啦刺啦的聲音。
“你在敷衍我,志保小姐!”雨野初鹿提出抗議。
“真不容易。”宮野志保終於抬起頭來。
“什麼?”雨野初鹿沒理解。
“你居然知道我是在敷衍你。”宮野志保嗤笑了一聲。
“志保小姐,你也很過分!”雨野初鹿瞬間就像是癟下去的氣球,無力的用手撐在桌子上。
他用指尖指了指記錄本上的一組數據:“錯了。”
宮野志保開始心算那組數據:“哪錯了?”
“不告訴你。”雨野初鹿從鼻腔里發出了一聲輕哼,將自己懷裏的小餅乾拿了出來:“現在是我在敷衍你了。”
絕不吃虧的雨野初鹿一股腦的將餅乾找了個玻璃盤全都丟到了裏面,拿着放到了角落的圓桌上。
他整個人又靠在了熟悉的沙發上,他的手放到了書架上去找前兩天沒看完的書。
“別用你拿了餅乾的手碰我的書。”女孩的聲音並不柔和。
“我不是五歲的孩子志保小姐!我知道!”
雨野初鹿的手一頓,他還對宮野志保之前說他情商只有五歲的話耿耿於懷,但他確實沒顧慮到這一點,所以說這句話的時候有點心虛。
他去旁邊的柜子裏翻找了一張濕巾,仔仔細細的擦乾淨手。
雨野初鹿甚至還舉起來給宮野志保看了眼,就像是幼稚園的孩子給老師保證:“這樣可以了嗎?”
“嗯。”宮野志保將載片取下來盒子裏,保存好。
她搬了個凳子坐到了雨野初鹿的旁邊,視線落在了那盤餅乾上:“是哪位愛慕你的小姐送的?”
“這是警察二號的供奉,味道不錯,要來一點嗎?”雨野初鹿將書攤開放到了腿上,他的視線鎖在了那本書上。
“你倒是跟警察關係好,上面那位先生對你倒也放心。”宮野志保捻起一枚餅乾放到嘴邊。
聞到了餅乾的香味和咀嚼的聲音,雨野初鹿的身體發出了飢餓的信號。
他連頭都沒抬,卻準確無誤的將手放到了旁邊的餅乾上,拿起一枚來塞到了自己的嘴裏。
陷入書中世界的雨野初鹿咀嚼都變慢了。
餅乾被他的舌頭堆積到了一邊,將腮幫子弄得鼓出了一個小包。
“因為我更追求刺激,生活中如果少了血腥氣,就會失去很多的樂趣,這裏更適合我。”雨野初鹿含着餅乾含糊不清的說道,完全忘了自己剛才的承諾,準備翻頁。
他話音剛落,手背就被宮野志保不輕不重的打了一下。
“都說了別用吃了餅乾的手摸我的書頁,會留下油漬。”
“志保小姐,你真小氣。”
雨野初鹿終於記得將餅乾咽下去,他委屈巴巴的摸了摸自己的手背,然後用沒有摸過餅乾的小拇指合上了書。
“上面安排我跟姐姐在周末會面。”宮野志保看着青年騰不出手,她將那本書抽了出來放到了沙發的扶手上。
“那是好事啊。”雨野初鹿說:“看來不需要我幫忙送信了。”
“謝謝。”宮野志
保直視雨野初鹿的眼睛,她的眼中迸發出了從未有過的光。
雨野初鹿擺了擺手:“不用道謝,這是等價交換。”
“什麼等價交換?”宮野志保將只咬了一小口的餅乾放到了玻璃盤的一角,疑惑的問道。
“我的二合一鼓風機!你答應了的!”雨野初鹿瞪大眼睛,看宮野志保就像是在看一個渣女:“你不會想要賴賬吧!”
宮野志保避開了雨野初鹿灼熱的視線:“以你的財力,應該可以聘請一位專業研究電器的人。”
“那會被我哥哥知道,他很討厭。”
雨野初鹿毫不留情的說道:“我得計劃一下,讓他不要再礙我的眼了,他今天給警察局報告,讓我很不愉快。”
“你打算殺了他?”宮野志保理所當然的想,因為組織里的人都是這麼解決擋路的人。
“當然不,給我提供一半染色體的先生跟律師寫了個協議,但凡他死了,我不會獲得任何的繼承權,他會將自己所有的財富全部扔到福利機構。”
“他們總覺得會死在我手裏,搞的我好像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傢伙。”雨野初鹿拍了拍沙發的扶手:“這可是法治社會!”
一個黑.手.黨成員的普法簡直就像是馬戲團的小丑在那裏表演節目惹人發笑。
宮野志保難得被噎住:“那你打算怎麼辦?”
“秘密。”雨野初鹿衝著宮野志保狡猾的眨了眨眼:“你想知道的話,除非再幫我加個小音響。”
宮野志保欣然同意,她討厭劇透了一半的話:“交工的時間會晚一點。”
雨野初鹿滿意了:“他喜歡跟警局的人交流,並且將我的資料給他們,那他一定不會介意每天跟獄長聊聊天。”
“他太愚蠢,就像是沒有腦子,只要一點小小的誘導,警察一號和警察二號將會是他犯罪最好的目擊證人。”
宮野志保懂了。
只要不死,在哪活都一樣。
宮野志保被如此絕情的話說的身子輕微顫慄了一下:“幸好我跟你沒仇,初鹿先生,我會努力在鼓風機上下功夫的。”
雨野初鹿不置可否,他看着空盤的餅乾,接受了宮野志保的示好:“米花町762號有一家甜品店,裏面的雪糕和鬆餅很好吃。”
“甜品店?”話題跳躍的太快,宮野志保沒跟上。
“你可以帶你姐姐去那裏,並且幫我買一份鬆餅回來,作為你吃了我的小餅乾的補償。”
“光是您在這裏一會,就已經給我增加了不少的工作量了。”宮野志保並不打算跑腿:“我不是您的專屬管家,初鹿先生。”
雨野初鹿補充:“那裏隱秘性也挺好,可以脫離監控範圍三分鐘。”
三分鐘的時間,足夠姐妹倆說一些她們之間需要交流的秘密。
宮野志保聰明的腦袋迅速明白了青年的話:“我明白了,我想這個短暫的會面地點由我來決定的話,組織應該不會介意。”
雨野初鹿點了點頭,他重新抽出一張濕巾將手擦乾淨,原將剛才那本書拿了過來,舉起來挑了挑眉。
宮野志保很上道,她勾起唇:“我近期會買一部分新上市的書。”
“那就太感激了,順便我還覺得這個沙發缺一個抱枕,您覺得呢志保小姐?”雨野初鹿貫會順杆子往上爬。
“的確,我也是時候用組織的經費來填充我的實驗室了。”
兩個人對視一笑,算是達成了協議。
宮野志保找了幾本書放到了青年一伸手就能拿到的位置。
在青年幫助良多的情況下,這種小事她還是很樂意做的。
“說起來,你是怎麼做到在電話裏面奄奄一息的那個語氣的?”宮野志保問道。
那個時候琴酒奉命來她這裏送一份材料,剛好接到了雨野初鹿的電話,因為離得足夠近,宮野志保聽到了他們的對話。
青年在電話裏面感覺只剩下最後一口氣,奄奄一息,像是受到了襲擊。
Boss要求琴酒在可控時間內保護青年的安全,所以琴酒迅速將子彈填充好,帶着一身的血腥氣就走了。
“啊這個很簡單,我給你演示一下。”
雨野初鹿從沙發上彈坐起來,原地小跑后高抬腿,直到心跳到一定的極限。
他控制好心跳之後,用手壓住了自己的嗓子,以此來壓迫氣管。
“琴酒先生……額……我快死了……救命啊……”
他的聲音沙啞,喘息的聲音就像是在病床上瀕死的病人。
門從外面悄然打開,琴酒手上拿着剛從一位研究學家那裏搶來的U盤,臉色陰沉的站在原地。
他的眼神淬着冰,看着青年的背影像是在看一具屍體。
缺氧讓雨野初鹿沒發現琴酒,他繼續自己的表演:“嗚哇……感覺生命快到盡頭了……”
緊接着腳步響起,雨野初鹿的腳騰空。
熟悉的感覺。
雨野初鹿緩慢的移動了腦袋看向了後方,然後四肢開始拚命掙扎,卻落不到實處。
“琴酒先生!等等等等!別這麼揪我后領,真的要喘不過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