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洋孫子
杜喬是那種說干就乾的性格,既然兩人一拍即合,就沒必要再耽誤時間。
她把唐穗安排在雜誌社的小洋樓里,專門給她劃出一個區域。
再過幾年互聯網盛行,雜誌社也將面臨轉型,提前讓大家接觸網絡這項新生事物很有必要。
關於怎樣創建一個網站,杜喬是個門外漢,結合後世論壇模式,她提出一些想法,其它事便全權交給唐穗處理。
唐穗也格外認真,小小年紀就能獨擋一面。
另一邊,杜喬的公司也迅速做出反擊,在各大新聞報紙刊登了鄭重聲明和質檢報告,並且給那兩家報紙發去了法院傳票。
像秦紹延說得那樣,願意相信你的,仍然會選擇相信你,不願相信的,就算你在他耳邊極力解釋也沒用。
只要自己做到問心無愧就行。
又等了兩天,見柳明遲遲沒查到幕後黑手是誰,杜喬失去了最後一絲耐心。
她親自來找人想問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面對老闆的質疑,柳明覺得自己是個廢物。
“那兩家報紙我已經詢問過了,給他們錢的是一家南方小廠子,可等我查過去才知道,那家廠子只有名字,其實是空廠。”
查到這兒,所有信息全都中斷了,想要知道是誰,就必須換個思路重新查起。
得知這一結果,杜喬思忖片刻,讓柳明繼續查下去,自己則拎着一些別人給的土特產去接秦紹延下班。
來到醫院得知他今天臨時有手術要做,她如往常那樣去辦公室等待。
沒過一會兒,只聽走廊里傳來一陣嚎啕大哭的聲音。
那凄慘音調在這寧靜的傍晚顯得格外刺耳。
“把你們院長找出來!我今天一定要討個公道!孩他爹你死得太冤了!”
杜喬聞聲走出辦公室,只見走廊里有一個五十多歲的婦女坐在地上哭嚎,頭上扎着白布,周圍灑落很多黃紙錢,有三個男人陪着她,全都黑着臉,彷彿只要有人敢過去,他們就會甩開膀子干架。
她拉過一旁的護士問:“這是怎麼回事?”
護士往她身旁湊了湊,小聲解釋道:“這人的丈夫之前在咱們醫院做的手術,手術很成功,前天辦理的出院手續,結果昨晚人卻死了,他們覺得是手術沒做好,所以才跑到這裏鬧事。”
“手術是秦紹延做的?”
“對,是秦院長做的。”
杜喬輕擰眉心沒再作聲,她拿出手機給秦紹延打電話想提醒他一下,可對方一直沒接聽,應該是手術還沒有結束。
無奈之下,她只能把手機重新放回包里。
杜喬相信自家男人的醫術和對病人認真負責的態度,絕不可能出現醫療事故,具體如何只能等醫院的工作人員來處理。
很快外科主任和兩名保安走向他們想解決這件事,可對方依然坐在地上只是哭,根本不搭腔。
這讓外科主任很是無奈,繼續站在那裏耐心勸。
過了半晌,秦紹延帶着幾名醫生護士,一邊討論着什麼一邊朝這邊走來。
他一直偏着頭,暫時還沒注意到走廊里的情況。
杜喬怕出現什麼突髮狀況,忙叫了一聲他的名字,於此同時那幾個大老爺們也朝他走過去,群情激憤。
聽到熟悉的聲音,秦紹延抬起頭,剛好看見朝他而來的幾個男人。
這讓他心生戒備,放緩腳步。
領頭女人也跟着衝過來哭罵道:“你這個無良大夫,還我男人!你就是個殺人犯!”
她的叫嚷聲引來許多人圍觀,很快走廊里圍滿了人,醫生護士們趕緊出聲恢復秩序。
死者在醫院住了將近一個月,秦紹延一眼認出對方。
他剛要開口詢問,就見一個男人忽然從懷裏掏出一把匕/首,直衝他而來。
這突如其來的狀況,嚇壞了眾人,杜喬見狀想都沒想朝男人飛奔而去。
剛剛還在哭鬧的女人也被嚇了一跳,她忙往旁邊躲閃很怕被其誤傷。
幸好秦紹延的反應夠快,及時躲過了這一刀,可對方沒打算放過他,繼續揮舞着匕/首朝他身上捅。
有人回過神來,趕緊揚聲喊道:“你們都想啥呢?快點把人按住啊!”
但對方有刀,根本沒人敢往前湊。
秦紹延眼神一戾,順勢抓住對方的胳膊,搶下匕/首的同時,還送給他一個過肩摔。
整個動作乾淨利落,渾身散發著軍人的威嚴。
杜喬也在這一秒鐘趕到他身邊,一臉緊張道:“你有沒有受傷?”
說著,她拉過他的手臂仔細檢查,蒼白的小臉兒透着驚魂未定。
摔在地上的男人還沒等爬起來,就被保安給摁住了。
秦紹延輕拍妻子的手,柔聲安撫:“我沒事,他沒傷到我,你先去辦公室等一下,這裏還需要我處理。”
見他是真的沒事,杜喬長舒一口氣。她猶豫一瞬點點頭,帶着擔憂去了辦公室。
沒有妻子在場,秦紹延的氣場瞬間冷厲,他示意工作人員報警,再問向領頭女人,“你如果有任何訴求都可以和院方提出來,但你現在的行為是犯法,懂嗎?”
女人也沒想到那男人會動刀子,此刻已被嚇破了膽,“其實我不認識他們,是他們說看我可憐會替我主持公道,我才帶他們來的!”
近兩年有一種叫“醫鬧”的職業漸漸興起,他們專門在醫院附近晃悠,打聽各科室的病人狀況。
如有糾紛,他們會主動找上病人家屬為其站腳助威,不過這是要收費的。
秦紹延冷冷看向幾人,心底生出一種猜測。
等把所有問題解決完,外面的天色已經暗沉。
他回到辦公室,只見杜喬站在窗邊向外張望,那道纖細的背影讓他心中一暖。他默默走過去,從身後把人圈在懷裏,輕聲說道:“走吧,咱們回家。”
杜喬側過頭,嘴唇輕輕劃過他的臉頰,這讓她不自覺臉紅,“事情解決完了?”
“嗯,死者是因為出院后不聽醫囑酒精中毒而死,院方這邊沒有任何責任。”
“那幾個鬧事的人呢?怎麼處理?”敢動刀子的人絕不能輕易放過。
“已經送去公安局了,由公安調查你放心吧。”
秦紹延鬆開懷抱牽起她的手,在看到辦公桌上的那些土特產時忍不住輕笑,“我發現你最近迷上買這些東西,怎麼要改行賣土特產了?”
“這是別人送的,不是買的。再說咱們蘆葦島的土特產這麼好,總有一天我會讓它們銷向全國的。”
她這不是在吹牛,等論壇建立起來,她一定要把這座美麗的海島介紹給全國人民知道!
“嗯,還是我家小喬厲害,你想吃什麼?我請你。”
“不如喝點羊湯壓壓驚吧。”
“……嗯,好。”
兩人肩並着肩走出醫院,迎着陣陣海風,心也跟着豁然開朗起來。
接下來的幾天,杜喬一直在關注公安局對那幾個醫鬧的處理。
當聽說傷人者被拘留,她這才放心。不過也有一點讓她想不明白,那就是傷人者為什麼要動刀子?
如果只是拿錢辦事,這明顯說不過去。
*
聽說唐穗和杜喬一起建網站。小胖墩特意從京市跑回來,很好奇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見女友跟個女強人似的穿着一身正裝,小胖墩只覺得更加心動了。
兩人約在當初相遇的麻辣燙店,並肩坐在一起十分膩歪。
“咱媽的身體怎麼樣了?最近有沒有帶她出去溜達?”
聽他這麼稱呼自己媽媽,唐穗臉色微紅,“嗯,身體恢復得不錯,不過…她暫時還不是你媽媽。”
小胖墩臉皮厚,只把這當成耳旁風,趁麻辣燙還沒有端上桌,他撓撓頭髮建議道:“我這次回來,不如咱們見一見家長吧?我從小沒有父母,特想有爸媽管着我,等咱們結婚,你爸媽就是我爸媽,我會孝順他們的。”
唐穗的心被他的話所牽動,不禁軟下聲音答應道:“好,我回去問問他們哪天有空。”
“好!我也回去跟我爺爺說一聲!”小胖墩的嘴角抑制不住地往上揚,已經開始幻想兩人見過家長步入婚禮的畫面。
從飯店出來,他們手牽着手往雜誌社走,唐穗不太確定地問:“我以後會留在蘆葦島生活,咱們可能要一直分隔兩地,這一點你有準備嗎?”
小胖墩將來要走仕途路,她不想耽誤他的發展。
“你和爺爺都在蘆葦島,這裏就是我的家,無論將來去哪裏工作,我總不能把家忘了吧?”
唐穗抿起唇角露出一抹淺笑,腳步也變得輕快許多。
前面不遠處就是雜誌社,隨着距離越來越近,有個戴眼鏡的男人朝他們走來。
唐穗看到對方,忽然腳步一頓,這反常的舉動引來小胖墩的注意,他隨着她的目光看過去。
“前男友”三個大字在腦海中閃過!
一股危機意識湧上心頭,小胖墩用半邊身子把人擋於身後,打算來個敵不動我不動。
“唐穗,好久不見!”男人像是沒看見他一樣,目光越過那道強壯的身體,徑直對上她的眼睛。
這份忽視讓小胖墩心裏很不爽,唐穗從他身後走出來,禮貌頷首,“你來這裏是找我嗎?”
男人點點頭,不知是因為激動還是害羞,面色微微發紅。
“是的,咱們能談談嗎?”
“好。”
此時此刻,小胖墩的心情五味雜陳,他想問問兩人的關係,又怕問了會顯得自己小心眼。
糾結一瞬,他還是問了,“穗穗,這位是……”
當著老同學的面,被他這樣稱呼,唐穗又是一陣臉紅,她努力綳起臉,為彼此介紹身份。
聽到這人只是同學而不是想吃回頭草的前男友,小胖墩揚起一個燦爛的笑容,“那你們聊,我在旁邊等着。”
唐穗本打算讓他先回去,但轉念一想,還是默認了他的舉動。
在路邊的榕樹下,男人主動提起此行目的,“我聽說你在和[喬源]的老總合作創建網站?她人怎麼樣?我想求你幫我引薦一下。”
像這種事,唐穗做不了主,她只能讓他留下聯繫方式,表示自己會幫其問問。
“太感謝你了!這是我的名片,不管成不成,哪天我請你和你男友一起吃飯!”
唐穗又和他客套幾句后,便領着胖墩回了雜誌社。
正巧杜喬也在雜誌社,她便拿着那張名片去了辦公室。
看到那張名片,杜喬眼底閃過一抹詫異,“你是說你同學想開發一個聊天軟件?”
“對,他是這麼跟我說的,開發軟件需要資金,他現在還沒找到投資人。如果您對這方面感興趣,他希望能見您一面。”
在這個互聯網一片空白的年代,杜喬當然願意抓住這根橄欖枝,至於對方有沒有能力創建一個像後世企鵝那樣的聊天軟件,只有見到本人才知道。
很快,在唐穗的牽線下,雙方在雜誌社見了面。
男人名叫鄭桐,目前和幾個同學在鵬城創業。杜喬看着他的履歷資料,最關心的還是他所要開發的聊天軟件是怎樣一種模式?
鄭桐把構思和軟件開發的進展作了詳盡說明,最後誠懇說道:“我在鵬城也找過很多投資人,但都被人拒之門外了,唐穗的經歷給了我勇氣,所以我才會從鵬城來到這裏,謝謝您能給我這次見面機會。”
杜喬抬眸看他,眼底劃過一抹欣賞。她沒有立即答應也沒拒絕,打算派柳明去鵬城考察一下。
派柳明出差,等於少了一條左膀右臂,杜喬的生活又變得忙碌起來。
秦紹延見她這麼忙,沒再讓她接送,而是反過來擔起接送她的重任。
知道他工作也忙,杜喬便想着大家各忙各的,誰也別接送誰,結果卻被男人一口拒絕了。
“為什麼啊?誰也不要遷就誰,這樣不好嗎?”
秦紹延堅定地搖頭,“不好,接你上下班是我責任和義務,我不允許自己偷懶。”
“咱家離公司沒多遠,真的不用你來接送我。”
“那也不行,你還是死心吧。”
無奈之下,杜喬只能隨了他的意。
一個月後,柳明從鵬城回來了,同時還查到一些資料,是關於當初造謠者的。
柳明把資料放到辦公桌上,表情十分嚴肅,“對方姓韓,好像是京市人,他在國外經營一家保健品公司,他的中文名是什麼還沒查到,我仍在調查當中。”
姓韓?京市人?
這讓杜喬不由得想起某個家暴變態男……
如今只希望是自己想多了。
隨着時間一天天過去,一切漸漸步入正軌,杜喬也和鄭桐簽訂了投資合同。
等把這些忙完,時間已來到六月,距離港城回歸還有一個月。
如今街頭小巷談論最多的就是這件事,只要是有相關話題的報紙和雜誌銷量都特別好。
為了能讓大家見證這歷史的一刻,杜喬在食堂、俱樂部和休息室都安裝了電視。
這讓所有人非常開心,都覺得在這裏工作很幸福。
某天,杜喬接到一通電話,是沈城打開的。
說是遼省有兩座無人島將要轉讓開發權和使用權,其中有一個小島就在蘆葦島附近,問她有沒有興趣接手?
杜喬聽了心裏咯噔一下,一種不太好的預感油然而生。
“距離蘆葦島很近的那座小島有名字嗎?你知道具體是哪個島嗎?”
對方苦思冥想半天,只說隱約記得它叫百花島。
心中的預感被印證,杜喬瞬間急了,如果小島被別人租去,島上的那些寵物們怎麼辦?
而且那裏是她和秦紹延的秘密基地,她不想讓它成為別人的。
掛掉電話后,杜喬思來想去,決定去趟沈城拿到小島的開發權和使用權。
只有這樣,才能保住一切。
傍晚回到家,她把這件事告訴給秦紹延知道。男人支持她的決定,並打算和她一起去沈城。
旺仔和小奶糖得知消息后,也都從京市趕回來,原本的雙人行變成了四人行。
百花島對於他們來說,皆是意義非凡。
一家人好不容易湊在一起,去往沈城的路上一直是歡聲笑語。
小奶糖和旺仔坐在汽車後排,不一會兒兩人說起了悄悄話。
“欸?你和小花現在到底是什麼關係?我發現你們的見面次數很頻繁呀?”
旺仔詫異地看向她,覺得這個問題問得很奇怪。
他和小花都愛藍天白雲,小花又是飛行員,經常見面聊興趣愛好不是很正常嗎?他們是能暢所欲言的朋友關係。
見他那根戀愛神經還沒徹底開竅,小奶糖故意蹙起眉,想要刺激他一下。
“最近有人給小花介紹對象呢,如果真成了,你以後別總在小花面前晃悠,萬一讓人家對象誤會了多不好。”
“……”聽到小花要去相親,旺仔只覺得心情莫名煩悶,他只當是天氣太熱的緣故。
“對方是什麼人知道嗎?處對象一定要擦亮眼睛,有些人知面不知心。”
小奶糖十分無語地看他,覺得這人就是嫉妒而不自知。
如果不繼續刺激他,估計再過個一年半載,他也依然是現在這副德行。
“聽說對方是副機長,年紀輕輕特別厲害!小花也喜歡開飛機,他們應該很有共同語言。”
旺仔嗤笑一聲,很不認同道:“只能說他們是職業相同,每天上下班都要在一起,難道不膩嗎?”
“什麼呀?他們又不在一個航班,哪可能上班也在一起,某些人嫉妒的嘴臉真醜陋。”
旺仔不服氣地眯起眼假寐,決定不再搭理她了。
杜喬聽着他們的對話沒作聲,心想指望她這傻兒子娶上媳婦,估計還有的磨……
等他們到達沈城已經是第二天上午。
這個年代買無人島的開發使用權還不像後世那樣嚴謹,十萬左右的價格就能獲得無人島五十年的開發使用權。
但這只是前期投入,如果想要開發海島,後期的花費才是巨大的。
杜喬早已做好心裏準備,當他們馬不停蹄來到有關部門時,被告知除了他們以外,還有一個買主想要租下百花島當島主。
兩家競爭百花島,這需要各家在周一拿出一套有利於小島的方案。
今天才周四,也就是說他們要留在沈城好幾天。
故地重遊,秦紹延帶着杜喬去當初他們相親的國營飯店。
如今那裏已變成超市,他們只能把吃飯換成買零食。
好不容易有時間買買買,杜喬沒放過任何一個貨架。很快,商品如小山一樣堆在收銀台。
收銀員是第一次遇見這麼豪橫的客人,她臉上堆着笑給他們辦理結賬,結賬之後還送給他們一對玩偶娃娃,是下月為了增進促銷所設立的獎品。
雖然娃娃的做工粗糙,但杜喬很喜歡。
秦紹延拎着兩個購物袋,心想如果霍驍能來該多好……
這樣,他就不用陪着逛街了。
“怎麼樣,心情好點沒?”
杜喬點點頭,覺得這股鬱氣被發泄得差不多了。
“我只是好奇是誰和咱們眼光一樣,也相中了百花島。”
“周一你就知道了,現在想這種事只會徒增煩惱。”
接下來的幾天,杜喬沒再胡思亂想,她帶着旺仔和小奶糖游遍沈城的東西南北。
這讓小奶糖直呼好累,“媽,你這逛街的勁頭也太足了吧?恕我明天不能奉陪。”
“明天是周一,我也不需要你陪。”
杜喬把剛買的衣服塞到旺仔手中,還不忘誇讚兩句,“還是我家旺仔好,從來不抱怨,只會乖乖陪着沒那麼多話。”
“……”小奶糖癟癟嘴,打算等買完小島之後,留在蘆葦島呆一段時間再走。
不然,她媽媽都不愛她了。
第二天上午,四人一起來到有關部門,五分鐘后被請去會議室。
除了他們以外,會議室里還坐着幾個工作人員,另外還有兩名西裝革履的男人。
其中年齡偏大那位,看起來成熟穩重,眼底帶着一抹似笑非笑。
杜喬看清他的長相,反倒變得很冷靜。秦紹延也只是淡淡地看着他,沒有多餘的反應。
這讓韓銘文蹙眉疑惑,首先開口道:“這麼多年過去,你們的變化都不大,還記得我是誰嗎?”
像這種變態家暴男就算化成灰她都能認得,只不過杜喬不想順了他的心思。
“你是誰啊?我不記得了。”
韓銘文不怒反笑,行事作風與當年判若兩人。他端起桌上的茶水輕輕吹了吹,又喝了一口,才說道:“不記得了也挺好,那我重新介紹一下自己,我叫韓銘文,英文名叫皮特,目前在米國生活。”
杜喬微不可察地挑了下眉,算是確定在背後陰自己的洋孫子是誰了?
還真是他!:,,.